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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宁小镇

邻水镇民风淳朴,两面环山,一条小河蜿蜒穿过村庄。村子里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老人在家含饴弄孙,男人们在田间劳作,女人们则在家中升起袅袅灶烟。一顿丰盛的晚饭便是一家人最美的时光。

这天,不知哪里来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来到了临水镇,老人衣衫褴褛,步履却是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一双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须臾便隐入眼底。只见老人手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睡得很是香甜,那孩子额头一点红痣煞是惹人瞩目。

李老头是临水镇的老人了,世代住在这里,见老人风尘仆仆,便好心上前询问,“老丈这是哪里来?”那老人见有人问,露出一副苦相说道,“家乡闹瘟疫,儿子媳妇都死了,不得已带着小孙儿逃难到了这里,还望老丈给口水喝。”李老头见这人说的真切,不由得心生怜悯,“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歇息一会儿吧。”说完带着老人来到家中。

“不知老丈现在作何打算?可还有亲人?”

老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到哪里,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可怜我的小孙孙。”李老太是实诚人,“他爹,既然人家无处可去,干脆劝他留在这里得了,左右不过一老一小,村里人不会有意见的。”

待对老人说过后,老人感激地谢过。

一晃六年过去了,老人在村民的帮助下结了几间庐舍,自己又会些医术,竟也安稳的养大了孙子。老人自姓秦,时常帮村名瞧个头疼脑热的,人缘很是不错。

秦家小子一晃也六岁了,身子比寻常六岁孩童单薄了些,不过好歹也少病少灾地长大了,只是眉心的红痣在定居不久后消失不见了,让人好不生疑。是故得了个小名点点。时间一长,大家便忘记了他秦离落的本名,只“点点点点”叫着。

李老头家里的小孙子李大牛和点点关系很好,上树拿鸟下河捉鱼总有他俩的身影,同龄的孩子们一起撒泼打滚大人也不以为意。只是每次不管是抓鸟还是捕鱼,大牛总是没有点点抓得多。他亲眼见过点点抓鱼的时候那鱼竟是动也不敢动,轮到自己去抓的时候怎么着也抓不到,还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

夜晚,大家早早睡下了,秦老头却带着点点像往常一样纵身往山里掠去。鹊起忽落的身形哪里是老人该有的敏捷?

“今晚是满月,守住心神,接引月华入体。”秦老头沉声道。

点点盘腿坐于山顶,无心朝天的坐好,右手一指天,左手指向眉心,月光似华盖一般连接到他的右手上,肉眼可见的光华闪过全身,然后经左手流进眉心。此刻的点点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华中,面目祥和安宁,眉心原来已经消失的红痣嫣红泣血。可是不多时,接引到的月华逐渐从点点身体里散逸出来。

“哎,六年了,还是这样。这孩子的身体竟然留不住一点灵气。那家主当年又为何郑重其事地叫我带他出来。”秦老头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也罢,做个普通人安宁地度过这一生吧。”

突然,秦老头警惕的环顾四周,一个老熟人到了,没想到避居山林六年还是逃不掉。

老人扬手一挥,布下一道幻术遮盖住点点周身光华,然后,原本佝偻的身躯逐渐变得挺拔,整个人的气势开始变得锋利起来,像一柄断剑,虽没了锋芒,也要剑指苍天。

黑暗处,一个带着斗篷的身影出现,“秦长老,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是你。幽火冥尊。”秦老头一震。南荒蛮族无计,他幽火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带着三公子逃到这,可是让我好找啊。”幽火冥尊嘎嘎笑着,身后忽闪忽灭着几道碧火。秦老头知道这是幽火冥尊的拿手好戏,一不小心便会被碧火所伤。

“交出秦家三公子,我给你个痛快。否则,便来我的碧连天中做个器魂吧。”

“哼,幽火,别忘了,数百年前你还是的手下败将。”秦老头双手一错,一柄断钩出现,不是当年大巫九凤的吴钩又是何物?

幽火冥尊唤出六道碧火环绕周身,飞身欺上,漆黑的指甲便朝秦老头面部抓去,秦老头右手断钩一扬,挡住森森黑爪,幽火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原来,两朵碧火绕过了秦老头,直直打向他的背部,眼看秦老头就要中招,奇迹般的,秦老头左手反抓,一抓一个,抓散了碧火。

“不愧是秦长老。九幻爪名不虚传。”幽火抽身倒退,牢牢护住自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秦老头悄悄捏碎一枚玉珏。这是当年离家时家主交给自己的。嘱咐若有要紧事便捏碎这个玉珏,如若秦家能从当年那场大战幸存,便会来接他们回去。躲入这里六年,与外界断绝联系,秦老头也不知道这玉珏是否还有用处。不过幽火必定还有援军,只要有了点点,南荒就有了威胁秦家的资本。自己得尽快解决幽火,可是现在点点练功打断不得,去哦是打断,轻则重伤,重则直接丢掉性命。秦老头拿不定主意,这时幽火冥尊已经把自己保护的犹如铁桶一般,打定了主意要拖入持久战。唉,虽然境界差距在那里,可是匆忙间要拿下防守完好的对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拖下去更是走不了了。秦老头长叹一声,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天波城,秦家。

“老爷,离落有消息了。”秦夫人韩氏快步跑进书房,“玉珏碎了,在云梦大泽附近。”

“娘您没说错?小三有消息了?”秦离珩“腾”地站起来,十六岁的他面目刚毅俊朗,身形挺拔高大,自有一番英气。作为长兄,秦离珩对这个自小失去的弟弟很是想念。

“南荒最近异动频繁,我也无暇分身。也罢,离珩你带十二月去吧。以你“罗天”修为只要小心些还是没问题的。”

“是。”秦离珩跑出书房,不一会儿十三道光华腾起,直直飞向云梦大泽。

话说这边秦老头见幽火做了缩头乌龟,一时半会儿决计拿不下来,也就小心抹去幻术的痕迹,保护点点才是最重要的。

“秦长老,交出秦离落你就是我血河道的功臣,我定会禀明宗主。说不定还能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岂不比你在秦家好得多?”

“他秦幕精通幻术,只要他不想说,凭我的修为还真找不到。”幽火冥尊暗想,嘴上仍旧不住地想要劝说秦老头。

“三姓家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贪生怕死么。”秦老头大声怒斥,原来他幽火冥尊以前是暗幽门的弟子,百年前的大战,暗幽门被灭除,破门前夕,幽火冥尊带着暗幽门的不少秘籍逃去了血河道。这件事让他被同道耻笑了整整一百年,此刻被秦老头揭到痛处,不由得大为光火。

“死道临头还逞口舌之利。看招。”言罢,夹起赫赫黑风袭向秦老头。两人又继续缠斗一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逐渐落下。点点连行九个大周天之后收工,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却发现自家爷爷和一个蒙面黑衣人打成一团,吓了一跳,奈何自己毫无修行之力,只能干着急。修天九境,入定,感应,身随心,天成,罗天,浩瀚行,元神,齐天,逍遥去。往后便是那虚无缥缈的准圣境界。秦离落不敢稍有异动,秦老头发现点点行功完毕,却逼不退幽火冥尊,无奈只得小心维持幻术。

晨光熹微,爷俩修行的山顶已是狼藉一片。两人打斗的余波硬生生将附近的小山打了个对穿,幽火冥尊的碧火灭了三盏,而秦老头则是面目苍白。

这时,东边飞来一片猩红的云光。待近了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云,是一条河,一条血液凝聚的河!里面漂浮着无数的残肢断臂。有的已经开始腐烂,血河道的红尘道人来了;西边升起一片虫潮,嗡嗡的声音夺人心魄,虫潮中一个阴森的声音大笑道,“幽火冥尊,来得这么早。”巫蛊教的金蚕上人来了;北面一声娇笑,一个穿着鲜艳面容妖冶的女子落下云头,万毒流的毒娘子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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