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加盟了我们的队伍后,男生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家互帮互助亲如一家,学习成绩也都在稳步前进。我自己也不含糊,那时学习成绩一直保持的很好,而且钢琴练得也还不错,老妈对我很满意,嘴总是笑成月牙形,我得到了难得的太平盛世局面。
在悠闲的日子里,学校悄然开始了对五名第一批团员的选拔工作,凭借着不俗的成绩和在班里的威信,我毫无争议地在那“宝贵的五人”中占得一席,而且这团支书一职也定是非我莫属,可就在这荣誉和官职唾手可得的时候,我的平坦旅途遇到了一场风暴,而且这次事件还很严重,它甚至危及到了我的入团资格,原因是我踩地雷了。
那是一堂普通的英语课。Mrs.Fang照常一脸烦躁与不屑地走进教室,拿来一摞卷子,这是我们上节课做过的,她是来念成绩的。由于那段时间我一切都太顺了,成绩一直很不错,就和座位前面的地雷打赌,说我们谁的分数会先被老师念到(Mrs.Fang一般都是从高分到低分那样念,因此先被念到的人自然分高)。地雷可是我们班英语的顶级高手,跟她比其实是很难的,但没事,我那时自信心也比较强。赌注也很简单,就是她输了送我一瓶水;我输了送她一根棒棒糖(好像有点不公平,因为这两样东西根本不等价)。我们还没说好条件呢,着急的Mrs.Fang已经用压得很低的声音揭开了谜底,第一个念到的就是地雷的成绩。啊?完了,她比我高!怎么会?!我这次明明很认真地做的卷子啊!这时地雷高兴地转过头来,伸出手来,斜眼儿看着我说:“请客吧!”看到如此情形也不能不作出表示啊,于是我便小声说:“哎哟,真假啊!”我本无恶意,可听者却很有心,让我没想到的是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后面却给我招致了大祸!
Mrs.Fang突然不念了,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便问地雷我刚才说什么呢。地雷也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刚要高高兴兴地跟老师汇报,想让我挨两句批时,我却抢先开口主动承认“犯罪”事实,心想就一句玩笑话有什么?可我没料到Mrs.Fang那天竟然小题大做,她怒了(她的动作、神态、语言都颇有我表姑的神韵,都是那种“我是长辈我怕谁”的样子),气哼哼地说:“哎你什么意思啊?”接着就开始打机关枪了,每句话说的速度都很快:“你不服还是怎么着?你考的就是没人家高!一个大班长没考过人家还说风凉话儿,你什么意思啊?”机关枪要换弹夹,她也不例外,说完一句就停一下,换个弹夹接着打。人家“换弹夹”的速度可快,你根本没时间插一句话。她一句接着一句:“你是不是不服气她的成绩啊?……不服自己也去争取啊!……你这等于瞧不起别人取得的成绩啊!……下课去我办公室啊!!”
Mrs.Fang说的我是一句也插不上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当时班里安静极了,大伙儿似乎都没见过这阵势,都觉得我这一句话其实没啥了不起的,而且又是那么小声说的,压根儿就没几个人听见,不知那天Mrs.Fang是惹了多少官司,这才发泄到我身上。唉…真是倒霉啊!坐地雷后面没想到还真踩地雷了!这颗雷踩得可够响,前面的地雷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她也没想到就这一句玩笑话能给我惹来这么多祸,她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啊!这一颗地雷,差点儿把我首批入团资格都炸没了。
得了,既然让去办公室,那就老老实实去吧。我当时不以为然,心情还是不错,还沉浸在当时那段顺风顺水的愉快时光里。可到了办公室,Mrs.Fang对我又是10梭子弹啊。你说我都踩地雷了,您就少浪费点子弹吧,不行,这位年轻的女性可是我们的年级组长,怎会轻易饶了你?官儿大一级压死人啊!她不仅官儿大,年龄也比我大啊!照BJ那不成文的规矩,比你大的女的可是惹不起,她总拿她“吃过的盐”跟你“吃过的饭”比,没完没了地说,让你是有口难辩。就这样,一连好几天的课间时间我都是在Mrs.Fang办公室度过的,被数落,被罚站,挨批,写检查样样儿俱全,而老天那几天好像也很不高兴,一直都哭丧个脸,给的都是阴雨天。
Mrs.Fang的办公室我都看腻了,墙上的那几张照片我看了不下40遍。通常都是Mrs.Fang一边说,我一边嘴上答应,眼睛却在看照片,而那时我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其实已经很危险了。
终于,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怒气未消的Mrs.Fang告诉了我处罚决定:别说团支书了,我连首批入团的资格都被取消了!而且还要请家长来学校谈话。当时我听着这决定就有点儿火儿,觉得这个处罚实在有点过分,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便反抗道:“老师,我说‘真假’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平时我们男生打球如果谁投进一个三分好球大家都爱说这句话,其实是赞赏的意思----”
“有这么赞赏人的吗?没听说有这么赞赏人的。这分明是在挖苦人,嫉妒人!”Mrs.Fang瞪圆了眼睛朝我嚷道。
“老师,您要这么认为那可太冤枉我了,不信您去问问那些爱打球的男生,‘真假’这话是恶意的吗?”我还是压着火儿,心平气和地跟她理论。
“不要再辩解了,说什么也晚了,作为班长,你带头在课上说话,违反课堂纪律就已经不对了,何况正处在入团考察期,还没说你就能入团呢。回去吧,我已经通知你家长来学校,我会跟你家长谈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我受到极大的冤枉,满脸涨红,愤怒地冲出Mrs.Fang的办公室。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凭什么她非认定我是恶意损人?!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再往严重说就是在课堂上开了个玩笑,但这玩笑声音很小,您就为这点事非要把我掳到底?再说我都承认错误了,您顶多让我写个检查在班里认个错还不行吗?这样的小题大做,难以服众啊!到底是因为我在课上说话不对?还是因为我挑战了您内心的权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犯的错儿不到“动大刑”的份儿上。
回到家我垂头丧气,爸妈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死活不说。
第二天我的班主任给我老妈打电话让她第二天去学校交流,老妈就觉得好像出什么事了(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啊!)。晚上,老妈找我一定要问出个究竟,无奈之下,我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而下面的舞台就要请上我们新的主角了,谁呢?老妈呗!她这回可立了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