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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路

一个,两个,三个!

接二连三的半兽人,在莫克的利箭下,化作了草原的孤魂。

也许是太兴奋了,那些刚刚血洗营地的半兽人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伴被人袭击。

牧民们圈养的牛羊,成为了半兽人们的战利品。他们甚至就地宰杀了几头牲畜,然后接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直接开吃了起来。

莫克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双眼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前方正在跳着丑陋舞蹈的半兽人们。

此时,他的箭袋已经所剩无几了。死在他利箭之下的半兽人,已经超过了五指之数。但是却并没有消减一丁点恨意。

四周的大火依旧在燃烧着,他的家,已经没了。这个养育他长大的牧民营地,此时已经化为了熊熊烈火……

营地里面,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除了他,这个年仅十六岁的男孩。

看着眼前的大火,莫克想起了曾经的时光。

年幼的莫克好奇的问向扎克大叔,“叔叔,教我最强的本事,我要做草原上最好的猎手!”

“哈哈,小莫克,你知道草原上最好的猎手最强的本事是什么吗?”耳中,似乎又响起了扎克大叔当年的话语。

“是冷静!最强的猎手,永远不会贸然的行动,因为你的猎物永远比你聪明!等待最好的时机,然后一击致命,这才是最强的猎手!”

扎克大叔的话,年幼的莫克并不理解,但是这句话,却深深的记在了莫克脑中,直到他慢慢长大。

“冷静的猎手,等待最致命的一击。”莫克低声的轻喃这句话,然后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道弧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营地的大火也开始慢慢的减小。

那些载歌载舞的半兽人劫掠者们,在美酒烤肉的熏陶下,慢慢放松了警惕。

人类牧民们珍藏的麦酒,一桶接一桶的被半兽人劫掠者们糟蹋掉,但这也给了莫克机会。

埋伏了数个小时的莫克,终于等到了他的机会。

弯弓搭箭,莫克的眼中,闪动着复仇的光芒。

“去死吧,你们这些杂种!”

咬牙切齿的话语,流露出主人内心中最深刻的仇恨。

嗖!

利箭划破夜空,一闪而逝。

外围靠着的一名半兽人,一边手中还拿着一根羊腿,另一边的手里,还抱着一桶快干了的麦酒桶。

利箭从半兽人后脑勺钻入,箭尖直接穿透过它张开的嘴巴。

“啊……呃……”半兽人想要发出一些声响,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嗖!

第二支箭,从它的左耳刺入,将它的脑袋串成了一个葫芦。

不甘心的半兽人劫掠者就这么倒下了。而它倒下的时候,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边上另一位喝的有点多的半兽人。

“阿里卡,你……”刚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的半兽人劫掠者,就被黑暗中窜出的一支利箭,带走了罪恶的生命。

连杀两人的莫克,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反而那股仇恨越发的强大起来。

一箭,就会带走一个半兽人劫掠者。

当他发现自己的箭袋中空无一箭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半兽人,已经多达十余人!

太可怕了!

如果莫克现在的战绩,放在南方人类国家之中,绝对可以成为一名副将了!

可是,在这个草原深处的牧民营地里面,除了莫克之外,就没有他人知晓了。袭击营地的半兽人总数也不超过四十人,是一支中小型的劫掠队伍。

莫克以前从行走在草原上的商队们说过,像这样的劫掠队,一般都是分散行动,每支队伍只有一个真正的统率者。也许是莫克的运气好,第一个死在他箭下的那位狼骑士,正是这支劫掠队伍的领头人。

半兽人生性散乱,在没有强力领导指挥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些家伙在洗劫了营地之后,立刻就大吃大喝了起来。甚至被莫克袭杀十余人都没有发现!

不过,莫克的所作所为也就到此为止了。失去了利箭的他,已经不可能在进行复仇行动了。即便是最软弱的半兽人,也不是年轻的莫克可以正面对抗的。

心有不甘的莫克,恨恨的盯着前方那些呼呼大睡的半兽人。

“小莫克啊,你记住,一个优秀的猎手,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

扎克大叔的教导依然那么清晰,他教会了莫克,什么叫做量力而行。先前的利箭袭杀可以,但是用光利箭之后,莫克的理智在告诉他,是时候离开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刽子手!”

最后一眼,看着那些毁掉自己家的半兽人劫掠者们,莫克带着不甘影入了黑暗之中。自始至终,他的存在都没有被人发现。

…………

已经三天了,莫克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营地,向着南边的方向走着。在南方,是人类的国度,他要去那里。

累了,就在草地里将就着睡一觉。饿了,自己摘些草根充饥。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莫克就这么一路走来。

从小就没有离开过草原的莫克,对传说中那些人类的国度,充满着好奇和敬畏。营地没了,家没了,亲人也没了,莫克孤身一人向着人类的国度前进着。

他不知道扎克婶婶有没有逃出去,也不知道营地里还有谁活了下来。从他逃离营地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人。

如果那些半兽人劫掠者在醒来之后,发现死去那么多同伴,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路追来。莫克不敢多停留,这三天时间他几乎一刻都没有多呆。

随身携带的,只有从家里面带出来的一张木弓,和一把短剑。

这柄短剑,还是很久前,一位过路的商客,送给莫克的。

连日来的逃亡,莫克清秀俊朗的面孔,早就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远远看去,就像难民一样。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在身后的北方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半兽人劫掠者!

莫克心中咯噔一下,回头望去,借着超人一等的非凡视力,莫克看到了那群兽人。

数量至少有五十名!而且,领头的是一位座狼骑士!

糟了,有座狼骑士在,他的气味不可能不被发现!莫克的心跌倒了谷底,因为他看到,那群兽人发现了自己,正改变方向向他跑来。

身上的箭矢已经用完了,而那柄短剑,成为了莫克身上唯一的武器。

跑!

莫克虽然仇恨着这些草原上的恶魔,那些亲手毁掉自己家园的刽子手,但是他也知道,留下来对抗只能是送死。

小小的身躯迸发出难以想象的迅捷,如同草原山羊一样,飞驰在草原上。

半兽人队伍看到莫克撒腿狂奔之后,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莫克的方向冲来。

即便莫克拥有着超越常人的敏捷和耐力,但是连日来不间断的逃跑,已经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过,跑了没多久之后,莫克的速度就一降再降。

身后的半兽人队伍越来越近,莫克的心中开始变得绝望起来。

头上留下的汗水,混合着泥土,灰尘,把原本清秀的面孔,染成了一个大花猫。莫克没时间去管这些,他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沉重,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耳边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除了自己发出的粗喘之声。

渐渐地,那些半兽人已经清晰可见,距离莫克也不足百米了。

扑通!

奔跑中的莫克,脚下一磕,摔倒在了草地上面,翻滚了好几下才停止。

这一摔,彻底让莫克没有了力气,而心中的绝望和不甘,让莫克几次三番的想要尝试站起来,可是结果却于事无补。

仰望着天空,莫克好像能够听到那些半兽人嬉笑的声音,似乎在讨论着如何杀死自己。而半兽人特有的那股臭味,也随着微风钻进了莫克的鼻子中。

“扎克叔叔……扎克大婶……胡丽安姐姐……墨西拿爷爷……”

一个个的名字闪过莫克的脑海,营地中,那些视自己为亲人的牧民,还有那些以往快了的时光。莫克的双眼留下了泪水,将他的视线弄得模糊了起来。

我就要死了么?

莫克不甘心的想着,他不甘心,那些可恶的刽子手还没有杀光,他还没有给营地的牧民们报仇雪恨,就要这么死去么?

“我不甘心啊!!!!!!!”莫克仰天长啸,年幼的身躯中,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执念,略显嘶哑的喉咙,喊出了让人为之侧目的啸声。

…………

呜……呜……呜……

那是什么声音?莫克的长啸刚结束,他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陌生的声响。

好像是号角声,亦或者是他出现了幻觉。

地面有些轻微的震动,躺在草地上的莫克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传来的那细微的变化。

这股震动越来越强烈,而在此时,莫克听到了马儿的嘶鸣之声。

这是!

莫克费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向前方。

战马,人类!

是骑兵!是人类的骑兵部队!

飘扬的红色战旗,高大俊朗的战马,还有马上穿着盔甲的骑兵!

呜……呜……

一位骑兵举起自己手中的号角,吹响了进攻的信号。

在这一瞬间,莫克被震住了。

那些原本朝着自己追来的半兽人们,惊慌失措的开始往后跑去。那名骑着座狼的半兽人统领,此刻正竭尽全力的想要喝止那些四散逃跑的半兽人,但是却于事无补。

二十多位人类的骑兵部队,几个呼吸,就追上了那些半兽人队伍。

战马嘶鸣,骑兵出刀,转眼间,那些四散逃跑的半兽人劫掠者,在骑兵的铁蹄之下,化为了草原的孤魂。

这幅画面,永远的定格在了年轻的莫克心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残阳如血,骑兵的杀戮,还有少年那颗复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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