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听完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朱雀的眼睛里满面是疑惑。
“老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朱雀说完拍拍句芒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句芒无话可说,哼了一声,化出双翼,振翅飞入云霄。
“小九你可以放轻松点了。”朱雀说。
身上的两条白色光草幕消失,胡小九又恢复了平常白天时神情。先叹一口气,这才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这种事你早告诉我就好了,我好歹是一方星君,还不是几句话的事?你看你,打得连面纱都掉了。”朱雀说完又朝安宁他们招招手:“快过来吧!”
“我哪知道守护神树的会是句芒?我哪知道他会这么小气?我哪知道他本事这么强?”胡小九一口气说了三个“我哪知道”。
朱雀鼻腔里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是服了你了。虽然凭真实实力句芒是打不过你,可你别忘了……”
“好了!”胡小九打断朱雀的话,向他使了个眼色,原来安宁他们已经游了过来。
“幸亏星君大人来了,要不然这黄山可真要塌了。”安宁开口就调侃胡小九,刚刚的恐惧早被忘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拿到了苍梧枝了吗?”小九问。
阿细挥了挥手中绿色的枯枝:“拿到了。”
“你要苍梧枝做什么?”朱雀问。
“我们要去幽冥界和鬼界帮安宁的父亲找回魂魄。”龙飞阳抢在小九之前回答。
朱雀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排斥,转头问胡小九本人:“小九?”
小九点点头:“嗯。”
“胡闹!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幽冥界也就罢了,鬼界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么?小九,你就不能……”
“不能。”
朱雀哑然,呆呆看着胡小九。明知她性子太直,想什么是什么,却一点办法没有。
胡小九也直直看着朱雀,知道他是好心。口气软了一些,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安族长和夫人的事,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我不能不管。”
朱雀是了解胡小九的性子的,语气越是柔软认真,对事情就越执着。只好无奈地说:“那你自己要小心。”
“我会的。”胡小九回答:“对了,你知不知道安夫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天狐与人类结合,对天界来说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胡湘云被关在什么地方,只有天庭刑部少数几人知道,我也无从打听,但一定不在天牢。”
“看来这件事只有等安族长醒来再说了。”胡小九看了一眼在一旁仔细聆听的安宁,“一件一件来吧!”
安宁点点头。
朱雀看了看东方的天空:“小九,既然已经得到苍吾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黄山的好。这里是远眺东海,是青龙所辖之处,刚刚那一场打斗可能已经惊动他了。”
一路将四人护送下山,朱雀才起身飞去。
“小九,我们接下来去哪?”安宁问。
胡小九若有所思地看着朱雀飞去的方向,回答:“北上东岳泰山,幽冥界的入口在那里。”
等了一会儿,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胡小九意识好到自己刚刚的发呆,说:“见到朱雀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我们走吧!”
黄山至泰山路途遥远,山岭沼泽极多,光靠脚力步行,这一路又少不得风餐露宿。
四人走了大半个月,这才到了淮河边。淮河虽然比不得长江黄河,却也是数得上的大河。要横过淮河,就要找到渡口。
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距离,前方河滩上不知是哪个路人掉了样事物,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阿细先跑过去,捡起那件事物瞧了瞧,突然脸色一变,拿着那件事物跑了回来,伸手递给胡小九。
那是一枚金属徽记,铭刻着六颗星星嵌在一个轮圆盘上的图案。
安宁对那徽记太熟悉了,脱口而出:“黄昏公会?!”
究竟是要说黄昏公会势力强大还是说它阴魂不散?千里之外都能遇得到。
“荒郊野外居然有这个。”胡小九说了一句,转头看向龙飞阳。
“不管多不寻常,至少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龙飞阳说。
心中了然,四人又继续往前走。终于,出现了人烟。
沿河而建的梅龙镇,既是渔村,又是方圆五十里唯一的渡口。
左右打听一番,原来这里淮河水流相对平缓,摆渡安全;可惜大河水流平缓处,河面一般比较宽,所以渡船往来要花许多时间。一天三渡,这一天已经完毕,只能等第二天。
镇子规模虽然不大,但作为附近唯一的渡口,淮河南北做生意的商人常有经过此处。因渡过而兴,倒也热闹。
想要借宿,偏偏镇上两间客栈都已经住满。
掌栈赔笑说:“实在对不住各位,前天来了好些商客,一下把本店住满了,真的没有房间了。这里倒是民风淳朴,几位去镇上大户人家求宿一晚,应该不会被拒绝,只是走的时候给些银钱也就罢了。”
四人没办法,只得打听好几家大户的住址,退出客栈。
安宁不乐意地嘟囔:“怎么会这么倒霉?哪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商客?”
“我想,应该不是商客那么简单,这里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是匆匆路过,哪有一住好几天的?还是成批的商人。”龙飞阳说。
胡小九停下来和龙飞阳对视一眼,两个聪明人心中明朗。
“大哥是说他们有可能是黄……”安宁惊讶地开口,又硬生生吞下后半句话。
龙飞阳夸道:“不错,脑子聪明警觉多了!”
“嘿嘿!”安宁摸摸头。
两次三番与黄昏公会相遇,这个让三界六道任何一方都不自在的势力,安宁却一次比一次安心。这其中当然因为胡小九和龙飞阳这样的人物在身边,更重要的是自己在一步步变强。
安宁不再是那个躲在谁身后的弱小子,他已经有了实力,他开始自信。
镇上有几处大宅院,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听客栈掌柜说他们其中有的亦农亦商,广置土地;有的家中有人在京中为官,后台极硬。
经过一户人家大门时,阿细发现墙上贴了张告示:“这是什么?”
四人挤了过去,原来这户王姓人家的公子得了一种怪病,找遍附近郎中无人能治,便贴出告示,期望遇上游方的神医,若治好王公子,愿以纹银百两为谢。
胡小九笑了笑,伸手便把告示揭了。
门口的家丁早看到这三个年轻人加一个小孩围着看告示,只认为是看热闹的无知少年,也就不来搭理。此时看到戴着面纱的少女一把将告示给揭了,立刻凑了过来:“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丫头!这求医的告示也是你们揭着玩儿的么?快拿过来,一会主人出来可要挨打!”
安宁不客气地冲着那家丁喊道:“我家姑娘的医术就连蓬莱仙山的老神仙也要叫一声好!你不早些带我们进去,一会主人家出来剥了你的皮!“
“嘿!你这小子!”家丁看安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伸手就要打。
正在当口,门口出现一位面色威严的老者:“住手!”
“管家大人!”家丁立刻点头哈腰。
老管家一眼看到胡小九手中的告示,立刻迎了上来:“哎呀!神医里边请!几位里边请!”
说完狠狠瞪了那家丁一眼,家丁吓着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四人跟着老管家来到正厅,厅正中坐着一位华服中年妇人,旁边有丫鬟陪着。
老管家躬腰说:“夫人,神医请来啦!”
“神医!?”
王夫人起初对几位没在意,端起茶来正要品。忽然听到老管家说出神医两个字,手一抖,茶都撒了出来。
丫鬟忙拿了手巾要去擦,反被王夫人嫌碍事,一把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