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云梦大泽的天犀部落,看来是擅长水系功法的一个部落,竟然侥幸被你逃走,倒有些门道。哼,不过你毕竟中了我的一击,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能否保住小命就看你的造化了,这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罢,疾风之野可不是个任你来去自由的地方。”
狼飞的冷哼声在平静下来的湖面上荡向远去,像是在自语,更像是在警告逃掉性命的小妖女“易青藤”。
狼飞水性不佳,只好就此作罢。好在那女子已经受了不小的伤,自身性命尚且难保,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就由她去了。
不过总算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狼飞心情也回复了平静。
砍刀已落入湖中不可寻,短剑也被混元珠毁去,狼飞一下变得两手空空,他也没放在心上,这种普通制式的兵器疾风曲里带有备用的,回去就能补充过来。
“咦!”
当狼飞翻身骑上红狮,就想离去之时,回身之际陡然发现一个蓝色光点在地上闪烁,貌似有不凡之物的样子,连忙翻身跳下走上前去查看。
一根通体湛蓝的针形细物被狼飞从地上捡了起来,针尖蓝芒闪烁,看起来非常锋利的样子,针体冰寒,轻若无物,捏住它的两根手指能感到有丝丝的寒意不断从其上传来。
“是它!刚才小妖女好像就是用这根小东西来暗算我,记得她说是‘破元针’,被我用护臂挡住。除了感到冰寒锋利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为何方才会给我这般强烈的威胁感?”
狼飞捏住它仔细端详,却看不出什么眉目来。两根手指暗暗用力,本来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它折断的,可它却完好无损。狼飞不由暗暗吃惊,两根手指上也不断慢慢增大力量,但直到狼飞用尽全身力量,这根湛蓝色的冰针依旧完好无损。
“这么坚硬?”
狼飞这一惊非小,用上元力之后,他全身力量何止万斤,这样都无法奈何这根小小的冰针,它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坚硬?看起来倒像是一根小骨头,难道是某种灵兽身上的一小截灵骨?但什么样的灵兽身上有湛蓝色的骨头,难道是自己没见过的高阶灵兽?
“破元针,破元针,难道是用来专破元力罩的?”狼飞摸索了半饷也没发现这根破元针的端倪,不由喃喃自问。
于是他立刻运转元力,左手握拳,施展出一个淡蓝色的小元力罩包裹住拳头后,就用右手捏住冰针,慢慢地向小元力罩上面刺了过去。
“噗!”
小元力罩一下就被冰针刺破了,同时狼飞一个激灵,浑身感到一阵难受,就像元力运转之时突然走差了经脉路线,快要走火入魔似的。
“这小东西天生克制元力!”
狼飞顿时喜上眉梢,如获至宝。
同时也背脊发凉,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之前那个叫“易青藤”的小妖女对他暗算的时候,他不是用护臂去挡,而是直接运转元力施放个元力罩出来抵挡的话,自己只怕就已丧命在这个小小的冰针上。
这根破元针扎在元力罩上就让人感到这般难受,如果被它扎进经脉中去,那还了得,不让人体内的元力乱窜痛苦发狂?
狼飞想想都觉得可怕,对这根小小的破元针也忍不住忌惮起来,小心翼翼地捏在手指上把玩,生怕一不小心就扎伤自己。
再把玩了一会,未再发现它的其它用途,狼飞才小心翼翼地将它贴身藏在左手的护臂里,这样可以一抬手,就能将它射出,让人防不甚防,相当于多了个杀手锏,同时也加强了自己的保命能力。
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由远而近传来,这是狼骑奔跑特有的声音。
“少酋首,你没事吧?”
狼羽正率领一小队狼骑匆匆敢至,手中都紧握砍刀,隔着老远就大声在问,话音方落,他人已奔到狼飞身前三丈,再临空一个飞跃,就从狼骑上跳到狼飞面前,带有血迹的脸上难掩关切的神色。
他本来正率领疾风曲正在击杀阻路的一群铁脊苍狼,快到尾声,猛然见一里外远处有强烈的光芒闪烁,便知是狼飞遇到了敌人,正在激战,虽然知道少酋首实力过人,他还是放心不下,急忙领了一小队人马就奔了过来。
“放心,我当然没事。刚才在这里撞见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我看他们不怀好意,先好意劝他们自行离开,他们却不肯,后来交手,被我杀了两个,伤了一个,被我伤了那个从这水湖逃了。”狼飞心中感到一丝暖意,脸上却显出淡淡的微笑,轻描淡写的回道。
两次差点丧命,而且是在实力比自己弱小得多的一个女子手上,这一小段在别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有些丢脸的经历,被他洒脱地付之一笑,一下子就忘记了似的。
“对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狼飞快速地重新跳到红狮背上,带头就往回赶去,边走边问。
“那些不长眼的畜生都已经被干掉了,赶到你这边之前我已嘱咐他们要赶快打扫,除掉一部分让狼骑稍作进食补充体力,我估计,这次至少能再收获两千多斤的精肉!这次收获真不错。”狼羽与狼飞并骑而驰,兴奋地说道。
两人领着这一小队狼骑,眨眼就回到大队与之汇合,狼飞立刻就下的一道命令,使狼羽还有许多人脸上兴奋的神情一下凝固。
“大家都听好,停止打扫,扔掉所有辎重,立刻轻装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赶路。”
“啊?”
就像肥肉已经入口却被逼着吐出来,大家都立住了发呆,一阵难舍。
“少酋首,这些铁背苍狼肉正是我们狼骑的上等食物,为什么不要?”狼羽简直难以置信,忍不住小声问道。
“我担心守护大阵那边出事了,这次一路赶来,遇到好几拨阻路的兽群死也不会逃散,你不觉得有问题么,更何况,方才我遇到的三个人虽然意图不明,但我隐隐感觉到,他们的出现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我们的时间,不让我们尽快赶去守护大阵那里支援。”狼飞压低声音,耐心和狼羽解释。
“听到没有,还不快点!铁蛋,你小子还在磨蹭什么,没听清少酋首的命令?”醒悟过来的狼羽连忙大声催促。
猛见三丈外有个人影还躲在一头铁脊苍狼的尸体背后偷偷摸摸挥动短剑,他怒得从狼骑上一个飞纵,就落到那人身后,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狼铁被他踢得腾空飞了起来,大惊之下在空中哇哇地叫出声来,忽然屁股着地,才发现已经坐在自己的狼骑之上。
这一脚立马立竿见影,大家连忙丢下手中之物,纷纷飞窜自己的狼骑背上。
“哈哈,羽曲,你不知道,铁蛋的那头母狼骑这几天变瘦了,他心疼得不得了,想多弄点肉来给她补补呢。”
“那是,谁不知道铁蛋这小子最爱他那头狼骑啊,我好几次看到他抱着它说话,就跟抱着个阿妹仔似的。”
有几个人在急速的忙乱中,不忘忙里偷闲,哄笑一片。
“胡说!我好几个月没见我阿爹了,这次难得去一趟守护大阵,想带点铁脊苍狼的背脊肉去给他老人家。”狼铁一脸的羞愤,急忙分辨。
端坐红狮之上耐心等待的狼飞听了狼铁的话,掩盖在平静脸色之下的某根心弦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不由一怔,眼眸中也跟着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
和疾风曲的大多数人一样,这三年来,自己何尝不是与自己阿爹离多聚少,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狼飞突然像被抽掉魂似的,心头又遏制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的阿妈,那个从小就未曾见过一面的阿妈。
阿爹恨自己,从小他就感觉到了。
开始他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懂事,不够努力?
“你阿妈生下你之后,就死了。”
记得有一次,他忍不住问起阿妈,阿爹这样跟自己说,然后就怔怔地望着自己一动不动,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在狼飞看来,分明像是在说“你阿妈其实就是被你害死的”。
那一刻开始,愧疚感大于伤心,像一根利刺般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
从此,他再没敢向阿爹问起阿妈,未免阿爹再伤心,他故意不再问有关阿妈的任何事情,他觉得对不起阿爹,就和其他部落中人一样,大家都不在他们父子俩面前提起自己的阿妈,就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他表现得也很坚强,就像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没有阿妈的照顾,他从很小开始就显得特别懂事和乖巧,他修炼苍狼拳法非常努力,部落中人都赞他天资惊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努力。
这样拼命,是为了让阿爹心怀稍慰?为了让他不再恨自己?还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起那个未曾见过的阿妈?连他自己心里也说不清。
但私下里,没有人知道,他对已经死去的阿妈的思念之情,却是与日俱增。
“都给我闭嘴,谁再磨蹭我抽他嘴巴!”
狼羽被手下之人气疯了,少酋首就在旁边,他们竟敢跟平时一样笑闹,没点规矩,简直是欠揍。
疾风曲的曲长当然是少酋首,但因为少酋首平时还要忙着处理部落中的其他事务,修炼也不能耽误。因而,真正管理和负责整个疾风曲日常训练事宜的其实是他这个副曲长及小曲长狼皓。就如同天信曲由的副曲长狼宏和小曲长狼杰共同负责一样。
狼羽不是多愁善疑之人,可他刚刚偷扫了少酋首一眼。
和平时给人明朗锐利的感觉不大一样,少酋首脸上刚才展现的一阵阴郁神情,被狼羽误会成是不满疾风曲的不成样子的作风,心头不免一紧。
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后。
狼飞一言不发,骑着红狮领着疾风曲就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