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从来没想过,再见你,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沈随心。你好了没啊,洗个澡要洗这么久吗?我肚子疼啊,你出不出来的。啊啊啊。“大清早的李瑶就在外面鬼吼鬼叫,还使劲的拍着门板。
刚一开门出来,她就推开我,疯了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半响才见她出来。“啊,终于舒服了。”边说还边拍着她那圆鼓鼓的肚子。
“我以为您老人家要去做厕王家的媳妇了呢,那么久才出来,瑶妹妹。”
“啧啧啧,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不带这么损人的。我要是去了,那这世界的好男人,要到哪去找我这样的好女人去。”
“得了,你就少臭美了。这有镜子,重新拿去瞅瞅。”说完话之后,我还指了指沙发旁的镜子。
“哟,小样。不要以为许总在追你着,你就可以欺负我了啊。”李瑶显然很不服气啊。
“别胡说,没有的事。”然后我从沙发上起来去了卧室。
剩下李瑶在后面大吼。“怎么着,我们家的沈姑娘还害羞了呀。”
再见到季岩是事隔上次很久以后,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你怎么会在这?”这段时间的许逸尘好像似乎很悠闲。
“我来接你吃饭啊。可以吗,沈小姐。这次我很诚实吧”
许逸尘带我来的这家店很小资,谈不上豪华,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看着就很好的样子。
“你平时经常来这吗?”我问他。
“也不是,我平常都很忙,很少有时间来这。”他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回答我。
“那你今天怎么有空,你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但是这久貌似很清闲。天天围着我打趣,很好玩吗?”
“是,我会很忙,但是我不认为我是在打趣你。我一天会搞定公司的很多事,赚到很多钱,他们都觉得我有能力,年轻有为。但是我没有一点觉得高兴。反而现在是我今天心情最好时候。在遇见你之后,我才发觉我的一切原来也可以如此不同。所以谢谢你沈随心,解救了我枯燥又乏味的生活。”许逸尘对我总是一脸笑意。
“所以说。我是你的恩人吗。那你还真倒霉,居然有我那么一个不知好歹的恩人。”我没好气的说着。
季岩说他喜欢我,许逸尘也说他喜欢我。可是我应该相信吗,对于我而言,有这份相信的能力吗。
从小就像孤儿似的沈随心,没了妈妈,甚至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一直身遭周围人的白眼而活了那么多年。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活到了现在。一身的臭脾气,冷漠得要死,常常不识好歹。所以哪里哪里值得人喜欢。
关于父亲,我真的没有见过他。连相片也没有。记得很小的时候,好像问过沈陌言一次,但是她哭了,哭了好久。接着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自那以后,我再不提起。
我印象中的沈随心,一直都是很沉沉默默的,不常说话,不常出门,至少在我能懂点事以后就是这样。所以我也随了她的性格。季叔叔说过,我很像她。
季岩像是一朵血红的玫瑰,而且带刺。艳丽而魅惑,深得女人心。许逸尘则像一朵百合,清新而自然。有着优渥的家境,不俗的外貌,身边也不乏女人。不管是玫瑰还是百合,身边都不应该有我这样的杂草,与之并肩。
遇上这样一个生性冷淡又倔强得要死的沈随心,许逸尘的温柔就像是一杯水倒进了汪洋大海,只能是付诸东流。
不是自己该得的东西,我从来不奢望。没有期望,就不会演变成深入彻底的绝望。
沈陌言只在我身边呆了很短很短的几年,却足以令我印象深刻,不仅仅因为她是我妈妈。她教会了我最重要的一件事——爱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所以对于他们口中的喜欢,我似乎只能说对不起。我要不得,更要不起。
“你似乎对你自己很不满意啊,沈随心。但是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好呢。怎么办?”他假装很无奈的样子。
我只是埋头喝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
“怎么不说话了。我发觉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我能帮到的,你一定要开口。”许逸尘放下他手中的东西看着我。
“你不要觉得有压力。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这种方式,我可以改。我没有那么多的经验,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扰,那么我很抱歉。我只是希望关心你,并不是要跟你开玩笑,或是逗你好玩。在我眼里,真的喜欢一个人,不是口中无数句的甜言蜜语。而是我喜欢你,就应该照顾你。不管有过多么悲伤难过的过去,现在的沈随心,应该有一个开心的未来。而我,想要许你这样一个未来,可以吗?”许逸尘突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了。
很半天我都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好像一直在等我的回答。
“我觉得你并没有看到一个真正的我,才认识那么少的时间,又怎么能去谈什么未来呢。我很谢谢你的喜欢,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你是个好人,是一位好先生。”这是第一次,我正视许逸尘,那么认真的跟他说话。
我拒绝了许逸尘,可是他似乎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好像释然了很多。“我知道你会拒绝我,可是还是感谢你,沈随心,第一次为我打开了你防备的心,仅管还不是爱情。现在的我很知足,我会慢慢努力,我可以证明,这辈子,我说得最算数的一句话就是要许你一个阳光的未来。”
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像特别多,漫天都是。
许逸尘没有开车,我们一起在街上闲逛。然后他突然说话:“我好像没有见你笑过,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我又不是傻子,没事咧着个嘴笑什么啊,无聊。”说完我就自顾自的先走了,许逸尘忙在后面追上来。“我就是说说。”
“姐姐,你要买轻气球吗,很好看的。”一个小妹妹拿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气球,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可怜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也曾有过这么一双无助的眼睛。
“小妹妹,我们全要了,给你钱。”许逸尘拿出钱递给她。
我摸着她的头,笑着看着她,让她赶快回家。小妹妹说了声谢谢姐姐和哥哥,就跑开了。
我起身看许逸尘一直在盯着手机。“看什么呢。”
他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不告诉你。看来我说的没错,沈随心,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所以没事多笑笑吧。”
此刻,我们谁也想不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在发生着些什么。
季岩在酒吧里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有他的存在,夜色的生意出奇的好。所以这久他过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过夜生活的日子。
“你好,我要一杯暗夜玫瑰。”许艺晚笑盈盈的看着季岩。
“美女,这是你的酒,慢慢品尝哦。”季岩递过酒。就转身继续做事了。
“喂,你没有认出我吗。”
“额,我应该认识你吗?”对于许艺晚的突然发问,季岩显然一头雾水,因为他真的不记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谁。
“那天晚上,你请我喝了酒,很好看的一杯酒。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是你健忘,还是我长得不入目,过不了你的脑。”许艺晚很生气,她可是许艺晚,从小像个太阳似的在好家庭教养中长大,生得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从来没有人忽视过她的存在。可是面前的季岩怎么可以不记得他。
“抱歉,我还是不记得,小姐搭讪得方式很特别哦。”季岩坏笑着,他是真的不记得,不是逗许艺晚。每天过他眼,向他抛媚眼搭讪的女人这么多,他哪里会记得那么多。
他能记住的向来只有能过他心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一直等到酒吧打烊了,许艺晚都没有离开,一直在吧台那坐着。
季岩递了杯水给她,“小姐,喝了水就走吧。我们打烊了哦,明天再来吧,欢迎光临。”
许艺晚出了门,可是却没有走,一直等到季岩出来,挥别了他的哥们,她冲上去。“今天,你必须记住我,我叫许艺晚,听清楚没有,是许艺晚,下次不准再说不记得。”
季岩还没有搭话。一帮人走了过来。“不错啊,季岩,到哪都能泡到这么正的马子。”
许艺晚看着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吓坏了,忙躲到季岩身后。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还有,这阵势,是想要怎样。几年前,被打得还不够?”季岩讥笑似的看着那个手臂上一堆刺青的男人。
“你小子,几年前让我丢尽了脸面,还害我登了那么几年的大牢,今天,我就要你加倍偿还。”说着就准备带着身边一堆的弟兄冲上来。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你放她走。”说完季岩就扯过许艺晚,“我推你,你就马上跑,越快越好。不用管我。”季岩说了声跑,就冲了上去。这样的情景,两个人显然跑不掉。季岩向来不喜欢连累人。
许艺晚愣了下神,跑了出去。可是半响,又跑了回来,她不想丢下季岩一个人,她知道,如果她跑了,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她不想这样。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许艺晚,居然忍着害怕,冒着自己也会受伤的危险跑了回来。
所以之后发生的那么多事,似乎应该也都可以理解。她对季岩,用情太深。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
“你怎么回来了,白痴啊你,不是让你跑吗?”季岩一边打架,一边漂了一眼身边的许艺晚。
现在的许艺晚一脸倔强,“我不放心你,我不要一个人走。”
在她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拿出了一把小刀,直指许艺晚,“小心。”季岩忙拉过许艺晚,护在了她的身前。然后,拉着她飞快的跑。
跑了好久,才勉强甩开后面追的一群人。他们躲进了一间废旧仓库,许艺晚才发现,季岩居然背部中了一刀,而且直穿前面,这一刀刺得很深。一直在不停的流血。“是刚才的那一刀对不对,你受伤了,干嘛还拉着我一直跑。我们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你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季岩拉住了准备起身的许艺晚。“我没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如果现在出去,你跟我才都是死路一条。”
我和许逸尘在河滩上坐了好久,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他却好像特别知足的样子。许逸尘送我到楼下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家里人打的。原来是许艺晚大晚上了还没回去,让他问问。
电话打了好几个之后,终于通了。“晚晚你在哪呢?"
电话声里的许艺晚声音特别急。“哥,我被好多人追,出事了,现在在一个废旧仓库里,你快来救我。”
讲完电话的许逸尘,特别着急。让我先上去,他有点事。
看他的样子,我忙问是什么事。他说:“晚晚出事了。”
那个废旧仓库特别难找,当我们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许逸尘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许艺晚,“我到这了,你在哪?”
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到她出来。衣服上全是血,看得许逸尘一脸惊慌,“你哪里受了伤,走,快跟我去医院。”
许艺晚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哥,你快跟我来,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我们进到最里面,一个角落里,还躺着一个人。
看到他的瞬间,我惊呆了,然后,我跑了上去。“怎么是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我想这算什么呢,是本能的反应吗。甚至我都没有管当时就站在旁边的许逸尘,就冲上前去抱住了季岩。
“是你吗。”季岩看到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突然昏了过去。
我不停的叫着他,可是他还是不醒过来。然后我知道我哭了,边哭还一边叫着季岩的名字。
后面站着的许逸尘,被黑夜的光挡住了,谁也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