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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与邋遢老头

既来之则安之,安萧然随意坐了下来,脚边小溪水脉脉流过。看着溪水,安萧然开始走神了。

八岁那年,安萧然在父亲严厉的眼神下,开始了修武练习,到今年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可这八年里,安萧然可以说很刻苦,功法与心法都不停的练习着,但却毫无进展,连最低级的气童境界都没有踏入。八年的辛苦,到头来也还只是个普通的习武者而已。

后来,安萧然终于忍不住询问父亲安峰。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安萧然的修武之梦几乎崩塌。“你的丹田被‘折梅手’所封,估计今生都无法踏入修武的大门了。”当安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萧然感到自己的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丹田被封?安萧然惊愕了。丹田是气之源泉,而修武者之所以超然于习武者,就是源自这丹田之中的那股气,也就是真气。“是谁?是谁封住了我的丹田?我为什么不知道?”安萧然近乎疯狂的质问父亲。

“飘渺宫。”安峰狠狠的吐出这三个字。

一切都源于当年的那场旷世大战。

二十年前,大汉帝国与草原蛮族五大部落联盟发生了一场史上最为惨烈的大战,经过长达三年的持久战争之后,双方依然相持不下。旷世大战第四个年头的时候,草原盟军请得草原雪山宗修武高手下山,而大汉帝国也是连忙请来了圣气宗的修武者。因为修武者的参与,使得战争愈发轰动与激烈。

当年的安峰是圣气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被宗门派出来历练。缥缈宫亦受圣气宗之约,联手抗击草原修武者。也就是在那时候,安峰认识了缥缈宫弟子任雨晴。

旷世大战结束之后,安峰与任雨晴本是郎才女貌的好姻缘,奈何缥缈宗虽同为修武宗派,却奉行清心寡欲的清苦修武之道,严禁门下弟子涉及男女情爱。于是,两个被爱情包围的年轻人最终选择了爱情,在那场旷世大战之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私奔而去。

两人寻得一处偏僻所在,过着男耕女织般的普通生活,隐姓埋名过着笑傲江湖外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安萧然生下后不久,宗门还是找到了他们。任雨晴被带回缥缈宗,而安峰也被师傅灵寂子散气后逐出师门,而尚在襁褓中的安萧然,更是被当时缥缈宫宫主玉慈师太用本门修武功法“折梅手”封住丹田。

散气,也就是将丹田之气散尽。一经散气,丹田也就损失殆尽,终身都将无法再进行修武了。安峰之所以现在还能持有修武者的境界,是因为当时灵寂子手下留情,才使得他丹田内的真气并未完全散尽。纵使如此,丹田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安峰也不可能在修武境界上能有所提高了。

安萧然就这样呆看着面前的溪水,回忆着父亲说起的这些往事。突然,一阵笑声将安萧然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哈哈,你这小娃娃好是有趣,对着溪水都能呆看一个多时辰。”一阵苍老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安萧然骤然起身,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谁,是谁在说话!出来!”这落雁山因为经常出没一些猛兽,所以除了山下的猎户外,很少有人会进这落雁山。

一道身影闪了出来,快如闪电,轻若微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萧然的眼前。来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身破旧的长袍随意穿在身上,头发好似很久没洗过,都一揪一揪的搅在一块,全身上下沾满了枯叶树枝。

邋遢!安萧然觉得唯有这两个字能最好的形容这眼前的老头。

老头用近乎傻笑的表情看着安萧然,“小娃娃,见到老人家难道不知道行礼吗?”

大汉国是最讲究礼节的,晚辈遇见长辈必须行礼问候。安萧然不以为杵,微笑着向老头躬身道:“老人家,你好啊!”

就在安萧然躬身施礼之际,邋遢老头一个跨步踏出,接着握住了安萧然的双手捏了捏,不住的点头笑道:“好身骨,真是块修武的材料。”随即又苦着脸直摇头,“可惜啊,可惜!”

从邋遢老头出现的那一刻,安萧然就已经可以判断面前的人是一名修武者,而且境界不低,就刚才他的身形敏捷为例,就连父亲安峰都是万万不及的。

“不知老人家所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安萧然又是躬身问道。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安萧然一番后,笑嘻嘻地问道:“你想修武吗?”

“想啊!”安萧然毫不犹豫的回答。其实这个问题很傻,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会想修武的。要知道,修武者在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极受重视的,如果被朝廷所提拔,当官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想到自己的丹田被禁锢着,安萧然又苦笑道:“只是,我的丹田……咳,想修武,只怕是今生无望了”。

“不就是‘折梅手’吗?老子帮你化去就是了。”邋遢老头好像满不在乎说道。

安萧然心中一惊,不觉的心头一动,有些戒备的问道:“你居然看出我中了折梅手?你到底是谁?”

老头嘿嘿笑了一声,说:“我是谁,你日后自然会知道。而至于你这丹田所中的折梅手禁锢之法,我却可以帮你化了去,你要试试吗?”

这折梅手已经折磨的安萧然够呛了,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而这折梅手,就是横在他眼前的一块巨石,让他前行不得。他曾无数次梦想着能解除了这该死的折梅手,却始终没有办法。可现在,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说能帮自己,安萧然怎么能不心动,“试试就试试,来吧!”

老头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在安萧然的下腹丹田之处一按,萧然顿时感到无比的疼痛。“小子,忍住了。”老头对安萧然喝道。

安萧然咬着牙强忍着小腹之处的剧痛。好在这剧痛也就持续了一会儿的时间,随后安萧然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接着,丹田位置就有股暖流涌出,游遍全身的每一处,让安萧然无比舒服。

“好了!”老头将右手撤去,笑着提醒安萧然,“你试试丹田之处是否能感到真气的流动。”

安萧然立马就地盘腿打坐。这真气运行之法,安萧然不知练过多少遍了,自然不用老头教。心神观之,只觉得原来空空如也的丹田,出现了一股气流,虽是极其微弱,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气。安萧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一扫先前的阴霾之色,仰望着面前站立的老头,感激道:“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了,这就是气么?好神奇。多谢前辈!”说完,站起身来,向着老头深深鞠了一躬。

老头摆摆手,又露出招牌式的傻笑,说:“你也别谢我,就当是我们还你的吧。这有本功法手札,你回去之后好生研习。今日之事,不可跟任何人说起。”

安萧然接过邋遢老头递来的一本略显破旧的蓝色封套手札,封面铁画银钩般写着《破天》二字。

“谢谢前辈!”安萧然抬起头,却发现眼前早已没有了邋遢老头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印出淡淡的微红,夜幕也即将来临了。安萧然将“破天秘籍”放在身上的兽皮里,迫切的下山去了。

晚饭安萧然随便爬了两口饭便回屋了,安峰见安萧然如此,还以为他还沉浸在拓跋荣的离去伤感之中,便交代安萧然晚上不去他屋里练功了。安萧然正愁没有借口支开父亲,自然欣然的应下了。

借着微弱的油灯的光,安萧然将怀中的“破天秘籍”取出,仔细的端详起来:天者,无上也,万物之主宰。然,修武之法,穷人之所力,破以天道,得万胜功法,唤为‘破天诀’。破天九重,一曰铸脉,二曰塑身,三曰固本,四曰化形,五曰气凝,六曰灵脱,七曰天道,八曰延寿,九曰破天……

破天诀秘籍并不厚,只有寥寥的十几页而已,不一会儿安萧然就已经翻阅了一遍。“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安萧然有些悻然一笑,“算了,左右无事,不如练着看看再说。”

安萧然盘腿坐在床上,将第一重塑身篇再仔细看了一遍,闭目运气。这折梅手破除之后,安萧然很容易就进入到了入定状态,一方面是他天资过人,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多年来的勤苦练习。

随着安萧然的入定,他身体的周围慢慢散出一团白色雾状光芒,将他包裹其中。此时的安萧然正全心投入在破天诀的修炼之中,并没有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奇异现象。如果安峰在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这白芒这是修武者的标志——护体真气。

安萧然紧闭双眸,按照破天诀第一重塑身篇中的秘法,全心引导着丹田之中的那微弱的气流。随着修行的开始,微弱真气越来越大,开流慢慢流出丹田,随着血液进入到身体的每个部位筋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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