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力过后,我全身的血液从沸腾的高点直接下降到冰点,寒冷从指尖开始慢慢蔓延,直至全身!觉得全身开始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好想骂脏话!!真的!虽然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骂过脏话,可是今天真的好想好想对着这个正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的混蛋骂脏话!这什么跟什么嘛!根本从一开始,我就是完全清白无辜的人,他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关我屁事啊?!!
虽然,我也许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对不起他,虽然我是用了刑静的身份去拒绝他,虽然我在之前他来带我私奔的时候,用胭脂为毓臣熙留下线索,故意把毓臣熙引来,可是这不是正好为他解决掉他与刑静之间的烦恼吗?那也是为了他好啊,虽然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小小的小小的虚了一下。
而且他不是与毓臣熙约定在10年之不得踏进浣阳城都半步的吗?还在我新婚当天就远走边疆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在这个那么诡异的屋子出现?而且现在的他,全然不似当日那个情深意切要带我走的毓臣暖了,当日的毓臣暖身上洋溢着的是与毓臣熙截然不同的阳光之气,象冬日里温暖却不灼人的阳光,那么和煦,那么平易近人,在最绝望之处为我点燃起生命的希望,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阴冷残酷,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哪里还能感觉得到当日的半分暖意?在这半年里,他,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臣暖,你怎么了?”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欲坠地站在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都说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努力地想从那里找回当日的毓臣暖,哪怕他还残存的温暖只有一分,也足够我逃出生天了,可是,我看见他的眼底幽深黑暗,宛如大海的最深处,连阳光都透不进去半分,荒凉静谧,没有一丝波澜,就算把一颗巨石投进去,也只会幽幽地沉没,激不起半点水花。
我急忙把自己在与毓臣暖的对视中抽离,我不着痕迹地握住自己的手指,它们在微微的颤抖,是恐惧!
不同于刚刚对这黑暗屋子的恐惧,而是对毓臣暖眼底那一片死寂的恐惧,他的眼底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欲望,就像一个已经心死的人,或者说就像一个已经不存在这世界的人一样,现在的他,没有半分感情,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做呢?现在的毓臣暖身上似乎隐藏着巨大的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小丑,一览无遗。
“你在害怕么?别怕,你是静儿的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们等的人来了,你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毓臣暖伸出手来,为我拂去落在颊边的一缕发丝,神情温柔,只是眼底依旧冰冷黑暗,没有光彩,在他的眸里,我竟然无法看见自己的映像!而且现在他也知道了我是刑素,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了刑静已经死了吧?所以是因为刑静的死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么?
“臣暖……”我不忍地伸出手握住他为我理发的手,他的手指纤长冰冷,不带一丝热气,在我刚握住他的手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只是瞬间即逝,可是我却那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在那一瞬间,我看见自己在他的眸底的映像,转眼却又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
“静儿。”毓臣暖看着我却又不像是在看着我,眼神没有焦点,依然死寂。
“别想着逃跑,你中了‘魂归’,每半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的疼痛会一次比一次加倍,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会心脏爆裂而亡,而且就算你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自裁或者是毒物发作身亡,只要我发出召唤,你的尸身还是会回来我身边,即使腐烂生蛆,也,还是会回来,所以跑了也没用。”不过只是一刻,毓臣暖就立刻恢复冷酷,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只余下他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再回荡。
“魂归”?我中毒了?还是一种就算死了,身体烂掉了也还是会自己跑回来的莫名其妙的毒药?难道说这就是它的名字的由来么?呵,还真不是普通的贴切啊!按照常理说,无论再剧烈的毒也只是会毒死人罢了,哪还听过有毒可以让人在死后还自己跑回来的?除非,这不仅仅是毒!而是蛊!对了,毓臣暖不是去了边疆么?那边属于苗蛊之地,难道,毓臣暖习了那些诡异骇人之术?而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复仇?
那么我中的这个毒蛊又是什么时候中的呢?不可能是肉包子大娘救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啊!因为毓臣暖不是说这毒半月发作一次么?我上次在和毓臣熙他们出去露营的时候就已经发作过一次了,那么,是谁下的毒呢?难道,真的是小翠么?那小翠不就是毓臣暖的人了?那毓臣熙不是很危险么?真讨厌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毓臣熙那混蛋,我苦笑一下,无奈地躺倒在地上,周围的黑雾渐渐退去,周围又浮现出了一个简陋的摆设,细看,我竟然回到了肉包子大娘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