“可是当你们组合在一起之后，你才发现‘铳狱’并不是个简单的守护神。”
欧骷伽罗饶有兴趣地说。
“呵，是啊，简直就是个BUG一样的存在。”吴浩然的语气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虽说它被打败过几百次，但是这几百次的失败让他掌握了那些守护神的弱点。它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复仇，而我就是命运赐予它的机会。”
“它体内存储着游戏中所有守护神的测试代码。”双眼异色的少年眯着眼睛道，“‘铳狱’是个拥有高度智慧的守护神，它利用自己在封印之间等待的这段时间，把所有测试代码都自行分析了一遍。正因为它有这样的特质，所以我们当初才想销毁它。”
“赢和活下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在那个游戏里面，我们不断的虐屠和杀戮，毁灭别人的心跟愿望。有时候我会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就让我挂掉。”青年声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曾经我把这一切都归咎在异能协调管理局和北哲寒身上，以为是他们让我变成一个怪物，其实症结在我自己身上。”
“活下来不等于被拯救，同样，拯救也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到来。”
听了青年的话，欧骷伽罗笑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活下来了，就算是每天拿着枪问自己是生是死，你都选择了前者。从这点看来，你和‘铳狱’倒是挺相像的。”
不知从哪儿射出的绿色激光，在二人周围交织出上百个守护神的影像。
“我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是‘因果之力’。‘因果之力’衍生出两种力量的构成方式，一为‘流光’，一为‘逆光’。‘流光之力’代表协调与顺应，‘逆光之力’代表混沌与破坏。”欧骷伽罗道。“迄今为止，你所接触到的守护神大多是以‘流光之力’驱动，因此它们与人类缔结契约后产生的‘匣’，也被称作‘流光之匣’。”
绿色激光倏然溃散再组合，显现出“铳狱”的形象。
“但是你的守护神不同，它是由‘逆光之力’驱动，天生就具有很强的破坏力。当初我们制造它只是为了调试游戏里的三百守护神，根本没想让它跟人类有交点。”
“也就说，现在我手里的这块怀表是‘逆光之匣’对吧？”吴浩然道。“我不明白，它跟‘流光之匣’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它们是相互对立的两种力量。对于流光驱动的守护神来说，逆光驱动的守护神是它们的敌人。”欧骷伽罗说。“如果流光守护神代表天使的话，那么逆光守护神就代表恶魔。”
“哈，貌似又扯到天堂和地狱之战了。”青年调侃道。“那‘无尽齿轮’是什么？曾有人告诉我这不是一款网游，而是一个竞技场。”
“是啊，一个为了选出最强战士而构筑的神幻竞技场。依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最强的守护神和归属者要从这里诞生，然后被传送到一个秘密地点。但是你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这个计划。由于我所负责的部分没有涉及到那个秘密地点，所以连我也不知道冠军最终会被传送到什麽地方。”
“选出最强战士？”吴浩然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
“为了提前准备战争。”双眼异色的少年微笑。
“战争？谁跟谁打？”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欧骷伽罗没有回答他。“姑且算是留给你一个悬念吧。”
“悬念啊，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无尽齿轮’越来越像一个解谜游戏了。”
欧骷伽罗笑而不答。
“要不要来打一场？”青年忽然咧嘴笑道，那笑容就像是一个恶魔。“你好像挺强的。”
“别开玩笑了。”欧骷伽罗笑着一挥手。“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一瞬间，少年的外貌发生改变，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头上戴着灰色兜帽的外国青年。
这形象怎么那么眼熟？
“知道我现在模拟的是谁么？”欧骷伽罗的双手突然变成两只巨大尖利的三趾钩爪。“你应该玩过《虐杀原形1》吧？”
我靠，原来是《虐杀原型1》里的男主角，阿列克斯·墨瑟！
这就是欧骷伽罗的“模拟”能力么？真够唬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欧骷伽罗？感觉就像个病毒一样。”吴浩然皱紧了眉头。
“确切的说我是个幽灵。”模拟体的脸上露出人偶般的笑容。
“抱歉打扰二位了。”北哲寒的声音忽然在他们头上响起。“铳狱，刚刚局长来电话说有紧急任务，叫我们赶快回去。”
这个倒霉苏卿羽，总是打扰老子雅兴。
“知道了。”吴浩然一脸不爽。
“改天再来吧。”欧骷伽罗恢复成原状。“等哪天有时间我去找你好了。”
“呵，你要是真能变成《虐杀原型》的男主角我指定能把你认出来。”
“那会引起轰动的，我不太喜欢引人注意。”
“铳狱，你能不能快点？”头上再次传来北哲寒冰冷的声音。
“知道了！妹的你催命啊？！”随着一声呵斥，吴浩然的形体在虚拟世界里消失了。
坐着北哲寒的车回去的路上，吴浩然接到了苏卿羽的电话。
“林歌今天放学早去大学里找你们，发现你们都不在还以为你们有任务，直到我打电话给她才知道你擅离岗位了。就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你也太不着调了吧吴浩然？今天周五，可是轮到你去接林歌放学的，你就算有事儿也应该事先通知人家一声吧？”
电话里传出苏卿羽接连不断的唠叨声，效果堪比唐僧的紧箍咒。
“下次再这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行了我还有事，晚上也不会去了，冰箱里有饭菜自己热热吃吧，早点睡觉别老那么晚……”
吴浩然按下了挂断键。
“简直比我妈都话多，受不了……嗯？”
青年刚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却发现另一个裤兜里正发出红色的光芒。他一掏裤兜，抓出了一块小石头——那正是欧骷伽罗送给他的那块。这块石头正从里到外散发着红光，就像是一个灯泡。
突然间，红光熄灭了。那块石头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代码，就像是一窝爬行的百足虫，很快钻进吴浩然的掌心消失不见了。前后耗时不到三秒钟。
“我靠，这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疼痛，但是这种被不明物体入侵的感觉还是让吴浩然很不舒服。
另一头的虚拟世界里，欧骷伽罗坐在海边公园的休憩椅上，一边踢着脚一边哼唱着《欢乐颂》的曲调。这时候，一个人来到了他身后。
“不但没有销毁逆光之匣还将变异代码交给了逆匣的持有者，欧骷伽罗，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议会规定！”
说话的声音相当威严，那是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高大身影。他身背金色巨剑，脸隐在兜帽的阴影里，好像是神的使者一样。
“哈哈，规定？我早就忘记那些个东西了。”双眼异色的少年望向远方海天相接的境界线。“黑不一定是邪恶，白也不一定是正义。可某些好事的家伙非要把这种界限划清，说什么将来会有战争要提前预防，其实他们是想让世界陷入水火之中吧。”
“放肆！长老们的言论不容置疑！”刚才声音继续道。“跟我回去接受议会审判，欧骷伽罗，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将在此以德摩克里斯之剑宣布制裁！”
“制裁啊。”少年闭上眼睛又睁开，脸上浮起了释然的微笑。“等你抓到我之后再说吧。”
瘦小的身躯蓦地化作无数像素马赛克，在白袍男子周围肆意飞舞。
“我还没有狂妄到要成为救世主，‘制裁者’德摩克里斯，既然你我意见不同，那就让命运来评判我们谁对谁错好了！”
“好啊。”白袍男子的声音响彻整个虚拟世界。“我倒要看看，你赌上的那个逆光之匣到底能掀起多大风浪！”
还在半路的时候，哲寒接到了一通电话。
“什么？欧骷伽罗失踪了？好，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看到银发挂断手机，吴浩然才问他。
“就在咱们离开后的十几分钟之内，欧骷伽罗的意识从他的假体里脱离，通过网络离开了市郊宅邸。”北哲寒道。“这下可要麻烦了。”
“他是我们局里的异能技术顾问，以后有事想要找他可没法找了。虽然他隐身在网络之中，可全世界那么多台终端机，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算了，顺其自然吧。”吴浩然抓了抓刚刚被代码侵入的掌心，那里不知怎的有点痒。“说不定等有事儿的时候他自己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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