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珠来到萧洒家的小区外围,突然看到萧洒急匆匆地往外走,她下意识地赶紧把脸别向旁边的一家药店,萧洒打从日珠身边走过并没认出日珠的身影。日珠心想,萧洒会不会去她家的十字路口等她呢?因为有几次这种情况。此时正下起了小雨,眼看着萧洒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她干紧“哎,哎,”了两声。但是没有引起萧洒的注意,那辆车瞬即开走。日珠举目四望,没有出租车向她开过来。她只有在原地等,还好,一分钟后有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停在了日珠面前,日珠在钻进车里之前,已没有看到萧洒坐的那辆出租车的踪影,她只好打的回家,她把手机揣在手上,以便萧洒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能及时回复他,因为她担心万一萧洒打不通她的电话,而下雨天站在十字路口让他进退两难。
车子一下就到了日珠的家,日珠手机一直没有响,她才确信萧洒今晚另有约会。奇怪!她想,萧洒今晚楞是没把她认出来。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今晚穿的这两件衣服是萧洒从未看到过的,还有夜晚的灯光远不比白天看东西那么清楚,一切原形在光天化日之下才会真相大白。
日珠想想还是给萧洒打一个电话,没想到萧洒又关机,他的手机坏了吗?如果手机坏了,为了怕我担心,他也可以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一个,为什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呢?只是想让我担心一下吗?切!我才不担心呢,刚刚看你的人还活蹦乱跳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关于戒子的事,戒子在他家里,只是被萧洒藏起来了,那也是肥水没流到外人田,很可能变了花样又戴回到自己的手指上。这可能就是爱的表现,她想,我的钱可以拿去花,虽不多,但只要是你萧洒花,我没有什么意见。
她对自己的变化之快有点吃惊,变得也太快了吧!怪不得萧洒从她身旁走过都没把她认出来,原来事出有因,不仅是因为夜晚的灯光,还因为自己从衣着到内里都变了样。从自己现在的德行看来,无疑是真爱萧洒了,这种爱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爱。他萧洒无论怎么出牌,他总是要赢,输了的只有她日珠自己,感情长久,也无所谓谁输谁赢。赢了是跟他过日子,输了也是跟他过日子,这有区别吗?是啊,想不通的人自然有区别,分得清清楚楚,你是你,我是我。
日珠每每独处都能把爱提升到另一个层面,她聆听自己的心声,是那么渴望爱与被爱。缘分又很帮忙把她领到了不会错爱的人面前,让她的爱得以放心的展开。说到底,萧洒也给她带来不少幸福。
三四天过去,萧洒像是出差去了很远的地方,依然没有给日珠电话,日珠打他手机又关机,这时候日珠就疑惑了,难道萧洒通过那样一次与自己争辩就对她心灰意冷了吗?她不是说藏她的戒子是开玩笑的吗?说要买铂金戒子而已,又没有对他漫天要价。不行可以商量着来,谁说了非铂金不可了吗?突然就这么无音讯,弄得她寻死觅活的,唉!心乱如麻呀。细想一下与萧洒的这段时间交往,又没有出多大的错,怎么就这么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呢?
日珠按捺不住,又跑去找萧洒了,她吃完晚饭,梳洗好,早早来到萧洒家的小区外面,正一股作气要去楼上萧洒家里去敲门,不想,又看到萧洒正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萧洒戴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出了小区门,他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像是头顶上那顶帽子是偷来的一样,不想正眼看到了日珠,他赶紧地收了眼光快步地往前走,他以为这样避而不见就可以了。日珠很不明白,为何萧洒连跟她打声招呼都多余了,她当时差点气晕过去,她跑到萧洒跟前就是一句:“嘿!我的戒子呢?”
萧洒停下了脚步,看着日珠,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哇!你吓我一跳。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这还不得问你?”日珠说,“你这几天毫无音讯,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只好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
萧洒一副歇菜的样。
“你戒子我没找着,让我怎么去找你?”
“真有这事?”日珠吃惊地说,“是什么鬼在作恶作剧吗?藏了我的戒子,让我们彼此心生误会。”
“可不。”萧洒说。可他心里正发毛。
“你原来打算要去哪里玩?”
“不打算去哪里。”萧洒说,“有伴就喝洒,没伴就回家,就是这样。”
“走,我跟你喝洒去。”日珠豪爽说。
“你真的会喝洒吗?”
“那不真的还是假的呀。”
“这可是你说的,”萧洒说,“喝洒乱性你自己全权负责。”萧洒这时还记得开玩笑,日珠就知道没有什么大问题。
“怎么叫我全权负责?”日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应该由你负责,你全权保护我,在你身边我还担这份心吗?”
“那倒也是。”萧洒挠着脸说,“那我可就不能喝醉了。”
两人显得冰释前嫌,特别是日珠,她松了一口气,萧洒认为尴尬见面就这样瞬间摆平,只是日珠她太会做人了,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压力,两人和好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萧洒说:“我们也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去吃点好吃的。”
“我今晚就跟着你。”日珠说。
“好,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萧洒转头问日珠,“你晚上吃饭了没有?”
“吃了。但是还能吃得下。”
“我也是,”萧洒说,“走吧。”
两人来到了云轩美食城,这是一家中档酒楼。他们上到美食城的三楼,看到大厅内坐满了客人,剩下的座位不多了,他们看到中间地方有张空桌,萧洒提议坐中间最好。两人找好座位坐了下来,年轻的女服务员送来茶水和瓜子,装满碟装小菜的小推车又路过他们的身边,萧洒从小推车上挑捡了四样小菜,小推车共四层,一层挑了一碟。一小碟酸萝卜、一小碟酱黄豆、一小碟甜大蒜、一小碟腌黄瓜。两人点了几个大菜后就边喝茶水,边吃瓜子,边等候上菜。日珠用筷子小心地夹了一点点小菜尝尝,她连连说好吃,她也夹了一点点给萧洒吃,两人其乐融融,感觉好不惬意。日珠沉浸在这幸福的氛围里,突然想起她戒子的事,这么重大的事,难道就这么装聋作哑下去吗?如果萧洒干脆说,戒子他找着了,但就是一下不还给她,或许她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还倒希望让萧洒留着给她作订亲戒子,能帮他省一点钱她也心甘情愿。但就不明不白很讨厌。
不久,他们点的菜也陆续上桌。日珠说:“服务员,拿一瓶好一点的白酒过来。”
“哇,你发傻呀!难道你真要喝酒?”萧洒说,“服务员,拿瓶果汁来,不要白酒。”
“是你自己说要喝酒的嘛。”
“对,但喝酒分对象。”萧洒说,“我不能把你培养成酒鬼,以后够我受的。再说,跟你在一起喝酒,气氛也不对。”
“也是哈。”日珠表示赞同。
不一会儿,服务员小姐拿了一大瓶胡萝卜汁来,给他们分别倒了一大杯。
两人边吃边赞菜很好吃。日珠突然鬼使神差,“上次真不该戴戒子出门,丢了怪可惜的,戒子换钱可能换几十顿在这里好吃。”
“你这是心生怨恨吗?”萧洒说。
“你这是要证明自己清白无污点吗?”日珠马上说。
“你别再三再四提戒子,我可也是有火气的人,触及到我的愤怒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日珠尴尬地笑了,她有感自己皮笑肉不笑,气氛一下降温。
“你这是恼怒到了极点?”
“我有恼怒,但没有到极点。你最好别惹恼我到极点。”
“是啊,”日珠说,“吃不完兜着走,那就兜着走呗。”
旁边路过的年轻女服务员说:“要打包吗?如果要打包我去帮你们拿几个袋子过来。”
“哟,你们的服务还真周到。”日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引开话题正合此意。
“酒楼都这样,看你没吃完,主动问你打包不?”萧洒说。
“我不知道啊。”日珠甩着头笑着说。
“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在酒楼吃饭。”萧酒说。
“我怎么会没在酒楼吃饭呢?你想也想得到,我那些朋友结婚,我哥结婚不都是在酒楼办的吗?”
“结婚酒席另当别论,你个猪头!”萧洒说,“服务员本来就累到不行,还帮新郎新娘家里倒残羹剩饭,这也是对客人的不尊敬,但如果酒席上的客人想打包,那么多客人,她们也忙不过来。所以那种酒席你是看不到服务员帮客人打包的。”
这时候女服务员拿了几个袋子给日珠,日珠说:“谢谢!”
“咱们这是要吃?还是要兜着走呀?”日珠问萧洒。
“你看这气氛是吃不完呢?还是要兜着走的?”萧洒说。
日珠当然不想继续刚才的尴尬,气氛俨然有所好转。萧洒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两人都默默地挑捡盘中的菜吃,谁也不是有滋有味的样子,而是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慢慢送进口。是啊,经过刚刚的暴风雨,这算是走向和好的过渡段吧。
两人都不再继续戒子的话题,日珠对萧洒提到戒子时的态度也装聋作哑,她明白这个萧洒惹不起,火气太大,人也十分娇气,两人无形中确立了各自的地位,那就是日珠是萧洒的附属品,萧洒有着不可侵犯的权威,那么,只要权威这棵大树遇一点点事,就能生风,呼的一声,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日珠在脑中想像着这些问题,忘记了举筷,萧洒招呼说:“你怎么不吃啊?快,多吃点鱼。”
“我本来就在家吃饱了饭,你多吃一点。”日珠说。
“吃鱼不会胖,”萧洒说,“我比较爱吃鱼。你呢?”
“我随便。”
“你要是爱吃鱼,我们结婚后就可以经常买鱼吃。”
“吃鱼有鱼腥味,我还是不怎么爱吃。”日珠直言。
吃完后就得买单了,日珠在思忖她要不要买这个单,她自买了那个米色的包后,出门时就经常带着,所以请顿饭的钱是绝对随身带着。萧洒的钱还要负担房贷,上次他也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被她请吃的感觉不错。唉,前几天还想过,自己的钱虽不多,花在萧洒的头上她愿意。那还等什么?挺身而出就是。
“服务员小姐,”日珠叫住了在旁边收餐具的服务员,“我买单。”
“好,你等一下,我叫人过来跟你结帐。”
不一会儿,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姐就把帐单拿到了日珠面前,“总共是一百五十二块钱。”
日珠在包里翻找钱的时候,萧洒说:“还是让我来付吧。”但他没有动作。
“我说了要买单的,当然由我来付。”日珠说,“我找到了,这。”
日珠给了二张百元大钞让服务员找。
结完帐,日珠继续陪伴萧洒吃饭。
“我看出来了,”日珠说,“你今晚根本没有吃饭。”
“吃了,”萧洒说,“只是假装吃了,不然我父母亲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出来的。”
“怎么样才算是假装吃了?”
“就是盛了一点点饭,陪他们在桌上吃好一阵子。”
日珠笑了,她觉得很好笑,因为萧洒表现真我的一面。
萧洒吃饱了饭没有马上离开,两人心照不宣,欲借餐厅这场所继续他们的谈话。
萧洒打了一个饱嗝,说:“马上就要到十.一黄金周了,你打算去哪里玩?”
“怎么会想到出去玩?”
“因为我的那些朋友们准备拖家带口出去旅游。”
“说到旅游,我可是有十几天的假还没休呢。”日珠说。
“那不正好,我们跟他们一起去玩你看怎么样?”
“好是好,就是人太多了。”日珠显然有些担忧,“我又从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相处过,有点生。”
“也是哈。”萧洒说,“再说吧。”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日珠说,“你什么时候去我家里见见我父母?”
“我今天就可以去,噢,不,今天太晚。那明天吧,明天就可以去你家。”
日珠生怕他变卦,“明天?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不希望你言不践行。”她想就这样敲定下来。
“那也不必大准备吧,只要有钱,买东西还会没有买吗,明天又不是什么大节日,所有商场都要关店门。”萧洒说,“去你家的心理准备,早在我们刚刚谈的时候就准备了,随时待命。”
“明天行不行呀?行——我可就得跟我父母说了。”
“好,”萧洒说,“回去吧。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晚上去你家里吃饭。”
日珠家第二天晚上为了迎接萧洒的到来,为隆重起见,还把她的哥哥嫂子请
了来一起吃饭。萧洒一到日珠家,跟屋里的所有人打招呼,日珠接过他手中的礼品放进自己的房间,也顺便在镜前补了一下妆。待她出来后,看到屋里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茶几上摆了茶水和早已经准备的水果,电视里播着新闻,日珠父亲则坐沙发上一边喂孙子吃饭,一边在看电视新闻,萧洒就亲热地跟日强攀谈起来。
“咱们算是朋友的朋友。”萧洒对日强说。
日强抿嘴笑,“嗯,托溜溜张的福,让你跟我们家人结缘。”
接着,日强便问他工作方面的事,看来两个朋友的朋友有得聊。
日珠自觉地走进厨房,帮她母亲准备晚餐。曾经对小姑嫁不出去有点幸灾乐祸的奷奷,此时目睹小姑子的未婚夫,在心里还是很不服气,认为小姑子日珠配不上水电安装工萧洒,听说他还有一套新房,这么好的条件的男人找日珠真是可惜掉了。
“看到你的未婚夫,让我想起,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笑话。小姑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个坑。”奷奷一板一眼地说,“也好,你们两个在一起,可以取长补短。”
日珠和她母亲听出了奷奷的话并不中听,但是萧洒就在客厅,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的成份。
“你说得对。”日珠附和道,“本来这世上的夫妻就是一块干柴搭配一块湿柴,这样才能燃烧起来。”
“那以奷奷的意思,你小姑是干柴还是湿柴?是长还是短呢?”日珠母亲趁势反问儿媳妇。
“我又没有说哪个长哪个短。”奷奷把刚才说的话推得一干二净。
“你没有,可你心里分出来了。”日珠说。
“外面还坐着客人,你这是要跟我闹矛盾是吧?”奷奷说,“好啊,同室操戈,让客人看场大戏。”奷奷的嗓门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这时日强把头探了进来,“吵什么吵!说话不会小声点吗!”
日珠与母亲当着日强的面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表示对他这个二百五媳妇的无可奈何。
日珠母亲守着炖锅,奷奷在洗菜,日珠在搞卫生。日珠在心里想她这个嫂子,简直是天下奇人,嘴巴像吃了屎,什么话不中听她偏要说。也许这世上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就这样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家人太老实,才会招致最差劲的媳妇来闹矛盾。不然,一般的人根本也不可能跟我们家人闹矛盾的啊,但愿萧洒母亲是个好婆婆。嗯,如果是说婆媳关系难搞,我一定搞不过萧洒他母亲。我的软弱很可能招至一个老奸巨猾的婆婆。想想而已,她知道真实生活并没有那么可怕,没经历的事,何必硬要往坏处想呢?
饭菜好了,日珠摆好碗筷,日强招呼萧洒上桌,日珠则从她爸的手中接过侄子。全家人都陪着客人在桌上吃喝,日珠却老老实实抱着侄子坐沙发上看电视。她听到日强不断地劝酒的声音。当听到她嫂子奷奷说话,她心里就发紧,生怕她又有什么危言。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奷奷问萧洒。
还好,日珠心想,这句话还算是中听。
“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就结婚。”萧洒说。
日珠心想,他这话怎么也没跟我说起过,真的还是假的?
“过段时间结婚也好,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确定下来,是可以早点完婚的。”日珠爸说。
“爸是怕黑长梦多吧?”奷奷说。
日珠有感嫂子心怀鬼胎,要搞她的屎了,她心里有点吃紧,想听听他们后面的谈话,当她走近餐桌时,这时候手里抱着的小侄子哭闹起来,日珠把他抱在怀里在客厅兜着圈子,用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可小孩还是哇哇大哭,日珠母亲叫她把小孩抱到楼下院子里去玩。日强也说:“你给他抱出去,他就不哭闹了。”
日珠只有照办,奇怪,小孩一出家门就不哭了。日珠很不情愿地一步步地把他抱下楼,到了院子里,她很气恼地跟小侄子讲:“你小子,你那个娘要坏我大事了!”
小侄子不喜欢日珠站着不走动,他还懂得用他的独门秘招,日珠抱着他不走动,他就用手扯他姑姑的头发,日珠走动了,他就很高兴。日珠被小孩的聪明劲逗到她把他抱进抱出。大概半个小时过去,正当日珠抱着小孩再次踏进小区的门,奷奷向她走过来,她接过小孩对她说:“小姑你辛苦了,我来抱小孩,你上去吃饭吧。”
“这小子太聪明了,简直把他老姑当奴隶使唤,扯着我的头发让我往东往西。”日珠向小孩母亲告状说。
奷奷笑而不语,日珠亲了亲小侄子的脸蛋,告之他,小姑要上去吃饭了,她就转头上了楼。
她在上楼的时候想,奷奷固然有坏她大事的企图,但萧洒应该明白姑嫂不和的真理,自古姑嫂就是冤家路窄,希望萧洒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把奷奷讲的话放在心上。
日珠进屋时,萧洒和日强两人还在喝酒,日珠妈帮女儿盛了一碗饭,日珠则坐在她哥哥旁边,萧洒坐在日珠对面,他用有点惺松的醉眼关切地问日珠,“饿了吗?快多吃一点。”日珠说:“正常的吃饭时间,那能就饿呢。”
吃完饭,萧洒竟提议要和日珠去看电影。
“怎么会想到去看电影?”日珠说,“电影票那么贵,我很久也没去电影院了。”
“听说今晚的电影非常好看,是好莱坞大片,叫《盗梦空间》,去影院看,有特别震撼的效果。”萧洒说。
“不如我们今晚也去看场电影。”奷奷对日强说,“把小孩让爸妈带一晚上。”
“好是好。”日强说,“爸爸,您可以帮我们带一下小孩吗?电影一散场我们就把他接回家。”
“可以,你们去玩吧。”日珠爸说,“不过,我也跟你们夫妻提个小小要求,就是你们以后不要再骗我了,说礼拜天把小孩抱过来,说到我口干舌燥你们也不抱来。日强还老骗我说,下个礼拜下个礼拜的,等到我脖子都酸了。”
“好,我们尽量吧。”日强说。
他们四人来到了电影院,日强和奷奷手拉手缩在后面,萧洒问售票员小姐,“《盗梦空间》一张票要多少钱?”
“《盗梦空间》的票是五十块钱一张。”
“这么贵?”萧洒说。他从钱包掏出钱来,“买两张。”
“是四张。”日珠在旁边补充说。
“两张。”萧洒重复说。他给了一百块钱,售票员给了他两张票。
日珠无奈地看着哥嫂,日强说:“没关系,怕我们做你们电灯泡吧。我们会离你们远远的。”
日珠跟着萧洒进了电影院,因为尴尬,她整场电影看下来不知什么内容,只知新电院收费贵,气场与以往的电影院有所不同。萧洒在全神贯注看他的电影,却不知日珠因为他今晚的表现颜面尽失。
她想,她毫不犹豫借钱给萧洒的朋友,她也不向他追问戒子的事,对他那么好。他却一点不懂感恩,不懂体恤,竟然不给她哥嫂出一百块的电影票钱,这叫她以后在哥嫂面前如何抬起头来。嫂子奷奷肯定乐见此等情景,会直接把它加到以后取笑她的笑料里面。
电影散场后,萧洒寻找日强夫妇的身影,想让日珠跟着他们夫妻回家,省得他再去送日珠一趟。
“你也带眼看看你哥嫂在哪里?”萧洒说,“怎么四处看,也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我给我哥打一个电话,看他在哪里?”
日珠拿起手机拨了号,电话没人接,“怕是太吵,他听不见手机铃声。我们去出口等他们。”
结果他们在出口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就是没看见日强夫妇的身影。萧洒只有老老实实地送日珠回家。他们走到日珠家的楼下,日强夫妇正抱着儿子从楼上下来,日珠说:“哥,你们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我们一起回来。”
“我们怕做了你们的电灯泡嘛,所以就自行回来了啰。”奷奷说。
“噢,还在生气呐。”萧洒说,“我今天出门钱带得不够多,买完礼品就剩一百块钱了,只够买两张电影票的。”
“那你应该早说呀。”日珠慎怪道。
“我早说,我早说了,你们就要抢着给我买了电影票了。”
日强抱以内疚地笑了笑,“没事,一家人不必太客气。”
萧洒的一席话,真相大白:不该把萧洒往小气地方想,相反,因为自己反应慢,没有向萧洒伸出援手,自动化解尴尬,反而让日强倍感内疚;日珠也被萧洒的话感动,认为他帮她在哥嫂面前挣足了面子;奷奷听了则在内心嗤之以鼻:切!没翻你的钱包。别在那里充当好人了,有一天我会让你现原形。
日珠上了楼,她想这个萧洒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人。虽然他暂时让她在哥嫂面前有了面子,但他制造遗憾的本事可是一如既往。哥今晚听了萧洒的解释,一定为她高兴,认为她找了个体贴人的如意郎君,以兄妹的感情来推断,哥怕是要喜之不胜了。席间两个男人的亲近,表面上都是因为她日珠的缘故。
却不知他萧洒内幕,让她有多难做人,她内心恨萧洒贼头贼脑,一点也不直爽,但怎么样才能让他改正过来,让他变成坦诚相见的人呢?
先搞个天崩地塌,然后又作些修补,一张一弛显得他很有张力吗?也许自己就是深陷这种张力之中。当然不是,我没那么犯贱。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那前缘之说,让我无论如何不要摆脱,好好对待。
为什么前缘就要好好对待呢,明明是有很多问题的人,难道也要视而不见吗?我是那种屈尊俯首甘愿的人吗?哼!绝不是,要如果是,我早就嫁了,还会剩到现在吗?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一再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的呢?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大,正好又有萧洒的前缘的梦以理由,为自己的厚颜无耻开脱。萧洒仍是黑夜,不知明天又要给她玩什么花样?一路上且行且闹。
第二天中午下班回家,日珠经过一家服装店,店门口摆了很多换季大减价的衬衣,日珠心想,萧洒最爱穿衬衣了,虽然买回去穿不了几天就换季节了,但明年还可以穿,衫衣价钱打了五折,日珠看质量很好,咬咬牙帮萧洒买了两件,一件是藏青色的格子衬衫,一件是褐色的。她认为萧洒会喜欢的。
晚上衬衣到了萧洒的手上,萧洒说:“这两件衬衣我都喜欢,本来白天路过阿根达司店我也想买两件的,但身上没带钱。”
“对呀,”日珠说,“你怎么知道是阿根达司店的呢?”
“你买一件多少钱?”萧洒问。
“打五折,一件五十块钱,两件就一百啰。”日珠说。
“那么贵呀,溜溜张买三件才一百块钱。”萧洒说。
“不可能吧,”日珠说,“那种店,在一天之中一种品牌的衣服不可能有两种折扣啊。”
“是啊,我也认为不可能,那么,其中一个人必定撒谎了。”萧洒说,“我当然经得起检验,打个电话给溜溜张就能清楚了。”
日珠心想,还是不要给溜溜张问,万一店家是两种折扣呢,这个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要丢脸丢到他朋友那里去。
“电话还是不要打,”日珠说,“反正我没撒谎。”
“你没撒谎怕什么吗?”萧洒幸灾乐祸样子,“骗人最没意思了,如果你爱骗我,我是不是得多长个心眼呢?”
萧洒边说边接通了溜溜张的电话,他还故意按了免提键,让日珠也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嗯,溜溜张,我问你件事,你昨天在阿根达司店里买了几件衬衣?”
“买了三件。怎么啦?”
“总共花了多少钱?”
“九十块吧。我记得一百块钱找了十块钱回来。怎么,你也想去买?”
“不是我想去买,而是日珠帮我买了你一个品牌的衬衣多了二十块钱。”
“什么呀?原来你们这是要对证呀?”溜溜张一下警觉起来,“她是不是给你买了长袖衬衣?”
“那你是短袖啊?”
“我当然是短袖啰。”溜溜张说,“你小子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穿长衫?”
“那你小子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穿短袖了?”萧洒作了无聊的反唇相讥。
日珠在一旁听他们朋友之间的对话。显然,她赢了。
“你还争长袖短袖的?忘记了你问话的初衷。”日珠说,“谢谢你溜溜张,帮我洗清了撒谎的罪名。”
萧洒挂了电话,不以为然,“事情越澄越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