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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来乍到

办完一应入学手续,我们就被领到宿舍安排入住。当然男女也是不混住的,我所在的酉组有一个来自化北宗的女生,戌组也有一个女生,亥组则有两个女生,她们四人刚好在女生宿舍占了最后一个四人间,余下我们八个男的在男生宿舍这边被塞进最后两间空置的宿舍。孙小胖在提起刘亮颖之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性取向,主动舍弃跟他们戌组的张折还有一个化北宗的徐有佳同住一间的机会,跑过来跟我们酉组的三个人一间。如此一来我们宿舍就是载东宗梁洛行,御南宗任财、孙重治,以及造西宗吴沛豪,正好四个人。

学长们跟我们交待过一些基本注意事项就走了,宿舍里每个人都在收拾自己的床铺行李,房间不大,我和孙小胖上下铺,自然是我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把下铺让给了他。我严重怀疑他肯主动来跟我一个宿舍很大一部分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从前接触过很多胖子,对于他们很是了解,要知道一个胖子如果不幸睡了上铺,每天睡觉之前都要被提醒一次身型问题,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床铺还算大,我在上面闪转腾挪不闻吱呀未见摇晃,结实程度令人信服。专门有床头柜用来放置自己的私人物品,洗漱设备齐全采光充足,坐北朝南风水俱佳,满分十分给住十分的节奏。收拾整理完,那边孙小胖已经和对面的下铺聊上了。梁洛行这样出尘脱俗的男子理所当然选择的也是上铺,下铺自然就是那造西宗的吴沛豪了。

“吴兄,你们造西宗这次来的弟子有没有美女给我介绍几个呗?”果然普通男青年和普通男青年之间的话题永远就是不普通女青年,孙小胖一点也没有婉转迂回的打算。

我坐在床铺上,视角自上而下,简言之就是俯视着吴沛豪,打小化学基础就好的我深知俯角度数误差极大,所以虽然产生了这小子真帅的错觉也不以为意,而且他脸上的笑容其猥琐纹理和孙小胖一般无二,就算他长得再像吴彦祖我也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孙兄这话可就不厚道了。素闻你们红尘之中美女颇多,而且往往精通画眉点绛等妆容之道,贵宗本次同你们一起来的刘亮颖也是从红尘来的吧,听闻姿色已是上上之选了,回头还请孙兄引见也好多亲近亲近。”

吴沛豪消息灵通让孙小胖有点措手不及,毫无斩获先失了一城。孙小胖忙道:“那都是坊间误传,刘亮颖也就姿色尚可,就是比起之前跟我们一起被魔徒关押的那几位女同学来,容貌上也要差上许多,吴兄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任财。”

我一听孙小胖这是要护食,自然是要帮他言语几句的:“吴兄确实是被传言骗了。”

孙小胖难得见我配合,喜滋滋的投桃报李:“别人的眼光也许还没个准头,这位任兄却是出了名的靠谱,以前在红尘也是阅女无数。”

他这个夸法我有点吃不消,这鸿蒙中似乎男子并不以风流多情为荣,传出去名声要毁。再者我阅女也都只是在两块屏幕之上,全无实战经验,哪里能够当真。

“吴兄莫要听孙小胖胡扯,我对女人知之甚少,只是凭感觉评判罢了。刘亮颖与我们份属同宗,我若是直接夸她未免有自夸嫌疑——不过,这女子气质不同于寻常女子,给人感觉清爽洒脱,修行天赋也是极高,就算在这四方学馆之中也一定是极好的一款,不然我们过来四方学馆一路上,孙重治也不会一路殷勤有加了。”既然孙小胖要护食,我肯定是要成全他的。

“原来如此。孙兄只需早说你对此女有意,吴沛豪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断断不会与你争抢的。哈哈,梁洛行,你说是吧?”吴沛豪人如其名,笑起来豪气干云,不过他最后这句话似乎另有含意,竟指向正倚在门口一声不吭的梁洛行。

梁洛行本来面朝外面,也不回转身子,说了句:“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记着那事。总之梁某问心无愧。”说罢竟干脆出门去了。

我和孙小胖都觉得这梁洛行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派头极大,如今吴沛豪话中带刺,必然是跟他有些恩怨。趁他人不在正好问起他的来头。吴沛豪一通解释,我们才知道这两人都来路都不简单。

原来梁洛行号称是载东宗近一百年来最难得的修行天才,其父亲梁至也是载东宗现任的长老,梁洛行自小便跟随父亲修行苦练,本身又天资聪颖,还未成年时就已经在宗门中小有名气,成年之后更是战绩斐然,更有沧澜山独战群魔的壮举,不说毙敌无数,那也是在魔徒中负有恶名的。

梁洛行今年已二十五岁有余,本应早就保送入四方学馆深造,哪怕是凭自身本事参加考核对于他而言也只是稀松平常的简单小事,只是近两年一直千里追凶——追杀魔门凶徒封不弃。这封不弃本是载东宗的弃徒,当年因对师长出言无状被责罚在宗门后山死过,谁知他冥顽不灵,竟趁着月黑风高逃出宗门,数个月后,鸿蒙中多了一位专门四下猎杀落单载东宗弟子的魔徒,所用符法武功多有载东宗印记,一些弟子更是因此在毫无防备之下惨遭厄运。梁洛行奉宗门之命四下搜寻,只是这恶徒生性狡诈谨慎,虽入魔门却仍是惯于单独行动,梁洛行足足追踪了两年才在不久前确认了他的行踪,将其逼入绝境并一举将其击杀,至此完成宗门任务才领了个保送名额匆匆赶来四方学馆,正好没赶上我们遇伏遭难,不然那伙魔徒在他手中未必能讨得好去。

说起梁洛行和吴沛豪的恩怨就让人有些无语了。经过生死战斗洗礼的梁洛行,性子是出了名的冷傲,本身外形轮廓也是坚毅俊朗,挺拔健硕,这样的男子无论在哪里都是要受到女孩子欢迎的。五年前梁洛行因事前往造西宗,却惹了一段孽缘,这才与吴沛豪结下私怨。原来吴沛豪当年在造西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两人打小一起玩闹长大,那女孩子生得也是俊俏剔透,才二八年纪已经是造西宗内外闻名的美女了,被梁洛行在造西宗无意间撞见了,这女子心中早有了吴沛豪,自然是不会多看梁洛行一眼,只是如此靓丽可人的女子对自己这般作态却被梁洛行记在心中。梁洛行回去后跟他的长老父亲提了一句,只说这美丽女子很是特别,没想到梁长老因为自己的儿子的一句赞美之词径直跑到造西宗提亲去了。虽然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是吴沛豪却遭到宗门笑话:无论梁洛行此前知不知道有他存在,那次提亲都是对他的侮辱。

听完整件事,对于吴沛豪的怨念我和孙小胖都不太能够理解,但是似乎还是有个疑问:“那个青梅竹马呢?”

吴沛豪两眼一白,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分了,前年分的。我俩后来一言不合吵架的时候,她总说:‘早知道当年就叫我爹娘答应梁家的提亲了。’这叫我如何受得了?”

我有点不明白了,问道:“都两小无猜了怎么还会一言不合吵架呢?”

孙小胖和吴沛豪一起鄙视我:“说了你也不懂。”“夏虫不可语冰。”

孙小胖马上又跟吴沛豪说道:“想谈就谈想分就分的,你们这恋爱也还蛮自由的嘛。”好吧,我承认我对于男女方面约等于零,本来还指望这里婚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师门直接指派,唉果然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啊。

接下来他们又在那里讨论红尘和鸿蒙的平均罩杯孰大孰小,婚前行为的尺度等等等等,我也听不懂,不如出去吹吹晚风。

一出门才发现夜凉如水啊。报到时领的用品文具倒是有学馆统一的衣服斗篷之物,一时间也懒得回去拿了。一边随便乱走,一边借着昏蒙月色记着走过的地形,恍惚之间,竟信步走到了后山一片荒芜之处,我暗自气恼,明明学馆也只是第一天到,怎么就敢一个人走到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我目光所至的那棵大槐树后面有一个人正朝我注视着。我死死的盯着那,心里却不知缘由的并不觉得害怕,仿佛知道那里藏身的人并无恶意。

终于从那树后面走出一个身影,我往前走近了些,看清来人身形轮廓,竟然是梁洛行。他这回却先开口:“任兄果然不似寻常。昨天在那狱牢之中我就觉得任兄你虽然仙灵甚浅,但是感知却异常灵敏,似乎已经看破‘祛厄符’的手法。只是洛行实在想不出今次任兄看破我藏身的缘由,还请点破。”

“如果我说我只是直觉这树后有人你信吗?”

“我信。”梁洛行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他解释道:“方才我藏身的距离之远,便是颜仙师亲自,也要事先知道有人才能有所察觉,任兄分明修行日短,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解释了。”这人果然性子极傲,言语之中也是自信满满,丝毫不掩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人如其名。

我陪了个讪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起吴沛豪刚说过的梁洛行的生平,寻了几处仍有疑惑的问了一下,虽然说的是自己的事情,梁洛行的回答却极其平淡,甚至需要大书特书的情节他讲述的连吴沛豪讲的精彩程度的一半都不到,就这多半都已经是为难他了。没一会儿夜色渐深,梁洛行也不跟我告辞,说了句“该回屋睡了”转身便往回走,我赶紧跟上,亦步亦趋朝原路走去。

只是转过身的一瞬间我忽然又有一个错觉,那树后似乎还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们。我停下脚步,猛一回头,赫然是那个蒙面女子的双眼。梁洛行察觉有异,也回头望了一眼,疑惑道:“怎么了任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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