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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县令之位

镖队在县城扎营,姜岳同吴先生、石头、灵猴、许大河、刘大一众人直奔铜柏县衙,一行来到县衙,衙门以破败不堪,登闻鼓以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具破损的鼓架,县衙大门没了半边,院墙大半已然倒塌,众人鱼贯走进县衙,来到县衙大堂,屋顶瓦片脱落少许,堂内一片混乱,威武、肃静牌倒在地上,唯一完好的物件,乃是正堂县令办公的桌案,桌案虽有几处刀痕,却并未损毁,想来占据官军、流贼都将县衙大堂作为议事之所。

姜岳进入县衙后,便无意识走动起来,堂内的木柱、壁画都一一仔细观瞧,吴先生、石头、灵猴都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对此行为并不引以为奇,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此种情景了,只有许大河、刘大感觉颇为怪异,但吴先生、石头等人都站在一旁不说话,两人自然安静的站在一旁。

时间一分分过去,王福、王满带领一众哨长赶到县衙,众人进入大堂正见姜岳观看桌案后的壁画,众人脚步不由放缓,,姜岳的状态让众人心中不由一动,少爷此时的状态正是犯失魂症的预兆,这个时候可以趁机向其提出一件无理要求,少爷极有可能答应下来,这样的机会怎能不让众人心动。

众人进入大堂丝毫动静都未发出,姜岳毫无察觉依然观画,众人在堂内观察姜岳的状态,大家可以确定姜岳是犯了失魂症,而且还一定不轻,此时求大事不好说,一些小事上前请求;有极大可能应允。

吴先生与石头两人之外,其余众人都有所求,威远镖局自姜岳掌管,可谓如日中天,白虎卫的待遇可以用诱人来形容,枣阳百姓家中如有一人进入白虎卫,全家人衣食无忧,成为白虎卫枣阳百姓出人头地的象征,然而一家只招收一人的规定,将许多有关系之人挡在门外。

王福、王满等人亲属同样在其中,虽想帮亲友谋求此事,白虎卫一家只能招一人的规定面前,姜岳丝毫情面不讲,这让有此心思的人望而心叹。

如今却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大堂内众人一时犹豫不敢上前,担心索求被驳回,到时在少爷心中印象受损,毕竟失魂症轻重无法判断,所求之事成败难料"但眼睁睁错过大好机会又不甘心,堂内众人内心纠结迟迟无人上前。

灵猴在一旁观察姜岳良久,以他的经验来看,少爷如今失魂症应该是不轻,当即走上前轻声道:少爷。

姜岳闻声转身,见是灵猴颇为意外、问道:何事!、

灵猴笑道:小的、最近许久没喝酒了,甚是嘴馋,想向少爷讨些酒喝。

姜岳笑道:好!待返回姜家堡,你自可去酒窖提三坛好酒、喝个够。

灵猴听姜岳答应,立刻施礼谢过。灵猴爱酒、时常会向他讨酒喝,对这种小要求,姜岳每次都爽快答应。

王福、王满、魏豹、郭亮、李业、吴远山等人脸上均显惋惜之色,心中暗怪灵猴浪费这样大好机会,如此良机只求一点酒喝,姜岳犯失魂症的次数越来越少,像今天如此明显的表现就更少了,日后在想碰到这样的机遇不知要到何时!

今天如此好的机会、就这么被灵猴浪费,众人无不感到可惜,自从石头取月儿事件后,都对姜岳失魂症仔细观察过,发现姜岳犯失魂症时,只能提一件无理要求,要是提的要求过多,同样会引起姜岳反感,大有可能事得其反。

现在灵猴已经讨过酒喝,此次失魂症就算过去了,众人也不敢在上前去求其它事情,如果强求、失败的可能性极高。

经过灵猴的打搅,姜岳不在欣赏壁画,见众人都以到齐,灵猴机灵的上前将地上一把椅子扶起、打扫干净,姜岳在椅子上落座,县衙审案所用“惊堂木”依然在桌案之上,姜岳伸手拿起,学着县令的样子在桌案上一拍“啪的一声”,随之而起无数灰尘,弄得姜岳一阵清嗑。

众人见姜岳的行为、无人发笑,只是觉得姜岳此次的失魂症很是严重,王满、王福与一众哨长更是为刚才未能上前而感到惋惜,只有许大河、刘大觉得姜岳行为可笑,但见大家都是一脸严肃,大家脸上均带惋惜,脑中也是满头雾水。

灰尘散尽、姜岳清嗑一声道:我决定在桐柏县赈济灾民,说出心中决定,堂内众人毫无反应,仿佛一件平常之事,自从在河南没有抛弃饥民,大家便有预料姜岳要赈济灾民。

河南之行、姜岳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如今不管下任何命令、白虎卫内都无人敢于站出反对,吴先生对姜岳的决定也没有表示反对,虽然他对姜家财政同样忧心,但对赈济灾民还是支持的。

众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让姜岳反而有些措手不及,换做以往、吴先生应该第一个跳出来斥责自己,其余之人在旁附和,可这次连最为守财的吴先生都没有反对,好像自己早就说过此事,。

姜岳在座位上一时也不知如何往下讲“沉思片刻,姜岳问道:先生、铜柏县以无县令久已,是否能托人疏通一下,谋取这县令之位?

姜岳虽深知明朝气数已尽,距离灭亡不过数年,但内心依然深深畏惧,如果自己在铜柏县赈灾,朝廷突然派来官员上任,皆时必定受制于人,如果将这个县令位置买下,这样在桐柏县赈灾就更顺理成章,也不惧朝廷派来人指手画脚。

朝廷上下买卖官位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区区一个县令之位,想要谋求并非难事,吴先生略带难色道:少爷还在孝期,此时谋求县令之位有违孝道,少爷如今只是秀才,按朝廷制“举人才可入仕为官,不如待少爷孝满,进京赶考金榜题名,何必急于一时,区区县令不做也罢。

姜岳闻听的劝解,知道吴先生误会自己了,自己并不想在短命朝廷中当官,但一时又不好向其解释,自己做事风格与当世迥异,在姜家堡天上王大、他是王二,不管如何出格,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可若铜柏县被派来一名官员,皆时做起事来必定束手束脚,若双方起了冲突,被朝廷定成叛逆,那可就大事不妙。

姜岳脑中苦想变通之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吴先生好像是名举人,“只是吴先生平日从不提起此事,他也只是灵猴说起过一次,姜家堡上下就在无人提起,事隔一年有余,现今姜岳几乎快将此事遗忘。

我没记错“先生乃是举人出身?

吴先生闻听此问;脸显黯然、老夫是万历三十七年考中的举人。

姜岳闻听兴奋一拍桌案道:太好了、待明日我便给叶兄修书一封,拖其疏通一下,为先生谋取这县令之位。

姜岳内心甚是为自己的机智高兴,吴先生做了县令,这桐柏县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朝廷山高皇帝远,桐柏县还不任自己折腾,到时自己还是王二。

姜岳解决了此事,吩咐下去“今日在铜柏休整一日,众人都站在原地无人应答,只是呆呆站在原地,姜岳想想也没有其它事情,站起起身向后衙走去,准备细细参观明代残破后衙。

堂内众人都被入耳的话陷入震惊当中,“少爷要给吴先生谋取桐柏县、县令,这句话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过官员让自家管事经商的,但从没听说哪位豪绅、商贾给自己的管家疏通做官的。

姜岳起身离开、大堂内的众人都傻愣愣的站着,没有人说话、无人恭送,每个人都还在震惊当中,因为他们知道姜岳自从做了家主,言必行、行必果,如今说要给吴先生谋取县令之位,那这件事铁定会做到,越是如此、众人越是不敢相信。

明代做官是每个老百姓毕生的梦想,王福、王满、刘大、许大河和一众哨长,每个人的孩子都在姜家堡私塾读书,心中最大的希望,便是孩子日后长大,参加科举当官、光耀门楣,做官可谓是最高的成就。

姜家佃户都想家人能当白虎卫,其中一点便是因为姜家堡有免费读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可谓道尽当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如今姜岳心血来潮,便要给吴先生捐一个官来做,此事对堂内众人已然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吴先生、王福、王满、石头、刘大、许大河、灵猴等一众人都在大堂内、一个个站在原地没动,寂静的几乎能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一刻钟后才听到魏豹一声哀叹“少爷失魂症一定非常严重。

魏豹早有意姑母贴身丫鬟,想娶其做小妾,但姑母(魏氏)对两兄弟过于严厉,魏豹一直不敢讨要,要是刚才求少爷赐婚,少爷铁定应允,魏豹懊恼的一拳打在身旁木柱,将木柱打的微微晃动。

此时大堂中的一众哨长也是个个哀声叹气,都懊悔当时为何没上前求姜岳把自己的家人、亲属招募进白虎卫。

众人中只有刘大、许大河一头迷糊,不知大家为何如此,两人平时和王满关系不错,一起向王满询问缘由,王满此时也在懊悔刚才的迟疑,但见两人询问;还是耐心将其中缘由讲与两人听!

刘大、许大河听过事情经过,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才合理么!要是随随便便都能给自己的管家捐一个县令之位,那姜岳的仁义、岂不是关羽、宋江都要仰望!

石头是第一个回过神的,本就无所求的他,只是震惊姜岳所说的话,石头来到吴先生身边恭贺道:吴先生不日便要入仕为官,石头在此先行道贺了。

吴先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不断有泪水流下,回想起当年自己冠年中举,家乡父老为自己欢庆的场面,那时的自己是何等意气风发,励志要为朝廷和百姓做一番事业。

会试屡次不中、消磨了自己的意志、自己又因酒后狂言、得罪了县令,被其陷害入狱,要不是姜泰相救,自己早被县令害死,当时自觉无以为报,又对仕途绝望、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来到姜家做了一名管家,本想就此度过一生。

但万万没想到,已是不惑之年的自己、此时还能出世为官,吴先生内心不知是何滋味,自己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可以为朝廷、为百姓做一番事业,一展心中所学,想到这些吴先生身体都在不住颤抖。

石头见吴先生愣在原地,内心很能理解,少爷答应把月儿许配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王福、王满等人也从懊悔中反应过来,纷纷过来给吴先生道贺,吴先生擦干泪水,一一给众人还礼,直到此时吴先生还有一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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