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全称是天下比武大会,最开始只是罗顿学院自己检验学员成绩的,但因为罗顿学院的招生制度,参赛人员越来越多,而且对于人才选拔的确很有用,在帝国的支持下干脆办成全国形式的比武大会,是骡子是马都出来遛遛,对于这样一举成名的机会,想出人头地的寒门子弟当然是不会放过的,而豪门大族子弟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所以最后,大批外国人也跑到罗顿来比武,其他国家当然不愿意自己的人才都跑到别国了,所以纷纷效仿,最终协商,先各国先比,然后我们国家间再比,看谁是骡子谁是马,也是一种国力的体现。各国轮流举办,而今年正好轮到罗顿帝国举办。所以今年的常州真是分外热闹。人群汹涌,车流澎湃,而刚回常州的罗塞正在为此苦恼,他的豪华马车被堵在了城门外,没办法,大家都被堵着了,即使旁人想让,也没地方让。
“贝比,我们还是步行回学院吧”罗塞无奈道,“照这样下去,我们三天,也回不去”。
“嗯”车里答应着,随后一韵味十足的秀丽淑女,扶着罗塞的手,慢慢走下车来。罗塞吩咐完车夫,牵着贝比就走了,他们要赶去拜访院长,也就是贝比的爷爷叶让,当今世上著名的,少数几个达到
炼魂层次的高手。
“罗塞见过院长大人”罗塞行礼道。
“殿下不必拘礼,请坐”院长还没说完,贝比就已经钻到怀里开始撒起娇来,老爷子哈哈大笑,好不愉悦,说道:"傻丫头也不怕人笑话,多大人了,爷爷骨头都快被你弄散架了,帝都好玩吗?"
贝比答道:"当然好玩,我还见到皇帝陛下了呢,你看这是陛下送给我的礼物,好看吧?"
“湛蓝天珠,真漂亮,这么大串,真难得,丫头送给爷爷好不好”老院长乐呵呵的说道。
贝比赶紧把天珠收了起来,做着鬼脸儿说道:“爷爷老不羞,你那么多宝贝,还要我的”
老院长哈哈大笑道:“不给就不给,算了,算了,你母亲在后面等着你了,快去,等会儿一起用膳。”
贝比听这么一说,想想是好多天没见母亲了,给罗塞道了个别,就到后厢去了。
二人目送贝比离去。老院长先开言道:“殿下,贝比是老朽最疼爱的孙女,我不希望她参与你们宫廷纠纷之中。”
罗塞抱拳说道:“望院长大人明鉴,学生实不是利欲熏心之人,要不也不会在学院一呆数年,我与贝比情投意合,还请院长大人成全。”
老院长道:“好,清心寡欲,福寿绵长”
罗塞恭敬地继续说道:“但罗塞出生于帝王之家,即使我不争,也不代表我能置身事外。但我绝不会让贝比参与其中,会竭尽全力让贝比幸福的!”
院长沉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罗塞小子,你就好好在学院呆着,任他再大的风也刮不进学院来。”
罗塞谢道:“谢院长大人成全。”
院长过来拍了拍罗塞的肩膀,说道:“还叫院长,跟贝比一样,叫我爷爷吧,走,用餐去。”
罗塞:“哦,是院长……,爷爷。”
宴毕,罗塞婉拒了贝比父母的挽留回到学院自己的住处。
罗塞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影叔,帝都情况如何”
暗影浮现,躬身道:“帝都恐有变,老主人少食,常忧思不能入眠,见少主人,甚欣慰,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争斗日趋激烈,大臣皆趋利避害,党群而分,鲜有中正为民请命之士。少主亦当早图之。”
罗塞叹道:“父皇性宽和,驭下不严,群臣全无畏惧之心,以致如此。大哥性娇且刚,外宽内忌,睚眦必报,以太子之名独揽大权,外联赤金,其母族为赤金国戚,就是父皇知道他暴虐无度,也拿他豪无办法,二哥倒是个人物,八面玲珑,群臣躬服,得母族蓝月国相助,跟大哥斗个旗鼓相当,只是好取虚名,而不知实祸。但不管如何在朝堂之上已无我立足之地,你看这个,父皇给我的”
暗影接过一看,大吃一惊,是金丝织成的召书,上书:”若当朝皇帝无道,彼可取而代之,但切勿伤其性命。”落款罗顿,盖皇帝印
罗塞接过金书接着道:“这个的确是我高祖罗顿大帝所书,为历代皇族中人持有,一般不轻易示人,示人必变天。父皇相信我能改变国运,以此转授于我,此书名为`天道金书`”
暗影道:“少主,那我们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罗塞:“如今乱像已生,我不能辜负父皇的期望,更不能辜负罗顿皇朝的列祖列宗,更为天下苍生计,也需奋力一搏!但目前最要紧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要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然后——实至名归!”
暗影:“那我们暗影组,能做什么?”
罗塞:“影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比之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暗影组,作为我们最后的力量,就帮我看着,阳光下以及阴影里的所有发生的事情,看紧了”
暗影:“得令!”
罗塞:“退下吧,我的小师妹不好,我还要去看看。”
罗塞来到月长老舍下,顺便拜见了师傅师娘,奉上礼品。随月长老来到静室,罗塞拿出专制此等恶疾的圣药“仙风玉露”,小芸饮下,瞬间小脸就红噗噗的,看似要醒来,刚好冷锋一行也来探视,见此状况喜不自甚。月长老嫌他们嘈杂,全都赶了出去。正好罗塞做东请一帮师兄弟吃酒,大家到酒楼聊个痛快,韵儿和海棠也被请了来。
三杯酒下肚,话就活络了,李卫率先问道:“罗师兄,听说你是当今的三皇子是不是真的?”
罗塞笑道:“当三皇子有个屁用,没有当你们师兄实在,来大家干一杯,我先干。”
突然,海棠一下拜倒在罗塞跟前,声泪聚下,道:“犯官之女慕容海棠拜见三殿下。”
罗塞赶紧让人扶起海棠,并说道:“海棠姑娘何事如此,赶紧起来说话。”
慕容海棠便将家里变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听的众人唏嘘不已,大骂太子不是东西,骂完又觉得尴尬,都看着罗塞,罗塞顺势也大倒自己苦水,受太子威逼,才落得现在这步天地,和大家一起骂太子,随后说道:“海棠姑娘这个事,我会尽快解决,年后我准备去从军,到时候把你爹和兄弟要到我帐下,你们就可以重逢了,要想洗脱罪名,官复原职,眼下恐怕有点难。”
海棠道:“得殿下援手捡的性命,已感激不尽,岂望做官。”
罗塞道:“请姑娘放心,我立刻差人去办。眼下还有一事,各位兄弟可否跟我一同去从军,建功立业。”冷锋,冷山,李卫,老九相互对望,异口同声道:“愿往。”
罗塞起身郑重道:“干了这碗酒,以后就是生死同路人,干!”
四人一起道:“干!”
海棠也干了,韵儿也干了,但滋味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但大比当前,话题自然扯到这个上面来了,天下青年才俊云集,谁都想在这个舞台上露脸,而烈火长老更是给他们四个下了死命令,不进前一百名,就不要来见他了,这四个,当然是李卫,冷锋,冷山,蓝韵了。本来还有胡博道,水若兰,小芸的,但两个失踪,还有一个躺着起不来,老烈火为这事没少揪心,早知道如此就不让他们去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最后罗塞祝他们马到功成,不负师傅重托。本来还想送他们几件防具,但看了老烈火给的,也就作罢了。
宴毕,都有事在身,各自散去。而冷山却跟在蓝韵身后,亦步亦趋,他不说话,她也装作不知,但他们走着走着却走到了他们原先的营地,上楼,径直就到了他们原先住的房间,由于几个月没住人了,墙角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但窗台上蓝韵早先种的花草却依旧摇曳多姿。冷山找了个干净的凳子,让蓝韵在桌前坐下,自己也在桌子旁边的木床上坐下。冷山看着蓝韵,蓝韵看着窗前在微风中摇曳的花枝,就这样,静静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蓝韵突然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用手擦了下眼泪,然后第一次把目光转向冷山,眼里噙着泪,是那样的楚楚可怜,说道:“小山哥,家父身体有恙,我大比之后可能就要回家了。”
冷山急道:“那我们呢?”
蓝韵缓缓道:“我们,我们有缘自会相见吧。“
冷山呢喃着“有缘自会相见……”
蓝韵又看了一眼冷山,接着说道:”我走后,芸师妹就没人照顾了,水师姐也不在,你就要多用心了。”
冷山默然道:“这个自然。”
蓝韵刚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冷山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做什么好,生怕自己又做了什么,让蓝韵更加不高兴。他从没见过韵儿这个样子,难道是她家里出了大事,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
冷山略显紧张地问道:“韵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不要哭了,好吗?”
蓝韵含着眼泪道:“小山哥这是我自己的坎这,谁也帮不了的。小山哥,你过来,再让我靠靠好吗。”
冷山依言把蓝韵搂入怀中,而蓝韵抽泣得更厉害,冷山抚着她的背,不断劝慰着,直至韵儿睡着了。冷山也不知道何时拥着韵儿靠着墙也睡着了。睡梦中,韵儿被她的父亲拉着走向远方,韵儿挣脱过来抱着他,眼里满含眼泪第一次吻了他,但随后又被她父亲拖走了,嘴里不断地喊着“小山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小山哥,你一定要来找我……”。而梦里的冷山像被什么束缚着,任他使多大的力气身体都无法挪动分毫,任他扯着嗓子喊“韵儿”但发不出丝毫声音。直到韵儿消失在视线里,他才一下跌落在尘埃里。这一跌,他也醒了过来,嘴里还兀自喊着:“韵儿,韵儿……”,但眼下韵儿真的不在了,外面皓月当空,而伊人已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这么多年,冷山第一次放弃了修行而来想心事。他第一次发现她对韵儿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她家住何方,家里情况如何,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来罗顿学院,她原先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他更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确定韵儿的名字就是蓝韵,他脑袋里除了韵儿的一颦一笑和时而睿智时而娇憨的样子,其他的什么也没装下。冷山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他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哪天韵儿突然消失了,他到哪里去找她,亦或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一直在梦境里,韵儿是梦里的女孩,只是这个梦有点长,一直都没醒。“韵儿……”冷山
大声呼喊着,直接从四楼跃下,几个起落,直奔冷锋的静室,冷锋听到动静适时收功,并看见冷山疯魔般地冲了进来,一把扯着冷锋急切地说道:“韵儿走了,而我对她一无所知,我都不知道她是否存在过,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来揍我一顿让我醒过来,不对,如果你也是我梦境里的人怎么办。……”
冷锋观其言行似入魔障。修行这许多年还未见过小山如此形状,如今只得拿静心诀一试,望他能即使醒悟。
冷锋让狂躁不安的冷山坐下来,朗声说道:“小山子,稍安勿躁,我能解你心中疑惑,来先打坐,随我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長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夫,人神好清,而心忧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見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圣道。”这口诀他们念了十几年,冷锋一开口,冷山自然就一起诵念起来。二人念完,相视一笑,冷山揖首道:“谢兄长提点。我险些着了魔。”
冷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来这一套,没事就好,不过明天的酒钱,你就自觉点哈。对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俩个酒葫芦,一人一个就开始干起来,冷山嘬了一口说道:“其实从小芸出事,感觉韵儿就不怎么正常了,而昨天她说她父亲身体不好,参加完大比就要回去了,而且哭得很伤心,还说什么有缘分再见,感觉像是生离死别,而且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韵儿让我去找她,但我发觉我对韵儿一无所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冷锋也嘬了一口说道:“是有点可笑,蓝师妹不是说大比完才走吗,你还有不少时间,赶紧问清楚,然后在比武大会上拿个好名次,给你未来岳父做见面礼,不就结了,你今年就不要回去了,我回去给大婶报喜就好了,哈哈……”
冷山道:“你就笑话我吧,懒得跟你说了,我去找韵儿问清楚。”
冷锋道:“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冷山拍了下额头道:“过糊涂了,那我们出去找点饭吃,我这折腾大半天肚子都饿了。”
冷锋道:“好,你买单。”
冷山道:“死抠门,快点,看还有没开门的。”
半夜无话,冷山一早就去找蓝韵,蓝韵不在,一连几天都如此,只找到了蓝韵留给他的一张纸条,让他专心比武,冷山也知道了,她故意躲着他,不过目前最大的事的确是比武,好好调整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