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五块机石
越接近死亡,越害怕。人对未知的东西,既好奇也恐惧。
洋油灯慢慢暗了下来,昏暗的墓室中看不见你我,安静的可怕,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都怪你!”张雷腾地站了起来,手指着杨启超。
“要不是你发现了那块金子,我们就不会中毒,更不会困在这!”张雷捏紧拳头,把怨气都发泄在杨启超身上。
杨启超大眼一瞪,听这声音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反正大家都要死,索性跟他拼了。“怪我!?好你娘的张雷子,你他娘的不找来地图,我去哪捡金子!”
“娘的!兔孙,老子先要了你的命。”张雷恼羞成怒捡起榔头,只听黑暗中当当当几声,看来是摸索着墙壁,想找到杨启超。
杨启超也不怕他,只是两个都看不见彼此,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
“别吵了!你们看那石棺!”话音刚落,四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再看那石棺,顶头侧面正闪着绿光。
“快!煤油灯呢!”
灯一亮,墓室又清晰起来。吴文人一把拿过油灯,跑到石棺前,仔细看了又看。张雷说:“吴哥,这是咋回事?”
吴文人比了个手势,叫他不要多嘴。三人齐刷刷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他,求生的欲望哪怕是一点机会,也不想错过。
“机石呢,快拿过来。”
接过四块机石,吴文人将它们一块块拼凑在石棺上,可《遗失卷》上说的是,要五块机石筹齐,才能有效,这里就算有拼凑的图板,可少了一块机石,能打开石棺吗?众人纷纷疑问。
机石已经拼凑好了,可中间还是空了一块地方,其余三人叹了口气,张雷说道:“吴哥我知道你不甘心,可……”
“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好家人,会好好照顾你媳妇和孩子,咱们……咱们是出不去了。”
他们没有想到,最后一块机石假如在石棺中,那么又需要五块机石打开石棺,这无限的循环,如何才能打开石棺。
吴文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得意的笑道:“别泄气啊!你们再看。”
吴文人手上动了动,那四块机石转变了一下位置,图形顿时变的不一样了。此时,图板中间空出一块余地,这摸样,竟然是一只手的样子。吴文人尝试着想将手放在图案上,可那图案没他手大,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来试试!”这里也就杨启超瘦小一点,他看吴文人试了几次不行,自己瘦小也许能一试。
手掌图形轮廓更明显了,先前只有个大概的手掌,现如今,连指头的长短都清晰可见。看来机石不但放对了,它还随意变换了形状。杨启超将手放入图版中,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这应该是机关之类的吧?原来没有第五块机石,要是不试着拼一下图板,那可死的冤枉。”
众人又燃起生还希望,杨启超很是得意,说:“那可不,我就是第五块机石呢!”他话音刚落,感觉手臂传来一股吸力,那力气越来越大,疼的他哇哇直叫。
再想拉开手,发现手掌已死死贴在图板上,动也动不了。“快帮我拉出来!”杨启超嘶吼道。
三人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他痛苦不堪,便想一起用力拉开手掌。用了几分力,只听杨启超痛苦的更厉害,那手掌却分毫没动。
“啊!!!!”
众人一时不知所措,杨启超贴着图板的手竟然慢慢干枯,原本有皮有肉的手掌,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这趋势还在慢慢延伸,眼看从小臂,一直要干枯到全身。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其余三人头皮阵阵发麻,纷纷放开了杨启超。“你们干嘛!……快拉开我啊!求求你们……
“求……求求你们…别…”他脸颊的肤色慢慢变黑,全身精血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说出最后的一句央求,他空洞的眼神在没有睁开、闭上。从他眼角划出一滴眼泪,视乎有点悔恨,和难以置信。
“吴……吴哥!”张雷这么壮实的汉子,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一个大活人,眼睁睁的变成了干尸。他忍不住的颤抖,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碰!”一声闷响,三人纷纷回过神来,急忙向后退去。
黑色棺冢的顶盖已经打开,原先怎么撬都撬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还以为是一整块黑铁。
从黑棺中冒出滚滚黑烟,黑烟源源不断从黑棺中冒了出来,似乎无穷无尽。“筹齐五块机石,沐浴在黑光之下,毒咒自然解开?这!这是黑光!?”吴文人有些疑惑惊喜,将手伸向黑烟。
其余二人早有前车之鉴,不敢轻易的触摸,可黎明迫在眉睫,不这样死去,也会被阳光烧死。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死的话,那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你们看!”吴文人惊喜伸出双手,手上蜗牛漩涡的诅咒图案已经在慢慢消失,不过一会儿,脸上的毒咒也消失不见了!
二人大喜,这时还等什么,急忙冲进黑烟中。只过了片刻他们全身的诅咒图案也不见了。洞口有微微亮光传来,看来黎明已经来了,离日出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哈哈哈!俺就知道,老子天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毒咒解了从获新生,张雷难以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喜悦。
“快!咱们离开这吧!”张雷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想离开这里。
时间过的刚好,这时烟雾散了,第一缕阳光刚好来临。
“怎么那么热!”张雷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将包袱丢去,拼命的脱去衣服,感觉身上莫名其妙的热。这时的他,裤脚已经慢慢燃烧,这些衣物干燥,可也没到随便燃烧的地步。
“怎么了?毒咒不是解开了吗?”
“啊!!!救命啊!”道士衣服也有焦黄的迹象,慢慢火苗就出现了,这些火怎么都扑不灭,就像长在衣服上了。
张雷感觉体内有一个火炉,热的岂止难受,从内向外感觉要爆开了一样。他摇摇晃晃,皮肤上已经有灼伤的痕迹出现,这时的道士比他嘶吼的还凶,一身道袍已经烧的所剩无几,而头发,也开始焦枯。
“怎么可能!”没想到刚才的喜悦,瞬间变成了现在摸样。
惊慌失措中张雷停住挣扎,哪怕体内再痛,皮肤已经在燃烧,他也没移开目光。眼前只有那一个男子,他冷漠看着自己,一件黑色的布袍披在身上,而男子没像他一样痛苦咆哮。
“你!?”张雷舌头已经打结,颤抖着指着吴文人。
忽然,他好像弄懂了什么,仰天惨笑。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淹没了他,他挣扎着吼叫,想是在说些什么,却听不清话语。
说到这里,姥姥叹了口气,我问姥姥接下来怎么了?那个吴文人死了吗?无论我怎么问,姥姥也没说最后,只告诉我这故事完了,叫我不要再问。这故事姥姥讲了整整一个冬天,我们从起床讲到深夜,那一年我15岁。
姥姥说,她这个故事就是为我准备的,因为我老是缠着她,而农村的冬天,大多索然无味没了熬时间的方法。这故事只有头没有尾,让我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外面的雪依然很大,我却沉静在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