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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清姑娘再次粉墨登场

允秘话落,乌雅.玉清走了进来,允秘抬头看见她今天穿了一身翠绿色的旗装,头上带了些简单的银饰,看起来挺素雅的,那天因为太气愤,没有细看她的长相,今天允秘心情还不错,觉得她长得虽然不漂亮,可也不丑,还算长得清秀,看着也清雅可人。允秘虽然生在皇家,也不是眼高于顶的人,不会瞧不起别人。其实他有些佩服这个姑娘,看她的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吧,也算是懂孝道的姑娘,那天的事相信她也不是自愿的,所以允秘心里没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只是用错了方法。

乌雅.玉清那天匆忙跟随允秘来到王府后,允秘就将她交给了管家,管家将她安排在翠玉轩里,并派了两名丫鬟伺候她,这么些天一直没有见过允秘,她心里十分想念他,她知道王府里的人都瞧不起她,虽然没有人说,可他们都觉得自己算计了他们的小王爷,王府里的丫鬟奴才门,巴图总管治理的很严格,允秘甚少理会王府里的事务,平常都是由巴图总管在打理,除非事关重大,才会请示允秘,王府里的下人们从来不嚼舌根,可是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冷漠,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虽然尽心尽力,可她们和她几乎没有交流,她吩咐什么她们尽心完成,却不会和她聊天说话。即使这样,乌雅.玉清也并不后悔那天跟他回府,这辈子除了允秘,她不会再嫁给其他任何人。

乌雅.玉清说道:“妾身见过小王爷。”

允秘听着她这样称呼,十分不习惯,于是说道:“你还是不要自称妾身了,现在你还没有名分,自称妾身什么的不合适。”

乌雅.玉清听见允秘这样说,她心里很受伤,自己盼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了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那天他将她带回了王府,就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没想到……乌雅.玉清虽然心里觉得万分委屈,可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是小王爷。”

允秘本以为她会觉得委屈,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却这样没名没分的住在他的王府里,他也知道府里这些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她能忍受这么多天的寂寞孤独,也算不容易,刚才他又这样说,他还等着看她怎样和他哭诉她的委屈与不满,却没想到她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问话。

允秘语气稍微放缓了些,说话也不再那么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臣女知道小王爷最近很忙,担心您的身体,所以给您炖了参汤,想着给小王爷补补身子。”

“你不会每天都炖着吧?”

“臣女不知道哪天能见着小王爷,所以每天都会炖一盅,不过小王爷您放心,我没用府里的,我是捎信让我阿玛送过来的,没您府里的好,还请小王爷不要嫌弃。”乌雅.玉清这话说得好,既说出了自己这些天的委屈,又赢得了允秘的好感,其实乌雅.玉清也是挺通透的人儿,以前在家里,乌雅.海芳有解决不了的朝事儿,一般都会找女儿商量。只是人一旦陷入死胡同是很难再走出来的,她对允秘的喜欢就是这样,陷进去就没办法拔出来,明知道希望渺茫,也舍不得放弃。

允秘这会儿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姑娘的,看吧,把人一如花似玉的姑娘给睡了,结果带回府里往翠玉轩一搁,就完事儿了,这么多天不闻不问,人姑娘没说过一句埋怨的话,还每天想着给他炖汤补身子。虽然他想着给人姑娘一侧福晋的名分儿,可是还没着没落呢,还得等嫡福晋进门以后,上表册封,可也得要嫡福晋同意,允秘心里挺愧疚的,于是放缓语气说道:“这些天委屈你了,让你这样没名没分的住在王府里,你放心,我会跟那些奴才打招呼,这样你的日子会好过些,那天那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你一小姑娘为了救你阿玛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怪你阿玛太无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到现在这个位子的,出了事儿就出卖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允秘是最看不起的,同样是姓乌雅的,人荣王爷是怎么对待子女的,他乌雅.海芳又是怎样做的?这事要是换在荣王爷身上,允秘相信,荣王爷就是自己脑袋搬家,也不会让女儿做出这样的事儿,允秘内心对乌雅.海芳可谓是不耻到了极点,怪不得能教出多铎那种败类。其实允秘也是错怪乌雅.海芳了,他虽然觉得儿子才是家里的未来,但是他对乌雅.玉清也是十分疼爱的,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从女儿懂事以来,儿子帮不上他什么忙,女儿却是从小就懂事乖巧,又聪明伶俐,能给他出不少主意,可以说乌雅.海芳能有今天,他女儿也是有功劳的,况且乌雅.海芳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然以雍正那么苛刻的眼光,怎么会让他坐到户部这么重要位置上,他确实也办过那么几件漂亮的大事儿。允秘和乌雅.玉清这事儿,一是攸关自身性命,二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靠山,三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打算。加上当时撞了允秘,内心慌乱,也没顾着那么多,只想着自己有救了,所以就拼命抓住允秘这根救命稻草。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乌雅.海芳和荣王爷海望从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荣王爷从小生活富足,教授他课业的可是帝师,接受的教导不一样,他也上过战场杀敌,经历过生死一线,他虽然珍惜自身性命,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他会牺牲自己保全家人。而乌雅.海芳出生包衣,家里条件本就不好,小时候也全是靠着一股出人头地的信念支撑着他,也没能接受过正规的教导,他能有今天本就十分不易,虽然他吃过许多苦,可是都没有危及生命,怕死是正常的反应,何况他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会惧怕会慌乱也是人之常情。

乌雅.玉清听见允秘这样说自己的阿玛,不禁辩解道:“小王爷您误解我阿玛了,在家里他最疼爱的就是我,况且此事攸关我阿玛性命,做子女的本就应该为父母分忧解劳,阿玛并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最后一句话乌雅.玉清说的特别小声,说完以后她就害羞地低下头。虽然她说的小声,允秘还是听清了她最后一句话,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说道:“有些事儿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次你阿玛的事儿我解决了,现在你既然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这样的事儿我不希望有下次,我不阻拦你和你阿玛他们来往,但是以后这样的事儿你不必再和我说,我也不会在为你们家出头,自己做错了事儿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敢做就要敢当。再有类似的事儿我绝不姑息。还有你哥哥,你跟他说,我不会帮他任何忙,让他在外面别仗着我的势儿欺人,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阿玛和你哥哥的任何事儿,听明白了吗?”

乌雅.玉清内心苦笑道,恐怕阿玛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以为她进了王府,会有所倚仗,没想到王爷对那天的事儿如此反感。乌雅.玉清不敢再为自己的阿玛和哥哥辩解,只能应到:“是,臣女谨遵王爷吩咐。”

允秘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如果你再因为这样的事儿设计我,我不会再留情,只有将你请出我诚亲王府。”

乌雅.玉清心里虽然很难过,嘴上却是爽快的应了下来,虽然她不了解允秘,但是看他那天的表现就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阿玛,女儿只有暂时不孝了,将来有一天我赢得了王爷的宠爱,说不定可以帮衬哥哥。乌雅.玉清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允秘见乌雅.玉清手里还端着参汤,说道:“怎么你亲自端过来,下人们没有尽心伺候吗?”府里的下人在巴图的治理下一向很遵守规矩的。

乌雅.玉清怕丫鬟们因为她受罚,连忙道:“不是的,王爷,是臣女不想假手她人,不让丫头们做。”其实她也是心善的人,只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允秘说道:“以后这些事儿你就不要再做了,我也不缺参汤喝,过段时间我要随军去西北,所以最近这半个月我会很忙,你有什么事儿就找小柱子或巴图。把参汤放下,我待会儿再喝,你先回去吧,小柱子,将乌雅姑娘送回翠玉轩。”

小柱子闷闷的应了声,他本就不待见乌雅.玉清,今天她又硬要求见小王爷,差一点让他挨骂,心里对乌雅.玉清更是不喜,如今小王爷让他送那个女人回翠玉轩,所以心里十分不痛快。

允秘知道小柱子心里不痛快,不过念在小柱子是忠心护主,允秘就没多加苛责,自己的贴身侍从他还是了解的,小柱子从小就在他身边伺候着,二人感情本就比一般主仆好,所以小柱子除了在他的事情上有些计较之外,倒还不至于欺负人,相信过段时间小柱子淡忘那事儿以后,就没事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叮嘱小柱子什么。不过允秘这回可猜错了,小柱子心里是十分不待见乌雅.玉清,虽说碍于规矩,他不好做什么,不过摆摆脸色,冷嘲热讽两句还是会的。谁叫她们家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讹诈自家小王爷呢?小柱子那天醒了之后,可是把肠子都悔青了,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中用,被撞一下而已就晕过去了,让自家王爷着了道。还让这种女人进了王府,这以后新福晋来了,和小王爷的感情因为这个女人有了嫌隙可怎么办呀?其实小柱子是多想了,像青璇那样的人,既然能够忍受允秘三妻四妾,就是对他不上心,没有放在心里的人,他就是有十个八个女人,只要不惹到她,对于她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是她放在心里的人,那她就会让他心甘情愿只有她一人,否则她宁愿离开,也不会忍受别的女人和她分享一个丈夫。这些当然小柱子不知道,他只是就他从小在皇宫里的所见所闻来考虑这个事儿,所以小柱子现在担心的太早了,影儿都没有的事儿瞎操心。

乌雅.玉清听见允秘这样吩咐,心里十分不甘心,自己苦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却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赶她离开,她刚才硬要闯进来,本着搏一搏的心思,惹恼了小王爷,很有可能会被赶出王府,她也是听说小王爷心善,如果小王爷没有生气,她相信凭自己的本事,只要他愿意让自己伺候,必会让他慢慢喜欢上她。没想到她是见着他了,可是却没有给她伺候的机会,且听王爷的语气,不久就会随军离开京城,这段时间他肯定会很忙,她更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乌雅.玉清绝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走,可她又怕惹恼允秘,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王爷,请不要赶臣女走,臣女愿意侍奉小王爷。请小王爷成全。”

允秘看着乌雅.玉清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心生怜惜,乌雅.玉清本就长得清秀惹人怜爱,她是有心计的女人,懂得怎样用自身的优势来打动别人,不然以乌雅.海芳重男轻女的个性,怎么会这么疼爱她呢?不过她的小心思可要落空了,允秘心里虽怜惜她,可只是可怜她被自己的父亲利用,允秘因为身在皇家,除了雍正真心对他好以外,许多人都想借他的势,就连亲兄长都不例外,他本就缺少亲情的爱护,所以他觉得乌雅.玉清和他是同病相怜,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但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看见可怜的女人就扑上去。今天海望的话至今还在他脑子里回荡,再加上自己过段时间就要出去办差事,此事攸关自身性命和未来的前途,能不能够摆脱皇上四哥的管束,都在这次机会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心思来想这些男女情事儿。在以前他就不是随便的人,那次要不是喝醉了被设计,也不至于失身,虽说觉得她可怜,可这事至今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乌雅.玉清的如意算盘是注定打不响喽!

允秘温和地说:“我这里有小柱子伺候着,你还是回翠玉轩吧。”允秘看见她失望的神色,喝了一口参汤,说道:“汤炖的不错,我很喜欢,你也应该累了,先回吧!”

乌雅.玉清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打算豁出去了,跪下说道:“小王爷,臣女已经是您的人了,本就该伺候您,请小王爷成全臣女的一片赤子之心。”

允秘不冷不热地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姑娘,也知道你是被你父亲利用了,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你,可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你下去吧,我不喜欢没有尊严的人,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别人更不会尊重你,只会更加看不起你。这段时间没有我的传召你不用来见我,好好儿地在翠玉轩待着。”允秘知道这话说的重了,他本来对她还心存怜惜,可是这么不懂得进退的人是该冷一冷,不然将来惹了事都还不自知。

换在平时里乌雅.玉清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今天她会失去冷静主要是允秘先是将她放在翠玉轩不闻不问,这么多天她也没见着他,心里已经对他绝望了,没想到今天允秘居然肯见她了,她当然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加上又听说允秘马上要随军出征,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面。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平时挺通透的一个人陷在死胡同里也会稀里糊涂的。她知道允秘这是不待见她了,她不能再强求,答了声“是”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小柱子见乌雅.玉清终于走了,在乌雅.玉清经过他身前时,轻轻地冷哼一声来表达他对她的不满,允秘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其实不是允秘心狠,他真的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要做那种事儿,起码也得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侍女伺候,身边的事儿只有巴图和小柱子在打理。赐婚的前两个月,四哥为他行冠礼时,塞一个女人给他,说是让他变成真正的男人,结果两人枯坐一宿,不是他保守,他只是不想和陌生女人做这种事儿,总觉得别扭。弘历和弘昼在成婚前也带他去过妓院,他受不了那里的脂粉味儿,落荒而逃,结果被二人嘲笑了半个月。允秘坐了一会儿,没再多想,拿出纸张笔墨,准备把之前巴图说的一些重要事项记录下来整理一下,再细细研究。两刻钟之后小柱子回来了,见自家王爷还在挑灯夜战,走过去劝说道:“王爷,您还是先休息吧,身子重要。”

允秘还在奋笔疾书,连头都没抬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自己回房,我再想想,这是我第一次办差,我不想办砸了。”小柱子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就是爱暗地里跟万岁爷较劲儿,其实万岁爷是真宠着自家小王爷的。小柱子说道:“主子都没歇,做奴才的怎么能歇着。要是王爷您忽然想吃点儿想喝点儿都找不着人,奴才守着您。”允秘知道小柱子的脾性,也就没再多说。从外面看进去,在晕黄的烛光中,一个人影趴在书桌上努力的书写着,不是偏头思考一下,又接着书写。

这厢荣王爷和允秘谈完话上了马车之后,也一直在心里想着两人的谈话,越想心情越好,于是回府之后就将常麟和青璇二人叫到书房,父女三人准备详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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