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胖还没有对我的诱惑作出反应，吴沛豪率先抢答：“鸿蒙之人在红尘是明令禁止乱用符法的，就算是各宗门在红尘的行走使用符法也要备案在册，若是被监察院在红尘的执事发现，那是要受很重的处罚的。搞不好要监禁甚至废掉功力。”
孙小胖咋舌说道：“那我还是在鸿蒙呆着好了，反正过年也能回家，问起来就说公司派我出国了，正好专业对口。”
我也不与孙小胖纠缠他不愿和我一起努力奋斗成为红尘行走的事：“重治，我知你骨骼清奇，修行天赋之高罕有匹敌，不如你这一年悬梁刺股勤学苦练赶梁超齐拿下下一届的学生首席，然后也算咱俩携手为宗门争光，少不得也是大功一件啊。”
孙小胖索性不接我这茬，殊为明智。我贼心难死，干脆跟吴沛豪讨教造西宗有没有适合资质平庸的人修炼的灵力心法，被告知世上无难事，这个真没有。
眼见天也黑了，梁洛行过了一会也回来了，我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睡了。
刚睡着就入梦。梦很乱，一会儿梦到那魔门弟子跑到宿舍走道上大声念那我已经耳熟能详的魔门心法，一会儿又是月牙找我要回那本笔记说我既然手抄了一份就应该把她的还给她，一会儿又是齐香农和复主任一起找我要求我率领同学们一起去攻打魔门山头说首席学生的职责之一就是这，突然孙小胖和温初四一齐出现并破口大骂他娘的明明最早认识的为毛最后才梦到我们？我赶紧借此机会醒转过来。
醒的时候天蒙蒙未亮，我洗了把脸，索性拿出符法笔记，出门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照着定式绘法笔划起来。体内也有一丝可以察觉的仙灵之力，偶尔福至心灵用至符笔之上，绘制出的符法也还有模有样，威力暂且不谈，声势俱足。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一遍一遍的边画边记，笔记前面的一些入门级的符法慢慢的也就记得七七八八了。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我赶紧回了宿舍，他们三人正好也是晨练归来。孙小胖见我额头有汗貌似也辛苦了一番，问道：“你不会当真要为了要连任首席起那么早练功吧？”
我呵呵一笑：“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四个人都收拾停当便一起去教室上课，第一节课是颜莫回亲自带的符法基础。据说颜仙师一般不教一年级生，传言这一届的学生入校考核时大部分灵力不弱但符法平平，除齐香农等少数人外都尤其缺少运用变通之道，颜仙师这才觉得有必要亲自带一带新人。
四方学馆的教室与宗门的学堂不尽相同，风格造型上倒是与我大学时代的教室差不多，阶梯形状，八列一十一排，不多不少正好八十八个位置，真是讲究——老师再也不用点名就知道有没有人旷课了。
颜仙师在学生中名气颇大，也不自我介绍，直接就开始讲课了。
“从前我给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讲课，第一课都会提问‘什么是符法’，虽然知道你们这批新生符法底子很薄，未必能够有多么有见地的回答，但还是要问问你们看，到底什么是符法？”颜仙师的开场白直接就是提问。
关于什么是符法，月牙的笔记中倒是有提到，分符法的形、质、神三个层次都有讲解，除了最后符法的神笔记中只说需要修者自己悟出自己的神格，符法的形、质倒是都有详细的解说，也正是照着这些解说，我对符法一途有了登堂入室的兴趣，学习起来也更为便利。说起来若不是月牙早有叮嘱不愿别人知晓，我这时便要抢答了，至于之后孙小胖他们问起，我也没有不愿意与他们分享的道理。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也没人吭声回答，颜仙师开始点名：“梁洛行，你说说看。”
梁洛行应声站起，回答道：“符法以灵绘形图，借力驱物，要成大符法，灵力流转不失，于笔端溢于虚空，待书毕图成一并而发，方能声形俱成，势如本心。”
颜莫回点了点头，示意梁洛行坐下，正待点评，齐香农起身抢道：“梁洛行说出了符法的形质，但符法之神，他认为重在灵力运用之道，我却以为，更重在符法本身施用之际如何因势利导，如何借力取先。”
“很好，果然都有自己的见解！”颜莫回笑着点头：“你二人不愧是新生中最负盛名的两位，却不知今年的学生首席张校长指派的你们中的哪一个？”
齐香农一脸尴尬，回答道：“张校长本意指派的梁洛行，不过梁洛行却将首席之位让给了与他同组的任财。”却是略过了他与梁洛行争抢的一节。
“哦？”颜莫回眼睛一眯：“任财？”
我只得站起身来：“学生在。”
“那么你也来说说看，什么是符法？”
“符者，以灵动之力，构变转势图，驱五行唤六物，载御造化皆在其中。”我直接照着月牙笔记中的话回答。这番话看起来并不出格，想必不会出乱子。
“嗯。也算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仙师微一沉吟：“不过他二人都说了自己对于符法之神的体悟，你也说说罢。”
“学生所学尚浅，于符法一途也才修习不足一月，对于符法之神哪能有什么体悟。不过昨日有幸看到梁洛行和齐香农两位比试，他二人皆是按照自己的明悟修习符法，在战斗中施展也是如此，高明巧妙之处让人叹为观止，所以学生觉得符法之神该是并无定论，最要紧的是符合自身。”
颜莫回眯起的双眼果然大幅度睁开：“不足月余便能有如此见解，难怪洛行也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我不禁汗颜，实在是自小习惯面对老师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把笔记上的话变成自己的语言，又想方设法编得低端一些，这一说出来好歹还是让老师满意了。
“可惜你天生资质于修行仙灵不利，符法修行终究摆脱不了要靠着身体运转灵力，不然……”不愧是传说中最接近修鸿师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资质。
颜莫回又给大家总结道：“总之，你们在四方学馆的这三年除了要学会我教给你们的一些符法以外，我希望你们这其中能有一些出类拔萃者能够悟出自己的符法之神。”
接着颜莫回便开始了正式的授课，他号称是鸿蒙一等一的符法仙师，讲授符法的确不拘一格，所涉繁复，而且多有应对配合等分析，详尽之处比起月牙笔记上记载的可能稍有不如，但多是他自己多年的宝贵经验，不知别人收获几何，反正我正好相当于课前有过预习，听起来事半功倍，饶是天资不足，学习进度也自不俗。至于领悟自己的符法之神我隐约也有些头绪，却不必急于一时。
颜莫回又教了几个符法，便让我们自行练习，他在教室中来回走过答惑解疑。
“快到碗里来，沉沉如铅！”才试验了两三遍，我的“重力符”就已经初见成效，旁边的孙小胖刚用“浮空符”升起的书本便被我强行坠了下来。孙小胖不肯服输，催动灵力，脸憋得通红，他灵力本就比我强许多，眼下又是全力施为，书本作势就要再度升起。我记起笔记中关于“浮空符”一类的隔空御物符法有一个巧妙的对策，毫不迟疑手中符笔一抖，连挥带挑：“祛厄！”正是将书本当做是被孙小胖符法束缚，孙小胖要是稍有防备之下，这祛厄之法便要失灵，不过孙小胖猝不及防之下，书本不再挣扎直接掉落桌面。
孙小胖嚷着：“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咧？”完全是心服嘴硬的架势，我见他也并没有与我争强好胜的意思，心里对于有好东西不能与他分享的愧疚便淡了许多，回应道：“你咋不实话实说呢，我为啥和你分的居……额不是……我为啥就要按套路出牌？”
这时颜莫回似乎看到了我俩这边的动静，直接走了过来，说道：“刚才这一手很俊。符法相斗原本就不是以灵力大小相较，功力不如所以思变，变而致奇功，正是平常学习时需要用心记忆考量的。”
四方学馆一天的课程安排只有两节课，早上一节下午一节，中午下课去食堂吃过午饭还能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午休的时候孙小胖果然对我在符法上的造诣远超于他多有不甘，不过除了感叹屎一样的人品也能狗屎一回也不疑有他，我乐得不用编些瞎话骗他，顺着故事表象该有的傲娇就装作得意洋洋，与孙小胖调笑起来。
孙小胖稍一稳住阵脚，拿下午的仙灵课程打击我：“你不要得意忘形，下午的仙灵基础课若是仙师也像颜莫回一样对你这新任学生首席兴致很大，搞不好要当众试你一试，出糗的时候希望你还笑得出来。”
像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真是夏虫不可语鸿鹄之志啊。
不过说起仙灵之力的修炼，我突然想起之前和孙小胖猜测功效显著的药醋，如今手上有配方工具却没有材料，果断要拉着孙小胖一起搜集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