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望见那踏足云端的羽衣道人,忍不住心头欢喜,哈哈大笑道:“师兄且莫插手,看我再和这班鸟道士斗上一场。”他刚才祭出了一件名为乌鸦阵的扇形法宝,却被天师府中的九天、紫薇两大殿主击破了法力,八尺铁枪还原为半尺长的扇柄,漫天的巨型铁嘴乌鸦也都还原为片片黑羽,飘落地上。樊瑞却依旧不肯示弱,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件,粗看好似孩童玩耍用的纸风车,就见樊瑞往风车上吹了口气,挥手把风车丢在空中。
这时,伏魔殿前已经站满了陆续赶来的几百名龙虎山的道士,樊瑞这一施法,顿时狂风怒卷,飞沙走石,几百名道士尽皆被风沙笼罩。半空中显现出数百架双轮小车,车轮上遍布刀刃,轮底火焰升腾,冲着大殿前的道士们冲撞过来,一时间大殿前寒光四射,火光飞溅。为首的九天、紫薇、北极三大殿的殿主仗着法力护身,还能支持,其余的道士们多是肉体凡胎,哪里禁受得住,一时间几乎人人带伤,纵然是出家之人,也忍不住哭爹喊娘,哀嚎声此起彼伏。
“妖道大胆!”眼见门人弟子被樊瑞的刀轮法术杀伤,三大殿主忍不住怒发冲冠,含忿出手。三位道人都有真人封号,论地位,论法力,整个龙虎山里只在张天师一人之下。三人一齐出手,实在是非同小可。九天殿主张一全双手高举八角铜镜,镜中射出一道定魄神光,狂卷怒号的风沙顿时息止,刀轮飞车双轮空转,与神光僵持不下。紫薇殿主张一难掣出腰间阴阳斩妖双剑,往空中一抛,双剑凌空一剪,樊瑞闷哼了一声,倒退两步。原来是张一难的双剑将樊瑞与刀轮飞车间牵引的气机一剪而断,使樊瑞失去了对法宝的掌控。北极殿主赵归真趁机掣出悬在腰间的风雷七星鞭抛向半空,宝鞭重若泰山,携风雷之势,向着樊瑞当头劈下。
危急之时,就听那停驻在云端的羽衣道人笑骂道:“龙虎山好大的名声,好厚的面皮。”谈笑间随手挥出拂尘,拂尘瞬间化作一条金龙,摇头摆尾,向下一探身便擒住了七星鞭的鞭身,龙爪一错,七星宝鞭便崩折为数段。赵归真用心血祭炼的法宝被毁,心神立时受了重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其余两大殿主大吃一惊,连忙祭起法宝八角镜与阴阳剑攻向羽衣道人。那道人却不慌不忙,口中一声轻斥,周身便有万道雷光闪烁,手指轻弹,一道雷光便撕开了八角镜发出的定魄神光,直接轰击在镜面上,将这一件仙家宝物打出一丝裂纹。九天殿主张一全心疼宝镜受损,连忙收起,心中暗暗吃惊,这道人破法如此写意自如,施法又如此辉煌强大,单论威势,恐怕较天师也不遑多让了。
羽衣道士随手击败张一全,身背后的一柄松纹古定宝剑自动出鞘,迎上了张一难的阴阳双剑。这道士竟然是个术武双修的高手,一口飞剑御使得神妙莫测却又杀机暗藏。交手两三个回合,张一难便抵挡不住,那柄松纹古定宝剑绕着张一难头顶脖颈盘旋,不知何时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正当羽衣道士大展神威,压服龙虎山一众道士之时,龙虎山山顶的某一处隐秘所在,有一条玉尺横空出世,向着羽衣道士破空袭来。羽衣道士一看玉尺的来势,就知道御使法宝之人道行之高,更胜三大殿主,连忙御剑招架。那玉尺每一击中都隐隐调动了整座龙虎山地气龙脉的力量,威力简直能开天辟地。羽衣道士接架了几个回合,竟然觉得难以抵挡。
羽衣道士脸上现出一股肃然的神色,伸手向着头顶一拍,顶门现出一道青光,光幕中显现出一座三尺大小的青色莲台,莲台上端坐一名二尺来高的小道人,面目与羽衣道人依稀相似,周身上下有五色飞龙盘绕。莲台与小道士一出现,天空中某一颗星辰便有所感应,遥遥送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受这股星辰神力的滋养,莲台涨为三丈有余,小道士也长到将及八尺,与羽衣道士一般大小。这是羽衣道士师门秘传的法门,分割一缕元神,吸纳本命星力,铸就身外化身。也亏得他本就是天星下凡,才能速成这门法术。这第二元神、身外化身一出,立时扭转了占局。玉尺携山川之势,却终究抵不过星辰之力浩大。羽衣道人的本尊操纵飞剑与玉尺缠斗,第二元神却抖动双臂,臂上缠绕的一红一白两条飞龙飞腾而起,红的那条化作一条赤焰长链,将玉尺死死缠住。白的那条直飞向玉尺的来处,神识一扫,便发现了御使玉尺的神秘人物,白龙化作一柄冰霜巨剑,向那人直击而下。
只听“轰隆”一声,冰剑被重重弹开,重新化为白龙飞回羽衣道人的第二元神臂上。龙虎山山顶的一处草庵被炸得一片狼藉,一名面如白玉,风神俊逸的金袍道人自山顶御风而来,身边盘绕云气,凝成龙虎之形。金袍道人飞到羽衣道人身前,左手一探,玉尺挣脱了赤焰长链的束缚,飞回到道人手中。金袍道人把玉尺向左手臂上一搭,右手打了个稽首,朗声说道:“前面可是二仙山紫虚观的公孙一清道友?贫道龙虎山张一芒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