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想吃,自己倒掉的。”蓝天不想给自己再添麻烦,他对自己好一点,估计以后的日子就会更难过一点。
但心里也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这是在生气吗?就算倒了饭菜,依他说的报复理论,他也应该高兴才对。
“你是在生气,虐待我的人只能是你吗?别人抢你的功劳,你不高兴是吧?那我以后如果有不想吃,我会叫你的。”看到纪正哲成功地因为她的话眯起了眼睛,她掠过一丝苦笑,果然如此。
“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的。是的,我不喜欢别人代劳,但好像这不是虐待,因为它让你如愿了。你说你不想吃,是吧?那我就要你吃,这样才叫折磨,对吗?小女佣。”挑了挑眉反击着,纪正哲可不容许自己被她打倒。
不过,他发现,现在她开始话变多了,竟然会主动挑战,倒是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她终于不再那么逆来顺受,也开始有情绪了是吗?走出房门的纪正哲,脸上,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欣喜。
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食物,蓝天不禁后悔着自己的口舌之快。
这个男人,是要把自己撑死吗?
看着他站在一边邪魅地笑,嘴角,还带着一丝兴味,好像一副与她嬉戏的样子,蓝天心里突然一紧,埋下头就开始猛吃。
她必须拒绝自己有这种想法,这个男人,从现在开始,只会给她带来一系列痛苦而已,不要忘了,他为什么要她到这里来?
纪正哲看到她的样子,先是一阵得意,终于斗不过我吧?
但后面却开始慢慢地恐慌,因为他看到蓝天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她那哪是在吃,明明就是塞吗?
眼眸瞬间充满恼怒,她有这么反感吗?
谁叫她不吃饭,害得他很有罪恶感,他可不是让她来这里虐待身体的。
“给我停,不要再吃了,听到没有?”控制不住的怒喊。
蓝天却装做没有听到,动作一点也没减慢。
纪正哲气愤地把盘子从她手里抢走,一把倒进了垃圾桶里,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蓝天在他走后,控制不住的一阵恶心,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阵狂吐。
纪正哲在走廊上听到她的呕吐声时,阴沉的脸,更黑了。
夜,渐渐地深了,蓝天一脸踌躇地坐在床上,该怎么办?
自己昨天也没有洗澡,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身上的体味,都快把自己给熏死了。
看了看还没全好的伤口,迟疑了半天。王伯有交待过,叫她不要沾水,万一溃烂留下疤痕就难看了。但还是敌不过洗澡的渴望,一个整天了,也没那么痛了,应该没关系吧?
那怪那个该死的男人,无事在她面前显什么亲密,要亲密回房间去啊!
秀气的鼻子在身上一阵轻嗅,随即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不管了,今晚一定要洗澡,哪怕擦擦也行。
望着裹好的纱布,她计上心来。
踮着脚尖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纯棉的衬衫,又从她的工具盒里找出了剪刀和胶布。
把衬衫剪成条状,在纱布处又加了厚实的一层,外面沾了一层胶布,这样,只要自己小心点,用左手稍微洗洗应该不成问题吧。
心里止不住的哀叹,为什么伤的全都是右边,真的很不方便唉!
找好衣服,她拄着拐杖进了浴室。其实勉强也可以走了,只是走不了那么久。
纪正哲正在另一间客房的浴室里冲凉,却忽然听到隔壁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地面。由于这两间客房是紧挨的,两个浴室之间只隔着一堵墙,所以这么大的动静他听得很真切。
这么晚了,她在干什么?那不是拐杖的声音吗?浴室这么滑,她拄什么拐杖啊?
快速地洗完,看了看中间那道隐蔽的紧锁的门,他很快就找出了早已不用的钥匙。
这两间客房是小时候他常常要求林芷晴住下,为了方便地进出对方的房间才央求妈妈打通的,想不到此刻又派上了用场。
她现在住的,就是每次林芷晴来他就会去睡的那一间。
蓝天正靠着浴室光滑的墙壁站立着,望着自己及膝的裹脚,还有手上的纱布,对着淋浴喷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有浴缸就好了,自己可以勉强躺着洗。
幸亏里面有一个桶子,看了看那个喷头,干脆接水擦擦好了,这样也不会弄湿。
左手拿起已被浸湿的毛巾,有点艰难地往身上擦去,心里觉得一阵阵的委屈。
控制不住担扰的纪正哲进得门来,只听得一阵水响,她在洗澡吗?
忽然想起她的伤,心里一声咒骂,这该死的女人,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吗?还这样大胆地淋水。
扭开门把就走了进去,受惊的蓝天仓惶地转过头来,见到只穿着浴袍的纪正哲时一阵惊慌,他是怎么进来的?自己明明就反锁了门啊!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羞辱她的机会唉!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毛巾遮掩住自己,她拄着拐杖就想要去拿一边的衣服,却因动作太急,地板又滑,拐杖的支点发生了误差,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倒。
纪正哲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让她轻靠在自己身上,声音,却是控制不住的戏谑,“你每次洗澡,都要弄得这么惊险吗?”
心里却还是被她这种惊世骇俗的洗法所吸引,不过,从小到大也没这么洗过澡的他,还是忍不住笑意。
拜托,她现在差不多半边不能沾水,这样,不纯粹是干洗吗?会舒服才怪。
一丝隐约的愧疚掠过,她好像总是因为他受伤,而自己却忽略了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耳边却传来蓝天冷冷的声音,“放开我,麻烦你把拐杖递给我就行了,我自己会出去。”
“你不是要洗澡吗?为什么又不洗了?”纪正哲有点不解,她身子大部分都还是干的呢,明显还没开始。
“洗澡?我这个样子你没看到吗?能洗好吗?不要再到这里假惺惺地看我的笑话,你出去,给我出去,给我保留一点自尊,行吗?”羞愧不已的蓝天已经有点失控,她用手肘推开他,扶着墙壁,想要单脚跳出去。
纪正哲被她话里的伤痛刺到,眼眸,不自禁地变得深沉。
“自尊?你也会因为这样没有遮掩地袒露在对方面前感到羞愧吗?那在我向你求婚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真心呈现在一个女人面前,结果呢,你还不是把它弃若泥土,一点也不相信我吗?难道,你受伤就觉得委屈,别人的伤就不是伤吗?”纪正哲也愤怒地控拆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睛像要冒火一般,炽热地注视着她。
蓝天慌乱地抗拒着,不,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会和姐姐那么亲热,还会因为姐姐的不诚而如此生气,没有感情做得出来吗?
纪正哲站在她身边,感觉到一股自己刚刚没有注意的气味,虽然不是很浓,但在夏天,也足够难受的了吧。
想起昨晚她肯定没洗澡,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忽然蛮横地用力抱起了她,惹来蓝天的惊叫,“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纪正哲一言不发地紧抿着薄唇,在她的惊讶之中,抱进了自己住的那一间客房。
蓝天这样光裸的被他抱着,心里难堪但却倔强地不肯再出声,只是无措地紧抓着那块毛巾,生怕它会突然掉下来。
但是,他抱她来这里干什么?这两间房,怎么是相通的?
纪正哲一脚踢开浴室的门,径自打开浴缸的水龙头,不由分说把她放了进去,固定好伤脚和右手,在水只及半腰时关好,转身拿过沐浴乳扔到了缸里。
在蓝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低沉的声音,“你慢慢洗,洗好了叫我,我在门外。”
蓝天在一阵错愕之后对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原来,他只是想要自己洗一个舒服一点的澡而已。
想起自己刚刚被他看光光,一脸红潮袭上了脸颊,真是的,太糗了。
浸泡在水里,身体一阵清爽,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他不是叫自己慢慢洗吗?
少女的情思,在水雾的缭绕下,越发地变得朦胧。
他对自己,为什么总是时好时坏,总是让她辨不清真假?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打破以前的冷静。
蓝天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洗好了叫他的话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半天没听到她叫的纪正哲,不耐地走了进来,“你把我当佣人使,是不是?还没洗好吗?已经很晚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斥责的语气,其实只为抑制心底的渴望,试问有几个男人,会受得了如此的美女出浴?
半天没听到回应,走近一看,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纪正哲呆怔了半天,忽然间发现,对这个自己一心想要她痛苦的女人,最终却还是索绕在他的内心,他还是控制不住要去关心她。
眼眸越来越深黯,有点慌乱地站了起来,把她用浴袍包好,抱进她的房间,放在床上。
看了看那缠得像棕子的脚,忍不住叹了口气,蹲在床沿,为她一圈一圈地解着胶布。
傻瓜,绑得这么紧,温度太高也会引起红肿的,为什么老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想洗澡,为什么不说啊?就那么不愿和我开口吗?
看到放在一边的药箱,干脆再给她换个药好了。
温柔地裹好最后一块纱布,也不计较那股药味,用嘴在上面轻柔的吹了吹,依恋地深闭了一下眼睛。
当初如果她答应,自己肯定会因为可以这样照顾她而感到幸福吧?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味了,不是吗?
自己是不是太牵强了,蓝霓有了他的孩子,这个时候和她求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想要答应吧?
但是,至少也应该相信他,而不是这么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是吗?
她难道感觉不到,那天的他,是多么需要她的信任吗?
那种不被自己爱的人信任的痛苦,你能体会吗?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脚放到床上,起身站了起来。
却见到她眼神迷离,一脸怔忡地着着他。
蓝天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在他把她放下的时候,但是怕有再多的尴尬,她没有睁开眼睛。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对她这么温柔,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共处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脸上,泛上一层情动的潮红。
不自觉地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那么快就拒绝,至少也给自己留一点考虑的时间,不是吗?
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做到伤害自己姐姐的小孩吗?如果姐姐坚持生下他,那种没有爸爸的痛苦,真的可以在他身上重来吗?
也许答应你,我不会受现在这么多的煎熬,但我永远会愧疚,因为我会是一个郐子手。
愧疚的婚姻,会有幸福吗?不,不会的。
是的,他的温柔,已经不能再贪恋了,是自己,把他推进了报复的偏激。
纪正哲在见到她失神的表情时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她,这是干什么?
不想要自己,却又还想证明他对她有感觉,是吗?刚刚她肯定早就醒来了,现在在心里嘲笑他的言不由衷吗?
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恼怒,突然一个欺身将她圈在怀里。
“你,是在诱惑我吗?没想到,你还真是得到了***真传,甘愿做别人的第三者,是吗?”幽深的眼眸狂野地注视着她,嘴角牵起一丝蔑笑。
蓝天被他的话惊醒,自己真傻,怎么会因为他的一时心血来潮而误认为他会改变心意呢?
“放开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以后我会记住,我只是你报复的对象。刚刚对我的好,我会忘记。”蓝天掩饰住自己的受伤,恢复了冷静。
“误会?什么误会?你该不是以为,我还在喜欢你吧?告诉你,从你拒绝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对你没感觉了。我纪正哲会找不到喜欢的女人吗?天下的女人多的是,我何必吊死在你这一颗树上。偶尔对你好一点,你才会更痛苦,不是吗?对于不珍惜我的女人,我也要让她尝尝,受伤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我已经被你刚才的样子迷惑了,你说,该怎么办?”随着话音刚落,他温热的薄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轻佻地俯视着她。
蓝天觉得心里某一个地方疼得厉害,“你不是有了姐姐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叫我赔新娘,我也赔了,叫我来给姐姐当女佣,我也当了,你还想叫我怎么样?我不过是拒绝了你的求婚,我并没有叫你去喝酒,也没有叫你去和姐姐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难道你就一定要把我变成你的玩具,你才甘心吗?而且,我不认为我自己有做错,你不觉得,你必须要对那个孩子负责吗?明知我是有爸爸却没法在一起这样长大的,你就不能理解我心中的结吗?你觉得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是对的吗?”
心里的伤痛让蓝天止不住的控诉起来,他,一定要把她伤得片甲不留吗?
纪正哲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蓦然的震动,她,是在说明些什么吗?
“你是在告诉我,拒绝我,并不是那天说的没爱上我,对吗?你所有的顾忌,就是那个孩子,是吗?”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希冀,此刻,他竟有些欣喜。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每个人在当时的想法……”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封住了。
她的话再一次触怒了他,他忍不住想要惩罚。
霸道地在她的粉唇上肆掠……
蓝天被从没有过的激情笼罩,将要迷失的眼眸闪烁不定,在他轻吻上她的喉咙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低吟。
纪正哲满意地笑了,抬起头发出了蛊惑的声音:“你是爱我的,是吗?告诉我……”
蓝天从羞愤中回过神来,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用上这一招。
“我不知道,你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还纠结于这个问题干什么?还是只要我说我爱你,你就会放过我,是吗?那样的话,我是爱你。”蓝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只知道,身上的男人,再一次随着她的话愤怒地压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抗拒般地扭过头,“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但如果用这种方式征服我,你会有成就感的话,请随便。”
纪正哲顿时定住了身形,眼眸闪发出吞噬的光芒,呼吸,带着愤怒的急促,良久,挫败地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