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小螣蛇身子又收紧了几分,丁承希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几乎就要被勒死。只见丁承希身上忽而青光大作,几缕翻腾的青光由丁承希脸上冒出,在空中凝聚为一蟠龙样光影。
只见那蟠龙不惧小螣蛇厉害,张开嘴巴猛的咬在小螣蛇身上。
小螣蛇只觉得浑身一阵刺痛,瞬间张开身子。
这个时候哪还管丁承希,弓起身子就要和那光影的蟠龙决一死战。
丁承希顺了几下气,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本缠住自己脖子的小螣蛇已经退到地上,做出迎战的姿势,而对手,却是空中一条看似虚无的龙!
再往下看,那龙却是从自己身上探出的。只有半个身子可以看见,青光将龙身勾勒的细致无比,甚至连龙须都能分辨出来。
丁承希也知道这青光蟠龙八成与自己身上的纹身有关,便不做多想,捡起掉落的匕首顺势就刺向那小螣蛇。
那青光蟠龙像是知晓丁承希心意一般,同时发起进攻,与匕首到达蛇身之时,青光突起,竟是从丁承希身中跃出整个身子,与丁承希前后夹击,给小螣蛇杀了个措手不及。
相比之下,丁承希的匕首实在比不上青光蟠龙的一击,它那一咬,硬是将小螣蛇咬出一尺长的伤口,鲜血淋漓,最中间只剩下了一根脊骨。
小螣蛇自然知道,那青光蟠龙是从丁承希身上出来,定息息相关,所以不曾调转身子,还是直对着丁承希,几乎就是瞬间又缠上了丁承希的身子,后者已经有了经验,提前将左手挡在脖颈上。
只见一阵紫光闪过,那龙鳞手钏上抽出四根光带,空中旋转几周直接刺入小螣蛇的身子,后面的青光蟠龙趁此计划,也一跃而起咬住小螣蛇,四只龙爪硬生生抓下了小螣蛇的皮肉,场面竟是比横索桥下啊的凤啄妖蛇还要壮观。
小螣蛇吃痛,身子一扭,发出巨大的蛮力将丁承希往侧边甩去。
丁承希就算再结实也经不起这么一甩,当时就被横空甩出去,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最后一刹那,丁承希直接抓住小螣蛇破烂的尾巴,硬是把小螣蛇也给拉出横索桥。
青光蟠龙此时还管什么小螣蛇,急忙盘在丁承希身下,后者更是爆发出频死时的实力,徒手将小螣蛇断骨扯肉,不出三秒,丁承希手里就只剩下一具螣蛇骨架。小螣蛇连翅膀都被扯掉,只留下一个脑袋,但也是必死无疑。
丁承希实在扯不动那脑袋,索性心里一横,一口咬在那蛇头上,迸得一嘴的蛇浆。
深渊之底,白凤猛然一惊,回过头去,只看见一条幼小的青光蟠龙绕着一名飞速降落的黑衣青年。
一声尖锐的凤鸣,雪翅一扇,深渊中顿时刮起的向上的狂风。
狂风卷起碎石蛇血抟扶摇而上。丁承希迎着风直接被吹上去千里,一头撞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上面,撞得七荤八素。
整个世界,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耳旁再也没有怒吼,眼前没有血光,连身上,都不曾有伤。
黑暗中一睁眼,全身的疼痛一股脑的袭来,丁承希刚起了一半,又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云峰楼,六楼天窗边。
丁承希忍着疼痛站起来,借着月光向四周围看了看,不过就是普通的木质结构塔楼,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丁承希知道那绝对不是梦,他蹲下去,用还能干净一点的衣角把地上撒上的血迹擦干净,只是一小片血迹,丁承希却擦了足足一刻钟,其中好几次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之后,丁承希将自己带出来的那根蛇骨别在腰间,然后才扶着墙站起来。
迎着月光,丁承希看见齐肩高的地方挂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白姗姗。
这就是姗姗让我来的地方吗?没想到还要经历如此大难啊!丁承希心想着,轻轻的推开门,见再无其他动静,便推门而入。
虽然没有烛火,但是借着月光就能看见,正对着房门的桌子上,确实有一本小册子,装订细致,没有书名,看上去就是白姗姗让丁承希去取的东西。
丁承希将小册子装在怀里,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白阳初上,幽谷中弥漫的戾气早已消散不见,乾雨堂内的锦鲤悠然的在瓷缸里游曳。一如往昔。
空气微冷,幽谷里还存着薄薄的雾气,白露坐在屋顶,面上稍稍有些苍白,就连额心缀着的红宝石看着都有些暗淡。
白沧澜跪在她身后,端着一张玉桌,桌上放了一杯玫瑰花酱和一杯酸牛乳,白露舀了些在玉碗里,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白露的指甲,全都变成了青黑色。
白沧澜看着,更加不敢说话。
往日里这黑色是绝对不会过夜的,如今已经三天了,还是丝毫没有退去,白沧澜不禁怀疑,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露吃到一半,余光扫见望月阁,突然问:“沧澜,你觉得,寻墨去云峰楼底,只是个意外吗?”
白沧澜摇摇头,道:“不知道。”
白露一把将手中玉碗摔在白沧澜面前,训斥道:“你们一个个是忘了我白露是什么人了是嘛!白寻墨他才来多久,怎么会知道云峰楼暗门何时显现?”
白沧澜将头压得更低,她本就不善于表达,而此时内心的争斗更是让她眉头紧锁。
显然,这件事情的始末白露早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因为过于气愤所以硬压了下来。
她看着望月阁,面上显露出厌恶的神色。
心道:你若再次胡闹,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云峰楼五灵阵,少你一个又如何!白露冷哼一声,纵身跳下,落在院内的石桌上。
屋内青烟渺渺,靠焚香来抵冲令人心烦意乱的血腥味,而血腥味的来源,就是丁承希手里紧紧抓住的一根蛇骨。
此时的蛇骨上面早没了血肉,但是本来森白的骨头此时却显现出棕红的眼神,骨质也同玉一般细腻,像是原本的血肉全部渗了进去。
而最无法理解的,是自从丁承希被从云峰楼救下到现在,哪怕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状态,他也将那蛇骨抓的很紧,紧到蛇骨的凸起,已经扎进了丁承希的皮肉,嵌进去的部分,足足有半寸长!
但是奇怪的是,伤口并没有流血,就好像所有的血都是被蛇骨吸收了一般。白露从屋外进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拽了拽那蛇骨。
还是纹丝不动。
白露心道:若不是翡翠魔龙助你,就凭你这个丁点修为,不被弄死才鬼了!
过了许久,丁承希终于睁开了眼。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睁眼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有些像失血过多的晕眩,但是又好像浑身充满力量。
向四周望了望,丁承希心里恶寒了一下。
这不是白露那家伙的闺房嘛!
转眼看见卧榻上休息的白露,像是怕硬料子硌疼皮肤一样,只穿了件极软的袍子,露出一截光洁的大腿,肤如凝脂。
丁承希从床上下来,见白露没有动静,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做回好人,把白露抱床上去好了,看她睡在卧榻上那难受的样子,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丁承希手刚碰到白露身子,就感觉她身子猛的一颤,面上已有痛苦之色。丁承希将蛇骨放下,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将白露捧起。
白露身子轻柔,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碰在丁承希胳膊上的肌肤如玉般华润,实在让人难以平静。
丁承希就只是走了几步,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待将白露放到床上时,碰撞的微痛让白露娇哼一声,更是迷得丁承希神魂颠倒。
也是白露少有这样虚弱的样子,羸弱如受伤的小兽,更是有另一番韵味在其中。
丁承希血脉喷张,耳根都冲的通红,连忙捡起地上的蛇骨就要冲出去。
这一冲不要紧,不看路就麻烦大了。
生生的跟来者撞了个满怀不说,连道歉都忘了,只喊了一句:“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干!”。
等反应过来,丁承希才发现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再看来者,却不是幽谷中人。
一身白衣的男人,和白露还有几分相像,特别是他衣服上挂着的银链,一看就是和白露发间那条是一个工匠打造的,指不定还是白露哪个远房亲戚。
再一想,白露那家伙的亲戚,那不还是个怪人!
此时来者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丁承希,然后往内室一看,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干,哈哈!”
丁承希只觉得莫名其妙,连忙侧着身子跑出去,不管那男子在身后喊:“嘿,下次把我带上!别忘了!”
丁承希羞愧难当,进了雪苑转手就把大门“嘭”的关上!
也不去想那来者是谁,满脑子就是那句:“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干!”。丁承希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好死不死的说出这样的话!
丁承希顺手一摸胸口,突然一惊。
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