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宗琰很主动地跟泰妍她们坦白:“对不起欧尼们,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故意走丢的,不过我真的是不记得家里的具体地址。”
郑秀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现在小孩子的脾气就是古怪,跟杨宗琰比起来郑秀晶也不算太任性了。
泰妍说道:“跟家里闹别扭?傻孩子,你家里要着急死了吧。”
杨宗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拿出了手机:“对不起姐姐们,其实我是可以联系家里的,只是昨天实在是不想面对。”
2004年的时候,手机还不算很普及,S.M的练习生们大多也是没有手机的,而杨宗琰手上的手机明显是价格不菲。大家虽然有些惊异,不过转念想:大概是家境很好的吧。杨宗琰的言行谈吐,也确实让大家如沐春风,年纪还很小,但看得出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很好的家教。
李沇熹笑着开口:“姐姐们也有跟家人任性的时候,好了,快打电话回家吧。”
杨宗琰就打开手机,手机提示有几十通未接电话,还有大家发来的短消息。杨宗琰顾不得看,拨了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家里的管家:“……大叔?我是恩希。”
电话那头的管家大叔很激动,连忙叫人。杨宗琰等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恩希,是恩希吗?”
“是,外公。我是恩希。”
“恩希啊,你还好吗?你在哪里?”郑梦九急促发问,因为这个离家出走的外孙女,整个郑家昨天都没安生,出动了所有手段和关系,郑梦九一晚上也没睡好。杨宗琰这个一向乖巧得不像话的孩子一旦任性起来,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时手机没有定位功能,而杨宗琰一口气跑了老远,后来又把手机一关,直接切断所有联系。
“外公,我在S.M公司。”
“怎么在那里?”郑梦九还是知道S.M的,很是诧异,“外公马上让人过去接你。不,我这就去。恩希啊,你好好呆着别乱跑知道吗?”
“嗯。”
泰妍等她挂了电话,忍不住问道:“恩希?”
“是我的小名。正式的名字是爷爷起的,恩希是外公起的。”杨宗琰解释道。
郑梦九一行人来的时候,一大早接到电话的S.M高层们都不能理解:郑梦九啊!居然出现在了S.M。怎么他们会来S.M?虽然疑惑,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迎接了他们。
郑梦九不欲引起轰动,于是电话里跟恩希说了到李秀满办公室来。一面跟李秀满说:“突然来了,打扰你们了,只是因为是我的小辈,不得不来。”
李秀满和几个理事当然不敢说“真的吓死我们了”,就笑着说:“怎么会?郑会长来,我们受宠若惊。”一面也疑惑了:自家公司什么时候有郑梦九的小辈?
杨宗琰等了一会儿,金英敏的助理来了:“哪个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请跟我来,你家里已经联系了我们。”一面还笑着说:“艾一古,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理事让我带孩子过去,你们快点练习吧。”S.M的高层做事还是极为老练的,杨宗琰的事情,绝不可以外传。所以以高层接到离家出走的少女家人电话的名义把杨宗琰带走。
杨宗琰说道:“那么,我先走了。oppa们,欧尼们,谢谢你们。”说完鞠了一躬才。“欧尼,我会回来的。”泰妍还愣着,杨宗琰就走了。
郑梦九、郑义宣夫妇全来了。但是郑恩静呢?
“恩希啊,你要吓坏我们吗?”恩希一进门,郑义宣忍不住叹道。
“对不起,舅舅。”
“跟舅舅有什么对不起的,舅舅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啊,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关了手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郑梦九说道:“好了好了,恩希没事就好,恩希,跟外公回家去。”
“我不。”杨宗琰仰着头说。
“为什么?”
“外公,我想当练习生。”没有出现的郑恩静,无疑加深了杨宗琰想要出道的想法。
“你说什么?!”郑梦九不可置信地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想当练习生,我想出道,想当idol。”
“你在胡说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怎么突然之间有这么不可思议的荒谬的想法?”郑义宣很不能理解一直以来懂事出色的外甥女怎么就一夜之间有了这么荒诞的想法。
“我没有胡说,”杨宗琰一字一字说得很认真,“舅舅,我很认真地想过了,我想出道。这是我的真实的、清晰的想法。不是什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任性的理由。”
呆在一边的S.M高层已经呆了。这算什么?郑梦九的外孙要进S.M?想要出道玩玩?
郑梦九很是生气,只是这是在外面,他得保持着现代会长的风度:“恩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外公,我知道,我很清楚,我是真的想——外公,你不答应的话,我不会回家的。”杨宗琰十三年来从不任性,但是她一直是个对自己的想法很坚持的人,一旦下定决心,爷爷也好,外公也好,都无法改变。
郑梦九对她的性格再清楚不过,杨宗琰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偏执到底决不妥协。沉默片刻,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些事情。”
“什么?”
“回家再讨论。”
“不行,现在就说好。”杨宗琰坚持道。她也了解郑梦九,知道他一贯来的行事风格,一旦回家了,杨宗琰能不能够在最后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个未知之数了。所以,只能、也必须在这里就定下来。
“好,好,好。”郑梦九被她弄得有些气,“你想进S.M就能进吗?S.M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这里的练习生都是艺能出色的,唱歌或者跳舞,你可以胜任吗?”
“我学过芭蕾舞,而且唱歌的话,老师也说很好。”
“芭蕾舞?李社长啊,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我家这傻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郑梦九冷笑道。
杨宗琰因为自身关系,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看轻自己、无视自己。郑梦九也知道杨宗琰的心结。但他一直都是以狠厉出名,也不介意外孙女会恨他。
李秀满笑笑,跟杨宗琰解释了一下S.M的舞蹈要求。
芭蕾舞什么的……确实不是S.M、也不是韩流的style。
“我可以学习,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会跳舞的。更何况我有舞蹈基础,即使学习新的舞种,也不会很辛苦。就算是辛苦,我也不怕。”杨宗琰知道郑梦九在想什么,所以态度更强硬了:“我的歌声,社长,你想听一下吗?”
李秀满愣了,哭笑不得:这孩子啊,一面是你,一面是郑梦九,我可是说什么都不对啊。
“好,你唱。”郑梦九却被她气乐了,“如果李社长说好,说愿意你进入S.M,我就不阻拦你。”
杨宗琰真的唱起来。唱的……居然是歌剧。每年宝冢剧团公演,只要时间允许杨宗琰都会到日本观看。当然,她不是粉丝,只是因为郑恩静欣赏,所以才会喜欢上,一般的宝冢饭是欣赏和成为男役娘役的狂热饭,而杨宗琰则是学习。
李秀满囧了。这孩子可真的是奇葩。芭蕾舞就算了,居然唱歌剧。不过,艺人出身的李秀满,当然听得出来杨宗琰有没有歌唱天赋。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李秀满想说:“天生的歌者!”
郑梦九是想让李秀满觉得杨宗琰一切都不符韩流风格而拒绝杨宗琰的,但没想到的是,李秀满出人意料地很喜欢。
郑梦九是个商人,他毕竟不了解也不屑去了解娱乐圈,所以他不知道,杨宗琰具备的素养对于一个idol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宝藏。
韩流明星因为本土市场有限,所以在成为大势奠定了在韩国的地位之后,几乎都会转战日本市场和美国市场。这时候,日语英语出色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杨宗琰不输韩语的流畅的日语能力,让李秀满不由得眼前一亮。
天生好歌喉,有舞蹈基础,有绝佳外语能力。光是这三个条件就让李秀满欣喜不已。
即使没有上述条件,凭借杨宗琰天然是美人胚子的外貌,再请老师特别训练一下,包装一下,她也可以出道了。
杨宗琰期待满满地看着李秀满:“社长,我唱的怎么样?”郑梦九是请了宝冢退役TOP来教导杨宗琰的,加上杨宗琰惊人的天赋,学习了三四年的杨宗琰,如果是在宝冢,也会被称赞为可以比肩天海佑希的天才。
韩国流行乐坛现在几乎都是舞曲当道,杨宗琰现在不会唱不要紧,既然说了是舞曲,传唱度高,就说明很容易学,尤其是对天生会唱歌的人来说,这就是是师傅领进门就立刻可以手到擒来的小事情。
挣扎了片刻,李秀满还是很诚实地说:“真的很好。”杨宗琰音域的辽阔是他没有想到的,高音的毫不费力使得他大为惊异。
郑梦九一下子脸色有点凝重。
看着含笑的杨宗琰,郑梦九淡淡说道:“既然这样,我没有意见,但是,恩希,你爷爷那边怎么说呢?”
原来大杀器在这里!杨宗琰心里叹道,就说外公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说话!
“这个不急。”杨宗琰笑道,“外公,我们回家再说。”
又跟李秀满说:“李社长愿意收我当练习生吗?”
李秀满胆子也真的大,他直觉如果自己放弃杨宗琰的话会后悔,于是脱口而出:“随时欢迎。”
“我一定会说服爷爷的。”杨宗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