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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南次郎躲在柱子背后,手摩擦着下巴,微微笑道:“看起来不是龙崎老太婆家的孙女啊!”他心满意足,准备打道回府了。

“龙马SAMA!”朋香拉着羞红的樱乃姗姗来迟。龙马看了她们一眼:“走吧。”

接下来的时光过得很快,樱乃和朋香努力的练习网球,而阡陌推辞了龙马想要教她的主意,她笑得很抱歉:“我真的不适合大量运动。”龙马默默点点头。两个人就坐在草坪上讲了很久的话,知道朋香和樱乃累得气喘吁吁才作罢。

樱乃犹豫了很多次,还是小声的,很结巴的说出来了:“龙马君,谢谢你上次救了我。”龙马微微一愣,看到阡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随意道:“没什么。”

这样的一个约会就到此结束,分别时,阡陌开口问道:“龙马,这附近有没有寺庙?”

寺庙?龙马立刻联想到他家的臭老头的那个寺庙,不由点点头:“有的。”

阡陌微微颔首,问道:“在哪里?”龙马有些奇怪:“你想去么?”阡陌点头。龙马却道:“那么明天我带你去吧。”

阡陌微微一笑:“太麻烦你了。”龙马淡淡道:“没什么。反正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我就带你去好了。”他轻轻转头微笑,却看到夕阳里的阡陌对他笑得十分美丽,白玉般的脸庞被霞光照耀,显出一份小女儿的情怀。

南次郎所在的寺庙有些高,需要走一段山路,虽然有阶梯,但是阡陌还是很快就白了脸,嘴唇褪去血色,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龙马走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对她伸出了手。少年的腕骨还是十分纤细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可以发出拥有强大力量的发球,叫人惊异不已。指骨修长,肌肤洁净,腕上带着蓝白相间的护腕。阡陌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微笑着将手递给了他。

双手交握,竟然都感觉到了温暖异常。龙马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听她轻声道:“其实,我是早产的孩子,所以身体格外的弱,医生说,我不能有过量的运动,最好情绪也不要有太大的波动,避免出现意外。可是,我当年还小,还是小孩子的习性,很调皮,我的母亲无奈之下,让我信佛,每日诵经念佛,平定心境,希望我能够无病无灾。坚持了很多年,就成了习惯,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顽皮。看上去,我就沉默寡言了一点。”

龙马默默的听着,不由拉紧了她的手,少女的肌肤还是冰凉的,正如古人所说的,冰肌玉骨,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

阡陌似乎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波动,对他笑道:“其实,我很羡慕小坂田和龙崎。”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惆怅。

龙马握紧了她的手,好像永远不想放手一样。阡陌什么也没有说,就任由他这样牵手,这一路,要没有尽头才好。

南次郎看着某本杂志,吊儿郎当,他有些惊异的看着龙马牵着女孩子的手,打趣道:“少年郎,你的女朋友啊?”

龙马拽拽道:“不关你的事!”南次郎笑了一声,转而问道:“这位小姐是谁?我是这个臭小子的老爸。”

阡陌浅浅一笑:“我叫阡陌。”南次郎坏坏看了两个人一眼:“那,你们约会,不用管我。”

龙马切了一声,拉着阡陌去看内殿。

等她静静打坐了一会儿,阡陌睁开眼对他笑道:“谢谢你。”龙马摇了摇头:“没什么。”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分外的灵动。

龙马拉着她坐到了石阶上,暖暖的夕阳斜斜照射了过来,印着少男少女的面容,都是温柔异常的画面。南次郎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们两个一起默默的注视夕阳浅浅落下的巨大美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多年以后,他们依然会记得,那是他和她,第一次手牵手看着夕阳最美的坠落。

然后不知不觉抱紧了她,少女的腰肢是极其柔软的,偶尔碰到她直直泻下来的发丝,轻灵动人,如同一泓清泉一般摇曳。

有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当然,不容置疑的,今日美丽多情的景色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

唇瓣是十分的柔软,如同阡陌的眸子一样,总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温柔,带着淡淡的,属于少女的香气,出人意料的,少年身上也带有淡淡的乳香,两个人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一种天长地久了。

多么叫人惊讶的,唇齿纠缠。这样,算不算是相濡以沫呢?

少年的动作轻柔,似乎怕碰坏了怀里的女孩,她一直一直,都给人很纤细的感觉,像是一个易碎的琉璃花瓶。

两个人就在夕阳下,安静的接吻。

“龙马……。”忽然有人叫出声来,然后猛地收敛了声音,然后是重物砸到地上的闷闷的响声。

两个人同时一僵,阡陌微微睁开眼,白皙的脸庞有着大朵的红晕,低着头,没好意思抬起头来。这,真的像是,在那什么什么现场,被人捉那什么当场。

芝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很大,漫满满的惊讶,显然刚才是她叫出声来的,地上还有被摔的相机。井上的反应还好一些,眼神不自觉瞟向别处,免得两个人尴尬:“那个,我们是来找南次郎先生的。”

南次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口中抱怨道:“你们怎么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他一脸的坏笑,显然什么都看到了。

龙马压低了帽子:“老爸你太过分了。”

南次郎怪笑道:“呵,这就有了女朋友就忘了老爸,真是可怜呐!”他冲井上和芝招招手手:“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别打扰他们。”说罢还对龙马说道:“你们继续,继续啊!”

龙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决定不去理睬他。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又都沉默了下来。阡陌很安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龙马依然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我们,交往吧!”等了半天阡陌都没有回答,龙马不由抬头去看她,看到阡陌回答得温柔至极:“好。”她淡淡的尾音消失在风里面。

8

然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阡陌每一次都去看他的比赛,在场外笑得十分温柔。他们交往的事情如同一场厉害的传染病,似乎无孔不入。很快的时间,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除了网球部的人对龙马表示了强烈的祝贺之外,很多人都是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

龙崎很伤心,但是朋香一如既往拉着她去加油,大声说着“龙马SAMA”。除了多一个人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阡陌曾经被人堵在一边,有一个女孩说要教训她,但是,看到阡陌温温柔柔的样子,却再也下不了手,哭着跑开了。

阡陌一个人站在原地很久,发现其实一切的故事都不是如同编排的剧本,她和龙马的恋情,一直都是平平静静,也没有什么人耍阴谋,玩陷害一类的。

他们就安静的看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黄昏落日。

龙马很喜欢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慢慢走过大街小巷。没有目的地似的,但是很幸福,很充实。

从此,那个叫做越前龙马的少年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笑得温柔的女孩子,她叫做阡陌。

再然后,阡陌陪着龙马,送走了将要毕业的一批学长:手冢,不二,大石,菊丸,乾,河村。他们毕业的那一天,龙马一个坐在山坡上,连阡陌走过来也没有发现。

阡陌想,他一定是难过的,和他一起度过了美好年华的学长们。那天阡陌从后面抱住他,将脸庞靠在了他的背脊上,就这样到了星辰漫天的时候。

再后来,桃城和海堂也离开了他。

他有的时候看着依然吵闹的网球场,觉得无比难过。阡陌站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说:“你还有我。”

龙马回过头来,眸子里是满满的难过。

其实,曲终人散,就那么简单。

有一次看到金庸的武侠《天龙八部》里面,段正淳的老婆一个一个死去,她们都是那样有个性的女子,但是被慕容复一剑一个,死的如此迅速。当时觉得十分残忍,离别来得如此之快,她都无法接受。但是如今,每隔一年,阡陌看龙马都要送走自己的喜爱的学长,就慢慢又体会了一遍这样的难过。

一年前,还有桃城和海堂陪伴他,但是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网球部的人以后再好,都不在是和他相处美好的人了。

时间,真的叫人难过。物是人非,是最叫人感觉残忍的词语。

桃城和海堂走的时候,网球部如同一年前一样,举办了欢送会。龙马一个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阡陌抱了她的古琴来,一遍一遍弹唱着一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泊。

龙马听着听着,就越来越难过。桃城和海堂也一样难过,他们都经历了一年前的别离,但是好歹,那个时候,他们都陪在越前身边。而如今,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然后大家就都哭了。阡陌一个人在一旁垂泪,龙马后来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泪水就**了他的胸口,他的泪水,也淹没在了阡陌的秀发里。

从此,越前龙马在网球部,真的只有一个人了。他的成绩和名望,让很多人都望尘莫及,可是,也越来越寂寞,一直都有人说,古来英雄皆寂寞。阡陌想,他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可是,又过了一年,刻骨铭心的分别,就真正到来了。

阡陌,需要回中国去了。这时候,两个人才发现,他们陪伴了彼此,整整的三年。这三年,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走过。

如今要别离了,真的越来越难过。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地步。分别的前一天,阡陌在龙马面前,弹了一个晚上的琴,唱着离别的歌,一首比一首叫人难过,到最后,泣不成声。

去机场的那天,龙马去送她。两个人就在机场紧紧拥抱,贪婪的吸取以后难以得到的温暖。

分别永远是残忍的。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相互交换了离别的礼物,两个人都不是擅长煽情的人,所以将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一份礼物,希望它能够代替自己,以抚慰相思之苦。

龙马送给阡陌的,是一把装在袋子里的网球拍,阡陌送给龙马的,则是一本笔记本。

但是,当阡陌拉开袋子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一条美丽的项链挂坠,银色的,精致到要让人叹息的地步,反面写了几个字:

阡陌:

爱しています(我爱你)

越前龙马

阡陌看到的时候,在飞机上哭得稀里哗啦,她从来不是喜欢哭泣的女孩子,但是,她再也无法忍受伤心,全部都哭了出来,她抱紧了那一把球拍,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个少年从来没有明确说出口,但是深深的爱意。

龙马看着飞机起航,打开了笔记本,第一页,写了一首诗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

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

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

胸怀中满溢著幸福

只因为你就在我眼前

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他又翻了几页,都是一些阡陌很喜欢的诗句,还有很多歌词,都是他平时有听到阡陌在唱的,最后一页,是一首词: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最后翻过来,夹了一个护腕,蓝白相间的样子,上面用中文绣了几个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来阡陌无数次的在杂志上看到他一直戴着。还有一支银色的簪子。

他曾无数次的看到阡陌用它绾发,记得有一次,她对他说:我曾经听说过,在中国古代,男人和女人婚后同寝,发丝纠缠在一起,便有了结发夫妻。所以我也想找到那个可以帮我绾发的人,厮守一生。”

如今,她将这支簪子送给他,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我们今日是分别的,但是,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那么是否在一起,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思念彼此,我们就在一起。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思念,有着十年的光阴。

对于越前龙马而言,那一场分别之后,他就真正开始了一生辉煌道路的起点。慢慢的,他就少年成名,天下知。

阡陌回到了中国,开始了原先平淡的生活,但是,她再也无法回到三年前那样古井无波的心境。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思念那个少年,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现代的通讯很发达,电话,短信,电子邮件,MSN。很多的方式可以联系彼此。

有一天,阡陌上课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她有些好奇的拿了出来,却只看到了几个字:我赢了。落款是越前龙马。

她顿时就在课堂上哭泣了起来,原本打算教育她的老师被她吓住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然后很快的,她就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她买了体育杂志,看到了网坛新星越前龙马比赛得胜的消息。

后来,她开始购买各种各样的体育杂志,为了寻找他的只言片语。然后不仅仅是体育杂志,各种娱乐杂志也出现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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