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在一边极度无语,他翻了翻白眼看着眼前这两人,一拳打在小彩脑袋上,然后说道:“你这家伙,都什么乱七八糟!还有,卡蓝你怎么可以让他叫你姐姐?我是他师傅啊,又不是他哥,难道你想叫我叔叔吗?小彩,记住了,以后不能叫卡蓝姐姐,要叫卡蓝阿姨!知道吗?”
卡蓝抿着嘴笑道:“呵呵,秦修你这算嫉妒吗?你也可以让他叫你哥啊,不过他会嫌弃你的。”
“没错,我嫌弃你,我才没你这么老这么混蛋的哥!现在让你做我师傅我都嫌弃!”小彩撇着嘴,捂着头上那发亮的包愤愤地说道。
但马上,小彩又和卡蓝笑作了一团。耶,默契万岁!
“哎,我真的很老么?”秦修一脸无辜的样子,很是受伤。
卡蓝深深地看了秦修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隐隐有些心疼。
卡蓝将现在眼前的秦修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在心中叹了叹气。
秦修这半年来的变化确实挺大的,以前他表面上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小伙,可和夏灵他们的分离却让他这半年来猛地苍老了十多岁,使得他现在看上去是一个标准的怪大叔的形象,嗯…而且还是很喜欢小萝莉的那种怪大叔!
他此时正穿着一身很普通的服饰,和平民百姓一样,既不奢华,也没有清逸出尘的感觉;他现在也瘦了许多,跟根竹竿儿似的,在配合上他那一米九的身高,会让所以第一眼看他的人以为他是吸毒的,吃了很多黑魔法师和毒药师研制的毒物,或者他就是个黑魔法师。
他的脸庞也瘦削无比,仿佛只剩下一张脸皮饱着,额错了,其实他脸还是挺胖的,这主要是因为他的脸皮变得浑厚无比!
秦修是标准的瓜子脸,本来是不怎么有颧骨的,但现在瘦削的他却隐隐露出了颧骨,让他看起来丑了几分…好吧某人说他本来就是一直很丑的。
卡蓝继续打量,她将他的脸庞多看了几遍,脑海中同时也浮现出半年前两人的种种,在心中将他和半年前的容貌默默做了对比。
现在他的脸上长满了胡渣,嘴唇略微变厚了,微微上翘,再配合上胡渣,啊啊,好性感…啊呸!
卡蓝一时间有些失神,竟然觉得他性感。不过在卡蓝看到他嘴时,却不由自主地一阵脸红,她想起来半年前的那两次…亲吻,虽然两次都是卡蓝心甘情愿,为了救他主动吻的,但她一回想起来还是会头脑发烫,少女的害羞情怀瞬间暴露无疑。
而亲吻的那种感觉,她至今也还记忆由新,永远都不会忘记,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有这种机会…啊呸,怎么想这些!?
“卡蓝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烫这么红?跟臭西红柿似的啊!”小彩摇着卡蓝的手,还站在床上拿小额头碰了碰卡蓝的脸,满脸都是惊奇和疑惑。不过他其实在想鸡蛋放在卡蓝脸上会不会煮熟,因为他实在是好饿好饿了,呜呜呜…
“去!怎么跟卡蓝姐姐…啊呸,怎么跟卡蓝阿姨说话的,你这熊孩子,什么叫做臭西红柿?你应该说卡蓝姐姐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这样才贴切!嗷呜,好痛好痛…”
秦修又是一拳打在小彩头上,然后“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地教导他道,不过马上他也挨了卡蓝一拳,头上多出了一个大包,变成了独角兽!哎,他这完全是自找的,活该啊!
小彩见状在一边乐开了花,不过马上看见自己头上顶着的两个大包又伤心不已,呜呜呜,这样子好丑,像东方仙术界的牛魔王!
“哼,秦修你敢那样说我,找死是不是?我脸红关你什么事?你们两个都快点给我站好,我还没有打量完呢,哼这么久还没看完,读者看到都烦了,再不快点看完,还以为是作者骗字数,人家木头是新人作者,容易吗他?不许打扰我了!明白没有!”(卡蓝,谢谢你,呜)
卡蓝两手叉腰,对着两人狠狠地训斥道,面目狰狞,张着巨大的獠牙,一副凶狠异常的表情,仿佛两人再闹,就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哎,发飙的女人真是恐怖!真心觉得母老虎不适合女人,开玩笑,母老虎那么可爱温顺,比她温柔多了!
秦修和小彩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底瞬间升起一股凉意,都立马实相的闭上了嘴,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委屈。
卡蓝见两人这般,这才收回凶恶模样,又再继续打量起秦修。
此时他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些皱纹,连鬓角也隐隐有发丝泛白,而眉宇间也尽是沧桑,虽然被秦修掩藏的很好,但卡蓝还是能发觉他眼角处的一抹哀伤,总的来说他现在给人一种饱经人世苦难、仿佛失去了对人生的热情的感觉。
而如所有人所见,他的性格也有了很大变化!
现在的秦修不再似之前那般温柔沉稳,阳光开朗,与之相反,现在他内心时常充满悲伤,但却不愿表露出来,却总是用笑容来包裹自己,也经常用酒来麻醉自己。在他每个不要脸、无耻之极的笑容背后,都隐藏着最最让人心痛的伤感!
他现在不愿对任何人袒露心扉,总是在强颜欢笑,以此想要表明自己已从伤痛中彻底走了出来,不再被困在过往回忆中。而有时候为了强颜欢笑,为了让别人放心,无聊得真的像个老混蛋般。
卡蓝突然想起,有一次,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总是用欢笑来伪装自己,秦修却又笑得流出了眼泪,然后他反问道:“你说,我一个人在这个孤独而冷漠地世界,没有亲人朋友,没有关心问候,若不自娱自乐,要悲伤给谁看?”
那时候,卡蓝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她心在流血!
未曾清贫难为人,不经打击总天真!要让一个人彻底地改变性格或生活方式,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也许,就真的只能在经历过巨大的伤痛和打击之后才能做到吧!
卡蓝摇摇头,眼角不由得流出了眼泪,心痛无比!
她知道,秦修的内心中现在其实有着莫大的伤痛,有着太多的悲伤,都没有也不愿对外人袒露,一直都在默默承受!
事实上,他把自己推上了绝望的边缘,也一直都把自己囚禁在了距离笑声、欢乐最远的房间,单独隔离,寂寞地盘旋着。
她知道,他有时也会想要呐喊,想要思念,却总是害怕没人听见,最后失望而归,被伤得更深更痛!
她知道,那些往日美好的不美好的过往,在他心间都早已散作了回忆的碎片,而每当夜深人静,每当思绪涌动,他一做梦翻身,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流血不止,醒来后却只能将自己的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圈,偷偷地哭泣。
她知道他有太多太多秘密,自己现在了解的、不了解的都有!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都能替他一一化解,可是他却把自己的心门给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探访。这样她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慢慢地、慢慢地,她眼中涌出的泪水越来越多了,彻底模糊住了她的视线,打湿了她的衣襟。
她感觉,仿佛现在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她心间不停地划割着,将她的心也划作了无数碎片。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正在忍受巨大的伤痛,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替他做丝毫事情,这是怎样的一种另类悲哀?
突然,她想起了许久以前,在一个彩霞红透了半边天、繁星和明月都早早跑了出来的一个风光无比美丽的傍晚发生的事。
那次,秦修在喝醉了酒之后,突然流着眼泪,奋笔疾书,在墙上写下了几行字,那几行字卡蓝至今记忆犹新。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一种被秦修叫做“宋词”的“诗”,它的名字叫做《钗头凤》:
轻音去,流水意。半面红光山掩抑。月出天,星(心)相连,一寸青丝,几缕闲言。绵,绵,绵!
风光移,无语叙。一年人常总相忆。春无言,秋无缘,世(事)情难改,心门悄掩。骗,骗,骗!
卡蓝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也根本不懂它的意思,但在口中念叨时,心却疼痛无比,连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卡蓝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都流了这么多眼泪,是不是小彩不乖,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嘛卡蓝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不乖了,我会很听你话的!呜呜呜,卡蓝姐姐你不要哭嘛,看得小彩也好心疼、好想哭,呜呜呜,为什么突然我也好伤心好难过,心莫名地觉得好痛,好想哭出来!”
小彩突然过来摇着卡蓝的手,嘟着小嘴轻声问道,却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伤心,竟也一下哭了出来。
卡蓝这才回过神,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她努力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将内心的悲伤也给掩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