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他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声,“你想知道?”“当然,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就住在你们家对面不远的地方,在这几年空着没人住的时间里,我晚上亲眼看见这房子里灯自己亮自己灭,有时窗子会打开,没有风,当时一点风都没有,这些奇怪的现象我看的最多,每次有人买下房子,都会受到惊吓,一直没人赶住进来,直到你出现,而你却住在这里,还住的相当安稳,你还真是一个怪人。”他那眼睛里是疑问惊惧担心混杂在一起,“你不怕吗?他有没有怎么样你?”说着上下看着苏瑾,苏瑾笑笑说“没事,他没有怎么样我,他很好,对我很好。”“怎么讲,对你很好?那他在哪里,你让他出来。”“没办法让他出来,他已经走了,去投胎转世,找不着他了。”说完不自主的叹口气,“这么说现在你屋子里没有他了?”“是。”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感消失了,“这样就好,不管他是好还是坏,最好不和他们打交道,和他们时间长了会损耗人的精力的。”“哦?真的吗?”“我也是听说的,不知真假。”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时的他就像是多年熟悉的老朋友一样,苏瑾心情很好,这个男人严苛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敏感又细腻的心,她起身把准备好的菜端上来,少了一条鱼,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瓶红酒两个杯子,“来,崔先生,干杯。”“叫我崔先生太生分了吧。”“那叫你什么,叫我建军,就像朋友们那样,他们都这样叫我。”“好,我叫你建军,你叫我阿瑾,有你这样一个邻居我的荣幸。”“不对哦,应该说你是我的邻居才是我的荣幸,不过邻居这样的称呼好像不足以表达我们之间的交情,朋友吧,我们做朋友不是更好吗?”“好,我们是朋友,那朋友干杯,”“干杯!”苏瑾抬头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建军也喝干了杯中的酒,两人相视一笑,在此时她不禁有一种感念上苍的心情,上天没有薄待她,失去一个薄情待她的男人,收获到新鲜的友情,于是心有所感说了句颇有禅意的话“人生无常。”“什么?你说什么?”“我说人生无常。”苏瑾一杯酒下肚就有些醺醺然,“是,既然人生的终点都给我们写好了,我们就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吧。”苏瑾拍手叫好,“你说的很对,我不知道生活会在赋予我什么,不管伤痛还是孤单,我都只能承受,毕竟生活还是得继续。”“好一句生活还是得继续,为这句干杯!”说完他举起酒杯,“干杯!”“干杯!”苏瑾飘飘然的说了很多话,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些什么,最后恍惚间,她见到酒杯掉在地毯上,杯中的酒晕染了地毯,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在卧室里醒来,想起自己孟浪的行为,有些脸红,怎么可以在陌生人的面前醉倒呢?看衣着还算整齐,知道那个邻居男人没对她怎样,万幸万幸,他还算是个好人,不过下边怎么见他呀!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不自重的女人,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连想都没有想过,却真的做出来了,苏瑾胡乱的想着,是不是太放纵自己了?以后要注意不能这样无所顾忌了呢。
天气一天一天凉爽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瑾没有见到那位邻居,这样让苏瑾松了口气,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再见他一定羞愧的要死,也许过段时间再见他自己就能自然些。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瑾注意到邻居家的大门一直关着好像没人出入,这天见到一个中年妇女从他家出来,苏瑾看不出这人和邻居什么关系,不像女主人,穿着太朴素,神情也不像,这是在心里嘲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们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关系,好笑!日子很快过去,又到了发工资的时间,在员工千呼万唤之下工资终于发下来了,苏瑾开始着手准备西安之行。
明天就要出发了,晚饭后苏瑾站在在院子里,看着路上偶尔出现的车辆,终于出现了那辆白色的越野车,苏瑾一阵紧张,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装作没注意到,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等待着情人呢,没出息,想到这里转头向屋里走去,也正因为她转过了身所以没有看见车窗滑下来,崔建军一双热切的眼睛冷淡下去。车减慢的速度又被加大油门驶离,这些苏瑾都不知道,她责备着自己,把悸动的感情悄悄藏在内心深处。
火车在长长的一声汽笛声中缓缓驶离站台,向着陌生的城市进发,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让苏瑾很疲惫,当火车徐徐进站,旅客们纷纷收拾行囊,苏瑾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在陌生的城市,听着陌生的方言,让苏瑾又有了当时离难的错觉,压抑住心头的不快,找了家宾馆住下,先安安稳稳睡一觉再说。
以为很容易办到的事却出现了麻烦,还是很不好解决的麻烦,原因很简单,信封上的地址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了,街道门牌都被高楼大厦取代,苏瑾犯了愁,去哪里找知情人呢?有一句话说得好,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想到这里苏瑾下定决心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找到阿恒的家人。
终于在她在这个城市徘徊了九天后,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找到他们现在的住址,当苏瑾站在门前按响门铃时,实在想象不出阿恒的家人会是什么态度对待她,他们会相信她吗?会相信她说的话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在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苏瑾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来汗,随着门被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出现在面前,“你是.......?”苏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呃.......,我是......呃....”苏瑾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我....”苏瑾打量着老人,老人也在打量着苏瑾,这位老人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下巴上同样花白的胡须也有许久未曾剃过,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满脸都是如刀削斧刻般的沧桑,在他的脸庞上明显能看到阿恒的影像,“进来说吧。”老人把门推开闪开身子示意她进屋,苏瑾没想到老人这么随和,也就没推辞背着背包随老人进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