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观战侍候的老师心陷那男孩的两仪掌之中,想他年岁至今也无法领悟两仪掌半分意境,对着男孩的天造之才很是向往。回神之际,却见女孩儿癫狂的炎轮掌已捅破了男孩儿的掌风防线直接危机到他的生命,不假思索赶忙挥出一道元气助男孩解围,可这一出手便意识到力气用得重了些。
刚刚出声言示“小心!”,元力已不偏不倚地落在女孩手臂上,女孩受力吃痛“嘤”地一声仰面摔了出去。
众人刚刚从电光火石的惊变中回过神来,眼看着“鲜花儿”飘落,纷纷抢上欲救。但都觉着眼前一花,似乎有鬼影飞过,再去看时。
“噗…”女孩儿已摔落在地。
女孩儿在地上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她明知自己跌了个仰面朝天,落地后却没觉着多疼,只是手臂依旧被元力震得有些发麻而已。
坐起身来,左瞧瞧右看看,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瞬间绯红了脸,自知出了大糗,连忙欲要撑地起身。
双手这一探可不要紧,所触及的地面竟然是软软的,有些弹性,面料像是绸缎的,滑滑的手感还不错。
忽然她想到了原因,“哎呀”一声跳了起来回身瞧去:只见一条白色的身影静静地躺在地上给她做肉垫来着。
“喂…”女孩儿脸更红,心似鹿撞地涩生道:“你…你还好吗?”
叶启眼睛瞪得老大,他没着急起身,他在回忆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感觉上,女孩儿身材不错,一点儿也不重,砸的力道不大,身体没感觉有多疼。可屁股那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自己究竟是怎么未卜先知地飞过来的?!
扭头望向天水逸,见他手持折扇掩面而笑,事情巨细瞬间了然于心。又瞅了瞅眼前脸红似火的姑娘,冲她浅浅一笑,站起身来,随手拍落身上的泥土。
“你…没事么?真是谢谢了。”女孩儿道。
“啊…没事没事,但你可别谢我,谢他!”
随手指天水逸:“就是他把我踹出来给你当垫子的,我除了垫子的功劳其他没什么的,再说你也不重。”
女孩儿生性颇为单纯,听得叶启的话语大有揶揄之意。一时很是踌躇,不知该如何应对。
天水逸见叶启遗祸江东,便也凑了过来,略施一礼,跟女孩儿耳语道:“姑娘有礼,我这兄弟面皮颇薄,他自己心急护你,不曾想事发太快,以至出手动作不甚优雅,自觉有失身份,才将此事移将于我,姑娘你可切莫在意。”
天水逸此番谈吐不俗,尽显世家风范。女孩儿也瞧着他俩一路左瞧右盼不似与他们一般参加入会考试的学生,已然猜到二人身份不凡。现听得天水逸如此言语,更是深信不疑。
向着叶、天二人欠身施礼,虽然学不太好他们说话的调调,也努力地试了一下:“承蒙…公子搭救,我…嗯…小女复姓东方,嗯…单名楠,家父是利州城…厄…”东方楠心越慌词越穷,又见叶启茫然的样子,似乎并没在意自己,自觉尴尬得快要蹦起来了。
天水逸适时岔开了话题,道:“啊…他叫叶启,我们也是入会的学生。东方姑娘你那边考试还未结束,且先去忙,我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不急在此时!”
“啊…”东方楠这才想起考试来,赶忙告了个辞跑了去跟老师了解情况。
叶启一脸狐疑地看着天水逸,把他拉了过来,问道:“你跟她说了些啥?”
“什么你你她她的,给你创造机会怎么不把握呀。没看到这一圈儿人都见着你眼红呢!”
“我…”
“你什么你…哎呀呀…人家姑娘又过来了。”
果然,叶启回头望去,东方楠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这边,羞羞答答地走了过来,道:“我过了,‘斗’字门的,你们呢?”说着仔细地打量着他们俩,目光由叶启慢慢转向天水逸,这细一看不要紧,登时觉得这男孩儿生得竟比自己还要好看几分,他到底是不是男的?!
又看到他们二人紧牵着的手,瞬间如堕冰窖,脚步不自觉地向后挪动,连叶启说话都没听见,强撑起破碎的心,扭身便跑掉了,心中不明的委屈不停地翻涌着撕裂了花季女孩儿的泪腺。
叶启茫然不解:“怎么说了一句话就跑了?好像还哭了?!”
连声呼唤,东方楠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逃去了。
这回就连万事通的天水逸都略蹙眉头,大呼不解…当真是“算尽天下事,最怕妇人心”么?
两人愣了有一会儿,叶启自语道:“搞什么啊?!”
说着拉着天水逸便要走,天水逸挣了一下,道:“你等等,看你脚底下。”
“恩?”叶启低下头去瞧:“没什么啊?”
“那估计是让你埋在土里了,仔细找找。”
叶启对天水逸的信任比对自己的还要多上几分,闻言俯下身去仔细辨认,果然在沙子中掩着一个银亮亮的东西,拾起来时还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仔细一看,竟是个小巧的金铃铛,做工细致,很是可爱,叶启瞪大眼睛:
“这是个啥?”
“女孩儿随身携带的玩意儿,‘叮叮当当’听着玩儿的。”
“哦,这是谁的?”
“东方楠的啊?”
“怎么会在这儿?”话一问出,叶启自个儿就想到了答案,这铃铛应该是她摔倒时不小心遗落的。
天水逸却阴阳怪气地道:“这叫护花铃,专门奖赏护花使者的!哈哈!”
叶启白了他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见不到,顿觉着甚是无聊。便又扯着天水逸欲往回走。
迎面却跑来了刚才那个与东方楠一同考试的那个男孩儿,男孩儿作了个揖,道:
“刚刚的考试真是给二位添麻烦了,太不好意思了。我叫赵玉晓,给两位赔礼了!”说着又鞠了个躬。
看着他叶启来了兴致,兴冲冲地道:“你不就是那个使什么两仪掌的天才么?你过了么?”
“过了是过了,不过天才什么的就算了,连个小姑娘都没打过。”说着赵玉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想到那姑娘的貌美娇容,心中百味交杂。但礼仪不忘:“奥…对了,二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啊…我叫叶启,他叫天水逸。我们也是入阁学习的,大家也算是同窗,哈!”叶启答道,将赵玉晓的表情尽收其眼底,暗暗算计着:这小子竟是被那东方家的小姑娘迷住了,而自己手中还有个“护花铃”。登时心有所动,缓缓道:“哎呀…和赵兄弟交手的小姑娘系城里东方家的,叫东方楠来着,一手家传的炎轮掌出神入化呀。”
“哦…”赵玉晓顿时来了兴致,原来她叫东方楠呐,竟是利州城里人,该怎么与她多接触一下呢。思绪飞荡间,当真心似小驴初省,乱踢乱跳,一刻都停歇不下。
而叶启又华丽丽地变出了个铃铛,道:“刚才这楠儿姑娘摔倒时不小心遗落了这个铃铛,唉…我这人不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什么利州城的东方家还是西方家。不知…赵兄是否有空,代我将这铃铛交还给东方姑娘呢?”
赵玉晓心中喜不自胜,几乎要跳起来吼着我去我去,但修身的效果此刻显现出来,淡淡的元力在情绪激荡时悄然萦绕而起,自奇经八脉游走了一遭,心中登时就空明了:这叫叶启的如此客气,投我所好,怕是有什么事情呢。但那铃铛确实是自己想要之物,不管如何,还是先问问吧。
于是拱手问道:“厄...固所愿也,不敢请也。叶兄是不是有找我有事啊,但说无妨。”
叶启惊讶神色一闪而逝,谄谄地笑道:“哎呀,呵呵呵,赵兄你这可是把我看扁了。”顿了顿,似有所思考一般接着道:“赵兄若是觉得此事受之有愧的话,就权且教我几日两仪拳理,当做补偿,你看这般如何?”
赵玉晓不假思索:“这两仪拳并非稀罕之物,叶兄若是还有他事,尽可言明。”
“哎呀!都说是你想多了嘛!成人之美乃吾辈之所好,只因今日对象是你赵兄而已,换做别人,我们也是能帮则帮的,该管则管的!”
“啊…”见叶启如此做派无论真假,赵玉晓也是大感舒坦,道:“那我当真是错怪叶兄你了,小弟给你陪个不是。”说着鞠了一躬。
“唉…不用不用,记得两仪掌法之约哈!给!”说着强忍着天水逸的腰间一掐,龇着牙将铃铛丢给了赵玉晓。
“当然当然…”赵玉晓接过铃铛,笑着告辞了。
待他走远,天水逸嗔道:“你可真是!不解风情的大笨蛋!人家那可是‘护花铃’啊‘护花铃’啊!多好的姑娘啊!机会啊机会啊!”说着不住地戳着叶启的脑门。
叶启吃痛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揉揉腰,揉揉头,笑着道:“小爷自有计较…这等庸脂俗粉还入不了小爷的眼的!哈!”
“咦!”天水逸恍然,原来,自己竟也小瞧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