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大人,当火焰要从身体燃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可不好描述。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有东西从身体内部向四周发散,是若有若无的感觉,散出身体表现之后,便是火焰了。”图达长老沉吟道。
“平时有感觉到有东西在慢慢地向身体内部聚集吗?”陈冬有些紧张地问,他觉得能感知到外界的火元素的成份,是魔法师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您可以试一下,平心静气,去感觉,外界与身体内部那种会成为火焰的东西的存在。”
图达长老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陈冬,然后闭上眼睛,一会儿之后,他睁开眼睛说:“感觉不到。为什么你让我这么做?”
“长老大人,您应该知道,我并无恶意。”陈冬解释道,“在我看来,这世界上的东西都是由一些很奇妙的东西构成的,这些奇妙的东西,很小,平时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但是它们是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在我到处流浪与各地的人们进行接触和交易的时候,听到过一些有意思的观点,我想,对于解释驭火者的能力很有帮助。”
“哦?说来听听看。”
“这些观点总结起来应该算是一种,只是在构成世界的最基本的这些东西——这些理论称为物质或者元素。只是这些基本的物质有些不同。因此是两种观点。”陈冬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第一种,认为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物质是水、火、地、风,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这世界构成的基本元素是水、木、火、土、金。”
陈冬说完,停住,看着图达长老,给他一点接受和思考的时间。
“这两种观点的区别,只是这些构成世界的元素的种类和多少的不同,别的再没有差别了。并且,火、水、土,这三个元素,两种观点里都存在。也就是说,无论这两种观点有什么差别,在这三种元素方面,是一致的。当然,我不能感知到这些元素,但我们都能看到或者摸到它们。”
“不错。虽然我不能确定你所说的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呃,元素,但我们能够看到或摸到它们,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对于我们来讲,可以感觉到身体内的那种不知名的东西的躁动,并且能够渐渐控制它们不再在我们的身体上燃烧起来,这似乎能够说明什么。我需要和营地里的长老和其他人一起参详。”
图达长老显得很是慎重:“察恩先生,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还有,你刚才说的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说着,图达看向察恩的眼光开始犀利起来,象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直接看透内心。
“哦,长老大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你们有帮助,不是吗?当你们能够完全地控制火焰的力量,就不需要再躲得远远地过这种清苦的生活了。我之前说过,我希望我与你们之前能够成为朋友,而朋友当然越强大越好。”陈冬说着,也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显得真诚起来。“宁静心神,感觉自己体内的元素,找到它们活动的路线和规律,假如没有规律,那么,就控制它们按照自己所设定的路线来活动。驭火者都是曾经要成为祭祀的人,有强大的精神和渊博的知识,我相信,你们会找到方法的。”
“感谢图达长老对我的信任。希望你们早日成功。”陈冬站起来,向图达告辞。
“察恩先生,无论你告诉我们的方法可不可行,在这里,我都要谢谢你。至少,察恩先生赢得了我个人的信任和友谊。”图达长老也站起来,很认真地说。
“谢谢长老大人。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陈冬说完,向图达鞠了一躬,向自己的那辆破烂的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是察恩唯一的财产,他全指着这老马破车来贩一些盐与各处不方便的人们进行交易,比如驭火者营地。倒不是察恩没有财力去弄更好的,只是他觉得这样危险性小一些——那些卫兵们不会对一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马车感兴趣。
陈冬坐上马车,拍了拍老马的屁股。老马晃晃脑袋,拉动了破车。车身发出吱呀的声音,听上去象是要散架了一般。马车上已经空了,老马非常轻快地就上了路。
陈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目光游离,在想着什么。
让他感到十分疑惑的是,从第一个驭火者的出现到现在已经有近百年时间了,为什么只有能与火元素进行沟通的驭火者,而没有能与其它几种元素沟通的人出现?陈冬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只能勉强地找几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比如火的狂暴力量使火元素主动与驭火者沟通?比如这些驭火者在被祭祀挑选为学徒之后渴望更强大力量的欲望被火元素所感知?比如驭火者的体质能更方便的凝聚火元素?或者,仅仅是巧合而已?
这些理由当中,陈冬也找不到能够真正让自己相信的。毕竟,任何一种元素的力量都是强大的,无论是四元素还是五元素,它们的力量都是相互制约的,这在很多比较平衡的游戏当中都能够体现出来。陈冬作为一个游戏老鸟,是很清楚这个的,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只能沟通火元素这一种畸形的情况是怎么发生的。
马车慢悠悠地前进着,老马时不时地从路边采一口可口的草。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所以陈冬也不担心会走错路。
图达所在的驭火者营地与其余的营地相比,并不是多么偏僻,离最近的村子只有十多里路,当然,这个村子本身的位置就已经够偏的了——离最近的城镇几十里路,并且是孤零零的,村子里也没多少人。村子里的人们虽然惧怕驭火者,却也并没有多少厌恶的情绪。在他们淳朴的认知里,这些驭火者是可怜的人。
陈冬的马车在晃了小半天之后,终于在暮色里到达了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村子里没有旅店,也没有商店,村民们也是陈冬的客户。对于这个将食盐这种重要的物资带到村子里的流浪商人,村民们很是感激——这样他们就不用跑几十里路到城镇里去了。
老马识途,果然不是假的。现在,老马已经拖着破车停在村子里一处比较破烂的屋子前面了。这是一位老人的屋子,基本上算是在村子的边缘,现在这屋子里同村子里其它的屋子一样,冒出袅袅的炊烟。一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狗趴在门口,只是懒懒地抬眼看了一下马车便再也不肯睁眼,似乎刚才睁眼的动作已经耗去了它全部的力气。
“老爹,我回来了。”陈冬跳下马车,大声喊道。他每次到这个村子都住在老人这里,每次在门口都会这样喊上一句。
老人的耳朵背得只能听清楚大声的喊叫,却很灵敏地分辨出陈冬的声音:“察恩。货物都处理完了?”老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老人所特有的有气无力,“进来喝口汤吧,天马上黑了,记得把车卸下来让那可怜的老东西也歇歇。”
“知道啦,老爹!”陈冬一边大声应着,一边把马从车上解开,在马头上抚摸了一下,轻声说:“自己去找点吃的,别乱跑,有野兽。”老马喷了一个响鼻,在陈冬的脸上蹭了一下之后向村外走去。
陈冬从车上拿出一罐酒,便向屋里走去。那条老狗抽了抽鼻子,慢慢地爬起来,抖了抖松驰的皮,当先钻进屋子。
屋子里已经点上灯了,豆大的火焰一跳一跳的,散发着昏黄的光,将桌子上简单的几个碗映得更加灰暗。
“这次是什么酒?”老人坐在凳子上,两只手安静地放在桌子上,也没看走进来的陈冬,“每次来,你都这样,带酒就带酒吧,为什么刚到村子的时候不一下子拿出来,非要分两次呢?你看,老哈利都坐好了。”老人伸手摸了一下跳上凳子坐着的老狗,把狗面前的碗往陈冬面前一推,“喏,先给老哈利倒上。”
“老爹,为什么你每次都让我先给老哈利倒酒?”陈冬一边问着,一边熟练地倒着酒。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遍了,不过直到现在,老人也没有说原因。
“察恩啊,这问题很重要吗?”这是老人一直以来的回答,今天也没例外。
陈冬笑了笑,给老人和自己的碗里倒满酒:“老爹,闻出来没有?这是什么酒?”放下罐子,陈冬坐在老人的对面,“这酒啊,要是一次全放下,老爹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全给老哈利喝了。那我回来的时候就没得喝啦。”
“唔,这酒不错。老哈利应该喜欢。”老人说着,又拍了一下老狗的脑袋,“它陪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要好好待它了。我们都老了,能多喝点就多喝点。”
两个人就这么似乎是答非所问地聊着天,时不时地喝一口酒,吃一口菜。
陈冬讲着一些在各地看到听到的有趣的事情,老人时不时地插话问一句,然后再静静地听陈冬继续讲。
老哈利只是飞快地把碗里的酒喝光,然后跳下凳子,找地方趴着睡觉去了。
“今天去营地,那里的小家伙们怎么样?”老人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