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星区是联盟最早收容时空异物的星区之一。在那时,这个星区的开发计划正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而搁置,收容时空异物似乎成了它最好的归宿。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进入检查站了,你保证过的事情没有忘吧?”凯透过护目镜看着琉伊,仍旧有些放心不下。
“不会有问题,我可以保证。”琉伊恢复了她澄澈淡然的声音以及那平如水面的表情,望着飞船前方。“把护目镜戴上,免得到时候守卫起疑心。另外,你有id卡吗?保险起见还是给我看一看吧。”凯将飞船减一减速,说道。
琉伊默不作声,把手伸进百褶裙边上的隐形口袋里,真的从里面掏出一张id卡。凯接过来,扫了一眼,不由得一笑:“这造假技术,一定是Ω那些人搞出来的,不,与其说是造假,不如说就是真的,哈哈。”他把卡片交还给琉伊,“不过,既然你有id卡,也可以搭乘星际公交之类的来移动,为什么还要使用时空力量暴露自己呢?”
“因为卡上的款项账户不能开通。”琉伊平静地解释道。“不会吧,既然有人替你把假身份都做好的,绑定一个账户有什么难的……莫非这一点钱都不乐意出?真是吝啬鬼啊,哈哈。”凯开玩笑似地说道。
琉伊摇摇头,戴上护目镜:“原因他……也没有解释,不过我一个人的话,并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只要有精度足够的测量仪器,不刻意发动时空力量,也是会被发现的。”
“这倒也是。”凯点点头,但心里仍充满了疑惑:和琉伊这一路的搭话,不仅没能把她搞清,反而增加了更多谜团……虽然凯打定主意不去在乎这些,但是看到这id卡,又不由得勾起了他的思索。
但他也明白。现在重要的不是考虑这些,而是先通过检查。一般的检查站不会有精密的时空测量仪器,只要通过身份核查,就应该能够过关……不过以防万一,凯还是悄悄确认了下他珍藏的无重力空气枪:除了这玩意,其他武器想通过安全检查,只能放在特制的武器匣子里,自卫是不难,如果真的出问题,只要琉伊不轻举妄动,他应该能够对付。
考虑之间,飞船接近了星区通路出口,凯调转尾翼,驶入522星区出口。
“好了,接下来放轻松,不要多说话,听我的指挥。”凯语调很严肃,但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他已经进入了适合演戏的状态。
“晚上好!你们辛苦了!”凯驾驶飞船停在出口的收费检查闸门口,主动递上自己的id卡。
“晚上好,二位要去522星区,还是准备从这里上C76星级高速路?”检查站的检查员是个真人,不是人工智能,这让凯的担心微微降低了些。
“522星区。哈,别问我为什么要去,是她要去,这是我老朋友的女儿,我的干侄女,她在做关于时空难民的考察,正好我的店在这附近,老朋友就托我带她来啦。”凯一边说着,一边向检查员伸出头去,望着自己的id卡被放上全息扫描仪,“真是可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走到哪里还要带着什么id卡……本来虹膜扫描和指纹识别技术多方便,结果出来了什么复刻眼和恶魔之手……连人眼都能造假了,哈哈。到头来还要靠这玩意儿识别身份做加密,真是麻烦啊。哦,要扫描虹膜是吗……”看着检查员拿出扫描机,凯摘下护目镜,睁大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来这些检查站都是全自动的,现在不也换成全人工检查了吗……机器再厉害,人也有办法对付它们呢。请在这里输入指纹和密码,通行费是75币。”检查员就如凯所想的那样,毫无戒心。
“所以说你们辛苦了嘛,在这种地方站岗,连热咖啡都没得喝……”凯接过检查员递来的id卡,正准备开船,检查员忽然向他伸出手:“不好意思,先生,现在这个星区有特殊管制,请这位小姐也出示一下id卡。”
凯在心里哼了一声:虽然早知道要检查,不过没能蒙混过关,也让他微微不快。琉伊不慌不忙地将卡片递过来,检查员接过,并不查看,而是一样直接地放在了全息扫描仪上。
如果说凯心里毫不紧张,那也是骗人的,不过当听到检查完毕的“滴”声时,检查员脸上的表情让他微微松了口气。检查员递过琉伊的id卡:“这样就可以了,尼古拉斯·范尼·凯丹斯先生和希尔雅·V·琉伊小姐,你们可以进入522星区了。不过——”检查员话头一转,“星区内部最近有一些不安定因素,星区D区域小行星群是禁止进入和行驶穿越的,请二位多加注意。近几天内如果星区内发布禁止航行警报,也请二位遵守。”
“哎,又是不安定因素,老是这样,听都听烦了。”凯接过琉伊的卡片,然而在拿到卡的瞬间,那个检查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忽然把卡片从凯的手上抽了回去,凯一惊:“哎?怎么?”
“啊……不,没什么……”检查员重新把卡放在全息检查仪上,查看着信息屏。凯屏住呼吸,裤袋里的左手微微触到那把空气枪。“嗯……琉伊小姐,你是无限学园的十二年级学生没错吧?不过,你是生物学系的?”
“是的,生物学系神经生物方向。”不待凯反应过来,琉伊已经十分平静地回答起来,“我现在在做的课题是研究空间现象对人脑神经系统的影响,时空难民接触时空现象最多,除了临床的研究外,社会学和行为学的接触和调查也是必要的环节——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多疑了一点,抱歉。”检查员再次递回琉伊的id卡,凯几乎抢一样地把卡片拿回,交给琉伊,琉伊则仍旧平静地将卡片放回口袋里。“我说真的,这段时间这个星区很乱……听说在D区有时空难民在进行叛乱活动,如果你要带这位小姐去,还是小心一点好,愿意回头的话,我也可以把路费退给你。”检查员看着脸上带着不快神情的凯,低声道。
凯脸上的不快虽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有一半是确实担了一点惊,他用不以为然的口气摇头道:“叛乱这种事,自从Chaos出乱子之后每天都有,怕什么。不接近那一块就是了。再说一次你们辛苦了,请放心,我会照看好侄女的。”
说完,随着闸门的打开,凯开动引擎,飞船正式驶入了联盟522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