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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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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小乔很少能见到明毅,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从夏天她因为暑期兼职结束搬离明毅家到现在都已经快三个月了,辰小乔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明毅了,她想起明毅阳台上的那几棵常绿植物,这么久不知道死了没有。

明毅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辰小乔正在图书馆的露天阳台上死命的背法律条文,她学的专业是法学,学了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专业,但是一脚已经踏进这趟浑水里面了,退也退不出来,只能认了。

明毅的电话让辰小乔有些意外,时间越久没有和明毅联系过,越让辰小乔找不到理由去给明毅打电话,总算等到明毅给她打了个电话,辰小乔突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明毅打电话过来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周末大魔头楼岳阳要来了,问辰小乔有没有时间一块出来大家一起出去爬山,山不是什么大山,就本市北边的环城山,周末出去透个气而已。那山一般来过A市的人都去过,辰小乔也去过一次,春天和同学踏春郊游联谊的时候去过山上吃烧烤。现在是深冬,楼岳阳想到要去,估计应该是实在不想大老远跑过来看老友却要沦落到除了出去喝酒就是宅在屋里睡觉的地步了。

明毅电话里说周六下午出发,问要不要到时候他到学校去接她,辰小乔忙说不用不用,她肯定不会迟到的这才挂了电话。

周六下午辰小乔提前到了明毅电话里和她说的地方,是个酒店,楼岳阳下榻的酒店,辰小乔还在好奇楼岳阳来A市怎么会好心不去劳扰明毅,竟然会来住酒店,进来以后就明白了,这里原来是个温泉酒店。

楼岳阳上午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这会儿正在睡休整觉,他刚来就定了一间温泉包房,就等着明毅和辰小乔来了以后一起去泡温泉,这会儿辰小乔先到,他休整觉半道被打断,只好陪着辰小乔在沙发上看着她玩超级玛丽。

楼岳阳有点崩溃不知道辰小乔为什么竟然会迷上这么一个经典和幼稚无聊透顶并在的游戏,虽然现在的游戏版本升级了很多,画面和关卡都不同了,连名字也都改了,但是本质还都一样,这游戏他小时候玩的多,几乎每个男孩都是个中高手,说来他也不例外,在等明毅到来的一个半小时里,楼岳阳无数次看辰小乔刚出门就挂,挂了再来,来了又挂,如此反复,越挫越勇。

还好明毅终于来了。

明毅在楼下订客房的时候给楼岳阳打了个电话,问楼岳阳房间是多少,等一下去找他。楼岳阳说了房间号继续看辰小乔玩她那一次都没有通关的超级玛丽。

十分钟后楼岳阳又接到电话,明毅在楼下点了晚餐,叫他们两个人下去吃晚饭。辰小乔终于关闭了她的超级玛丽,一看时间,六点十分,明毅来的还挺准时。

酒店的餐厅在二楼,这是个四星级温泉酒店,装修配置都很是大气豪华,辰小乔跟着楼岳阳走过厚重柔软的地毯看到明毅的时候,也看到了坐在明毅旁边的胡玫。

辰小乔觉得自己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楼岳阳没见过胡玫,明毅做了简单介绍,楼岳阳自然知晓明毅这样场合能带过来的女人是什么人,明毅的女朋友每个他都认识,又谈了新的他自然得见见。楼岳阳见到胡玫没什么感觉,觉得这女人看起来端庄大方倒也很配明毅,只是不知道旁边的辰小乔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拉开椅子就坐的时候,楼岳阳突然发现辰小乔一句话没说,脸色沉的吓人,他下了一跳,忙伸手过去探辰小乔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辰小乔没反应过来就被楼岳阳大手一捂,也下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心下有苦难说,只摇摇头撒谎说下午过来的时候司机师傅开车她有点晕车。

这谎话骗明毅还好,楼岳阳听她这么说却觉得莫名其妙,晕的不该是超级玛丽吗,怎么是车?说实话他倒是被辰小乔的超级玛丽搞的脑子真的有点晕。

一顿饭四个人吃的还算和谐,辰小乔饭桌上几乎一句话没说,本来这桌上就数她年纪小,在楼岳阳眼里还是个孩子,估计在当场的三个人眼里她都是个人孩子,她一个人在一边默默地吃饭也没什么让人觉得意外的。

饭桌上另外三个人聊的倒挺投缘,辰小乔低着头一眼也没看明毅,连带着坐她对面的胡玫也没给一个眼神,这会儿萦绕在辰小乔心里的除了深深地无力感别的什么也没有,明毅算她什么人,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一桌子上心下最明白的算数胡玫,女人看穿女人不过一个眼神,更何况辰小乔连个女人都不算,想来自己这一出现对小姑娘刺激太大,凡事点到为止,让小姑娘知道就好,这个小菜鸟连对手都算不上,她也不忍心真对这小姑娘做些什么。

饭桌上一个神志全无,一个毫不知情,一个心下明了,就剩最后一个明毅。明毅并不傻,一直以来她只当辰小乔是个小妹妹,虽然辰小乔说过喜欢他的话,他也不过当作小姑娘一时兴起,没当回事,况且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胡玫她也见过,以为辰小乔早就把他当作和楼岳阳一样的大哥哥,今天一见她看到胡玫的脸色,心下大骇,早知道小姑娘反应这么大,就不该带胡玫过来,惊骇过后也明白原来辰小乔是真的对他有别样的感情,一时间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饭后楼岳阳给辰小乔点了一份点心,小姑娘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低头挖着吃。胡玫看了看辰小乔知道今天自己实在是不该再留下来,小姑娘一点不懂的隐藏心思,楼岳阳看起来应该毫不知情,明毅应该是猜到了,她趁着饭后接了一个电话,借口有事要先走,明毅没说什么,楼岳阳也没有强留。

晚饭后的温泉数毫不知情的楼岳阳最有兴致,他包了个大池子,泡五六个人都没有问题,因为有辰小乔在,在进去之前服务生已经用帘子把浴池隔开,包间里有两个换衣间两个淋浴间,一男一女,辰小乔换了背心热裤披着浴巾出来听到隔壁楼岳阳和明毅都已经泡进去了。她没说话,默默的下了池子,楼岳阳在那边感觉到这边水波浮动知道辰小乔已经下来了,提高了声音和她说话,辰小乔依旧懒得回话,伸手扯了扯帘子对着那边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她,楼岳阳见了果然不再管她。

明毅倒是也没说话,听楼岳阳叫辰小乔,也看着帘子等辰小乔回话,谁知辰小乔竟然露出半个胳膊湿淋淋的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小姑娘手臂纤细白皙,把明毅吓了一跳,不是没见过辰小乔穿短袖的样子,连夏天辰小乔穿着牛仔短裤的样子都见过,这会儿竟然被小姑娘半截胳膊弄的心里一紧,想着或许是时间地点场合不对,又想想楼岳阳都没放心上,自己放心上了果然还是他自己不对,还是自己心里有鬼!

这么一想突然有点坐不住了,自己难道真的对辰小乔有什么心思,不对啊,想了半天估计还是毕竟自己不是楼岳阳,楼岳阳从小看着辰小乔长大,兄妹间本就坦荡没过多避讳,自然也没别的什么,况且一截小胳膊也确实没什么,想来自己毕竟是正常男人,突然见到这么湿淋淋的年轻女孩的白皙胳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心中一紧也是正常。楼岳阳在意的是那边的人,他在意的是那截胳膊,两个人一开始注意点就不一样,反应不同自然也是常理之中。

这场温泉终于平平静静的泡完了,明毅出来的迟,等他出来,楼岳阳已经送辰小乔回房间了,明毅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不早也不晚,正好是小姑娘平日里睡觉的时间。

楼岳阳嘱咐了辰小乔有事要打电话、晚上不要随便乱跑、等着明天早上他打电话叫起床等等以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晚上和明毅一起住一间双人房,他和明毅大学是住了四年的室友,毕业之后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两人说来也有一段时间未见,废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第二天早上来叫辰小乔起床的是明毅,楼岳阳回来不单单是泡个温泉叙个旧,他是来出差的,一大早就走了,有明毅在这儿,辰小乔也不用他再担心。

辰小乔一整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下就是觉得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哗啦啦的就流出来了,她心里也明白明毅压根没把她当什么,说不定连个女人都不算,她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无力和绝望,又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这心思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辰小乔想着要是楼岳阳知道了还不把她狠狠打一顿才怪,一想到这里,觉得明毅也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感情,想到这里更加的绝望了,眼裂哗啦啦的就没停下来,这么折腾了半夜终于睡过去了,估计实在是心里太累,早上直到明毅敲她房门才被敲醒。

明毅早上也被吓了一跳,她起床以后先给辰小乔发了个短信提醒该起床了,等了半天辰小乔也没回,明毅估摸着没醒,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倒通了就是没人接,明毅想着铃声应该把人吵醒了才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明毅想起昨天晚上吃饭时辰小乔的样子,心下大骇,生怕出了什么事,赶忙跑过来。跑过去的路上想像估计是自己想多了,辰小乔性子温和,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是随便会让人担心的人,更何况有楼岳阳在,小姑娘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么想着心下也平静了不少,站在辰小乔房门前稳了稳心神才抬手敲门。

辰小乔这会儿还没醒,明毅敲了半天也把她吵醒,一睁眼觉得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这才想起来昨晚是自己哭的太狠了,这会儿眼睛应该是肿的,心下大惊,敲门声还没停,甚至越来越急,辰小乔没办法只好摸索着穿了鞋子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明毅,辰小乔一手按在门把上一手捂着眼,捂眼睛一是光线太亮刺得她睁不开眼,二是也不知道自己眼睛到底是个怎么样了不敢随便让人见了。

明毅一见辰小乔开门这才放了心,看小姑娘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捂着眼睛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心下也明了了,“刚醒?”

嗯,辰小乔点点头,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嗓子竟然哑的厉害,心里又是一骇,更不敢开口了。

“去换了衣服洗个脸吧,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一起去吃早饭。”明毅说着又看了辰小乔一眼,小姑娘穿了自己带过来的睡衣宽宽松松的正好露了半截手腕在外面,明毅想起昨晚那让自己吓了一跳的半截小胳膊,又忍不住都看了一眼露在睡衣外面的手腕,还是白皙纤细,不过却没什么感觉,果然还是昨天是自己想多了的错觉。

直到明毅替她关了门辰小乔那颗颤抖着的心才落下来,自己这样子生怕被明毅看出个什么来,赶紧跑到洗手间去照镜子,镜子里的人脸白的像鬼,眼睛肿的像个鸡蛋就留了半条缝,辰小乔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的黑眼珠在哪,肿的太厉害了,早知道昨晚怎么也要忍住不哭出来,这会儿到底该怎么办啊!

辰小乔小心的洗了个脸,脸色终于缓了些,眼睛也睁开了些,只是两个大眼泡怎么看都不正常,总不能说是昨晚泡温泉泡的吧,还没听过泡温泉能把眼睛泡成这样的,辰小乔想着或许化重一点的眼影说不定能遮住,挑了半天挑了个蓝色,结果画好一只眼睛对着镜子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又换了个浅绿色,更吓人,自暴自弃的卸了妆,想着反正不过一死,明毅要死问起死活不说,也不能被怎么样,这样想着,匆忙换了衣服收拾了东西就开门出去了。

明毅一直没走,一直在门口等着,等了快半个小时辰小乔才出来,明毅下意识的去看辰小乔,小姑娘倔着一张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明毅这才看清辰小乔的那双大眼泡,心下一惊正想开口询问,看到辰小乔抿着唇死死的看着她,瞬间明白这么久才出来估计是在想办法遮那双大眼泡,不过很显然结果不尽人意,小姑娘也就豁出去了。明毅心下虽然不解但也不好在问,小姑娘这样的表情,明毅觉得要是自己真的问出口了,就算辰小乔上来咬他一口也不意外。

两个人默默去吃早饭,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早上在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酒店有送早餐到房间的服务,大多数人更习惯在房间里吃早餐。吃饭的时候明毅替她把牛奶递过来,她也只伸手接了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出口,吃早饭的只有她和明毅两个人,辰小乔本来以为楼岳阳已经在楼下等他们了,没想到却是不在。

“岳阳早上有事,一早就走了。”明毅似乎是看懂了辰小乔脸上的疑问,辰小乔抬头看了他一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依旧一句话也不肯说。辰小乔不开口,明毅也没什么话要说,一直等到早饭快结束的时候明毅才又开口,“等会儿我送你回学校吧,”说的是祈使句,不是问句,本想开口拒绝,但想到自己等下还要自己打车,嫌麻烦,并且现在还要开口和明毅解释,她实在不想开口亮她那副哑的不成样的嗓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明毅见辰小乔死活不肯开口,再加上那一双很是惊骇的眼睛,先是怀疑的会不会是对温泉过敏,想来这又太夸张,哪有人会对温泉过敏,况且就算真的是过敏,辰小乔也没必要一个劲地回避掩饰,明毅猜了猜也猜不出个三六九,辰小乔不说他也不敢问,他大致还是知道辰小乔心情是不好的。

吃完饭明毅开车送辰小乔回去,小姑娘坚持一句话不说,坐在车上跟失了魂似的,明毅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想来还是自己昨天带胡玫过去的那件事是辰小乔不开心的根本,这么一想,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他心疼辰小乔不假,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和辰小乔真的有些什么,小姑娘毕竟年纪小,社会、感情阅历都浅,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辰小乔可以不懂事,但是他不能,而且这种事明毅觉得要是辰小乔不当面说出来,他也只能当作不知道,或许过一段时间小姑娘自己想明白就好了,明毅这么想着,觉得近期还是不要让辰小乔见他为好,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毕竟辰小乔还小,还小。

明毅就一直用还小这个缘由想通了很多事,完了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看了一眼辰小乔这般狼狈又死撑着的样子,心下又觉得心疼,伸出手学着楼岳阳的样子揉了揉辰小乔的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毅这一伸手,把辰小乔吓了一跳,回头又看明毅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明毅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毅叹完气也不看她,辰小乔心里还在难过,也不干一直看他,生怕看久了自己又忍不住想哭,这会儿要是真哭了,连个地缝都找不着,辰小乔当真是要去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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