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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三)

梁致斌的追求算是告一段落了,蒋涵心情大好,还是会有追求者零星出现,但无一例外地都被她拒绝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别人私下里对她“眼高于顶”的评价,蒋涵对此很不屑,“哪条法律上规定了被喜欢就一定也得喜欢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怎么能勉强啊!”虽然爱情之花终究是没有绽放,但她在大二的表现却大为抢眼。大二开设了诸多的实验和实习课程,蒋涵思路清晰,操作能力很强。虽说平时生活上挺懒,但懒并不代表不会做,只能说明不愿意做。蒋涵对这些实践类课程很感兴趣,加之从小父母就有意锻炼她的动手能力,所以经常是大家差不多刚称量好实验原料的时候,蒋涵那边已经进行到反应步骤了,别人的实验还差1个多小时才能搞定,她已经举手示意老师得到最终产物了。类似的情形频繁出现,导致大家都觉得蒋涵是非人类,那些平时经常自诩个人能力超强的男生们觉得很没面子,“她怎么做得这么快?是不是人啊?”蒋涵通常就是在大家惊讶异常的注视下,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场了,留下一群手忙脚乱继续做实验的人。几次下来,蚊子憋不住了,开始发牢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刺激我们啊?显摆你牛啊?”“这是高调吗?我没有啊,我哪里显摆了?我是做完了实验赶着回来看《生活大爆炸》,一周才更新一集,我等得好辛苦,想得没着没落的,从实验室回宿舍我都是一路小跑的呢,你一点都不体谅我!”蚊子无语,蒋大小姐简直是倒打一耙啊!这类实践课常常被安排在周五下午,而蒋涵追的好几部美剧都是在周五更新。不过,在下周的实验课上,蚊子还是瞥见蒋涵照例快速且高水平地完成了实验,只不过没有再高调退场给别人造成压力,而是趴在那里装着写实验记录,很听蚊子的话,百无聊赖地耗时间。蚊子笑了,这个蒋涵,可真是大女人的能力,小女人的心智啊!对了,长相也蛮小女人的呢。

大二的生活波澜不惊地过着。暑假前,李楠突然宣布自己找到了如意夫婿,一个“有型有款有房有车”的四有青年,一位博士。对于有款有房有车,蒋涵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有型,她确实好奇得不得了。大家脑海里的博士,都是带着瓶底厚的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博士还能有型?真难得啊!“李楠,你个鬼东西,怎么无声无息地就搞定了一个博士?太不够意思了,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沫沫很不满,交个男朋友而已,干嘛要瞒着舍友。“哎呀,我没有隐瞒,我是怕太早了告诉大家,结果没成,多不好意思啊!”“让你家博士请客,我们就不追究了!”蒋涵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让咱也见识见识新时代的四有青年。”蚊子嚷嚷道。李楠倒是很大方,“行,周六晚上去彤德莱吃火锅吧。晓睿,到时也叫上赵雷一起啊!”周六晚上这位四有博士姗姗来迟,李楠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博士一进门就道歉,“对不起,待会儿罚酒,罚酒,路上堵车,根本开不动,半小时才挪了200米。”大家齐刷刷盯着博士,搞得博士有点发毛,赶紧让服务员布菜。蚊子凑到蒋涵耳朵旁边,“你觉得他有型吗?”蒋涵摇摇头,又点点头,“各花入各眼呗。”饭吃到一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弄清了博士的底细:博士在研究所就职,因为升职需要就到C大报了个在职博士,平时照常工作,一周来学校两次。用他自己的话说,混个学历罢了。赵雷晚上有点事,7点多才过来。博士和刚进门的赵雷握了握手,递给他一支烟,赵雷摆摆手,“我不会,谢谢。”“你得学啊,混社会嘛,烟酒都得行啊,否则有时真是打不开场面的。”博士年长一些,说起话来一副前辈教育后辈的感觉,赵雷憨憨地笑了笑。三瓶啤酒下肚,博士的手搭在赵雷的背上,打开了话匣子,“这年头在社会上,说白了就是挣钱,挣面子!别人开奥迪,你就甘心开奥拓?楞充人家弟弟啊?现在学区房多少钱一平米?累死累活干一年,不够买厕所的!我是出手早,价钱还算合适,贷款也快还完了。当房奴的感觉,真他妈不是滋味!”蒋涵看着博士的嘴一张一闭,觉得很无聊,还不如和蚊子逛街去呢,百盛今天还有促销活动呢。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无滋无味,尤其是赵雷,只有李楠觉得很满意。好不容易捱到散场,大家走到饭店门口,博士说,“我送你们回去吧。”大家都说不用了,宿舍也不远,溜达溜达就到了,再说这么多人,车里也坐不开,还是让李楠坐车跟着他走就好了。博士点点头,掏出钥匙按了下,就见一辆小车的车灯闪了闪。蒋涵想,那就是博士的座驾啊。车标是两个圈,那是什么牌子?蒋涵不晓得,但却突然间凑过去和蚊子悄悄说,“敢情是奥迪的儿子啊!”蚊子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期末考试后发成绩,蒋涵发现自己已经排到学院第9名了。辅导员通知大家暂时还不能离校,因为大三要细分专业了,虽说蒋涵她们都属分子生物专业,但这只是大专业,暑假就要划分具体专业方向了。每个人先要把自己的意愿报上去,等开学回来就知道结果了。学生们自然又是一通打听,咨询学长学姐,抓住老师问这问那。哪个专业就业率高?哪个专业考研竞争激烈?仿佛这是高考后又一次的人生抉择,一旦选错,追悔莫及。这大概就是中国教育的最大弊端了,从来不以自己的兴趣出发,也不问究竟喜欢什么,只是凭就业或考研就决定了。学院除了看学生的个人意愿,也要看成绩而定。蒋涵没怎么想,就打算选分子生物化学,理由是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的课程。蚊子也想选,但这个专业竞争激励,自己的成绩有点悬,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换成分子动力学方向。沫沫在309成绩最好,学院排名第3,选哪个专业都肯定被录取,可偏偏她最纠结。早上起床喊着要去分子生物化学,晚上又要改为分子模拟,总是变来变去。蚊子建议选分子模拟,但沫沫却说,“分子代谢模拟虽然适合女生,但就业面太窄。分子生物化学就不一样了,只是课程有点难。”“你明明心里就想选分子生物化学,搞得这么纠结干嘛,选就是了!”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动物,每每在选择前,总是犹豫再三,举棋不定,其实心里老早就默许了一个答案,只不过隐藏起来,还要去咨询身边的人。若得到的建议和答案相同,马上就是喜极而泣的样子;而一旦建议和答案相佐,就忙不迭的加以推翻。蒋涵深谙这个道理,以后每当别人问她哪个好的时候,她都不会直接给出答案,因为她知道人家心里其实老早就有了定数。而当别人问她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相当乐意为人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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