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小商业街最靠近学院的一间小饭店里的德利生生及他的父亲,今天救了一个小男孩。
戴着厨师帽,系着厨师围裙的德利先生突然听到“碰”的一声巨响,脑中沉重的闪过一个让他梦中惊醒无数次念头,他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
完全不记得关火就往外冲。
身体里压努力压抑并极力抵抗的魔鬼被他主动唤醒,手心朝上虚空一握,一柄古老神秘的剑凭空出现在德利先生的手中,并自发鼓胀剑柄契合德利先生变大的双手。
他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刚才是良善的邻家大叔的话,眼前的这位——血红的瞳孔,嗜血的气质——就是血腥的地狱修罗。
忽然,貌似可怕,实则一边祈祷对方这次只是探路,一边思考着怎样才能让父亲不被连累的德利先生疯狂版定在了餐桌边。
眼中有个倒影,一扇破裂的大门风中摇摆。
呼,德利先生长松一口气,不是,那里的人还不至于做出如此幼稚的事然后再接受圈子里无止境的嘲笑。
瞳孔的血红潮水般退去,神秘古剑也没了踪影。
感应了下体内的行力,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消耗近一成。
捏了捏,因召唤神秘古剑而酸软无比的右手,德利先生任命的扫干净碎木屑,快步走出店面,打算趁父亲还没回来,让这边数过去第三个店面的老木匠赶紧给换个新的。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的。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熟悉声音从街对面传来。
“唉,太久没动手,某些人已经真的把你当成饭店老板了。”
“瞅瞅,都已经敢来我们店里砸场子了,而且还是专门打脸的大门,再忍就要修炼成神龟了,而且是你特有的特殊属性‘忍’。”
“老虎不发威,当你是家猫呢。”
德利先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挠挠头,朝着街对面正优雅的端着一杯翡翠新绿坐在明月茶楼窗口位置的老头叫了声:“父亲。”
他就是知道会这样,才想趁着父亲没看见赶紧掩盖过去息事宁人,连找凶手都被延后了。
没想到还是迟了,德利先生心想,估计看到的比他还多,这位独树一帜父亲可是从不吃亏的主,这些年来一直以怂恿他这个儿子动手为己任的,不知道这次又要怂恿几次。
血气比他这个儿子还要方刚。
拿父亲没办法的德利先生,选择了逃避,施了一礼后,转身打算继续去找老木匠。
某个长长的两撇小胡子时不时阴险的一翘一翘的老头故作优雅的抿了一口将要见底的翡翠新绿,见这一次的一次挑衅果然如又失败了,望了一眼外面,不知又在谋划什么,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得一拍桌子打翻了刚才还十分珍惜的翡翠新绿,口中哼哼有声,发出了阴谋将要得逞的阴笑。
只听他故意对着德利先生的背影高声念叨了起来。
“唉,世风不古,人心日下呀。这年头的人呀,放着打晕了新生后一个激动顺手砸了店门的凶手不去抓,放着被围殴得昏迷在路上的小男孩不去救,就知道关心自家的门,唉,真是世风日下……”
尤其在“昏迷在路上的小男孩”九字上加重了音调。
果然,德利先生离去的身形一滞,看了一眼父亲,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
一个小男孩脸部着地躺倒在街边人事不醒,旁边围着3个比他略大的小男孩,其中两个慌张的瞅了瞅四周作势欲走,剩下那个在原地踱来踱去有点犹豫的样子。
德利先生一边急切的往那边飞赶,一边祈祷着别闹出了人命,孩子还这么小。
最近是新生入学,高年级欺压低年级时有发生,不过年纪那么小把事闹到昏迷的程度的倒是第一次见。
小胡子老头两撇小胡子愉悦的上下飞舞,知子莫若父。
从头到尾将事情真相全部看在眼里的小胡子老头,故意偷换了下概念,心道:小样儿还是上当了吧,看我在挑拨挑拨,这回一准儿能成。
这个便宜儿子,他很满意,就是一点让他很上火,个性温吞的要死,身为老爹的从来不吃亏,他就给他来个专门吃亏。
于是,老头儿立志磨磨儿子的性子,就有了这些年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怂恿他暴力上门踢馆的荒唐事。
…………
景飒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夜。
期间,德利先生检查了小男孩的身体,发现只有背部有一道青紫的於痕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那踱来踱去的男孩,伸出右手食指探了探小男孩鼻息,而后转身就跑的行为,非常有杀伤力。
任谁都会和他一样误以为小男孩没气了。
加上又有某无良小胡子在后面煽风点火,好脾气如德利先生越想越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一运行力把逃跑的三个轻松逮住。
他觉得确实有必要说道说道这些个无法无法的,免得以后真闹出人命。
孩子要从小教!
于是,在某小胡子亢奋的目光中,三个闯祸的被关进了店内小仓库,而景飒则被带到店面楼上的住家,接受治疗。
原想着,关个一小时吓吓他们,教训两句就放人。
不过,因为他一整夜都忙着用行力帮景飒治疗伤势和上药,兼之某无良老头有意识的引导,德利先生居然把那三儿完全忘在了脑后。
当景飒和那三儿在灰暗阴沉的星期二早晨醒来的时候,我们的故事便开始了。
德利先生走到窗口,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
虽然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并不能预示着今天一定会有某些他不愿意的事情发生。
但一大早,父亲房间传来零零碎碎的类似“耶,一步作战计划成功”之类的亢奋话语,让他有所警觉,但也没有在意,还以为父亲太久没看到他动手,以至于自己只抓了几个小男孩也这么激动。
不过,一根筋的德利先生完全没往被欺骗的方向上想。
当时昏迷的小男孩,被抛弃的三根木棍也和三个高年级男孩的数量吻合,让他对小男孩昏迷的真相和破坏自家大门的罪魁祸首深信不疑。
什么?只有一道於痕怎么能是被围殴?哦,那个……如果父亲没夸大德利先生才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诡异呢。
当昏迷了一夜的景飒,伴着街上此起彼伏的开门声,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一个中年大叔真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