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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是你的朋友

“柳谷乙女。JP‘S专业护理人员”金发女郎微笑而自豪地说道,但是转而脸色一变:“现在被迫帮助栗木罗纳德。”

“嗯......”响希礼貌地应了一声,可是却觉得好奇。

如果仅仅是一个护理人员的话,怎么能用这种不客气的语气和栗木罗纳德说话?

只可能是栗木罗纳德有求于她.......这样的话,就说明乙女小姐一定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能力。

响希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是表面上的护理手段,应该是.........恶魔。

“乙女小姐,你......也和我们一样持有恶魔吗?”响希直截了当地问着,带着些符合年龄的天真与好奇。

看到响希那无辜的海蓝色眸子,栗木罗纳德和柳谷乙女并没有往深层想,只当这是一个孩子的好奇罢了。

柳谷乙女有些矛盾地开口:“嗯,是这样的。我的恶魔,和一般的恶魔不同。”

“或许可以说,我们的恶魔,都比别人强上不止一倍。hibiki君不也是这样的吗?”栗木罗纳德补充道,把大家带到了更深处的一个秘密指挥控制室。“准备好了吗?”栗木罗纳德推开隐蔽的黑色铁门,径直走进去。

“嗯.....已经差不多了。”只见秘密操控室里正对着大屏幕的一个胖子转过头来笑着答道,待看到栗木罗纳德身后的响希,眼睛圆瞪瞪地眨巴着惊讶了一下:“啊......栗木,他就是你带回来的‘小可爱’?”

听到这里,栗木罗纳德颇有些自豪地说:“嗯,这个少年就是目前所拥有的最强的召唤者——久世响希。”

“啊,白虎和朱雀呢~确实......栗木,连你都比不上呢。”胖子笑得愈发灿烂,似乎终于找到了调侃栗木那张死板固执的脸的方法了。

“不是只有白虎吗?”栗木罗纳德听到胖子所说的“朱雀”,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又是事实,真的有“朱雀”!

“不会啊,这孩子的手机传输上的资料显示还有神兽朱雀啊,你不会连这都没有调查清楚吧?”说完,胖子鄙视地翻了翻白眼,对栗木罗纳德表示无语了。

“这.......我只看到他用了白虎。所以......”小声嘟囔了一下,栗木罗纳德觉得响希是在扮猪吃老虎,明明那么强大——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少年啊!“响希君,你什么时候召唤出朱雀了?”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新田维绪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声。栗木罗纳德听到了问话,也表示好奇:“hibiki君.....”响希淡淡地拿出手机将屏幕正对着大家,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Nicaea软件上显示的玩家数值:“这里,是我们拥有的经验亦或可以说是金钱,我用它买到了朱雀。”当大家都被提起兴趣的时侯,响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这种所谓的‘恶魔拍卖’流程,也可能买到极为低等,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恶魔。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赌博。赢了,你就可以变得更强,输了,不仅花费了大量金钱,还白白占用了恶魔空间。”

一鼓作气地说完,响希微微松了口气。袖子下垂着的双手却紧张地握了起来。

他还记得那个魔魅少年消失后,耳边回响的那句话“响希,进行恶魔拍卖吧,有我送你的礼物哦~”

即使当时不肯相信,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运行了流程,接着.........就得到了朱雀。

看着自己手机上减少的数值,响希心里又升起了新的迷惑.........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自从知道了恶魔的事情和世界毁灭以后,自己接触到的,却是越发陌生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那么响希君你的运气真好呢~”新田维绪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语气轻快地说道。

可是实际上,她的内心却苦涩异常。

总觉得,离响希君越来越远了啊。

一直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保护,一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无能为力..........

恶魔拍卖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新田维绪的这一句心声,却是真真切切地反映了大家的内心想法,所有人不约而同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机。

“嗯,这样啊,hibiki君果然是强者呢。”栗木罗纳德状似开心地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就多了一些,有我的哈根,hibiki君的白虎和朱雀........”

“还有我的摩迦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透露着昏黄灯光的门口的秋江让接下了栗木罗纳德的话。

“和我的辩才天。”柳谷乙女面色微红地答道。和秋江让短暂的相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嗯,这样的话,即使是面对星期二的侵略者——禄存星也有可以一战的实力。”栗木罗纳德胸有成竹地说道,仿佛早已策划好一般。“等等,你们要独自和禄存星对抗?!”响希从栗木罗纳德的话里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虑,他们都像在天方夜谭——太冲动了!

响希的眼前猛然闪过对抗巨门星时九条绯那子为了保护他而流血不止的画面,和久井启太抱着自己抵挡爆炸冲击波的画面,还有........一瞬间就消失殆尽的一道道防线——那是血与鲜活的躯体所铸成的胜利啊!

“hibiki君,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栗木罗纳德的手轻搭上响希的肩膀,像是怕碰坏了什么易碎的物品一样小心翼翼:“我们需要你的力量,这次,我们不会造成无辜的牺牲!不会像峰津院大和那样了!”

“喂,你凭什么污蔑我们的局长?!”柳谷乙女迅速地做出反应。

“你能否认他不是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平民面对死亡?!”栗木罗纳德有些激动,面部染上了一丝潮红:“被推翻也是应该的!而且我曾在JP‘S里工作,对他的野心再了解不过。他明明就知道这一切的!”

“够了!栗木,你要说的重点。”一直静静听着的响希冷冷地打断了他过分情绪化的发言。关于峰津院大和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听了。

从那个信仰崩塌的时侯开始,他久世响希就告诉过自己,这个世界的真真假假,这个世界的未来,要由他自己亲自来判断!

“hibiki君.......”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狂躁的情绪在看到久世响希那张清秀冷淡的面孔后没有由来地平复了下来:“是这样的,根据峰津院家的记载,如果没有错误的话,禄存星的降临地点,就在名古屋!”

一口气说完后,栗木罗纳德开始观察着响希的反应,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所以占领名古屋,一开始就是有这个目的的吗?”响希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是的!我们要让JP‘S那帮人看看,即使没有他们,我们也能取得胜利!”栗木罗纳德信誓旦旦地说着。

但是这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看在响希眼里却是透露着几分虚假。

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让无辜的人牺牲,却是做些这种意气用事的事。连JP‘S的精密安排都造成如此多的牺牲,那么仅凭他们几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现在想来,也许峰津院大和所做的,并不是故意要造成牺牲的..........

不对,自己怎么能认为他是对的呢?他可是差点把大地逼上绝境啊!这种人.......这种人.........栗木罗纳德却看不透此刻响希内心的挣扎:“hibiki君.......不会,再有多余的牺牲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阻止Septentrion!”

“我不是说就这样帮助你们,只是大敌当前,一定要齐心协力。”许久没有说话的柳谷乙女终于发话了。

“这样的话,我会留下来。”响希静静地开了口,语气中透露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即使要走,他也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回到那个人身边了啊。

说不定那个人已经认定自己是一颗叛变的,没用的棋子——已经舍弃了吧?

想到这里,响希的脸色愈发苍白,没由来地......情绪。

明明说过自己做出选择,至今还在期待着什么?

已经崩塌的信仰复原?

太可笑了,久世响希。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像是你。

停止你愚蠢的思想吧。

响希默默地进行着自我暗示,每一句,都心如刀割。“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阻止Septentrion。”响希似乎是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他知道,只是释怀了而已。

如果战斗可以在这里结束,那么峰津院大和,会怎样看待自己呢?

如果自己的力量在这里成功地避免了众多无辜的牺牲,那么他会........亲自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挑战.........

响希眸子中澄澈清亮的海蓝色渐渐沉积出了水墨画一般的宝石蓝,宛如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美艳妖娆。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口——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hibiki君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给Septentrion一个沉重的打击啊!”栗木罗纳德笑得春风得意。

可是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在生活,比起冰冷的面具,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微笑的假象——那是在一个转身之后就可以让你鲜血淋漓的致命毒药。

响希明知道这一点,却只能选择配合。

这个人,他还没有看透。

背叛了JP‘S,带领暴乱,这个人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大家带着各自的思绪回了房间。

可是当响希刚刚扭动门把手把房门推开时,只见一片巨大的阴影向自己笼罩而来,紧接着自己就被一个带着熟悉味道的并不结实的怀抱包裹:“响希!”

响希在惊讶之余试探性地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志岛大地。

没办法,推不开啊。

于是响希的眉眼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略带邪恶地说道:“大地,你该减肥了。都快把我压死了呢。”

闻言,志岛大地一个机灵,立刻松开了响希,仔细地看着响希白皙的面颊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许久,才发出一声怀念的叹息:“响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志岛大地琥珀色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响希海蓝色的眸子,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第一次用郑重的语气深情款款地说道:“响希,我很想念你。”

响希一个怔仲,仿佛看到了那个银发局长用迷人深邃的紫水晶眸子注视着自己。

“响希,只有你可以叫我‘大和’。”

仿若隔世的言语,仿若隔世的人,仿若隔世的承诺在瞬间就碎成了一地泡沫,飘飘洒洒地坠落进海洋,百寻不回。物是人非。响希的眸子中浮现出一刹那的迷恋,却在下一瞬间闪躲开来:“大地,别这么说,很恶心诶。”

响希捂着笑弯的唇角,一串清澈好听的笑声接踵而至。

“你........”志岛大地的脸上霎时间遍布红云,为了掩饰一般,志岛大地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打响希,却舍不得下手。

“好了好了,大地。”响希用柔软白皙的手止住了志岛大地挥舞在半空中的拳头,眉色间满是严肃:“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志岛大地有一瞬间的卡顿,支支吾吾起来。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玩世不恭的嗓音传来:“是我带他来的呦,响希君。”

这是.......秋江让。

响希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个人,他可不怎么喜欢,简直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阴冷幽暗,尽管表面上风平浪静。

“这个孩子是自己从JP‘S那里逃出来的呢,就为了找响希君你。真是有勇气的孩子,能找到这里,还冲动地差点在我们这里闹翻了天,于是我就把他领进来了呢。”秋江让说罢,还无奈地摊开了双手:“真是情深义重呢。”句尾的字被一点点加重,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感觉很奇怪。响希压下心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淡淡地说道:“那么谢谢秋江先生了。”

“叫我让就好,毕竟我都叫你hibiki君了嘛~”秋江让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咯~待会见,hibiki君。”

看着秋江让那穿着黑白条纹衫的高大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志岛大地才“呼”地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走了啊。响希,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在笑着,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响希瞥了志岛大地一眼:“不愧是动物本能的直觉。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

志岛大地赞同地用力点了点头,自动忽视了响希的第一句话。话说他怎么感觉响希越来越腹黑了呢?!

不过响希就是响希,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自己最重要的青梅竹马呀!

想到这里,想到一直以来默默承受着一切的,让人心生怜惜的响希,志岛大地心里一阵泛酸。

将响希的肩头扳过来,许下神圣的诺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朋友。所以,不要从我身边轻易逃开。”

情至深处,大地的让响希依靠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头,将脸深深地埋进响希浓密乌黑,带着淡淡青草香气的发间。“咳咳......”一阵不正常的咳嗽声自门口传来。

大地和响希就像被一盆凉水泼醒一般迅速分离开来。

“新田同学......”大地看着门口站着的,脸上染满红晕的新田维绪大叫道,吃惊得将嘴巴张大成了O型,活像刚刚吞了一个鸡蛋。

“嗯,我被他们请到了这里。”新田维绪轻声细语地解释,眼睛却始终瞄着地面不敢向上看。

刚刚那一幕宛如情人间的互动,看上去那样般配,自己完全无法插足.....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明明是两个男生啊,只是青梅竹马罢了。

响希君.........你又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新田维绪悄悄地瞥了一眼响希,带着内心小小的忐忑。

“嘛,我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呢!”志岛大地神经大条地笑开了。

“响希君,我.......也是你的朋友吗?”新田维绪揣摩着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志岛大地和响希之间的谈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响希怔了一下,仿佛没想到新田维绪会这样问。但是下一秒,却绽放了一抹冰雪消融般温暖怡人的笑容:“当然!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这样一句简单的承诺,却是那个人永远也给不了的存在。

响希的身影却在一瞬间散发出一种遥远而孤寂的气息,脆弱得让人心疼。

“响希.......我是你的朋友。”志岛大地拉住了响希的手和新田维绪异口同声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响希的身边弥漫了一种并不熟悉的孤寂,但是,他们想抚平响希的心痛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手心传来的热度似乎温暖了响希冰冷的内心,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嗯。我知道的。”

“别再抛下我了啊!上次的帐还没有找你算呢!竟然就那样消失了.......”大地碎碎念地嘟囔着,活像一个弃妇。

一旁的新田维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愉悦而轻松。

响希海蓝色的眸子恢复了澄澈与空灵,看着志岛大地和新田维绪的目光像柠檬草一样温暖怡人。

谢谢你们,正因为有你们在身边,我才能够勇敢地走下去,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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