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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碎

零始高中讲究环境,处处都可以看见花草树木。一开始,很多人对此感到好笑,好端端的一个学校怎么打理的和一个花园似的?不,比一般花园还要离谱。但是零始高中的创始人,也是现任零始高中的的校长却对外界的流言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但是从某方面来看,这样的学校构造更利于学生隐藏打群架之类的事情。

正如此刻,在零始高中的一个隐藏的花丛里。

一个身穿零始高中校服的女生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微微的喘息着。她的脸上有些红肿,胳膊上更是有些地方鲜血都渗了出来,洁白的衬衫沾着斑斑血迹衣服和头发都凌乱不堪。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眼泪从眼角滑过她红肿的脸庞,掉在她的腿上的伤口上,疼的她使眼泪更是肆无忌惮的掉落。这人正是莫墨晴。

莫墨晴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擦干眼泪,苦笑这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下课铃一响,班里就有几个女生笑嘻嘻的把她带出来,说是帮助新同学熟悉校园。但是终究是她大意了,她没有看见班里其他的同学异样的眼光,也没有怀疑眼前这几位如此热情的同学对会她大打出手。

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起来。

“喂,晴嬷嬷是吧?”领头的女生挽起袖子,松了松领带。

“不对呀,不对呀,蒲慧姐,人家叫莫墨晴。哈哈哈……”另一个女生把胳膊搭在蒲慧的肩膀上,掩嘴轻笑。

周围的几名女生一齐哄笑起来。

莫墨晴则依旧抿着嘴,一声不吭。

“蒲慧姐,你看这个小妞一句话都不说,是吓傻了还是看不起你啊。”突然有一个女生打量了莫墨晴几眼说道。

“哼。”蒲慧冷哼一声,不用别人说她就注意到了。想她以前教训的那几个人,要么就直接眼泪哗哗的了,要么就反抗什么的。她一个小转学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她装淡定?!

“蒲慧,我们走吧,吓吓她就好了。”看到蒲慧脸上的不悦,一直默默不语的一个黑色长发女生淡淡道。

“叶甘离。”蒲慧语气一缓,“你要是不想参与就站在一边。”

黑色长发女生厌恶的瞥了蒲慧一眼,看向别处。

“喂,我看你很不爽。”蒲慧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莫墨晴狠狠地说。

“我知道了。”莫墨晴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护住头,“打吧。”

蒲慧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你倒挺识相。”

“哈哈,真没用,废物。”“就是,真没用。”“窝囊废。”“怂货一个!”

身旁的几位女生七嘴八舌的喳喳起来,活像一个个高傲的孔雀,睥睨一切。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蒲慧和周围几个女生对了对眼神,把莫墨晴围在中间,手脚并用,一顿乱打。莫墨晴就觉得身上一股钻心的疼,粘稠的液体从头顶缓缓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安慰自己,很快就会过去的。什么都别想,很快就过去了。

什么都不想,就这样结束后。

莫墨晴模模糊糊的看着那几个人扬长而去后,依旧这样一语不发的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她不是没期待过“英雄救美”的情景,可是理智告诉她这种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被别人侮辱,她也有自尊,她也想还口;被别人打骂,她也不服,她也想还手。但是,她不敢。那会使她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她背负着妈妈的希望来到这里,她要好好上学,要出人头地。她并不是没想过来到贵族学校会受欺负。但刚才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班级里那样平常的场景,她都已经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可是现在……

从希望到绝望,是多么的让人难受。

“喂,莫墨晴,还醒着么?”

莫墨晴僵硬的抬起头,哦,是那个黑色长发女生啊,好像叫叶甘离吧?怎么还没走?对于这个女生,莫墨晴不讨厌,刚才她挨打的时候,这个人并没有掺手,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虽说也没有阻拦,但莫墨晴已经是很感激了。莫墨晴勉强的一笑,嘴角的伤口疼得她赶紧收起了微笑。

“很疼的吧?”叶甘离蹲下身来,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她拿着手绢轻轻的擦着莫墨晴沾有血迹的脸,“为什么不还手?”

莫墨晴愣愣的看着她,仔细看,叶甘离真的很美。白皙的皮肤,不加一点假意,乌黑的眼瞳,乌黑的长发,面容如出水芙蓉纯白无暇,就像是一个从水墨画里走出的人儿。

莫墨晴把眼泪擦干,不顾嘴角的伤口,展颜一笑。

“谢谢。”

叶甘离一怔,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都如此狼狈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别笑了,那么勉强。”叶甘离伸出手欲把莫墨晴扶起来,“赶快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我会帮你跟老师请假的。”

莫墨晴依旧笑着,“你快回去吧,上课会晚的。”

“没关系,老师不会……”

“去吧。我能行。”

“但是……”

“去吧。”

叶甘离无奈,便随了莫墨晴的话,告诉了莫墨晴医务室的地址,离开了。

看着叶甘离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花丛中。莫墨晴眼泪如溪流缓缓流出。说不难受那是假的。不管怎样,先哭完吧……

回忆至此。

乌云终是遮不住太阳的光芒,温暖的光透过树枝斑驳的照在莫墨晴的脸上。莫墨晴微微一笑,轻轻呼出一口气。“好了,莫墨晴,你也哭够了,上课都晚了呢。你看,衣服都脏了,还好有四套校服。”

站起身来,全身酸痛,莫墨晴跌跌撞撞的朝医务室走去。

“报告。”教室门打开。

“进来。”年轻的语文老师抬起头,瞳孔一缩,“同学,你怎么了?”

“那个,没事,刚才我,跌倒了。”这人正是从医务室包扎好伤口并且在学生会宿舍换好了衣服的莫墨晴,“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皱眉,显然不信这个理由,但还是理解的笑了笑,“进去吧。”

“老师,迟到不应该被罚站么?”蒲慧勾着嘴角,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可是这位同学……”女教师煞白了脸,很是为难的样子。

莫墨晴看了看蒲慧,转脸对着老师笑了笑,“老师,我站着就是。”转身向教室后方走去,她不怪老师,不怪别人,不怪自己,不生气也不难过,安静的站好。

“老师。”叶甘离突然站了起来,“我也迟到了。”转身向莫墨晴走去。

蒲慧瞪着叶甘离,冷哼一声。

莫墨晴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叶甘离,总算心里有了些暖意。

“叶甘离。”莫墨晴带着浅浅的笑晕。

“嗯?”

“我感动的都要哭了。”

叶甘离转过脸,看着莫墨晴平凡无奇还有些红肿的脸,“可千万别哭出来。”

“了解。”莫墨晴小脸一板,点了点头,一副认真听课的摸样。

叶甘离哑然失笑,了解什么啊?

中午午饭时间。

莫墨晴躲过了蒲慧那能吃了人的绿幽幽的眼神,随着大部队来到食堂门口,顿时呆住。

这时的食堂门口正人山人海的,一点空隙都不留。

“什么情况?”莫墨晴呆滞的拉过旁边的一个人。

“怕是学生会那几个人吧。长的祸国殃民的。”那男生一脸奇怪的看着莫墨晴,“每次都这样。”

“学生会?”莫墨晴咽了咽口水,是那苏亚臻和冷南吧……是挺祸国殃民的。“谢谢。”

“哦。”那男生撇撇嘴走开了。

莫墨晴很乖的等到人群稀少后才走进食堂,她才不会很花痴的跑过去和那两人打招呼,一来她和他们并不熟,二来她不想成为全校的公敌。

莫墨晴如此轻松地走进去是有原因的,就凭她手里的几毛钱,还真不够在这里消费多久的。但是零始高中的伙食费是免费的,每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选择今天吃什么。更可以到厨房自己下厨。就只冲着免费这点,莫墨晴就已经兴奋过度了。

走进去,莫墨晴早就做好了里面会很豪华的准备,结果进去一看,莫墨晴不淡定了,里面简直就像在开宴会一样。很多学生端着盘子,像吃自助餐一样,选取自己喜欢的食物。莫墨晴拿起盘子和夹子,兴致勃勃的开始瞎转游游。说起来她可是早上就没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哟,怂货也来吃饭啊?”

说话的这个人莫墨晴很熟悉,正是欺负她的蒲慧。

莫墨晴端着盘子越过蒲慧,却不料蒲慧故意将手中的水杯洒向了莫墨晴的肩膀处。莫墨晴皱着眉头,她又想干什么?

“啊,你看我这个不小心的。”蒲慧嬉笑着,“我帮你擦擦吧。”

莫墨晴呆住,诶?难道她良心发现,突然不敌视自己了?

“呃,不用,没关……”

蒲慧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莫墨晴卡住了。蒲慧满脸小人得志的拽住了莫墨晴的衣领,使劲一拽,露出了莫墨晴白皙的皮肤。又猛地一推,将莫墨晴推到了一个男生胸前。“啊--”莫墨晴立即惊慌的双手环肩。而那男生一惊,下意识的又将莫墨晴推倒在地。

“喂喂喂,你们看这个骚货啊!”蒲慧高傲的仰起她的下巴,扯开嗓门嚷嚷道。

立即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当看到莫墨晴坐在地扣衣服纽扣的样子,又看了看她身旁站着脸红耳赤的男生时,厌恶、平淡、恶心、好奇、藐视、各种各样的眼神齐刷刷的射向莫墨晴。

莫墨晴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本来就很疼了,加上刚才被推到地上,身体几乎要散架。而面对那么多人的鄙视眼光,莫墨晴不顾身上的疼痛,疯了般的跑离了食堂。

她简直想挖个洞让自己钻进去,逃离众人的眼光,让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她忽然觉醒,她即使在刚才被打时还是存有侥幸心理的,还是认为自己能够在这里呆上三年的。可是现在……

她的美梦终究是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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