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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塞外奇景

无边无际的沙漠中,一袭红衣的女子手持金色长剑,跟身后那一个浑身雪白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亲切的说着话。她唤他雪天。这两人正是子夏红棘,和那被她从清水镇小树林中救下的雪狼族王子。

正是残阳如血的天,大漠金黄的沙映衬着血色天空,本就是荒无人烟而深显苍凉的塞北,在那本是清冷至极的女子和那沉稳内敛的男子的陪同下,非但没有恢复一点人气,反而更添荒芜。人本就是寂寞的么,否则,即使是以性命相交的伙伴,为何不能稍微温暖一点将要前行的路呢?

“雪天,不知怎么的,我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红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七星,皱着眉说道。

“是因为真预的缘故么?呵呵,其实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那只是给你的警示。所谓警示,就只是提醒你,却并不是定数,而不能更改。”雪天依然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不,不是因为那个。人若害怕未来,那么永远都只会停泄不前。我身负重任,怎么可能害怕未来呢?那只会让我倒地不起,不如现在就放弃,找个地方躲起来,战战兢兢的过一辈子呢……我只是觉得,似乎在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了……”红棘似打趣的说道,眉间满是笑意,竟是一点也看不出心神不宁的样子。

生涩的风一习一习的吹着,吹得黄沙也跟着一阵阵飘动,仿佛居无定所的人们。大漠本就寂寥,连黄沙都没有定所么,跟着习习吹来的风一起浪迹天涯。

雪天突然就那么停了下来,举目望去,那片黄沙当真是无边无尽。

“你怎么了?”感觉到身后的男子没有跟上来,红棘回头问道。

“前方……似乎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随着风,传了过来。”雪天眯起眼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回答道。雪狼一族本就鼻子与脚最是灵敏。鼻子千里之外的东西都能闻出其味道、雪狼族日行万里,那双脚却是其他种族不能比的,跑起来如疾风、如闪电。

闻言,红棘眉间出现一丝凝重,当下再也不多话,只默默的快速向前行走。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随着红棘越来越紧的握着七星,七星也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思一般,铮铮鸣叫了起来。

“救命!救命啊!快来人啊!”忽然,就从那望不见尽头的黄沙前方,传来一个妇人急急的呼救声。红棘毫不犹豫,只足下蓄力,足见轻点黄沙,便如飞燕般朝着呼救声来源急掠而去。

风似乎刮得越来越大了,顷刻间,便是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身在沙漠中的人,只觉一下子就天昏地暗,不由得屏息闭目。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雪天,此时竟已经不见踪影。红棘停下脚步,拔出七星剑,戒备着周围。往日里,不管怎样黑暗的环境里,只要七星一出,当处必定如皓月在空,祛除黑暗。然而,这次,却连七星也不可带来光明。

雪天正急切的寻找着红棘的身影。本来是很普通的沙漠,此刻看来,却处处透着诡异。在红棘闻声而去之后,雪天紧跟其后,然而,尽管他已经是在有所反应之后尽快的跟上她,此刻,却依然见不到那红衣的女子了。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处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的红棘,现在当真是苦不堪言,敌人不知道身在何方,自己更是如无头苍蝇般随处乱撞。仿佛是感应到主人心中的不安,七星剑剑身也嗡嗡作响不停。

听到了!那是从何处传来的微微喘息声?即使是身处呼啸的狂风中,也依旧掩盖不住。那是谁,不,或者说,那是人么?那隐藏在暗地里的敌人?

红棘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很久没有过的危机感了。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难道敌人不止一个么?七星剑气愈浓,随着主人心中那一丝丝高涨的战意而金光大盛。时间在流逝,在这个黄沙仿佛隔绝了她与世界的异地之中,红衣女子衣袂浮动,青丝飘舞。眉间是坚毅,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肃杀,等待着那个即将出现的敌人。

然而,那神秘的喘息声却忽然都消失不见了。一起消失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连带着狂风与黄沙,统统消失不见。

恍若隔世。有那么一秒,红棘是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只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怔怔看着周遭一切。

还是那男子沉着内敛,咳嗽一下,惊醒了红棘。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红棘惊异的看着周围,原本深处荒凉大漠中,却一瞬间来到这热闹的集市,周围充斥着身着异装的人,说着满口听不懂的话;本只身受困漫天沙阵中,却突然看见自己的同伴雪天。

“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我本在急切的寻找着你,却突然来到这集市之中,见到了你。”雪天如实说道。内敛的男子,即使是突然见到失踪的同伴,也并没有马上喜形于色,只是冷静的回答着同伴的问题。

“这位姑娘可是子夏红棘?”就在两人愣神间,身边却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红棘回头望去,却见一身着异装,手持青铜长戟的年轻男子,用着满口生疏的中原话低声询问着红棘。

红棘心下疑虑,并没有立刻作答,反而问道:“你是谁?”

那异装男子说道:“百里先生让我们恭候红棘小姐。”

红棘闻言大惊。这里是塞北的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部落,师父让自己来塞北寻找契机,原来竟是早已托付好友照看了么?红棘心下感动,心中立刻浮现出师父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还有自己时常练功的那雾山山顶的太师椅,不知不觉,竟已泪湿眼眶。“师父……竟是师父他老人家,要你们在此等候于我?”

异装男子并不迟疑,当下说道:“请跟我来吧,红棘小姐。”

两人随着异装男子一路前行,脱离了原本就不是多么繁华的集市,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林间。原本九幽塞北只有无尽黄沙,偶尔得见一小处绿洲。塞北的人们就居住在那些分布零散的绿洲上。而那所谓的绿洲,也不过是依傍着某处地下泉水深积,而长出的青青绿草而已。像这种树林,在这个缺水的环境中,是不应该存在的。

不符合常理之出必有蹊跷,而红棘雪天二人也不揭穿,只跟着那异装男子向林子走去。红棘思忖道:师父已近两百年不曾下山,对方既然知晓师父名号,定然是与师父有着颇深的渊源,想来应该不会加害自己才是。

进了林子,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小道蜿蜒曲折的向着林子深处蔓延而去。说是小道,其实也只不过是走的人多了,而踏平了那条径上野草,从而显得与别处不同。林间百鸟歌唱、百花齐放。阳光透过枝叶零零星星洒将下来,也只剩余温,一点也不燥热。野兔、狐狸之内生物窜于林间,偶尔一只山麓奔驰而过,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处于沙漠之中的地方。

红棘暗自惊奇,难道这世间除了师父,还当真有如此高人,化腐朽为神奇,能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打造出这么一处仙境么?

随着那条蜿蜒的小径东拐西拐,红棘倒也慢慢觉得悠然自得。自从离开了师父离开了雾山之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机会欣赏着林间风景,嗅这百花芬芳了。

红棘正犹自感受着这里的美好,前面引路的异装男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说道:“红棘小姐,这位公子,前面便是主人的居所了。我的身份不便踏入那个地方,所以,还请两位自行进去吧,得罪处还望多多见谅才是。”说罢,也不管两人愣在原地,那异装男子便顺着来路去了。

直到那异装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那片林间,红棘雪天二人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地方。这里已经是那林子的尽头,前方日光充沛,抬头万里无云,只觉豁然开朗。

二人走出林子,四望之下,却不见那异装男子口中所说的“主人的居所”。不禁都有点疑惑起来。而红棘心中那隐隐不安感,又再度涌上心头。倒是雪天一脸的无所谓,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强作镇定以慰红棘之心。

两人走走停停,才发现原来这林子外不远处,便是这个塞外小城所在的绿洲的尽头。

“奇怪,那男子口中的‘主人’难道不在这里么?”红棘紧握着七星,幽幽说道。

“不错,果真是七星,果真是我外孙女红棘。百里长恨那老家伙还真是舍得下本钱。”突然,就在两人即将踏出那片绿洲时,一个虽苍老,但仍让人感到精神力十足的老者声音响起在空气中。说话的人显然使用了什么神奇内力武功,使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忽远忽近,很难让人听出他究竟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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