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荷花迎上来,不久之前,阑景将她从内务室释放出来。
阑珊伸手解着披风,换上男装,瞥了一眼站在身后沉默的荷花,“照实和二皇子说吧,我会在巳时之前回来的。”她周围的人全都是阑景或者其他人的耳线,即使荷花照顾她多年,阑珊也明白,她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荷花很快地瞥她一眼低下头,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轻松地翻出宫墙,阑珊来到一处简朴的民居门前,开门的是小七,惊喜地扑到阑珊怀里。“山哥哥来啦!”她的叫声引来了小五和其他孩子。老鼠拄着拐杖也来到院子里,高兴地和阑珊打招呼。
“不过,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和孩子们打完招呼后,老鼠和阑珊单独坐在院子里,老鼠好奇地问。
把他从青龙手下救了出来,赌场被毁,帮他和孩子们找了一个居住的宅子。。。。。。
阑珊的身份实在神秘。
“该不是。。。贵族?”老鼠猜测,随即自己也为这个荒谬的想法笑了。在北朝,奴隶是最卑贱的阶级,和高高在上的贵族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贵族怎么可能和他这种奴隶交朋友呢?小山顶多也就是个爆发富吧。
“今天和我去一个地方。”阑珊并不想告诉他真象,对这个朋友有好感是事实,但是她也不希望因此被羁绊,更多深入的了解会损害这种感情。
明月酒楼。
将老鼠介绍给老板——一个精明老练的中年男人后,阑珊对老鼠说:“你三天后来这里上工。”
“。。。。。。”
“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小五、小七他们就靠你了。好好工作,我已经嘱咐过这家店的老板,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在算账这方面其实很有潜力,一定可以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这是阑珊和老鼠认识以来说的最长的一番话。
“为什么不会再见面?!”老鼠惊愕地问。
“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见面了。”阑珊垂下眼帘,淡淡地说。
老鼠的脸色慢慢变冷。“我不会来这里的!”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老鼠愤愤然地闷头往前赶,大步流星。走到庙街处,看见阑珊正静静站在前面湖边的大榕树下。两人对视,老鼠停住脚步,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摆脱这个神秘而又有本事的小山,这让他更加气愤,猛然朝阑珊冲过去。
“你凭什么?!”他吼道。“想见就见,现在说一句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一切就结束了是吗!哼,那个工作是作为分别礼物吧?!真是大方,哈哈,这算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他喘着气,怒目瞪着阑珊。
“这是施舍还是什么?同情?!给我一份工作,我只是一个小混混,一个乞丐!一个骗子,不用这样同情我!要走就干干净净,只要说一句你不想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厌倦了!我一定会滚得远远的!说啊,你就干脆点说出来啊!!”
老鼠的眼里隐隐有了泪花,愤怒的声音吸引了一干路人,好奇地盯着他们,议论纷纷。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阑珊盯着他冷冷地说。“所以我劝你接受那份工作,以免跟着你的人受苦。如果恨我,就让自己变得更强,让我后悔曾经抛弃你。”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老鼠握紧拳头,泪花在眼里直打转。
人群中,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紧追随着阑珊。。。
黄昏了,阑珊双手枕头,坐卧在树干上,望着湖面尽处的夕阳。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着碎碎的夕阳光辉,几只游船在上面漂浮,随风摇摆。树底下有一个瞎眼的白衫先生在吹箫,他的箫声很优美,幽幽咽咽,秀美中带着一丝忧郁。
一直到夕阳沉下湖去,阑珊才悠悠地从树上跳下来,往腰间摸了摸,拿出钱包,弯腰放到瞎眼先生面前的一块灰布上。
“谢谢。”瞎眼先生轻声说,声音很斯文温和。他其实很年轻,二十五六岁左右,清秀俊雅,一双黑眸空洞死沉,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阑珊瞟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在热闹的街市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阑珊忽然转身。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