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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探狱

第六章

安静的院内只留下莞儿在裁剪花草的声音,篱末禾望着还未开花的桃树,不禁觉得自己突然得宠来的有些莫名。

刚来时,皇上还因为华妃扇了她一巴掌,如今却这般待她好,实在奇怪。

良水和楚墨然之间肯定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可是这几段记忆都告诉她,良水分明就不爱楚墨然,难道,他是要利用她楚国公主的名义?可是,良水的目的呢?

篱末禾晃了晃头,既然他要利用他,那么她也能利用他救出凛生!

篱末禾一鼓作气的回到房内,换上了素纱,往行书房走去。

“娘娘又要去干嘛呢?至从灯火节那天之后,娘娘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了,总是闷在那里。”小姚不开心的扫了扫莞儿剪下来的残枝,望向零楚宫的宫门,又叹了一口气。

“墨然,怎么找朕来了?”良水放下奏折,关切的样子让篱末禾觉着恶心,她动了动嘴,只问:“凛侍卫明天就要被押往刑场了?”

“怎问起这个?”良水有些不开心的望着篱末禾。

“臣妾想为他送行,请皇上准许。”篱末禾坚定的说着,她心想如果皇上不准,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只见良水犹豫了一会,然后才点头:“也罢,这良国,也就你与他最亲的了。”

“谢皇上。”篱末禾淡淡一笑,退了出去。

宫中的天牢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篱末禾挽着饭篮捏着鼻子,望了望那些死囚,他们或期待,或绝望。

可任他们再如何挣扎,天牢的坚固,是逃不出的。

篱末禾踏在参差不齐的干草上,掠过一道道牢门,终于瞧见了凛生。

“皇后娘娘,按规矩,您只能待半柱香的时间。”守牢的小卒低着头,却笑得一脸恶心,篱末禾瞟了眼他,然后从袖内掏出一绽银子,那小卒赶忙收起,陪笑道:“娘娘可不要太久。”

“本宫明白,出去罢。”篱末禾挥了挥手,迫不及待的踏入了牢笼中。

凛生似乎睡着了,并未听到声音,篱末禾则蹑手蹑脚的坐在他身旁,她望着他干裂的嘴唇,不禁抚了抚他消瘦的脸庞,这才三天,怎就成这样了,天牢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凛生动了动眼皮,然后警惕的睁开,却发现来人居然是篱末禾,他吃力的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怎来了?”

篱末禾强忍住眼泪,她转身从篮内端出一碗凉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嘴边:“你明天就要被送往刑场了,我怎能不来?”

“公主,那天让你生气,属下……”

“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生气……我只是!”篱末禾突然停下,泪水又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她怎么又哭了?这是第三次,每一次都因这个人,这个叫做凛生的人。

哭着她便抱住了凛生,微微颤抖的说着:“我不准你死,不然我也不要活了!”

“公主,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凛生担忧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眉头便越皱越深。

“我才不管!”篱末禾紧紧的抱住他消瘦的身体,不愿松开,不愿放手,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

“听我说……”篱末禾将头埋在他胸前,然后压低声音继续道:“我会派人去通知干爹,他若真把你当徒弟,便一定会来救你的。”

“公主,属下……”

“嘘,听我说完,你必须要活着,就当是为了我,你要好好活下去。”篱末禾抚了抚他的额发,然后便笑了:“只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呢……”

“公主,你不一同离开?”凛生有些激动的望着篱末禾,他眼里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篱末禾眨了眨眼,她也不明白现在的自己为何如此温柔:“我是楚国的公主,良国的皇后,这么大的担子,我怎能不管不顾的离开?”

“凛生,我说过,等到我自由的那一天,我便来要你的答案……你会等我吗?”篱末禾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清晰到她以为自己会记一辈子。

“我会等你。”凛生抚了抚她的晢白的脸:“末禾。”

她听到这一声却硬是愣住了,他怎知道她的名?于是她疑惑的望向凛生,只见凛生笑着从身后掏出一块手帕,上面是她绣的三个字,篱末禾。

“这是,那天你生气的踏上马车时,掉下来的。其实我再清楚不过,在公主服毒的那一刻,那个叫楚墨然的人,早已离开。”凛生顿了顿,又道:“可是,她却又慢慢睁开了双眼,说不清是什么,我莫名的期待着,当你问我‘你是谁’时,我依旧是不甘心的告诉自己,公主她还活着……直到,你跌落帕子的那一天,我想我明白了。”

“凛生……”篱末禾跌在干草上,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那么没有楚墨然掩埋的她,又该算什么?她害怕,怕极了,怕得瑟瑟发抖,可是凛生却重新抱住了她,这种温暖让篱末禾一生难忘……只见他缓缓开口:“我本来,是想干脆就这样被处死,随着公主去了便好。”

篱末禾愣了愣,他却又突然笑出声来:“可惜,有一个不怕死的姑娘来找我了,凛生舍不得离开。”

“难,难道你不觉着奇怪?公主明明死了,却又活了,而且活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篱末禾受宠若惊的问着,凛生却摇头:“既然有了结果,又何必难为你知道过程?”

“凛生……你真的,不怪我?”篱末禾依旧不信。

凛生却微微一笑,他搂住篱末禾,然后出其不意的轻轻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秒。

初吻!老娘的初吻!!!

这是篱末禾的第一反应,然后她又突然平静下来,是凛生……她的初吻是给了凛生。

这样也不错,篱末禾抚了抚唇,却依旧脸红得一塌糊涂。

“这里,这里是我亲手做的饭菜……”篱末禾手足无措的将饭篮摆了过来,她乱七八糟的介绍着:“这个是黄瓜炒蛋,呃,你恐怕没吃过吧,这是我们那的‘独家秘方’,还有,丝瓜打蛋汤,这个是……”

“嗯,我会全部吃掉的。”凛生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样子。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去找人去通报干爹……”篱末禾说着便仓促的走了出去,刚走两步却又忍不住的回头,小声的说着:“我会来找你的。”然后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冷静啊,篱末禾你要冷静啊!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是……篱末禾突然停下,忍不住的对着护城河呐喊:“老娘恋爱了啊!啊!啊!!!”这自带回音的系统让河边的柳树都不忍下垂。

发泄完之后的篱末禾便开始思索该叫谁去通报干爹了,莞儿虽然聪明,却心机太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咬自己一口,小姚天真活泼,缺同莞儿玩的太近,而且口无遮拦的性子实在是不成,阿怜呢,胆小怕事,随便一吓她便什么都抖出来了,那么,就只剩下兰儿了。

她聪慧又安静,也不易开口,通报干爹的事,非她莫属。

想着篱末禾便刻不容缓的拿着这封信回了零楚宫,给她倒茶的正是兰儿,她咳了两声,便对兰儿道:“兰儿,本宫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今日,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兰儿能否答应本宫。”

“奴婢不敢,娘娘所说的事,哪怕是叫奴婢掉脑袋,奴婢也一定办到。”兰儿倒也不紧张,平静的回答着,篱末禾笑着道:“哪有那样夸大,本宫不会让你掉脑袋的。”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那个白瓷的药瓶子,以及一封信递给了兰儿,随之压低声音道:“这两样东西,现在你便出宫,去东林找一个叫做殷照天的人,要务必交给他。”

篱末禾又拿出一样东西:“此事十万火急,这是出宫令牌,速去速回。”

兰儿见状也知道这事的紧急,她微微欠身便往宫门外走去,在宫门口清扫的小姚好奇的看着走来的兰儿便问:“兰儿姐姐,什么事这么急?”

兰儿微笑的望了她一眼,便随口而道:“娘娘突然想起灯火节那天有一样东西忘了买,让我去办。”

“说来也是,那天发生了好多事。”小姚理解的点点头,然后笑着说:“兰儿姐姐早去早回~”

坐在房内的篱末禾却有些焦躁不安,干爹会来救凛生的吧?不行,她还得再去找次皇上!

想着她便披上外纱往走去。

“今儿真怪,娘娘和兰儿姐姐怎都那么急……”扫地的小姚不禁感叹,却也没当回事,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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