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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李老

半日后,吴阳镇口迎来了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高大的为一成年男子,一袭青衣,面容刚毅一身正气。矮小的乃是一八九岁的男童,面目俊秀惹人怜爱,同样是一身青色小衫。正是柳青,柳元风父子二人。

站在吴阳镇口,由各种叫卖,呐喊的声音组成的嘈杂之声扑面而来。看着镇中无数晃动的人影,听着那些混乱的叫卖声,其中许许多多都是自己不曾听过的。柳元风一脸的希冀和激动!自小的吴山村长大的他从没到过如此热闹的地方,有些兴奋是难免的事!

“父亲,我们进去吧?”柳元风期盼的问着柳青。

“嗯!走吧!跟紧我!”柳青看着自己儿子的神情,心中不免也觉得好笑。转过来想想也属正常,这孩子长到现在,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吴山村那百十来口人。而且村里有没有什么集市,有这种表现才能说明他是个正常的孩纸…说完柳青踏步往镇中走去,尽管经过长途的奔波,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疲惫之色,仍然是一脸淡然,还有那么一点点耐人寻味的自信?

“糖葫芦!…糖葫芦!…吴阳镇最好的糖葫芦!个儿大肉甜!糖衣厚实!你不得不买的糖葫芦!小朋友?怎样?来一串?”

“德意布庄!又新进了南疆上好的蚕丝!制成丝衣去暑御寒!各位夫人小姐如不定一套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今天我小六子又给大伙宣布一个好消息嘞!吴阳镇的老老少少不要错过了!咱们知味楼今儿个各类小菜一律半价嘞!…!另外只要在本店消费了一定数额,上好的烧酒就白送您嘞!是不是难以置信?不信就赶紧进来瞧瞧呗!”

父子二人走在大街上,听着周围各种叫卖之声,柳元风的小脸一会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看着那些包裹在厚厚的一层糖衣里面艳红的果子,那口水不知不觉间就流到了嘴角!“听那大叔喊的好像是叫糖葫芦吧?看着真好吃…自己还从来没吃过呢!..”柳元风擦了擦嘴角,心里满是好奇,那个馋呀!特别听着是那个大叔的叫卖,简直太诱人了!!!

卖糖葫芦..布庄的伙计…客栈的小二…卖肉包子的…卖烧饼的…各式各样的招呼叫卖,将柳元风的心神全部吸引了过去。从没见过这些东西的他,心里那是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想去尝试一下。

“风儿?别看了…父亲给你买一串…”看着柳元风样子,柳青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但又觉得老脸微红…看柳元风那样,都恨不得把脸贴在人家的摊子上去…

“真的?嗯…嗯…嗯…我还要那个烧饼…还有还有…肉包子!!”柳元风听见父亲要给自己买,忙忘乎所以的大喊道!

“行行行!给你买,只要安稳点,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是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柳青无奈的道…是啊!到底还是个孩子,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有时十分的倔强,有一定的主见,但是遇见这些事孩子的心性一下子就表露出来了。

“可是父亲…咱们本来就是山里来的呀?…”听着柳青的话,柳元风不解的问道…

“呃…可是你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已经不像是山里来的人了!…”柳青尴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的咆哮道…

“那像什么?”柳元风根本没察觉自己的行为给父亲丢脸了…边舔这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道…

“像个野人!…人家指不定会认为你刚变成人…”见着儿子根本丝毫没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柳青心里那个无奈呀!唉…

“父亲,这酒楼今天半价耶!咱们去吧…风儿肚子饿了…还免费送酒…父亲…你难道不想尝尝么?..”路过知味楼,再次听见小二的招呼,看着里面人头攒动,柳元风忍不住的对着柳青撒娇道!

“你还饿?你手里已经拿着糖葫芦、一大袋烧饼、五个肉包子!你还饿?糖葫芦都还没吃呢!”柳青看着儿子的小脸都快被埋没在那一堆吃食里了,居然还喊饿…当即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这臭小子!分明就是想进去瞧瞧,算了…那人估计也就在这附近,把他放这儿我也好去办事…唉…”想着自己要找的那人估计也就在这附近了,便对柳元风说道“算了…服了你了…我进去给你找个位置,你安安分分的坐好等我回来!父亲去找个人好不好?”

“嗯!嗯!嗯!风儿一定听话不乱跑!”听见柳青说要进去,当下兴奋的答应几声就一溜烟的小跑进去了。

看见柳元风跑进去了,柳青连忙跟上…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伙计!一碟花生米,两样小点心!”“好嘞客官!您稍坐!马上来!”伙计答应道。

“好了,东西给你点了,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别乱跑哦!”柳青随便点了两样东西,对着柳元风说道。

“嗯!…父亲您放心去吧!…我就在这,..哪也不去!”柳元风已经完全沉浸在一堆好吃的里面,头也不抬的含糊道。

“唉…这孩子…”柳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下楼去。

来到知味楼门口,柳青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看看有没有人在注意自己。便转身向着酒楼后面走去,“嗯…应该就在这后面,按照它老人家的喜好…也只有这里能满足的了了”…心中这样想着柳青加快了脚步,这时一阵阵刀具敲击木板的声音传来,只听一个声音道:“小李子…!老夫估摸着那烤鸭时辰也差不多了,给我取一只来先尝尝,刚好昨天武盟那个叶胖子跟我新孝敬了点蜀南竹叶青。刚好今儿个就着这知味楼的烤鸭!哎呀!绝配呀!哈哈…”这声音听着派头还挺大,后面还有越说越喜滋滋的,似乎都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面了…“好嘞,老神仙!这就去给您取下一只尝尝!…”接下来又是一个听起来像是中年男子的声音,挺起起来却是那么的谄媚…讨好之意浓的很…

“嘿…果不其然!…就是李老…”听着前面的声音,柳青的嘴角也轻笑起来。“李老果然还是老样子…”果然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满足他老人家哟。

“墙角的人…出来吧…偷听我老人家说话好玩不?小青子,是你吧…!”正在柳青幻想之时,没想到最先开口那人又说话了,竟然还直接点出了柳青的名字!不过这“小青子…”…

“呃…呵呵…李老!是我…您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了感知还这么敏锐真是老当益壮啊!!呵呵…”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柳青打了个哈哈恭维着缓步走到老者面前。

“还行…我老人家吃也吃得,喝也喝得!再说了!我很老么?”只见被柳青称为李老的老者,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拿着一只烤的皮酥肉嫩直流油的烤鸭撕咬着。

“啊…呵呵…李老您当然不老了…您老…”柳青被他这么一反问弄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由此可以看出柳青在这老者面前似乎很拘束?…

“行了,你也别开口恭维我了…你那嘴皮子就不是那块料,跟你师父一个样。要不是婉儿那丫头,老夫还真懒得搭理你…对了,婉儿最近还好么…“李老鄙视的瞧瞧柳青,最后询问起来了慕容婉。他口中的婉儿显然就是柳元风的母亲,慕容婉了!

“哦,呵呵…婉儿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柳青被李老一瞧,顿时面色微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都为人父了居然会在一个看似普通的老者面前如此拘束…

“嗯…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了,谅你也不敢欺负他…不然…哼!老夫就来拾掇拾掇你..”老者满不在乎的继续吃着烤鸭,顺便开口小小的威胁了一下柳青然后突然问道:“说吧…看你憋得挺难受的…找我什么事?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脾气…跟我老人家说话有那么难么?”

“呃…是这样的李老…”柳青被老者这么一问,终于有些镇静的缓缓说道。

而此时,在客栈二楼的柳元风消灭了部分手中的食物后就再也没有了兴趣。小孩子嘛,都是这样,一旦玩腻了,吃腻了的东西就再也没兴趣了!眼下,他正伸着个小脑袋四处打量。一会看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一会瞧瞧酒楼里客人划拳斗酒。

“唉哟…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已经开始对这里失去兴趣的柳元风无聊的想着。

就在这时,一阵大笑声和喝骂声传来…

“滚开!老东西!挡着本少爷的道了!”“哈哈!哈哈”“赶紧捡哦!…你捡多少本少爷就给你踩烂多少…哈哈!叫你卖糖葫芦挡老子的道?还竟敢把本少爷上好的绸衣给弄脏了!说!怎么办!”

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的柳元风被这说话声吵醒,抬起头来正四处搜寻看看是哪出事了?…结果一转头发现是楼下大街上。

只见街上一老人正一手撑地,双膝跪在地上移动,另一只手使劲的捡着糖葫芦?!他脚边原本插满了糖葫芦串的棒子已经散落在地上。

而他面前只见一个身穿着上好的绸衣的青年正一手指着老人,嘴里恶狠狠的说着辱骂的话!这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左右,满脸的嚣张跋扈,他的左脚竟然在老人使劲捡地上的糖葫芦之时狠狠的踩那些老人即将摸到的。他身后的两仆人也在配合着的“哈哈”大笑!两张脸上也是写满了嘲讽和鄙夷。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像这样卑贱的下等人一旦冲撞到了他们少爷,都是这个下场!毕竟,在吴阳镇,还有谁惹得起武盟呢?

附近围观的群众也都是对着青年指指点点,可是却并没有人上前阻止,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嚣张跋扈的青年乃是武盟里最大的财力支持者叶员外的小儿子,正因为如此,仗着家里有钱,这人在吴阳镇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像眼前这种事也没少做,他们已见得多了。就算被他老爹叶员外知道了,也顶多是赔钱了事。而且最后这个青年还要找人上门报复。吴阳镇的镇民们也都是敢怒不敢为呀!

“哈哈!老东西,你还想捡回去继续卖?我去你的!…哈哈”这青年越说越来劲,最后竟一脚踢在了卖糖葫芦老人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老人一手扶着额头,满脸的悲坳…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青年,似乎在祈求他放过自己…

“老头儿?盯着我干嘛?想我放过你啊?!哈哈!可以!,你把本少爷脚下这颗糖葫芦捡起来吃了,本少爷一高兴…兴许就放过你!怎么样?”青年看着老人,似乎看出了他所想,笑哈哈的说道,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只见他脚下那个已经在他那沾满泥土灰尘的鞋底蹂躏的稀里哗啦…甚至除了那些破烂的红色果皮,没人能看出这是一颗糖葫芦…就在老人即将伸出手去拿起时…

“够了!”一声清喝打断了他,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稚嫩。只见老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一身青色小衫,黑发披散在脑后…面如白玉,正满脸通红一脸愤慨之色的用手指着嚣张跋扈的青年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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