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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楔子

宝德元年,当朝天子周赟初登皇位。

是日,太和殿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见近来春意料峭,正是出游打猎的好时候,明日巳时,众卿随朕前往东郊狩猎,钦此。”

“皇上,恕微臣斗胆,虽说近来已是入春,然天公之意难测,若是皇上为此有伤龙体,臣等惶恐啊”说话的乃是当朝辅政大学士苏弘文。先帝因国事操劳,西疆北疆战事忧心,积劳成疾,久卧龙榻难起,遂传位于最有学识才干的三子周赟,封文渊阁学士苏弘文、太师吴彻为辅政大臣,辅佐皇帝,以保江山社稷。

“哼”只见殿下一人冷哼道,“皇上,臣以为,苏大学士乃文人典范,实在难懂骑射之雅兴,说是什么天公之意难测,吾皇便是天,皇命便是天意。既然苏大人怕这怕那,明日不如在家中好生钻研孔孟之道吧。”说话的正是当朝太师,两大顾命大臣之一的吴彻,此二人向来不和,说这番话也是意料之中。

大殿之中,满朝文武大臣都默不作声,静观皇上定夺。

“嗯…苏爱卿所言是有不妥,但朕又不是怎生娇惯,这点风雨还怕作甚?然苏大人不可不去,明日若是朕兴起之时,无人赋诗岂不煞风景了。朕意已决,退朝”皇上虽说不过加冠年纪,那股威严却无不彰显帝王之气。

东郊围场,此围场乃是皇室狩猎专用,由虎林军把守,在京城东百里之外,地势尤为奇特,南北有数百丈高山,东部尽头似是被硬生生用神兵利器截断一般,莽莽草原丛林至此戛然而止,再一步便是陡峭的悬崖,崖下尽是锋利礁石,深不可测的海水日夜冲刷。实乃风水宝地,气势恢宏。寻常百姓能远远瞧见,已是万幸,若是想进入这围场之中,绝对是痴人说梦一般。

翌日巳时,文武群臣聚与此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只见金黄的幡幔遮天蔽日,虎林军、御林军护卫阵型严整,偌大的围场似是要被这队浩荡的人马填满一般,往日除了巡查的士兵就是这围场里的飞禽走兽,哪里见得如此多的人,虽说草木无情,但也似乎被这人气带动的生机盎然。

浩大的队伍首端,皇帝和重臣们驾马徐徐在草地上前行着,“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围场虽不比那白沙堤,也是自成一道风景啊”皇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不由称道,“真是好生艳羡先祖当年的眼光,寻得如此好地方,朕自问文才武德,虽不胜过列为祖宗,但是坐稳这江山,有生之年重振我朝雄威,让那蒙古吐蕃番子们瞧瞧什么才是天朝上国!”

“圣上英明神武,此等抱负不远光景就可实现。”

“皇上如此英明远见,实乃我朝万幸,万民之福啊。”皇上身边重臣见由此大好时机,怎能放过,一时间赞美之词满溢,饶是皇上自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也不禁有些飘然。

苏弘文在旁听了,心中对皇上很是肯定:“先皇眼光独到,皇上年轻,一腔热血,定是治国明主。”

“好啦,众卿也不必再恭维朕了,日后多为国效力便可。”

“臣等定当为国鞠躬尽瘁”百官其应道。

皇上笑看着,也不言语,夹马驰骋起来。两侧武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拍马赶上。

“来人啊,拿朕的弓来。”皇上见前方四五十丈处的林子有一小鹿,于是停马叫道。“是,皇上。”一护卫应着,呈上一张大弓。只见此弓紫木金边,一条真龙纵惯弓身,除了帝王家,谁用的了这物。皇上接过弓,屏气凝神,左手持弓,右臂登的一拉,弓已如满月。众人见了,无不佩服。

皇上心想,朕来给你们众臣看看朕的武艺。也不曾怕惊得走那鹿,皇上大喝一声“中!”,只见一道白影飞掠而过,长了眼一样,正中那鹿腹部要害,弓箭已然没入鹿身近一半。

“皇上好箭法,臣虽在军中多年,却也少见如此精准的箭术。”出言的乃是当朝兵马元帅龚荣轩,此人行军多年,性情忠厚,向来不善阿谀奉承,众人见他如此说道,更是对这个新帝敬畏有加。

“嗯”皇上欣然应道“来人啊,把那鹿抬上来。”

御林军将士正要接近,那鹿竟然从地上跃起,向林中奔窜而去。皇上“咦”了一声,转而大笑道,“这畜生好大的胆,竟敢戏弄朕,看朕如何收拾它。”说着就要拍马追去。一人挡在前面,正是那龚老都尉。

“皇上万万不可鲁莽了啊,这林深山高,怕有猛兽,臣以为还是继续前行。”

“龚老将军忧虑了,退开吧”皇上淡然道。

龚将军见劝皇上不得,只好退在一旁,吩咐护卫们护好皇上安危。皇上见此,也放了一个心,随即在众人的护卫下,驾马追去。

但是谁曾想这林间行马竞如此困难,灌木丛生,树林又生的枝繁叶茂,这先头队伍不一会就被林子分割的七零八落的。忽的听见一声低吼,像是林间虎啸,众人提高警惕,更是护紧皇上。

只听得有人叫道“妈呀”一声,众人之间一头猛虎向皇上径直扑来,这声喊叫正是太师吴彻,竟然给他吓翻在地。他倒下不要紧,把皇上空了出来。皇上的座驾骏马见了猛虎,猛地一惊,嘶鸣一声带着皇上朝林子里奔去。

众人惊诧的功夫,马蹄声已开始渐远,这才有人想起,大喊道“速去护驾!皇上若有什么闪失,你们一个个都难逃一死!”于是一干护卫救驾的救驾,斗虎的斗虎,好不热闹。

一刻功夫之后,才见得从林间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身黄袍,发髻散乱,正是当今皇上,只见他面色苍白,右侧鬓角有丝丝血迹。众臣见皇上没有性命安危,一齐跪倒在地“臣等护驾不力,伤的皇上龙体,实在罪该万死。”

“我…朕…朕无大碍,看众..众卿一片…一片忠君爱国之情,朕…甚是欣慰…都..都起来吧。”皇上似是受了不少惊吓,说话断断续续。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狩猎,就到这里吧”皇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旁边的太监尖声道“起驾~~~回宫~~~~”

第一章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一十八年后的宝德十九年。作为近两朝代的都城,北京城繁华自是不用说,适逢又是这年春天,少了凛冬那份刺骨的寒意,正所谓万物复苏,城内一时也又热闹起来。

要说这京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不是集市,而是一个名叫致远阁的地方。“致远”出自诸葛亮的《诫子书》:“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可见这阁子的主人也是位有学识涵养的人。

“老兄,敢问一下,这致远阁怎的如此热闹?”一路人不解的问道。

“嘿,这位老弟一瞧便是外地来的吧,这致远阁老板早日乃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官至吏部尚书,可谓盛极一时。据说后来因家中变故,这大人也就萌生退隐之意,可又不甘寂寞,于是便辞官在此处经营这个致远阁,和才子学士们把酒论诗,挥洒文章,生活好不惬意。这名声也就由此传开了”致远阁对面一个字画店老板答道。要说这老板也是有心,将字画店开在此处,那些文人出入致远阁,也就看到此店,一来二去,生意甚好。

只见那致远阁二楼大堂,一块偌大的牌匾上书“宁静致远”,堂中央几张八仙桌,上有笔墨纸砚,又有梅子黄酒,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此处举杯阔论。

“李兄这《岁寒三友图》笔锋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啊。”一灰袍书生称赞道。

“哈哈,白兄言重了,李某不敢当啊,不过是读书闲暇之余卖弄几笔,实在上不得台面”

……

“想我朝,先祖时候雄霸四海,毗邻的这些番子蛮夷哪年不是乖乖的献上贡品,来我天朝朝拜圣上,打先帝时候起,蒙古吐蕃积蓄已久,时机已到,似像约好了一般,大肆侵占我朝疆域,边疆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每每想到此处,不免心生悲怆之意啊”这男子左手背于背后,右手持杯,说道此处,竟然泪落两行。

“唉…”又一读书人长叹“若非我手无缚鸡之力,只提得起狼毫一根,我何曾不想在柳营之中,沙场上奋勇杀敌,为国效力,军营中与将士们大快朵颐,此乃真男子汉。”

……

“苏文”临窗书案处,一贵公子边作着画边对旁下人说道,“爹爹什么时候回京?”

“回少爷,老爷若是路上不耽搁的话,今日便可回府。”被唤作苏文的仆人如是道。

“哦”这公子也不多言,只是应了一声,又专心于画作上了。

“苏郎中好生雅兴,又在小阁作画啊”来人正是这致远阁的老板,前吏部尚书李修洁,人如其名,这老板身形修长,举止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那公子闻言,赶忙放下笔。“李伯伯莫要取笑侄儿了,什么郎中不郎中的,在这里仲勋就是您李伯伯的侄儿。”这公子正是当朝辅政大学士苏弘文之子苏仲勋,苏仲勋自小受父亲影响深远,虽生在大家,却知道用功苦读,文章做的极好,又由于是苏姓,京城中人便称“小东坡”。这苏仲勋不仅才学出众,武艺也不赖,幼时体弱,便从父命,随着兵马元帅龚荣轩练习拳脚棍棒,十载光阴过去,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手。

“嗯。”李修洁应着,也不再客套,转头瞧见大堂中央阔论的书生,又问道:“贤侄最爱热闹,怎一个人在此处作画,不与那书生们为伍呢?”

苏仲勋听了,看着那些书生,不屑道:“哼,以为自己度过几年圣贤书,就自称读书人,作几幅难登大雅的字画,空谈国事,就是有抱负?男子汉顶天立地,文当金榜提名,武当驰骋疆场,仲勋打心里瞧不起这些只说不做的。”

李修洁听了,先是点头微笑,而后忽的有摇头苦笑。苏仲勋见状,不解的问“李伯伯这是何意?”

李老板拂须一笑,说:“李伯伯笑的是看你年纪轻轻,志向远大,苦的是你这臭脾气像极了老夫当年,怕你日后吃苦啊…”

“哈哈,李伯伯多虑了,小侄这羽林军中郎将官品虽然不大,但是天子脚下,也没谁能给咱苦吃”苏仲勋听了,漫不经心的答着。

李修洁见这小子不听劝告,也不生气,话题一转:“好啦,你爹今日回京,还是早些时候回府见见你爹去吧。”

“这李伯伯这么多年都这般,凡事只说一半,却又不点透,换做是个愚笨之人,还不记得要死啊。”苏仲勋心想。“嗯,也好,我好些时日不见爹爹了,那小侄便回去了…苏文”

“是,少爷”

“备车回府”

……

李修洁看着那七尺身影,竟想起当年的自己来,是啊,二十年前自己不也是这般书生意气,满腔热血吗,可现如今….想到此处,眼角不禁红了起来。转睛看在苏仲勋作的画上,又是微微叹息“唉…这孩子”

只见那宣纸上赫然一只雄鹰振翅于苍穹,左下角有一座山,看轮廓乃是东岳泰山,纸右翼上书一行楷书“凌云之志,鹰击九天”。

第二章

苏家大宅,苏老爷书房之中。

“爹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苏仲勋恭恭敬敬站在父亲苏弘文身旁。

“嗯,辰时才从圣上处回来。爹不在这些天,你这臭性子没给爹闯什么祸端吧。”苏老爷眼睛一眯,问道

苏老爷这么一问,仲勋脸一红,心想,还是爹爹了解我,我若是承认了,定是逃不了一顿责罚。“嘿嘿…爹爹,孩儿有一事不明”这苏仲勋赶忙把话题引到别处。“您老身为当朝辅政大学士,缘何皇上每年都会让爹爹您离京公干呢?”

苏弘文听得这话,也不直接回答,“咱们父子都在朝为官,效忠于圣上足矣。君叫臣死,臣如何能不死呢?每年初春南下公干,为父也正好散散心。且说说你,都已加冠的人了,世人都说你这小东坡文采武略,同辈人中属皎皎者,在爹看来啊,你还有的是路要走呢。”

“爹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一听自己在父亲心中评价如此,心生不快,怕他再唠叨自己,赶忙认错。

这时,门外走进一仆人,躬身说道,“老爷,兵部侍郎柳大人来了。”

“恩,知道了。你去引那柳大人去大厅歇息,就说老爷马上便到。”

“哎呀,柳兄,你好生客气啊,苏某才回府,怎敢劳你大驾来府上啊。”苏弘文边步入大厅,边抚手说道。

“苏大学士,你又不是不知我柳达是何人,照你这么说来,是你客气才是啊”柳大人端着茶杯笑道。

“你们都退下去”

“是,老爷”厅内众人应着,躬身退下。

苏弘文见下人尽数退下,从容坐定于主位之上。“柳兄,这些日子我不在京城,那吴彻还算安生?”

柳达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忧愁,说道“唉,苏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自打皇上登基以来,都快二十年了,这吴彻是愈发张狂,朝中你苏门人士还好些,毕竟有你这辅政大学士撑腰,其余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不畏他?如若不是你在,恐怕这朝廷都要改姓了…”

苏弘文在旁也是微微痛心,当初他与吴彻二人受先帝之命,辅佐当今圣上,怎晓得这吴彻一掌权便嚣张跋扈,拉拢党羽,虽未做得什么忤逆之事,也叫人胆寒,就怕他哪日生得反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只是边疆战事未平,这吴彻手中又有一支精兵,江山社稷,还是需要他出很大气力啊。”

“嗯,也是啊….苏兄,实不相瞒,柳某人今日来访,还有一事相告。”柳大人神情严肃道。

“柳兄请讲”

“据北部白狼关情报说,蒙古鞑子进来练兵频繁,草原时常可以见得大队骑兵,怕是有不轨之心。圣上闻此,也不禁惊异,没想到这蒙古国二十多年前受得重创,现在竟元气恢复十有八九了。于是圣上有意派精兵良将支援白狼关与右玉城,未雨绸缪。”

“边塞烽火狼烟将起,圣上此举,真有远见啊”苏弘文如是道,接着又话风一转“这与柳兄所告之事有何关系?”

“唉,此事连我都没曾想到,那吴彻竟是要举荐你家仲勋公子作为主帅,镇守白狼关!”

“什么?”苏弘文闻此,犹如见了晴天霹雳一般,身子猛地一身,手中茶杯都差点滑落到地上。

“柳某就是为此前来,明日早朝圣上就要与群臣商议此事,所以希望苏兄想好对策啊”

“多谢柳兄好意,他日苏某人定当重谢”苏弘文拱手道。

“苏兄客气,苏兄一路舟车劳顿,柳某不便多叨扰,这就告辞了”

“既然如此,苏某也不多留了”

……

翌日,太和殿朝堂之上。

“近日来,蒙古动作甚大,不出时日定会来犯我北疆。朕欲遣精兵强将驰援白狼关,有人与朕建议苏大学士之子苏仲勋统领五万兵马作为先锋前去,众卿有何意见?”皇上稳坐于龙椅之上,看着脚下众大臣说道。

“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妥。”说话的正是苏弘文苏大学士“犬子虽是羽林军中郎将,但是用兵经验甚少,白狼关乃是要塞,意义深重,万万不可出差池,所以还望皇上三思啊。”

皇帝听了这话,觉得有些道理,也微微颔首,正要说话之际,又一人说道“皇上,臣以为苏郎中乃是这先锋将军的不二人选。”吴彻瞧准了时机,见皇上有改主意的迹象,于是才出言。“诸位大臣皆知,羽林军在苏郎中统领之下,军纪严明,军士们也个个勇武过人,可见苏郎中用兵才能非平庸之辈;朝中老将们与鞑子交手甚多,双方套路都心知肚明,而苏郎中机敏过人,在沙场之上定能有制敌妙法,克敌制胜,拓展我朝疆土,也不是难事。故臣看好苏郎中为先锋将军。”

“恩,吴太师所言不错。”

“皇上,皇上还请三思啊”苏弘文见皇帝就要下旨,忙劝道。

“就依太师所言”皇帝似是没有听到苏弘文劝阻一般,“众卿听旨,封羽林军中郎将苏仲勋为征北先锋将军,率兵马五万驰援白狼关,参军左右将军,皆由兵部尚书王英指派,三日后启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众臣表情不一,苏弘文面露愁容,眉头紧锁,向右撇去,只见那吴彻嘴角微微上翘,正冷笑着瞧着他。

第三章

苏府书房中。“爹,您老就不用为孩儿担心了,此番前行不过就是去那白狼关镇守,不见得真的打得起来。那吴彻老儿虽然居心叵测,但却也不能奈我怎样,若是孩儿凯旋归来,想那老匹夫不还气得七窍生烟啊”苏仲勋劝慰道。

“傻孩子,此事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啊…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晓那吴彻与爹爹是死对头,他这番举动,绝非面上所见那么简单。这吴彻为人最善权谋,爹担心他背地里做些手脚,于你不利”苏弘文说至此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苏仲勋听了,嘿的一笑,说“爹爹放心,孩儿懂得其中利害之处所在,此番前行,孩儿定有办法将那个个军士治得乖乖的,您就安心在朝中辅佐圣上,等孩儿凯旋吧!”脸上骄傲之色浮现出来,似是在憧憬不久之后大获全胜的盛况。

苏弘文见此,心中不安之意更浓,遂面色严肃,沉声道:“勋儿,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在一个骄上。蒙古骑兵素来彪悍,不可大意,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不知做了多少日夜的厉兵秣马。爹知道你年轻气盛,想要为国效力,但是爹要你此次必须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能懂为父的用意吗?”

“嗯…孩儿知道了”

“这几天你在京城,好生准备一下,爹…等你的好消息”

是日夜里,在京城另一边,一处大宅门口灯笼上赫然写着“吴”字,正是当朝太师吴彻的府邸。只见一人偷偷摸摸的来到大门处,轻轻叩了门环三下,几息的功夫,大门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缝隙,吴府内出来一人,问道“来人可是打城南来的?”

“嗯,正是,快带我见太师”那叩门人说道。

……

吴府书房中,烛火通明,来的那人轻声伏在吴彻耳边。

“哦?”吴彻眉毛一挑,又问“他父子二人所说的你保证没有疏漏之处了?”

“小人不敢有半点欺瞒,他父子对话,小的尽数记下,绝不会失误。”那人恭敬的站在吴太师对面,低头答道。又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才退下,在管家的引导下离开。

书桌前,吴彻自言自语道“哼,苏弘文啊苏弘文,你这老头还不傻,只不过我吴彻的用意你岂能料得出来。二十年了,老夫等的时候终于来了啊,哈哈哈哈”

这时间过的也真是快,皇上限定的三日期限转瞬即逝。这日,京城北门德胜门外,旌旗蔽日,鼓乐喧天,正是当朝皇帝周赟为征北大军送行。城楼之上,皇上也是一身戎装,文武大臣紧随左右;城下,新封征北先锋将军苏仲勋,参军,左右将军等皆是甲胄在身,腰间三尺青锋虽在鞘中,阳光映射下,也隐隐有寒芒闪烁,再看身后众将士,一个个雄姿英发,大军气势磅礴,犹如猛虎卧于沙丘之中,任敌军再勇猛,想是也不敌这支虎狼之师。

“苏将军,朕将这五万雄狮交予你手,告诉朕,可有信心护我朝疆土啊?”皇上望着城下的苏仲勋,问道,距离虽远,但这浑厚之音城下听得清清楚楚,帝王之威显露无疑。

“臣蒙圣上厚爱,得此良机能为国效力,定当不负皇恩,扬我国威!”

“哈哈,好!来人啊赐酒”皇上大笑着端起玉杯,目光扫视大军,旋即说道“众位将士安心上阵杀敌,朕坐镇京师,等你们凯旋!”,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城下众将士也将这壮行酒喝了,齐声道,“皇恩浩荡,扬我国威!皇恩浩荡,扬我国威!”

皇帝为大军践行之后,五万雄狮便开赴北疆,直奔白狼关。

“勋儿啊,为父等你凯旋。”苏大学士独自站在庭院花园之中,望着北方天际,老泪纵横。

却说那北岳恒山上,走下两个白衣男子,观其长相才看出这二人乃是一母同生的胞兄弟,礼部侍郎杨晟之子杨皓宇和杨皓轩,生的七尺六寸身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人称“杨门双骄”。这兄弟俩自小便在恒山学艺,是这恒山派中入师门较晚的弟子,但凭着天资聪颖,对本门剑法的悟性极高,今年方才二十三四岁,一身武艺和排名前二十的师兄们相比,也不遑多让。掌门叶凌天见着两兄弟学有小成,便有心让二人下山历练一番,况且多年来在山上生长,极少回家,正好回京城家中陪陪父母。

“哥,以咱兄弟俩现在的剑法,能否在那英雄帖上占据一席之地呢?”说话的正是弟弟杨皓轩。

杨浩宇听了,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只是淡淡的道“你我兄弟二人学艺尚浅,虽说在恒山上已有十五年,学的却都是皮毛而已,真正的精髓还未领会,这也是掌门让咱们下山的用意所在。”

皓轩听了似有不解,“不就是使剑嘛,掌门都说我二人乃是练剑的好苗子,日后我定要勤加练习,在那天下英雄之中也要有我杨皓轩的大名。”

杨皓宇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回头看了看那恒山山门,又眺望了前方,片刻后才说,“你我离家不少时日了,还是赶路回京,拜望爹娘要紧。”说罢,兄弟二人背起包袱,快步前行,白色的身影渐渐随山雾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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