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崧在那一道洋流里和那个声音一番交流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醒来之际就已经天色微明。
也不知道那个声音对他做了一些什么,醒来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精力旺盛,体力充沛。伸手去摸摸伤口,发现那些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
如果要说遇见了奇迹,他知道这次是真的遇到了奇迹。那头海豚还在背负着自己呢。身边,飘浮着一具水下推进器,那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闪着光。
那个温柔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但她把水下推进器送到了自己身边,赵一崧就知道接应怒蛟小队的潜艇应该平安。
他打开手腕上的蓝绿激光通讯器,那个屏幕上显示着一行信息:蛟巢呼叫怒蛟……
没有什么比战友平安的消息更让人欣慰。赵一崧又想起了同为种子部队的战友野牛、方头他们……他丢开心里的伤感,从那头海豚的背上滑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拍拍它的背,说了声“谢谢”。海豚开心地绕着他打了两个圈,尾巴甩起的浪花扑在了赵一崧的脸上。赵一崧看到了这头海豚的头部是畸形的,那应该是核辐射引起的……
目送那头海豚消失在了海水中,赵一崧打开了那具推进器。他在水下三米处匀速前进,按着激光通讯器指示的方向游去。
在水下,赵一崧忽然对一件事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背上没有空气瓶,头上没有戴护目镜,但是自己竟然能在海水里直接呼吸和视物!海水就像空气一样从鼻孔里进出,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自如!眼球直接和海水接触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平复了心情,尝试着和那个她——地球“母亲”联系:“这是您送给我的特殊能力吗?”
那个声音毫无阻碍地在他心里响起:“是的。你的那个空气瓶遗落得太远,找回来要花很大的力气。所以我就直接改造了你的身体。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谢谢您……”赵一崧道。
那个声音顿了一小会,突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道:“我知道,我这个地球母亲和你之间有着太遥远的距离感,你还是这样称呼我吧……‘圣母’或者‘女娲’?”
赵一崧想了想,道:“圣母……这样更亲近些。”
“好。就这样说定了。”那个声音在微笑,“以后只要你在心里呼唤圣母,我就会出来和你说话。还有,如果你愿意,我会陆续改造你的身体,让你拥有许多异乎寻常的本领……”
“真的吗?我很高兴。”赵一崧的心里忽然有了一阵激动。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的孩子。”圣母温柔地道,“你的同伴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海水还算清澈,赵一崧在海水里看到了“蛟巢”,那艘接应自己的潜艇就悬浮在前面不远处。他着潜艇绕了一圈,看到它的后舵少了一半,中部壳体严重变形。可以想像它昨晚的情形十分危险。
赵一崧和艇内取得了联系,爬到了潜艇的指挥塔上。潜艇缓缓上浮,把指挥塔露出水面一部分打开了舱盖,赵一崧钻进艇内与战友汇合。
赵一崧进入艇内以后,潜艇下潜返航。
艇长罗大虎中校立即接见了他。
“赵中尉,欢迎凯旋。”他上前握住了赵一崧的手。
赵一崧用力点了点头。
罗中校回到他的位置上,没有询问他在海上的经过。在深深地看了他一阵之后开口问说道:“这一次在海上,我们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赵一崧看着他道:“一个声音,从心底里响起。自称是地球,她说她也是一种生命……是吧?”
罗中校道:“我就知道你也遇到了。”他停了一下道:“这次潜艇遭到攻击,本来已经危在旦夕。也是那个声音出现在我的心底,告诉我在附近找到了一条海底潜流。那道潜流把舰艇带出了危局。”
“那些反潜飞机呢?”赵一崧问。
罗中校摇头:“不知道。也许是离开了。”
接下来他又缓缓地道:“这件事,我在给上级的报告里没法解释清楚。”
赵一崧轻松地笑了笑:“我能帮你。我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些奇特的变化,就是圣母制造的奇迹。”
罗中校十分惊讶:“真的?……你……称她为圣母?”
“真的。”赵一崧道,“我能够证实给你看。”
在赵一崧给罗中校展示了水里直接呼吸之后,罗中校交代他这些事情要严格保密之后给赵一崧安排休息。
三天以后,潜艇回到了基地。
赵一崧根本没有机会去帮罗中校解释什么,他直接被一辆专车从潜艇基地接走。前来接洽的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少尉。她们出示了国防部特别命令,面无表情地要求赵一崧跟她们走。
赵一崧跟她们上车之后,一度怀疑这是不是要拉自己去解剖切片什么的。他想向那两个女少尉打听一下口风。然而两个少尉像冰冷的机械,什么也没透露。赵一崧郁闷之余就狠狠地用眼睛在两位美女少尉的脸上身上刮来刮去。一边刮还一边在心里大呼:如果笑一笑就真的叫赏心悦目了……哎,那个鼻子特别好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你用眼睛瞪我做什么?哼……不看白不看,近些年出生的小孩,好多都有发育畸形方面的问题,像这样的标准美女,越到以后就越难以见到了……我看我看看!
这辆专车的目的地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基地。赵一崧跟在两个美女少尉身后一边扫描人家美妙的身姿,一边在观察基地里有没有穿白大褂的人员。
坐了两次往下的电梯,走过了几条长长的地下通道,经过了六七次需要扫描虹膜认证身份的关卡,赵一崧看到的都是军人,没有一个白大褂。这让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经过是最后一次虹膜身份认证之后,赵一崧被带到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那里边有一个身着军装、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踱步。赵一崧一眼就认出老人是现任卢尚武。他看到赵一崧进来了,走过来先和他握过手道:“欢迎你的到来,赵中尉。”然后叫他随便坐。
赵一崧在一张靠近办公台的沙发上坐下了。上将让人送来了一杯茶。
赵一崧没有客气——这是极好的铁观音啊!别说这种品级的茶叶,就是那些在战前生产的天然无放射性污染的茶叶梗,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了?他把茶杯送到嘴边,一口口地喝着,完全不管是不是还烫嘴。
这时候上将开口道:“这次去J国执行任务可顺利?”
赵一崧把茶杯往身边的茶几上一放,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任务前期一切顺利,任务后期返回途中不顺利!”
上将在那边温和地笑了笑道:“坐下来说话,不要这么正式。”
赵一崧坐了下来心道:谁叫你级别这么高的?还穿军装,风纪扣扣得死死的。叫我怎么随便得起来?
上将又问道:“听说你在海里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说来听听。”
赵一崧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圣母”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上将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问赵一崧:“如果这件事是真实无疑的话,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赵一崧心里那个叫开心,如此大人物向俺一个小小中尉征求建议来了……他乐归乐,口里还是十分谦虚:“一切遵从上级决定。”
上将看着他摇了摇头笑道:“算了吧。这一张文件你在这里先看看。”
赵一崧从他城接过一张纸坐下来仔细阅读起来。
那是一张国防部抬头的绝密文件,内容是关于一支秘密部队:
部队名:地球之子
人数:四
部队的任务:剿灭特殊生命、秘密刺杀、破坏。
领导单位:地球(优先级)、国防部
部队指挥官:无
部队成立时间:2040年9月8日
赵一崧算了一下,这支部队已经成立一年了。
“愿意加入这支部队吗?”上将问道。
“愿意。但我想我应该先了解一下这支部队。”赵一崧口里那样说,心里这样想道,都把我叫到这里来了,还有我的选择吗?
“那好。”上将道,“从现在起,你就是这支部队的一员。”
赵一崧指着文件上的“特殊生命”问道:“这特殊生命指的是什么?”
上将用手一摁桌上的一个投影仪,说道:“你自己看。”然后点着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对面墙上的幕布上显示着一些让赵一崧感到十分震憾的画面:有一支大约一百人的军队在围攻三头巨大的甲虫,他们那步枪子弹击中了那甲虫就像击中了装甲车,子弹纷纷弹跳到了一边去。那些甲虫的体形都超过了小汽车!它们在枪林弹雨里行动自如,来去如风。前边挥舞着两个钳子就像死神的镰刀,那些军人就像柔弱的布娃娃被它们轻易地撕碎……
上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忽然笑了,他又道:“除了这种甲虫还有其它种类的虫子。另外,还有这样的……”
他切换了一个画面,上边开始出现两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不寻常的是他们正在和五辆坦克作战!只见他们使用的是两把长刀,速度惊人地冲过一千米的距离,来到了坦克群中。举起手里的刀就一阵劈砍……那刀看起来除了样式之外没有别的不同,但是他们挥舞着刀竟然能够轻松地削断坦克炮管,劈开坦克装甲!他们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五辆德国豹10拆成了碎片!坦克里的机枪手在拼命的开枪扫射,但无法击中那两个人。他们移动的动作之快让机枪手完全没法锁定目标……
赵一崧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这支部队的敌人就是这样的超人?”
上将耐人寻味地笑:“是的。怕了吗?”
“怕?”赵一崧摇头,“这不是怕的问题。”
上将把手中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又切换了一个画面:“现在,认识一下你的战友。”
画面一闪,出现了并排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