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朱熹躺在沙发里,怎么都睡不着,脑里还想着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侧眼看了看闹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
或许在这个时候,其他地方的人还在欢闹,但是囚城这个地方却不一样。晚上十一点一过,几乎所有在囚城生活的人都会上床睡觉,街道上刹那间就会变得冷冷清清的,就好像是一座鬼城。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朱熹曾经听老人们说过,说是因为以前在囚城流行开一个故事,囚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天晚上十一点一过,就会如同鬼城一样,没有一个囚城人愿意上街走动,除非实在是迫不得已。再加上囚城并不是一座很有名的城市,外来人口太少太少,所以就算外来的人不知道囚城潜在的不成文的习俗,不知道那个故事,就算他们在十一点后仍然活跃在街道上,也无法为这个诺大的囚城带来一丝欢乐,带来一丝改变。至于那个故事,由于年代久远,早就没有人记住了。人们只记得那个故事里提到了一个名字,影魔。
“怎么会想到这个?”朱熹摇摇头,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掉,准备睡觉。
“咚——咚——咚……”
是什么东西敲击窗户玻璃的声音。
朱熹睁开眼睛,侧耳聆听。
“咚——咚——咚……”
声音还在,是什么?朱熹转过脑袋,看向了窗户。“这!”朱熹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摔下掉在了地上,不断地向墙角后退着,整个身子缩在了墙角里。他嘴唇不断颤抖,喘着粗气,想要说话,想要喊叫,却什么样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手在地上不断地扒拉着,想要找什么东西保护自己。
在窗户外,那是一个被悬吊在半空中的人!他穿着厚厚的衣服,全身都笼罩在厚厚地衣物里,就连手上都还戴着手套,衣领甚至立了起来,遮住了脖子。在脖子上,一条绳子缠绕了一圈,然后向上不知道悬在了什么东西上。那个男人的头顶还在流着血,血液顺着身子流到了脚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整个睁开来,和朱熹对视着。他整个身子前后摇晃,一双脚不断地敲打着窗玻璃。每当那个人在绳子的作用下向着窗户撞来的时候,朱熹却总是在感觉,他是在向自己扑过来!
“朱熹……你怎么了?”或许是因为朱熹的动静太大,吵醒了百玉香,卧房的门被打开,百玉香正站在卧房的门里,满脸担心地看着朱熹。
“进去!快进去!!!”朱熹向百玉香歇斯底里地吼着,这却让百玉香心里更加不放心了。看着百玉香有走进客厅里的趋势,朱熹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向着百玉香扑了过去,把准备离开卧室走进客厅的百玉香扑回了卧室里。
“听着!”朱熹将百玉香按在地上,满脸惊慌地说着,“如、如果我没有叫你,千万别出来!千万、千万别出来!”说完,朱熹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卧室,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了把房门重重地关上。
来到客厅,朱熹向着窗户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顺手抄起被放在墙角里的铁锹,他想要看看那个被悬吊在窗外的人。
一步步,一步步,朱熹慢慢地靠近了窗户,异常小心地伸出手,将窗户向外推了推,却马上就被那个男人的脚撞关上。“嗯!”朱熹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没什么事,朱熹又要用手去推窗户,可是谁知道……
悬在窗户外的男人,或许是被绳子吊得久了,脖子突然断开,身子向着楼底掉了下去,那一瞬间,男人脖颈处喷出了粉红色的血,而那断掉的脑袋也跟着掉了下去……
“啊!!!”
朱熹连忙回头,却看见百玉香已经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百玉香不放心朱熹,她还是瞒着朱熹独自走出了卧室,可是谁知道刚刚出来就看见了这恐怖的一幕。“没事了,玉香,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朱熹奔到百玉香身边,不断地安抚着她,可是百玉香就是一个劲的尖叫着。突然,百玉香将朱熹死死抱住,在朱熹的肩上痛哭起来。“没事了,放心,真的没事了……”朱熹不断地拍打着百玉香的背部,用言语安抚着百玉香。只是,朱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呢?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百玉香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下来,倒在朱熹的怀里睡了过去。朱熹将百玉香抱回了卧室,看着百玉香脸上梨花带泪的惨白样,朱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小心关上卧室的房门,朱熹来到客厅的窗户旁。朱熹将脑袋探出了窗户,向着楼底看去。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甚至没有看见血液。是自己看错了吗?朱熹可不会这么想,因为目击到这一切的还有百玉香,并不是他朱熹一个人。抬起头向着上方看去,朱熹想要找到那根不知道悬挂在什么东西上的绳子,可是哪里还有绳子的踪影?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朱熹在心里默默想着,“连一点可以证明这件事发生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吗?”朱熹将脑袋再一次探出了窗户,又一次向着地面看去,这一次却终于有了发现。
在月光的照射下,地面上有一个能够反光的白点。朱熹穿上衣服离开了家,从六楼一溜烟跑到了一楼。出了楼道口,朱熹本能的先看了一下那个治安岗亭,执勤民警正在治安岗亭里睡觉,指望他能够看见什么,看来是不行了。来到那个能够反光的物体前,朱熹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小块铁片。第一块铁片上,写下的是甲基苯丙胺;第二块铁片上,写下的也是甲基苯丙胺;第三块铁片上,还是甲基苯丙胺;第四块铁片上,是一个人的名字,程舒航;这第五块铁片上,写下的却是一家工厂的名字……舒航动饮制造厂。
拿着这块在地上发现的铁片,朱熹又重新爬上了六楼,回了家。在沙发里躺了一会儿,朱熹实在是担心百玉香醒来后因为害怕而做出什么事。
朱熹来到卧室里,搬上一个小凳子放在了床边。朱熹坐在凳子上,看着熟睡着的百玉香,自己心里却慢慢思索开了。
“那具尸体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地面上找不到一丝血液?这五块铁片又应该怎么解释?舒航动饮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程舒航和舒航动饮之间又有着什么联系?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在自己家的窗户外上演了这一幕恐怖剧?又到底是谁,将自己家的窗台,变成了一个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