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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倒下

安弗帝看着眼前的那双眼睛,知道自己仍然活着,那样温柔的清澈绝对不会是乔所拥有的,紧贴心口的那只手,终究无法化为死亡的利刃刺下。

「安,拜托你杀了我,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撑下去了。」牙一字字吐出,好像光是这样就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般艰难。

当然对于安弗帝来说,牙的话也像是抽空力量的魔咒般,强忍住的泪水已模糊整个视线,早在刚才就已经明白,牙的话却连最后一点灰色空间也抹除,这样的结果远好过放任乔继续他的疯狂行径,然而人终究是感性的生物,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能成为说服自己的理由。

牙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同样的恳求以及同样痛苦的折磨,宁愿自己听不到,但在已经听到的前提下,又该如何处理,他知道自己最终会下手,只是这个挣扎的时间是多久而已。

道道风刃如同轻薄的布料覆盖住右手,只消将这只手轻轻贴上牙的脖子上,原本的平静将化作死亡的利刃带走曾经的生命,这是牙的愿望,却不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时间能回到稍早,在遇到疯狂的男子前早一步把牙带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这双手,终结不愿终结的生命。

即使在最后一刻,牙仍是带着笑容,这份善良令人无法下手,但是代表死亡的右手仍在靠近,再过一个呼吸,就会贴上牙毫无防备的脖子,然后一道道的风刃将会划开肌肤,解放其中的生命。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个想法在安弗帝脑海中反复出现,却没有实践的行动力,牙最后的愿望,必须在自己手中完成。

右手向前贴去,先行的能力早已划开一道道的伤口,生命的活水从此处的缺口涌出,即使现在是乔,死亡也是必然之事。

失去力量的躯体很快就回归大地的怀抱,成为倒在血泊中的一员,原本应是这样景像却没有呈现,安弗帝伸手抱住,这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肉体,试图想象那清澈眼神的主人正对着他微笑。

闭着双眼如此想象着,虽然明白张开眼将会是现实的破灭,在逃避的此刻,脑中的幻想是唯一的世界,最起码在愿意醒来之前,世界只有一个。

不知多久,安弗帝注意到靠近的脚步,才与现实产生了一丝联系,不过闭着的双眼没有睁开,仍然选择虚假的世界,虽然虚假却有着自己的认同。

靠近的人并不打算继续如此,或许在他的想法中,刚才的时间已经很足够了,再多就失去原本的意义了,他开口强拉安弗帝回到现实。

「在你所追寻的道路上,这样的事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这样做有甚么意义?」安弗帝终于睁开双眼,对着眼前的身影如此问着,从他在时候出现在这里来看,如果不是他所计划的,绝对不会这么刚好出现。

杰尔脸上的表情很淡然,完全看不出他有因此悲伤的样子,让安弗帝心中的疑惑隐隐有向愤怒发展的趋势,如果他的回答无法让人感到满意的话,或许会转变为无边的怒火。

「这是一个契机,说到底这副身体是属于乔的,而牙只是个虚假的投影,真正的牙早就在他的身体死去时开始消散,即使这段时间都是牙出现,过不了几天,这本不平衡的现象将会修正,牙将永远消失。」

杰尔的话确实让安弗帝稍微冷静了下来,如果他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也能感觉到这是为了牙好,就算刚才没有下手,仍会是相似的结果,只是时间上的差异,以及所背负的沉重。

「我不明白,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明白眼前的人会明白未完的话。

「我曾说过乔无法同化牙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共通,如果破坏了这个平衡乔固然可以同化牙,但是反过来说牙也一样,只要他有办法接受乔的记忆。」杰尔看着牙的身体就此沉默。

又是选择吗?想起之前的彭克,对于他的死,杰尔说这是他的选择,或许刚才也是一样的,是选择背负而继续前进,抑或是藉由死亡来终结这一切,带着负担以及未来一同。

「我不知道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人,不过是短短几天的相处,还是说他让你想起了谁。」

「够了!」在意识到之前已经吼出,因为正如杰尔所说,他的确是将牙和过去的安莫德联系在一起,而两者的死亡更是让身影贴合,不愿想起却也无法忘记。

「那又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如是质问,一方面是为了不平,而另一方面则是打断脑中的思考。

这个问题在问出的同时就已经得到答案,应是村庄的景色已被荒野所取代,更直接的是一道身影的出现,幻月的存在解释了一切。

「晚安。」不合时宜的招呼没有人出言反驳。

当然随着他一同出现的还有路尼,只是他的沉默让人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或许也可以说这时候引人注目不见得是件好事。

与幻月分别,一行三人继续他们的旅程,一路上安弗帝就像发了疯似地拚命走着,连早餐跟午餐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一个劲走着,彷佛在宣泄着心中满溢的情绪。

当然这样赶路的结果也不是没有代价,回过头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愤怒的面孔,但很快地又被疲惫所取代,再接着似乎可见一丝痛苦参杂其中。

见到这样的路尼,安弗帝心中不免升起愧疚感,如果不是顾量一旁的杰尔,应该会向他好好的道歉。

「怎么了?是要休息了吗?」柔和的语调就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低姿态的道歉,当然即使对方不领情,也是能够理解。

只是安弗帝大概不会猜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就算冷嘲热讽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一路狂走即使是他也有些累了,何况是路尼,却想不到突然间路尼就像昏了过去一般倒落在地!

甚至以为这是为了报复而演的一场戏,但是靠过去之后,路尼仍没有起来的意思。

安弗帝将路尼从地上扶起,途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抵抗,就连身体最自然的防卫机制也像失去作用一般,像是搬的只是一团软肉。

不自觉向杰尔投以求助的目光,只是得到的答复令他不太满意: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是这么说的,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呼吸般自然。

就算是太累了也不应该是突然就这样倒下,想起刚才路尼的表情,那一丝痛苦或许就是极限即将到来的征兆,想到这里,自责之情不由得占据了整个心头。

不过杰尔的话至少有一点还是值得参考的,就是该找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又来一个!这段时间是怎么搞的。」男子一面抱怨着,一面抱走路尼。

「不是孩子?算了,还愣着干吗,进来帮忙啊。」对着待在门口的安弗帝,男子不耐烦地说着。

虽然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也能知道男子是要他进来的意思,根据指示将唯一剩下的一张空床加以整理,然后看着对方将路尼放在其上,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小瓶紫色液体,小心翼翼地滴了一小滴进路尼嘴里,看他手颤抖的模样与全神贯注的表情,令人毫不怀疑要是在此刻出声肯定会换来一阵责骂。

对方彷若珍宝地将小瓶收进怀里就转身离开,留下安弗帝一人完全摸不着头绪,从开门之后几乎没有一件事是清楚的。

忍不住问道:「这样就好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男子给了个白眼,就继续忙去。

看男子的反应安弗帝知道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更多讯息,还不如靠自己找出答案。

还算宽敞的房子被八张床占去大半空间,粗略观察下来大概可以明白男子先前发出不是孩子的疑惑,因为从体型上来估计,剩下的七张床上躺着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

而从男子的第一句话似乎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将连状况都还没有说明就已经做出处理,可以推断出他应该对于路尼的异样有一定了解,即使有心想要询问,估计得到的只会是不耐烦的责骂。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没事了。」就在这时杰尔又再一次提出这件事,不过安弗帝没有因此而安心下来。

心中的愧疚感仍是占据整个心头,总觉得路尼的倒下是他的责任,如果肯多注意一下,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先前走开的男子又回了来,只是问话的对象却是杰尔,很难想象会有陌生人对一个小孩子的话认真对待,这时才注意到男子深深的眼袋,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睡一般憔悴。

「做为一个普通的医生,你已经算处理得很好了,但这也就是你所能做的极限了。」

原本以为对方会生气,不过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和喃喃的自语声来看,也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的源头正是路尼,看他脸上略微扭曲的表情,安弗帝觉得胸口像是受到重击,虽然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样的变化也打断男子的思考,再次从怀中拿出刚才的小瓶,颤抖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滴下,就突然停下,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好像是数种情绪混杂而成,有愤怒有慌张也有着懊悔。

「怎么了,干吗突然停下来?」

面对安弗帝的质问,男子深深呼出口气后才缓缓回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一瞬间感觉空气好像在瞬间凝固失去呼吸的能力。

「你在说甚么!你不是医生吗?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痛苦下去!」对此男子沉默不语,脸上的歉意就像一柄利刃刺入心头。

「难道就不能做些甚么吗?甚么都好……」低着头彷若自般语说着,如果说刚才是男子给予痛苦,现在这个举动则是安弗帝给予男子。

作为一个医生,病患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是最直白的屈辱,而旁人的绝望举动或许是最不愿面对的真相。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吧?」杰尔指着男子手上的小瓶如此说着,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象征希望的存在。

相对于安弗帝脸上的期望,男子却是变了个脸色,气急败坏说着:「绝对不可以,你想害死他吗!」话一说出口男子脸上就是深深的后悔,不过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没有办法收回。

「那你刚才……」

「请你不用担心,这东西只是一般的安眠药而已,不过必须要严格控制好分量,否则有很大的风险。」后半段话男子本来是不打算说的,考虑到彼此间的信任关系,觉得有必要解释,总觉得这次跟其它的孩子状况不太一样,为了之后可能的治疗,互相信任是有必要的。

「譬如说会一直睡下去之类……」在杰尔的补充下,两人稍微平静下来的脸色又是一变。

「他说的是真的吗?」

沉默片刻后男子才开口回应:「是的,的确有些人会发生。」

说到这里也明白为什么男子会对杰尔的话如此激动,不由得升起一丝好感,不是真正为病人考虑的医生,又怎会在乎呢?一想到这里一抹歉意浮上脸庞,虽然想开口道歉,又不晓得该如何说出口。

安弗帝表情的变化自然收在男子眼底,被人理解的喜悦油然而生,但是看到床上的少年,心中有的只剩无尽的苦涩,其它的孩子也是,除了用安眠药减少他们的痛苦,就没有其它的办法,现在这唯一的手段也在眼前痛苦的表情下宣告失效,难道就不能做些甚么吗?这个疑惑同样存在于男子心中。

「正如我先前所说的,作为一个普通的医生,这就是你的极限。」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男子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这也是安慰吗?还是在指责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甘心,不甘心只是做为一名普通的医生。

「你够了吧!」安弗帝传来一阵暴喝,早在他理智加以判断前就已经脱口而出,况且对于杰尔漠不关心的口气早已到了爆发边界,这一声怒吼只是迟早的事。

「你终于说出口了,我还在想你能忍到甚么时候呢?」杰尔不但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一副很开心的表情如此说着,只是在安弗帝看来有着说不出的怪异,远比生气更令人感到害怕,就像是气到极端一般,用最深的笑意取代愤怒,以最理智的表情做出无限的疯狂。

「做为对你勇气的赞许,我就如你所愿解除他的痛苦。」

不知为何,安弗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名为直觉的东西早一步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杰尔将木杖前端指着小瓶,彷佛在向其中注入生命的能量,里头不多的紫色液体化做一小道流水穿过瓶口,直直往路尼口中灌去,一滴也没有浪费地进了去。

突来的变化造就两尊静止的人像,正是因为了解这行为所代表的后果,所以才会无法做出反应,如果按照刚才所说的,这几乎等同于谋杀。

「你在做甚么!」只是安弗帝也明白,现在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做甚么?正如你刚才所希望的,他的痛苦解除了不是吗?」不解的表情与路尼平稳的呼吸声构筑了一幅奇妙的景像,如果不考虑刚才他所做的事。

不得不说杰尔之前的所做所为在事后看来都是不坏的,可是在当下总是令人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他独特的风格所在,一想到这,原本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只是这一次,或许真的是太过火了。

「我想听听看你的理由。」

「我刚才也说过了,这是为了解除他的痛苦。」杰尔用着与安弗帝相同的平淡回应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本以平复的情绪又再次激起,言语当中隐含着平静的愤怒。

两人互相对望,安弗帝试图在他的眼中找出他真实的想法,却甚么也没有看出来,就连自己的身影也没有,反而有种被看穿的异样感觉,过了片刻才听到杰尔的声音:「你也知道不管你再问几次我都是相同的回答。」

空气在两人的对峙中凝重,身为能力者光是无意散发出来的能力就足以造成压迫,特别是散发的源头带着恶意时更是如此,一旁的男子突然觉得能够自在的呼吸也是种幸福,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更能体会其珍贵之处。

「不介意的话可否听我说一句话。」男子在两人无形压迫下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来,一瞬间,似乎可以感觉空气之中的凝重消散许多。

「这个还你。」杰尔像是突然想起甚么,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丢给男子。

男子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跟刚才拿出的小瓶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手上还有一个空瓶,恐怕会不自觉怀疑是被眼前的小孩拿走了。

虽然没有明说,看着里头接近全满的紫色液体,男子很自然地认为是和刚才进到少年嘴里是一样的东西,错愕之余,其实还想说他只是想提醒一下这里是病房,想到刚才的沉重,到口的话就又吞了回去。

杰尔又突然转头对安弗帝说:「你也不用一脸沉重的表情,稍微喝多了一点是不会怎样,再说给他喝下中和剂的话,就算喝下一整瓶也无所谓。」

一时间安弗帝还无法理解杰尔所说的话,在看到男子原来如此的表情,似乎明白事情还有转机。

走在森林里的男子,虽然明白要尽快找到那东西,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思绪令他无法专注,他知道他不了解杰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最近这种情况越加地明显,牙的死以及这次的路尼,就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般。

中和剂,他的目的是甚么?说是这附近可以找得到,带着黑色反光的小草,我又该如何面对?只要在今天之前带回去,就可以中和掉药剂的效果,他会不会就这样突然离开?

尽管强迫专心在寻找上,一个个有关于杰尔的问题还是不停浮现,都是不存在答案的问题,或者该说是不愿面对而已,还以为这样的旅行会永远持续下去,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离别只是迟早的事。

就那只会找麻烦的小鬼,还是早点离开落得清净,如果先前回答不想再看见他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不自觉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他的后头,可是一转头却又甚么也没看见,要是大声质问,似乎可以听到那理直气壮的声音:我只有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看不见就不算在你面前了。

一想到这样极有可能的答案,嘴角的弧度自然扬起,其实也明白,在麻烦的之余也带来了许多欢乐,夸张一点来说,生活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变得更危险同时也变得更精采,就像一团火焰,明知道靠得太近会有被灼烧的可能,还是会不自觉地靠近。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没办法回到先前,说出来的同时也代表最后的灰色空间也消失,脱口而出的言语已经留下深深地烙印,如果当时没说的话又会如何?

安弗帝问着自己,想到杰尔当时的回答,或许自己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的问题而已。

近乎挑衅般的举动杰尔不可能没有自觉,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他是故意如此的,或许是想试探自己底线?安弗帝试图用这个理由合理化,然而如此拙劣的谎言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不行!现在应该专心找他们所说的小草,否则路尼说不定就不会醒了,至于杰尔……就顺其自然吧……虽然他也明白如果甚么也不做,只是将这个裂痕隐藏起来罢了,终有一天会导致关系的破裂。

暂且撇开脑海中种种的问题,光是满地的杂草就足够头疼,黑色反光或许是个很明显的特征,然而在庞大的基数下,再怎样简单的操作也会显得麻烦。

有足够的时间,麻烦也终究只是麻烦,不会变成障碍,可在有限的时间内,想要仔细地搜索无疑是没有办法的。

要是有更明显的特征就好,例如要找一颗会发光的树,等到天黑后,一下就可以找出来了,不过换做小草,除非它的光芒足够强烈,否则也不会是件简单的事。

正当安弗帝犯难的时候,命运似乎还要增加他的难度,有着硕大双眼的猛兽正与他对视着。

那是一只老虎,如果不是牠紫黑相间的毛皮,安弗帝绝对会这么认为,再说牠的体型也比印象中大上几分,就算是老虎,也一定是特殊品种。

低沉的嘶吼声以及脸部的肌肉线条,安弗帝可以感觉到自己并不受到牠的欢迎,若是稍有异动恐怕就会引来攻击,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并不想与牠搏斗,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时间。

可惜现实总是无法如想象般顺利,或许是因为安弗帝没有退避的行为触怒了牠,随着一声怒吼,已然向前奔去,只需要一两个呼吸就可以用锐利的爪子划开柔软的肉体,当然前提是目标没有半分的反抗。

眼见对方动了起来,明白就算逃跑也怕是会引来对方的追赶,心中小小的和平念头顿时消散,直接做好出手的决心,能力脱体而出,化做一道道锐利的风刃向前袭去。

然而在接触到对方的毛皮时,并不如预期中留下一道崭新的伤口,反而是有种奇异的力量吸收掉了攻击,完全看不出来有被攻击过的痕迹。

这样奇妙的现象自然导致安弗帝心神闪过一丝紊乱,原本准备好的攻击也被打乱,眼见对方地爪子即将到来,仓促地一个侧身才勉强躲过,只是衣服上却是留下了几道痕迹。

是异兽吗?这样的疑问在心中升起,以前曾经听过有些野兽对于能力有着奇特的抵抗力,一般称牠们为异兽,而刚才的现象似乎就是如此,否则风刃的攻击怎会起不了作用。

经过短暂的交锋,原本的轻视之心顿时消散,一般的猛兽花点时间时就能解决,但如果真的是异兽的话,身为能力者最有力的武器将会大大受限,就像一般人一样要用血肉之躯对抗牠的尖齿利爪。

对于异兽的古怪还有几分存疑,毕竟刚才只是随手发出来的攻击,即使是二阶的能力者也能够挡下,如果将牠比喻成能力者的话,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攻击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而已,并不代表能力完全失效。

能力永远是能力者最大的优势,除非确定能力没有作用,恐怕不会有能力者放弃自身的能力,毕竟一旦没有了能力,只是强壮点的普通人罢了,而在面对猛兽的时候,大概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仅是个普通人,那意味着生命失去了保障。

稳住刚才闪避的身形,暗暗积蓄着能力,准备在下次的攻击确认看看能力的作用,要是依然没有半点效果的话,恐怕得准备撤退。

正当安弗帝能力凝聚的差不多,对方也再一次发动了攻击,不得不说速度与力量是猛兽最大的威胁,但同时也意味着单调的攻击手段,几乎只需要判断是从哪个方向扑咬过来。

一小枚风梭也此刻发出,不是在对方攻击的时候,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中,而心中的疑惑就算拚着受伤的风险也要确认。

一人一兽的身影交错而过,在空中留下了数道血痕。

感受到伤口疼痛的同时,一抹喜悦也涌上安弗帝心头,黑色的血液正从牠圆形的伤口流出。

虽然因此留下了伤口,不过是皮肉之伤,相对于收获而言,这点代价还是很值得的,然而对方的伤口并不如预期中严重,估计发出的风梭应该有被削弱,而这一次超过牠所能够豁免的极限。

更深沉的嘶吼声传入耳中,看来刚才的伤口反而激起了牠的凶性,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紧张,只是更加小心而已,既然已经确认能力有用,在他眼中对方也只是个皮粗肉厚的野兽,花上一点时间就能够解决。

为了节省时间,甚至不惜以伤换伤,每次的交锋都会造成新的伤口,当然这样牺牲的结果也是有回报的,一人一兽身上虽然满是伤痕,对比起来安弗帝的伤势虽然很多,但都仅是细微的割伤,根本不构成威胁,而紫虎身上的伤口却是不停地流出黑血,在十数次的交锋下来,胜负几乎决定。

紫虎仍是站着,但是颤抖的身躯说明只是强弩之末而已,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流失的鲜血而倒下,似乎也是明白接下来的失败,安弗帝从牠眼中看出求饶的意思,惊讶对方灵性的同时,却也响应一个坚决的眼神,如此的凶兽要是留着恐怕会有其他人受害。

或许是知道等下的死亡,紫虎看向不远的地方,眼神中似有着无尽的不舍,好奇地随着牠的目光看去,除了一颗挺拔的大树外似乎没甚么特别,正这么想的时候,微风带来哭喊的声音,不像是人类的哭喊,反倒是像某种幼兽的叫喊声。

隐隐地明白了甚么,撇开人兽的立场不谈,眼前只是一个守护小孩的母亲,当然也可能是父亲,想到这原本的杀意又淡了许多,自己真的有权力结束牠们的生命吗?这样的困惑动摇着。

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洒落在紫虎身上,残阳与垂死,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词汇,几抹黑色的反光就像是死亡的象征点缀着。

突然像是发现了甚么,仔细观察牠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着,一个有些疯狂的猜想在脑海浮现,说不定要找的黑色小草,只是沾染到牠血液的普通小草而已。

当然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放过牠的理由,姑且不论对方听不听得懂,安弗帝一面靠近一面说着:「很抱歉侵犯到你的领域,我并无恶意,可是就结果而言还是造成了伤害,如果你同意我收集一点点的血液,我会就此退去,当作甚么都没有发生。」

大概是异兽独特的灵性让牠明白安弗帝的意思,也或许是无力反抗而已,紫虎不做任何抵抗地让安弗帝用布料吸走伤口上的血液,尽管碰到不可避免会痛,可是紫虎依然没有反抗,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

钦佩牠的灵性之余,也对于造成伤害感到后悔,可是已经留下的痕迹不会因为后悔而消失,除了选择默默退去外,就甚么也没有做。

罪恶的感觉如同影子般紧紧跟着,挥之不去也不会消失,只有选择不去管它这种逃避式的做法,先前路尼的倒下是因为他的缘故,而紫虎的重伤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强加之罪,作为人类的立场或许没有错,站在自然的立场,这样做又是对还错?

一想到这安弗帝突然觉得手上染血的布条变得沉重,但是为了路尼,就算是错也得继续下去,如果错误无法避免,至少选择一个可以接受的。

走到先前的小屋,木门之后有着等待的人,开始担心带回来的到底是不是所要的,万一猜测错误的话,又该如何是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安弗帝缓缓推开木门,准备迎接等下的判决。

一进门的景象却让他当场呆住,只见路尼和杰尔有说有笑的,看到安弗帝进来还挥手招呼,除了还躺坐在床上这点,完全不觉得是个病人。

看到杰尔热情的招呼,安弗帝都怀疑自己刚才是跟谁在吵架,况且现在吵架的理由好像也都不存在了,如果以路尼现在的状况也叫沉睡不醒,那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醒着的人,每个人都在梦游般活着。

不晓得该是生气好,还是该高兴好,单从结果来看,应该要高兴才是,但就是有种被设计好的感觉,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的强度一直上升的话,要习惯恐怕还有不少难度。

「有人可以解释给我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过了好一会儿,才提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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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灵大陆,无尽生灵各自称霸一方。然世界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侵略性是每个智慧种族都有的本性之一,事实证明越是强大的文明越能够在历史长河中停驻更长的时间,而若想变得强大最直接也是最便利的途径,就是侵略。在这风雷云涌,变幻莫测的世界中,看赫尔如何集善良、正义、果敢、孤独、牺牲、虚无、疯狂七者凝结一颗王者之心,以自身征服世界引领走向未来!自述:既然是自述,那咱就自顾自随便说点什么了。在下新人一枚!书中略多不足之处,多劳期冀各位书友大大与前辈在书评区指出,夕云都会虚心受教的,谢谢大家!嗯,另外请投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