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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爱那么早(1)

是一阵浪声,无生的漫延着,我看着眼前的海水越来越湍急,它在淹没着她,此刻沈陌言置身于中,我不敢相信,她是在从容赴死,她没有回过头,我也看不尽她眼里的决绝,在她最后的生命时刻,她未有与我留下一个字。

如果当时她转过头,看见身后的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不顾一切。我的脑里满是她临走时的眼神,最后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还有海声。

我看着墙上那张纯美的照片,她在天蓝海清的沙滩边,风扬起她的发,将她的白裙吹起了一个角,她微笑着,是无声的,可是仍然掩藏不住她的美好,这是多么纯净醉人的女子,这是18岁的沈陌言。在我8岁那年,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慢慢沉寂,直至消失。

我是沈随心,淡漠亦凉薄的女子,我不太爱笑,没有太大的喜怒哀乐,我不大记得8岁之前的事情,所以忘了在那之前,我是不是有快乐过。

第一章如果爱那么早

(1)我曾经以为沈陌言的离开带走我了温暖,可是原来还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这样护着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已经这么迟了吗,我竟浑然不觉,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恍惚中拉醒过来。是瑶瑶的声音“沈随心,你丫死哪去了啊,现在几点了,你还想不想毕业了。”省下很多咆哮声。终于让我插上了一句‘瑶瑶,我睡过头了,马上。我马上搞定自己,马上过来,您老消消气,一会儿我请你吃早茶。”

快速起床,收拾完毕,就冲往A大广场,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终于结束悲苦的大学四年生活,毕了业。

一切仪式结束完毕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我和瑶瑶坐在"流水无声"品茗着一杯咖啡,她这次出奇的要了一杯拿铁,而且没加糖,喝了一口,递给我,示意我也喝一口我被她这个样子搞得不知所以,但还是很话的照做了。

果然不是一般的苦,但是苦楚之于我,已经是万般习惯了。接着这个丫头看似很正经的说了一句话,让我忍不住想掐死她但却更想感激她。她说:"沈随心,你听着,你不要以为毕业了就可以甩开我了,以后你还是必须得跟以前一样,我有苦,你得一起担着。“说完还很得瑟的笑了笑。

我知道,她是怕我孤独。

瑶瑶叫李瑶,是我大学时代的朋友,或许也是长了这么大唯一的朋友。我个性孤僻,不爱理人,没有人愿意接近我。因为这样,大一这一年,我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所有的事都是一个人。

我曾以为我会这样默默的过完这个大学的四年,可是许多时候,命运就是喜欢这样出乎意料的安排着。大二那年,班上来了一名转学生,她在台上做自我介绍,我没有抬头看过她,下课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伸出手,她说:‘你好,我叫李瑶。‘我并没有理她。

旁边的一个多事的女人,拉过她,告诉她:”沈随心就那样,你别去理她,装清高呢,也不知道一天死沉着个脸,抑郁给谁看。"她听完,只暗自说了一句:"哦,原来她叫沈随心,真是很好听的名字。"

我没有想过要和瑶瑶成为朋友,自那过了好久,她也没有来打扰过我。有一次周末,下课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看看,也许那不是家,但始终是我生活了10年的地方。

走到一个胡同的时候,一群不良混混过来围住了我,问我:“你是不是沈随心,你认不认识季岩?‘我点了点头,他们把我拉到一个小木屋,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拳头如雨点般下来,边打嘴边还一直怔怔有词:"看季岩那个王八蛋还敢不敢到处抢人家女朋友。"

打了还不解气,甚至还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我不停的挣扎,绝望侵袭着我。"住手!"一个女声传来,她跑过来抱住我,转过头,"你们这帮人渣,我已经报了警,如果不想坐牢,就给我通通滚。”

只是一帮少不经事的小混混,怎么可能不害怕警察,慌忙的就一哄而逃了。我眼睛不眨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小女生也是可以这样勇敢的,她甚至不害怕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伤害她,就毫不犹豫的冲进来,抱住了我。

她看着我,她说:“别怕,你还好吗?”第一次我体会到了这种来自友情的温暖,然后扑在她怀里,大声的哭了好久。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她,护在我身前,拯救了我。

这个傻丫头,第二天在我家楼下站了好久,却迟迟不敢上来。若不是我起床,想开窗户透透空气,还不知道她会在楼下站多久。我看着她,她也抬头看见了我,还笑了笑,我愣了下,然后朝她点头“你要上来吗?”她愣了愣,然后欣喜的跑了上来。

手里拿着一盒糖,向我摇了摇。“如果你觉得苦,就可以看看它,然后吃了它”。我给她倒了一杯水,“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她笑了笑。”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神,我愿意用我的真心去回应它。沈随心,你不是生来就是孤独的。“

我拿着水杯的手动了动,看着她。然后自那以后,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她对我,形影不离。我曾经以为沈陌言的离开带走我了温暖,可是原来还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这样奋不顾身的护着我。

马上就要开始筹措找工作的事,我想这对我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么多年,我做过的大小兼职不在少数,我没有父母,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在这之前,我得回一个地方。

屋子里不是一般的乱,他果然没有回来。简单的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拿起屋角那一堆的臭衣服鞋袜,把它们扔进了洗衣机,做这些事,这几年我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

终于打扫完了这一切,我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窗户的响声,把我惊醒。有一个人从窗户爬了进来,一看,居然是季岩,这个十天八天不知道着家的男人。

那年,就是因为他,我遭遇了那场殴打与羞辱。

当李瑶带着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居然在家,看着我的样子,他惊了。然后听到李瑶说:”她被一群小混混打了,还。。“她没有说完下面的话,季岩已经握紧了拳头,冲出了门去。李瑶呆了,我拉了她一下“不用管他。”季岩从来就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没有人管得住他。

在那之后的好几个月,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五年前,季岩的父母飞机失事,出了意外,再也没能回来。

我八岁那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沈陌言。是季岩的爸爸不顾家里反对,收养了我,改变了我流浪街头的宿命。我对季叔叔是心存感激的,所以过了那么久,我也没有离开这个家,还是会时常回来,替季岩收拾收拾这里,帮他做一些事。

季岩是个混混头,一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带着他那帮兄弟,惹是生非。或许,我不招人喜欢的原因,还有一个,因为我是传闻无恶不作混混头季岩的妹妹。以前也偶尔有人来找过我的麻烦,可是都没有那次严重,但是自那以后,我的生活却平静安稳了许多,因为再没有人来找过我的麻烦。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没好气的说着。“这是我家,我爱怎么着怎么着。“他还是秉持着他那副**样。

我瞪了他一眼:“也只有你季岩,回个家比小偷还有技术含量。”他笑了笑。”我没带钥匙,不知道丢哪了。你不着急走吧,那做饭去吧,我饿了。”

我怔了怔,然后拿着钥匙出了门,去了超级市场。回来的时候,季岩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得不说,季岩长了一张很耐看的脸,就是那种你看了千百变,也不会烦的那种。所以难怪这些年来,那么多女生为他要生要死的,争风吃醋,对于这点一点也不夸张,即使他只是个**。

我把饭菜做好,准备去叫季岩起来吃饭。我叫他好几声,他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保持着那份睡容。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他一骨碌,抱住了我。对于他的这个拥抱,我猝不及防。

反应过来后,我使劲的挣脱了他,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他看着我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是晓悠呢。“我转身欲走,他拉住了我。"好了,沈随心同学,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面的这个男人,不管他多么痞,我老是对他恨不起来。他老做很多无厘头的事,让我很生气,却从来不会真的恼他。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很多年后,我会想明白。然后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追悔不已。

吃过饭,收拾完毕,已经是晚上了,我拿起包,准备离开。”沈随心“。他叫我。”嗯?““你不是毕业了,不能回宿舍了吗,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季岩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哦,我和李瑶合租了,今天已经把东西搬过去了。”我告诉他。

良久之后。他说了一个哦。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过了好久,昏暗的房间里,季岩从沙发上跳起来,表情万般气恼,低吼一句“季岩,你小子真没出息,你说一句留她的话有那么难吗,会死吗”。

我找到了一份美编的工作。我从小颇有绘画的天赋,为此,季叔叔还给我报过绘画学习班,虽然为此跟阿姨吵了好久。而我也被翻了好久的白眼。

其实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我希望能够做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我希望她能穿着我做的衣服,美美的站在人前,是光鲜亮丽的。这个人是沈陌言。

在我鲜有的记忆中,她老是一副素素的样子,虽然依然很美,但是老觉得暗淡得很忧伤。我曾看见过沈陌言拿着一张图画纸发呆,然后良久就掉下了泪,是生涩艰难的哭泣。

我偷看过,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张设计作品,模特与她极是相似,也许就是她,然后身上是好漂亮的婚纱,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婚纱。然后没过多久,我就面对了沈陌言的离去。

我不再把设计当做理想,因为那是引起她至伤至痛的东西。也是让我无法接受的,我不想去想沈陌言,因为每次一想到她,我都会难过很久很久。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常常会怀念她,只是关于设计,却早已只字不提。

下午李瑶打电话给我,很兴奋告诉我她找了一份行政助理的工作,我不得不佩服这丫的急性子,晚上回去说,不是一样吗。两个人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生活。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好久都没有回过那个地方。也没有见过季岩。晚上终于不用再加班,我累得要死,刚出来工作的新人,果然是伤不起。走到我和李瑶租的那个房子楼下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前,是季岩。

“这久你怎么都没有回去过。”他似乎有些生气。”哦,最近都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他看着我,表情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这个霸王,难道还想在这大闹一场不成。

好半天他都不说一句话。我实在是累了,问他:”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上去了,我实在倦得厉害。”

“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你这样很不礼貌哎。”他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本性。我看了他一眼,让了个身,示意他进去。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是笑了笑。“我开玩笑的。”然后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一些行为。比如今天晚上。

我没有再花心思去想。大量的工作,让我困得要死,好不容易清闲了一个晚上,进了门,就倒在床上睡下了。也许我该感谢季岩的欲言又止,因为我不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他本来想说的那些话,如果他说出来,我想我会不知所措,然后只是徒增伤悲。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四个晚上才等到我,也不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说一句“我只是突然的就想奋不顾身的来找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可是最终他却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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