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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江底黑妖

这一趟去武陵郡目的性很强。四人商量:为了节省时间,乘船顺沅江直下。

武陵郡位于沅江下游,沅江经历重重大山丘陵之后,在这里注入洞庭湖。

洞庭远古时期被称为云梦泽,面积远比现在浩大。虽然缩小,但洞庭湖仍是天下灵气所聚第一神湖,仙迹神踪不计其数。

更重要的是,洞庭湖乃天下五湖四海之长;洞庭龙王是上古龙王,在所有龙王中地位最高。

武陵郡西守武陵大山,东临洞庭,因而得天独厚、人杰地灵;三界六道不少人物盘桓于此,也算得上一方宝地了。

小船顺流而下,不借飞力仍行驶得飞快;如画的山水一道道往后退。

大自然造物神奇,大家都在指点江山、谈笑叫好,只有安宁无心欣赏。

安宁知道父亲一族曾是武陵郡大宗族,心中抑不住的兴奋。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其实一颗心早早地飞了出去。这一趟,哪怕不能见面,总能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吧?生与死,总要有个说法——呸!这样说的真不吉利,谁不希望活着?一定要活着。

安宁这样想着,几乎要流出泪来。这是怎么了?从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原来这么脆弱,这个心愿被压在心里遥远到天边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越来越近,就要近在眼前了,怎么自己就觉得委屈了呢?

胡小九看了安宁一眼,也只有她古灵精怪,能猜人心思;挤到安宁身边拍拍他的肩说:“这一趟应该会有收获的,别太担心。”

“我……我没有啊!”男孩子嘴硬,安宁也是。

“你是看不到自己的脸,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又愁云密布。”胡小九笑着说。

安宁被逗乐了:“什么本事都不如猜心的本事恐怖,你可真的是实力惊人。”

“哈哈……你要不信可以去水里看看自己的倒影,看看脸变得有多滑稽。”

听小九这么一说,安宁倒真想看看自己的表情。走出船舱来到船舷,伏下身子控出头去,清澈的江水里立刻映出自己的影子。可不是跟小九说的一样吗?这会儿两边的眉毛都不一般高了。

船走影子也走,安宁看得有趣,不禁在心里想:这江水深不见底,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精怪?

正想着,船身猛地一震。

“呀——咕咚!”安宁被晃得掉进江中。

“船家!快靠岸暂停!”胡小九立刻喊道,“阿细,飞阳,安宁掉进水里啦!”

“噗咚!”又一声,阿细跃入水中,她本是老鼠凝丹化形,水性很好。

安宁虽然在山中长大,却在泉水溪流中扑腾惯了;这时毫无准备的倒载进水,口鼻被呛,本能地手脚并用要浮出水面换气。

突然脚下一紧,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拖住了自己;好在江水清澈,这一看去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只什么庞然大物,黑乎乎好大一团,甚至比安宁坐的小船还要大。

正在挣扎,那怪物不知为什么松了口。还没来得及浮上水面,忽然江中一股暗流冲过来,安宁身体失去控制,晕头转向被卷走。

胡小九和龙飞阳在船上焦急地等着,安宁落水、阿细去救,可都半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正担心,“呼!”阿细破水而出,一个鱼跃落到停在岸边的小船上。

见只有她一个出来,胡小九和龙飞阳的心就凉了半截。

“这水底有个大家伙,是它触动船身把安宁晃下去的。”阿细说,“我一下水就看到它拖着安宁。我用水箭射得它张开嘴,它就又来咬我,结果安宁被江中暗流冲走了。”

“那妖怪一定是为了安宁体内的碧玉果!”龙飞阳皱着眉说。

“只要不是被妖怪吃了就行,以安宁的运气,应该会没事的。”胡小九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和别人,“也怪我。虽然我也有水属性的灵力,但对深不见底的水有种天生的恐惧。要是刚刚我下水就好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细问。

“你去把它引出来!”胡小九眼中闪过杀意。

“好。”阿细说完又纵身跃到水里。

阿细没潜多入,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大家伙正在水底巡游,似乎也在找安宁。也不多言,结印之后水枪直接朝着它射过去。体形大有力气大的好处,却也有目标太大的坏处,阿细的水枪正中目标。

那怪物一见又是阿细,暴怒。心说要不是这个小不点作怪,那人形碧玉果早进了自己肚子了。张口就向阿细扑过来。

胡小九有言在先,阿细并不恋战,一招得手,转身游向水面。

怪物体形虽大,在水中行动却极迅速,轻轻一窜就有丈余距离;阿细个子虽小,在水中却如鱼儿般灵活,几个扭身就摆脱了怪物的大口。

“啵!”一声,阿细破水弹出。

“轰!”怪物也跟着窜出水面,大嘴仍对准阿细。

胡小九御风贴着水面站立,右掌心托着块蓝莹莹的冒着白气的结晶,正是千年冰魄。眼见怪物窜出水面,小九左手掐诀,说一声:“冰封!”

千年冰魄蓝莹莹的光芒大盛,扑天盖地的寒冰之气瞬间封冻了整个江面。

空中的阿细一扭身,躲过怪物的攻击,轻轻巧巧落在冰面上。

那怪物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咬不中,直接摔到冰面上,骨疼肉痛。

三人团过去,原来是条巨大的黑鲟鱼。

鲟鱼一动不动躺在冰面上,碗大眼睛里满是惧意。

“原来是黑鲟,难怪不怕我的水枪。”阿细说。

黑鲟又被称为水中的“铁头将军”,所以防御远比一般水族高。

“灵涡已经修炼得这么大了,可惜,可惜。”胡小九摇着头说,“你只要刻苦用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凝丹化形了。可惜你太贪心,觊觎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因为你,我们家安宁生死未卜,我只好拿你祭祀天地,为安宁祈福。”

黑鲟相挣扎,苦于身体太大,没有水中浮力支持,在冰面上实上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胡小九手中千年冰魄离自己越来越近。

刺骨的寒气远远就侵蚀进血肉,鲟鱼由于恐怖而后悔,只可惜离化成人形差一步,说不了人语。

胡小九将冰魄托到唇边:“你心太坏,就让你受碎心之苦!”

说完对着冰魄吹一口气,灵力裹着蓝光飞进黑鲟的嘴,又从嘴进到体内,准确地附在心脏上。

黑鲟只觉得一股穿透心脏的寒意,体内某处被凝固了;那种由内而外的冷让它抽搐。忽然感到一阵碎响,它知道自己的心脏被寒气冻碎了,奇怪的是一点儿也不痛。

然而更明显的感觉是,体内的灵力在消散,魂魄也开始变得轻飘……

终于,这只庞然大物在极端的恐惧中死去。

回到船上,船家和两个伙计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不停发抖,一个劲地念道:“女仙,大仙,饶命啊!”

胡小九看了船家一眼,说:“你又没做坏事,我要你命做什么?”

小命得保,船家和两个伙计颠着跑忙自己分内的事;这帮人不知什么来路,总之厉害的紧,还是图个好表现吧。

“小九,我看我们行分头行动。你能御空飞行,阿细能通兽语,你们在这附近寻找安宁;我先一步到武陵郡打探消息。万一安宁提前到了那里也好有个照应。”龙飞阳说。

“这样最好。”胡小九同意,“阿细,我们先上岸!”

两人与龙飞阳约好在武陵郡碰头的时间,跃上岸;龙飞阳让船家开船,径往武陵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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