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雨童”他叫她。“雨童”他看她没应又叫了她一声。“嗯，怎么了？”她茫然的看着他，他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雨童，如果当初你没拿那颗苹果该多好”张涛难过地说。李雨童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她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里突然觉得好难受。她望着他，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没想到她会哭，他开始后悔和愧疚。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好吗？我们去吃饭好不好？饿了吧”李雨童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拉到了餐厅，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吃。她还在想为什么他要和自己说这句话，他把饭菜推到她的面前。他看见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张涛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吃吧，快凉了”“我不想吃”李雨童赌气说。“还生我气？听话先吃完饭好不好”张涛知道她生他的气了，是的，他不该对她说这句话。他将她喜欢吃的菜从自己的碗里夹给她，以前他和她在一起吃饭，她总要从他的碗中夹菜。他说她不卫生，可她还是那样她知道他不会真的怪她的。看着他这样，李雨童心软了。吃完饭他送她回宿舍，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走到宿舍门口，他从书包里拿出一颗苹果递给她。她赌气的说：“你不是说我不该拿你的苹果吗?”他说：“如果当初你不拿那颗苹果，现在我也不能给你了。”李雨童笑着接过苹果，转身走回宿舍。自从他们认识后每个星期他还会去那里。当然她也会去，但他的苹果都给了她。李雨童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晚要放一颗苹果在这里，张涛告诉她他只是希望捡到苹果的人能快乐一些。她不信，她坐在他的左边。偶尔他会吹会儿口琴，她说她也要吹。他耐心的教她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厌倦了，她偷懒的告诉他她还是喜欢听他吹。他只是望着她，他从不强迫她做什么。更多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坐着。李雨童奇怪的问过他，他却回答不上来。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和远处的马路，偶尔他也会盯着她看。“你在看什么？”她问他。“没什么”他说。回到宿舍，放好书把书包放进柜子。他想吃个苹果，从柜子里拿了个苹果。一手拿刀一手拿着苹果，其实他吃苹果是不削皮的。但他喜欢削皮时的感觉，削到三分之二时断了。他看着掉在地上的苹果皮，如果可以一直削完多好。美好的东西总有缺陷，美，若没有几分遗憾又怎么体会到千般滋味。他咬了一口削了皮的苹果。漆黑的夜，宿舍的灯已经熄了。他还没有睡，他在想什么。他想起李雨童找他的那晚，夜已经深了。他上了线，平时他是不上线的因为他不怎么和别人聊天。线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他看见有陌生人找他。“张涛，你好，我是李雨童。上次忘了问你联系方式了，我可以加你吗？”是她，她怎么会找到自己。张涛开始奇怪这个女孩，他同意了。没过多久她就发来消息。“还没睡”“嗯”“很奇怪我怎么找到你的吧”是的，张涛确实感到意外。这个女孩让他笑了一下，天真善良的女孩，他想。李雨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新生名册，找到他的联系号码。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自己不也没睡吗？她想。“想心事了吧”她说，他没回。“想女朋友了？”“我没有女朋友”“我要睡了，再见。”张涛说再见后就下线了，是的他是有心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张涛闭上眼思绪有些乱。“那好吧，再见，晚安。”李雨童有些失落的下了线，他没有女朋友？可怎么感觉他生气了，猜不透，她带着困惑躺下。他知道为什么。夜已经深了，他想该睡了。那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盛大空前余生也做不完的梦。梦里下着雨，他撑着伞站在雨中。他在等谁？他等的人会来吗？远远他看见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是她吗？他看不清她的样子，是李雨童？还是······“起床了吗？”“还没有，有什么事吗？”是李雨童。“我想去市区买些东西，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李雨童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张涛想了片刻，今天是星期日自己也没什么事。虽然自己不喜欢繁闹的市区，但正好他也有东西要买。让她一个人去自己也有些不放心，“你等我一下，下楼时我给你打电话”.李雨童很开心，因为自从她认识张涛以后。自己去市区的次数也减少了，一是他不喜欢去市区，二是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我已经下楼了，你下来吧”他打电话给她。李雨童欢喜的走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他总这么说她，她告诉他所以她的名字里有个童字啊!在张涛眼里，她有时真的像个孩子，天真活泼单纯的孩子这些张涛曾经也有过只是在某天早晨醒来他就再也没有找到。张涛说他丢在了梦里，和李雨童在一起时他体会到他从未体会过的快乐，但有时他觉得他和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有些累。“走吧”她拉着他。“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他疼惜的问她。李雨童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他喜欢这件衣服但没告诉她。这里已经进入冬季了，早晚的温度很低。他褪下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李雨童红了红脸。手指传来他手套上残留的余温，她顿时觉得全身都温暖了起来。从学校到市区要半个小时，下车后他们先去了商场。过马路时他总抓着她的手站在她外面，李雨童都看在眼里。走进商场，他说他想给家人买些礼物。他给妈妈买了一只包，给爸爸买了一双皮鞋。给爷爷奶奶买什么好？他问她，她说：“我看围巾挺好的”最后他给爷爷奶奶每人买了一条围巾。结账时他像是忘了什么，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李雨童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许是忘了什么东西没买。回来时却看他两手空空，结完帐他和她提着东西走出商场。“寒假回家你家人一定很开心”她对他说。“为什么？”“你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啊，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他想也许会吧，其实他和父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在以前关系很差，他从小是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的，对他来说，父母只给了他物质。而外公外婆给了他爸妈没给的一切，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童年了。外公外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他的印象中爸妈每年只回来三四次。他们在外做生意，可是这些是等到他再大些时他才明白的。他不想他们，同时他是独生子。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影响，他从小就不喜欢外出和同学玩。他只是一个人，因为上学上的早，所以他的年龄也小一些。刚上初中时他正处在叛逆期，他恨所有的人恨这个世界。荒废学业，不思进取。慢慢的等到他升上高中，他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告诉任何人。他原谅了父母，他明白了父母多年来的不易。他明白有爱才会有恨，他们给自己的并不比别人少。相反父母给了他丰足的生活保障，也许同学们会羡慕他。虽然这些也许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最想要什么？他说已经没有了，有些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再获得。可是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拥有，是的已经错过了他不可能再拥有。只是偶尔他会难过，记得那时高三晚上补课。每晚他都是一个人回家，他记得以前他很怕黑很怕。慢慢他习惯了一个人回家也不再怕黑，下雨了，他看见同学的妈妈来接。他心里发酸，流下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妈妈说，对他有亏欠。他已经不计较了，他要爱他们像他们爱自己一样。但他不快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乐不起来。家人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最喜欢一个人站在楼房前抬头看着天空发呆，夜晚在外面他可以从八点一直坐到十一点。他说他在看星星，很多很多的星星。高考完他填报了一所很远的学校远离家乡，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一生也许这是他做过的最任性也是最疯狂的事了，也正因为他去了那座城市他才能遇见李雨童。才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家人同学没有人理解，没人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告诉李雨童，为了忘却。那晚深夜的火车，爸爸送的他。他十八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离开，爷爷说他长大了要走属于自己的路了。看着火车徐徐的开动，他写下，“再见，故乡；再见，我最爱的人”。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和李雨童说过，也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这是他的过去，他说他想重新开始。李雨童看着他出神了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怎么了？”他笑了笑说：“没什么”。“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他看着她。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李雨童开心的对他说，“好，走吧”其实张涛心里并不想去，但他看到李雨童那么开心后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每次她想要叫他一起去看电影，他都没去。刚开始李雨童和他赌气不理他，可他也没去找她。她猜不透他，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其实刚刚她提出去看电影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他会同意。他买了些零食，他们看的是一部爱情电影。张涛只记得电影的结局并不是很好，整个影院除了那块明亮的画面周围都被黑色覆盖。张涛用眼镜扫了一眼四周，坐的很满。李雨童安静的坐在他的左侧，他不想看电影。只看了一会儿就不想看了，但他看见她看得很入神。张涛坐在座位上，他突然感觉很孤独。有时孤独就像冷雾一样悄悄来到他的身旁，淹没他。他感觉偌大的电影院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的四周被黑暗笼罩。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其实在人越多的地方他的这种孤独感越强烈。张涛感觉自己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一直向下沉，向深不见底的地方沉去。他试着挣脱却动不了。李雨童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紧，你看了一眼他发现他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前面。她知道其实他不想来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拉了拉他。张涛回过神来，他的额头出了一些汗。“没事，好看吗？”他望着李雨童说，一直到电影散场。李雨童不时的看看他，他笑着问她怎么总看自己。李雨童却什么也没说，因为李雨童知道和他在一起有时要沉默。走出影院，李雨童感觉有些口渴。可能是刚刚看电影时东西吃多了，她说:“你口渴吗？我去买瓶水”。最后还是他去买的，他给她买了一瓶果汁自己买了一瓶矿泉水。他总愿意给最好的给她，他习惯喝没有味道的矿泉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说。“嗯，”她应了一声。坐在公交车上，李雨童靠在张涛的肩膀上。“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你。”张涛温柔的说。李雨童闭上眼睛，是的她感觉有些累了。却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里累，靠在他的肩膀上她闻到他衣服上残留的香味。张涛伸出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买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用左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他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的味道。看着这个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她睡的多甜，她睡着的样子多好看。他突然想起高考完那天，他和她分在不同的学校考试可是巧合还是捉弄了他。那么多的车可是他还是上了有她的一辆，她有些惊讶的朝他笑了笑因为她的爸妈也在。看着她甜甜的睡去，他知道她累了他也“累”了。那天路上下着雨，雨水打在车窗上。车窗上留下一条条痕迹，他要下车了。他们的车只是恰巧同一个方向而已，他到站了。他跟在爸妈的后面不舍的下了车，下车前他还看了她一眼。她睡着了，她不知道。回到家，他想喝醉那晚。从不喝酒的他在那晚他特别想醉想哭，有人问他相信缘分吗？张涛说，他相信。因为他遇见了她，在一辆车上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那如果缘尽了怎么办？最终他不知怎么睡去的，也许他醉了也哭了在梦里，他把眼泪流进了梦里把想说的话也留在了那里。“你不懂的”“我知道的”这两句话却隔了很久，久的让张涛感觉遥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