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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团年饭的团年饭

来到“玉莹”殿,没有想象中百官痛饮的浩大场面,只是简单地依着正上座的龙凤椅,在殿堂两边摆放着20来张矮长小方桌,众人都按顺序坐下,我这边为首的自然是老王爷,然后是毓臣熙,侧王妃,我。

之后便几乎全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将军,达官显贵以及众家千金还有皇上的公主皇子们,只是皇上的皇子不多,只有两个,两个都还未及弱冠之年,其中大皇子是祥锦皇后所出。

殿上的女儿家们各具美态,比起今日御花园中那千娇百媚的花朵更含风情,只是我怎么觉得她们的脸上虽然都带着微笑,但眼底却不时投来一枝枝比寒冰还冷的“利箭”啊?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今日难得臣熙表哥一家进宫来,儿臣早已听闻静儿表嫂自小聪敏过人,吟诗作对更是信手拈来,今日儿臣倒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举行一个行酒令,正好在今天这种好日子里也可以为父皇您助兴,父皇您看如何?”其中坐在上首的一名身穿彩雀锦袍的女子说道,她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额上还描有一个桃花红的精致花钿,堪堪也是一个****的大美人。雀棂的话刚落,只见在座的众美女都把眼光投到我身上,那些目光复杂,有待分析。

“好,雀棂的提议不错,今日众卿家那么高兴,那就来个行酒令助助兴,众爱卿不必拘礼。”皇上朗声答应。

雀棂?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长公主,听说她也喜欢毓臣熙这个表哥呢!难不成她今天是特意要我丢脸的?那些众家千金们不会也是为了我嫁给毓臣熙的事来要我出丑的吧?拜托!我哪会什么行酒令啊?我可是阎关关,才不是那个什么知书达理,出口成章的刑静啊!

我求救地看向毓臣熙,毓臣熙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好,我倒要看看毓臣熙怎么化解,毕竟这些千金们可都是因为他才来找我茬的,谁让他没事乱放电的?现在可好,殃及无辜了,殃及无辜没关系,可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这个无辜!!

“父皇,今日就请静儿表嫂先开头吧,这样别人也不会说雀棂有失公道。”雀棂这话虽然是对皇上说的,可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我,其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等我一鸣惊人,我却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错,我阎关关是不会吟诗作对,可是好歹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也有不少出众的诗句,只要我随便借用一点都可以过关,可是如果表现得文采太出众,难免不会为以后种下祸根,这深庭宫闱之中可是不能随意妄言的。

“禀皇上,拙荆曾因臣下的病儿在佛前立下誓言,言明此后终生不再运用上苍赐予其得天赋,不再吟诗写对,不再抚琴而歌,不再弄笛起舞,所以今日恐怕不能参加长公主的行酒令了,还望皇上皇后见谅。”就在我哑口无言的时候,毓臣熙不疾不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作揖道。

这家伙,原来这就是他的解决方法?他竟然为了我拿他的病来做挡箭牌,可是这样不是很牵强么?虽然殿上众人都对此话将信将疑,无奈又找不到词来反驳,长公主只能悻悻然地看着我,那眼神简直就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女子,妒忌起来还真是可怕。

“皇上,臣妾有点不舒服,恳请退下稍作休息,望皇上应允。”既然这顿饭再吃下去也只不过是食不知味,那我又何必还留在这里惹众人嫌?我可是很懂进退的。

“父皇……”雀棂长公主开口欲阻止我离开,却被皇上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她只能恨恨地看着我。

“既然世子妃不舒服,那今晚就不必作陪了。”皇上略一沉吟,看来他也察觉到了不仅长公主,甚至殿上其它女子对我的敌意,因此同意了我的请求。

“谢皇上,臣妾就此告退。”我像捡到宝一样快速地退出了“玉莹殿”,在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仍能感觉到身后射过来的那一道道嫉恨的目光,唉,古人说得对,天下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出了“玉莹殿”就看见小翠与无泪,小翠疾步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笑着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故意说得比较大声,因为知道无泪也会担心,其实他也不过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小姐,委屈你了。”小翠真的是个大哭包,现在眼睛就已经水汪汪的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

“没事,只是现在快饿坏了。”我拍拍小翠的头,伸手到无泪的面前,无泪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糖梅子,我饿了。”我也不知道这时的自己怎么会有微微撒娇的成分,大概是刚刚在里面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围攻的原因吧,竟也会有些微微的委屈,无泪的感觉就像一个可以信赖的哥哥,从小,我也想要一个可以在我难过的时候给我肩膀依靠,开心的时候陪我一起傻笑的哥哥,其实,是想要被疼爱的。

“走,我们一起去团年。”无泪怔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宠溺地笑,大概是我的态度随意,无泪牵起我的手,他的手不似毓臣熙的柔滑细致,大概是常年习武的原因,手中有厚薄不一的茧,却异常温暖,不似毓臣熙的冰凉。

那一刻,明明没有风,可是我却觉得无泪的身边仿佛有清凉的微风轻扬,还有过年时候特有的爆竹气息,是家的感觉吗?我有瞬间的迷惑。

“大人,这样不妥。”小翠硬生生地把我的手从无泪温厚的手掌中扯出来,无泪倒也不介意,只是依旧笑着带我和小翠往他居住的“骆越楼”走去。我也拉着小翠的手跟着他,今天我是真的想要好好地过一个年三十的,不想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

“无泪,你好厉害哦。”也不知道无泪从哪里弄来一堆面粉还有馅料,他说在年三十应该团团圆圆,所以建议包元宵。

我拿着手里的面团完全不知所措,不敢置信地看着无泪娴熟的把每一块小小柔软的面团迅速地捏好,碾平,再放馅料,然后一个形状漂亮的汤圆就出现在盘子上,看着无泪清洁无尘的在包汤圆,再看看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索性不包了,只是坐在旁边看,小翠也很麻利地在旁边架了一个小火炉,把一个个白白的饱饱的汤圆放进煮开的水里。

无泪真的是很让人出乎意料的男子,看着他在温暖的烛火下神情和煦地包着汤圆,不时地抬头对我微笑,听说,会下厨的男人不是坏男人,所以无泪是名好男子吧。

“好了,可以吃了,快试试,小心烫。”无泪让我和小翠坐着等,他自己把汤圆一个个盛出来分别放到我们面前。

“耶,终于可以吃了,要试试无泪的手艺呢。”我故意把心里的欢欣夸张,今晚,就让我做一回实实在在的阎关关吧。

“咦,怎么会是……”我咬了一个汤圆,里面甜甜酸酸的清爽味道布满了我的味蕾,是糖梅子!!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无泪,小翠也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无泪,小翠的表情怎么有点酸酸的?还有点别的东西?

只是此时的我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像糖梅子一样酸酸甜甜地胀满了我的心,他竟然细心到用糖梅子来做馅料,我看着无泪在蒸汽下隐约朦胧的脸,以及暖暖的笑意,有点想哭,但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地把所有的汤圆一颗颗一颗颗地吃光,就像要把今夜无泪给予我的温暖统统吃进身体里,要用它来温暖一生。

今夜,是家的感觉,原来“团年”是这样美好,我想我会一直记得这次团年饭,记得这个时候温暖如玉的无泪,记得他温厚的手掌,记得他温暖的糖梅子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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