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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牢狱之灾

我盘坐着修炼仙灵,没料想竟然出了状况。

原本我的仙灵修炼基础就非常之薄弱,仙灵之力约等于零。往常只要我开始照着学堂仙师教授的心法进行修炼,虽不能立即就一股灵力自丹田起游遍全身,但依着法子呼吸吐纳之间也隐约能够神清气爽经脉通畅。然而这一次却是不太一样,不管我怎么吸气吐气,不仅完全不见有所进益,连进入修行状态也几乎要耗尽心神。接连尝试了几次,情况一直难有好转,直到那魔门弟子再次送来餐食。孙小胖早早就闻到饭香醒转过来,这会儿巴巴吃得正香,至于我问他修炼的情形也是含着满满一口饭菜吱唔应付了我两句。

我有些气结,难道我的修行天赋已经低劣到如此地步,才修行入门基础不足半月就遇到瓶颈?这么想着,饭也没什么胃口多吃,扒拉了两口就坐了下来。那个念魔门心法的弟子这时候也已经站在走廊中间了。“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还是同昨天一样,一句话不罗嗦就念诵起来。

他念第一遍的时候,我还在思索此前仙灵修炼出现的状况,等到他念第二遍的时候,我突然发觉身体里有了异常:我的身体里又一股几乎微不可查的气息正随着他的念诵而涌动!我心下慌乱,想起之前造宗张折所说的话,直觉得定是这魔门心法在作祟,连忙捂住耳朵,不再听那魔门弟子的声音。

只不过此时情况已经不在我控制之中了。这股气息如同本身有了灵性一般,即算我已经听不到那心法,也自行运转自如,同时似乎我的身体对之也并不排斥,气息所过之处,除了略有酥痒,竟无有其他不适。恍惚之间我也浑然忘了要去阻止这股气息的窜动,任由它自由行走,脑中偶尔闪过那弟子念着的心法,隐约还能同这气息的流动相互印证。

渐渐的这股气息的流动越来越慢,终于我的身体恢复平静。朦胧中看见身旁的孙小胖一脸讶然的看着我:“任财,你竟然在这里修炼出仙灵之力来了?”

“是吗?这就是仙灵之力吗?”我心里充满疑惑,旋即意识到不对劲:“咦,怎么能说话了?”

“不愧是御南宗保送的弟子,果然天赋异禀。这牢笼之中似乎设有禁制,本来仙灵之气就极为稀薄,想不到居然在这里打坐修炼也能功力精进。”对门的张折探出头来看了我俩的动静,又解释到:“这顿饭过后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给我们补上‘失语符’的,你俩该是昨天中的符功力太浅。”果不其然,没多久功夫就有两个魔门弟子过来收了碗筷餐具,顺手更是一人赏了一枚符。

等魔门弟子都退出之后,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虽然心中仍是疑窦丛生,身陷囹圄之际其实在不方便询问求证,我暂时只得罢住,不再琢磨“走火入魔”的事,只是一时之间不敢再打坐运功了。

孙小胖仍是满脸疑虑的看着我,一会儿指了指我,一会儿又指了指自己,我猜想他是要问我身上什么情况,但我一时也没办法跟他解释,只用手势比划,配以口型,表示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孙小胖疑惑之色不见稍减,也不放弃,蹲下身来用指头在地上划拉了起来,我凑近凝神细看,竟是写的“药醋”二字。我心下一惊,那药醋已经喝了十多天了,难道到药力能一直留在体内,对修行有如此大的益处?转念一想,孙小胖先前也喝了不少,莫不是他刚才打坐之时也是仙灵大涨,所以他才有如此猜测?我忙也在地上划拉出“你也是?”果然孙小胖冲我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中似要射出光芒来,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坨金库一般。

对于眼前的情形是药醋引起的结论终归还只是臆测,我心下惴惴,如果全然是药醋的作用那我体内的仙灵气息随着魔门心法的运行也太诡异了。看孙小胖一脸的兴奋,就能确定他绝对没有“走火入魔”的困惑,也就是魔门心法对他该是毫无影响才对。

此情此境也由不得我探究清楚了,为防万一,我没敢再打坐练功。孙小胖却是大喇喇的继续呼吸吐纳起来,隐约之间我似乎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仙灵之力的运转,稍一印证,果然还是宗门学堂中教授的仙宗心法。联想起张折说的魔门心法对修行的坏处,我赶紧在心里默默背诵仙宗入门心法。

也不知道背诵到了第多少遍了,第三餐的伙食也送过来了。孙小胖仍是提前从入定中醒转过来,在食物面前三番四次展示了自己毫无底线的气节。

趁着吃饭的间隙,我连比带划的向孙小胖询问着他此番修炼的进展,他也不含糊,直接写字告诉我仍是进展神速。这答案让我一下子迷糊起来了,难道说是我感觉出了问题,其实并没有所谓的“走火入魔”,只是正常的仙灵之力。这么说的话,这药醋还真的是不平凡的啊,在体内积蓄些时日,就能让修炼事半功倍。

心里的担忧暂时除去了,这次那魔门弟子再开始念心法的时候,我赶紧屏气凝神不去理会,脑中回忆起仙宗入门心法,照着仙宗心法催动体内灵力,一遍一遍的修炼起来。

这一次修炼一直持续到精力耗尽,不得不和衣睡去,虽然体内灵力并未如之前那次突飞猛进,但也着实进益很快,看来之前该是错觉了,我也就彻底释然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清晨醒来,只觉得体内的药醋似乎已经完全淡去,我和孙小胖的修炼都慢了下去,不过相比较起来我比他修炼的速度要下降得快得多,不得不承认天赋不如人啊。好在配方食谱还在招待所中存着,若能逃离此间再去取了回来,以后少不得能以药膳进补拉平资质平庸的痛,没准还能有些更高级的配方药物,谁又能阻挡修仙界一个全新的励志故事就此诞生?

越想越兴奋之间,突然对门的张折满脸喜色说道:“我听到了外面有打斗之声。一定是仙宗高手过来营救我们来了!”

监牢里顿时一片手铐脚镣铿锵之音,一个个平常躲藏在黑暗之中的大好头颅纷纷都探了出来,我大致数了一下,算我和孙小胖在内,一共有九个人的样子。想想这么多天资卓越的弟子被魔门掳走,无论是四大仙宗还是四方学馆都不能够完全坐视不理,这些天想必也是四处派人搜救,今天终于是找到这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也能听到打斗声响,符法破空之声伴随着阵阵爆裂音波,其中间或还听得到有人在呼喝指挥,明显战斗正处于白热化中。没过多时,就听得有人大声叫道:“他们人多势众,不宜久战。留下几人断后,迅速撤离此处!”

这时张折更是喜形于色,冲我们说道:“咱们得救了。听声音是四方学馆的仙师们带着监察院下属的几名执事一起攻入此间,魔徒们抵挡不住,已经要撤退了!”整个狱牢里又是一阵金属敲击碰撞代替了本该响起的欢呼之声,狱友们纷纷相视拥抱,不在话下。

果然打斗的声音渐渐消弭,一阵脚步声之后,牢房里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红脸黑须青衫长袍的精瘦老头儿,只稍稍察看了一眼,符笔挥毫:“风刃,厚以载物!”只听得一片铮铮切割金属之音不绝于耳,再一看手上脚上已是束缚全无,牢笼也是门户大开,再无阻隔。

那老头儿右后方站有一白衣少年,乍一看去只觉得甚为脱俗,身材挺拔,本是昂首站立,忽然有所差距的眉头一皱,稍有慌得手中符笔:“祛厄,载泽鸿蒙!”

他话音刚落,我身体内似有所感朝他看去,他也如有所查的看向我,双目交接之间只觉得他眼中似有利刃,让人很不痛快,我连忙避开,这人符笔的“启语”便如此霸气外露,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平白无故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前面的精瘦老头儿先是一愣,回过头冲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不愧是梁至的儿子,这‘祛厄符’使得真不赖。”旋即又转过身来看向陆陆续续从牢笼中走出的一干狱友,说道:“诸位学子们受苦了,我是四方学馆的教师颜莫回,以后也是教导你们符法的老师。今次你们遭遇魔徒伏击,虽不明魔门此举动机,至少说明魔徒们贼心不死,手段也愈见卑劣。身为仙宗日后的骨干栋梁,你们更应该刻苦修行,铭渡己身。好在这一番磨难多少也能磨练你们的心性,未见得不是好事。”

那姓梁的年轻人施展过‘祛厄符’之后,我们一众难兄难弟已然可以开口说话了。张折也不知为何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学生是造西宗张折,学艺不精功力浅薄才遭弥此难。承蒙颜仙师和各位监察执事不弃相救,定遵仙师教诲,刻苦修行,铭渡己身。”

我们几个人也跟着一齐躬身说道:“定遵仙师教诲,刻苦修行,铭渡己身。”

颜仙师双眼微眯,略一沉吟,说道:“张折,便是造西张千叶的儿子吧?果然父亲精明,儿子也是教导有方的模样啊。”言罢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年轻人,说道:“这是梁洛行,载东梁至梁长老的爱子,同你们是一批保送进来的学生,你俩也是今次保送生里名声最响亮的两位了,的确是一时俊彦。”

张折早就猜到这个白衣青年便是与自己齐名的梁洛行,只是此番自己落难而要梁洛行来搭救,不由得苦笑,抱拳说道:“哪里能和梁师兄比,梁师兄业艺过人,日后必是鸿蒙中有数的高手,张折身陷囹圄还要劳动梁师兄出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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