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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别前尘

带着阵痛,穿过烟雾,蹒跚来到发光处。仔细一打量,此处竟然是被爆破过后的缺口,周围一圈黑乎乎的断裂角口蜷曲外翻着。洞口内测一地的泥木碎石,想必是爆破后散落进来的。到里面空气没有那么浑浊了,清幽的应急灯四处都是。

“刀?”竟然发现之前从大猪身上抓来的小刀也跌落了进来。徐岚咧着嘴,拾起怪刀卸下了冲锋包便扶墙靠坐了下。借着四周清幽灯光,把半碎的袖口都挽了到了胳膊肘,只见两手里面青一块肿一块的,右手胳膊肘已经挂出了块两指宽长的血沟,淤黑带着泥沙,还有黄黄的淋巴。之前只是觉得冷辣,现在慢慢的开始阵痛。

在包里取出餐巾纸在脸上一搽,鼻涕一抹,尽是与黑红的血块。看看手掌与胳膊肘,扯了扯背后衣裳,右键扇骨后黏黏的感觉带着的火痛,估计也没好到哪去。腿脚感觉没啥大事真是谢天谢地,除了左脚使不上力,和几处阵痛还有鞋里全是沙石之外倒也没多大不对劲。

这得多高啊?想想往常在外跑山跃树也没少摔过跌过,但这次应该是最惨,但也是最幸运的。还好没受什么致命伤,或是断手断脚什么的,不然真是一人在这下面听天由命了。

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再翻了翻冲锋包,最外侧的一层夹层已经被刮裂开了,里面放的一次性超薄雨衣已经不见。一些地方和背带被刮得翻起的毛边,应该是低档了背部的大部分伤害,估计再背上些时间这跟随了自己两年多的冲锋包就得寿终正寝了。最让徐岚安心的倒是包里的PSP和望远镜都无恙,暗自庆幸自己在里面隔了几块防震软垫。

休息了会,缓了缓神的徐岚开始打量起四周。此处结构很是奇怪,寻常教室大小的方形结构,不像办公间也不像起居室,一排仪器坐落在左手的黝黑光滑墙边,那墙好似镜子一样印着相应的暗淡光源。

中间有圈半人高的方形的围栏不知何用,对面的墙边桌上陈列着很多矿石,桌上还有些化学实验中常见的试管蒸馏瓶什么的器具,天花板上各种腕粗管络由分布不均的洞口里延伸出来,顺墙连接各处。

这样的摆设与器具让徐岚纳闷不解。这是干啥?陈家不会是在弄生化武器吧?

“来都来了,不让哥摔个明白,真是对不起这坑爹剧情啊!”自语了句徐岚便起身背上冲锋包想着电视剧里的各种不靠谱的情节,打算探查个究竟。

杂乱的地面,纸张凌乱散落,四处是碎裂的玻璃器皿。随意拾了张起来打量了下,上面全是英文加一排排的参数。徐岚的职业关系虽然对英文单词还是认得部分,但是上面的全是专业术语,除了看懂几个时间,间隔,数据的单词其他都是一头雾水。

靠近列满仪器的墙边,摸着这些仪器,除了有几样感觉是医院的超声波设备,其他没一样见过。再一琢磨那黝黑的墙面,徐岚就是一惊。这哪是墙面,这是整整的一墙玻璃,想想这的结构跟本就像船上的指挥舱。

只见玻璃外,下方星光四起,位中幽蓝更甚,一吐一纳,周边光点相呼相应,好似星盘密布。靠着窗沿望了望最近的光点,竟然是向水晶般的矿物里透出来的,依势再一眼收尽,仔细一打量,外面空间是一三分之一个足球长大小溶洞空间,算得上尽圆的盆地地形中间往下陷着,中间不知道坐落着什么,清清淡淡有一丝蓝光暖暖烁动,其他星点约为暗淡的以中间的光源四周散了开来。

徐岚看了看堆放在另一墙边矿石样本,这大概就是外面的采集的矿石吧,不知是水晶还是什么的,为什么下面的会发光?下面的正中光源处牵引着徐岚的好奇心,越是这样想,越想探个究竟。

肯定有地方下去,徐岚四处打量了起来,发现屋里中间的方形围栏里面凹下去一截,走近才发现里面是个楼梯延伸向下,下方的门也没关,不远处也依稀看见几点微弱蓝光。

“就是它了”徐岚也顾不得周身疼痛,在地上找了节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上的一米长金属棍,借着昏暗的应急灯光就扶墙走了下去。走了大概10来米的距离,出了楼道豁然开阔,空气泛着湿冷.石头上,地上,山壁上,四处都是手指粗细暖暖的幽光。靠近边上的一处发现跟楼上的矿石样本没差,只是上面的不知道为何没了光彩。

看了看四周微弱的蓝光印在这漆黑的空间真是别具声色,让人感觉这是童话故事的水晶洞那般让人入迷,只是一人独自在这空旷深邃的位置有点渗人。握了握铁棍,状了下胆,徐岚把目光放在了为中的光亮处。

一路走去,地上的矿石的密集度在慢慢增加,走到深处,已经能看见这样的晶石扎堆,而且体型也略为大了几分。到了正中,晶石堆中一臂膀粗细的晶体,像王者般鹤立鸡群直立其间,只是被拦腰截去一部分,水平的截口中间有一个怪状的三角形凹槽,三角一处一道裂痕蔓延而下直至根部。四周还有一些奇怪的电子工具。

盯着怪异的凹槽,心神被幽蓝暖光的给牵扯着,好似要把整个人的心魂都吸了进去般,随着那一闪一烁徐岚的眼神都直了,异样的悸动伴着幽光起伏,就连手上的铁棍也不知不觉的脱落,双手缓缓的伸向水晶。

双手一握水晶,水晶也跟着活了般,闪烁得更加有力。

“哎!~~!”左手掌的伤口一碰及水晶便让徐岚疼得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失态,本想立马收回双手,只见水晶的光亮一强,不知哪来的怪力牵引,让双手握得更紧了,这压迫带来的疼痛这让徐岚脸上青筋直冒,下意识便发疯的拉扯起来,但是越是挣扎越是被拉扯得更紧,疼痛更比之前。而水晶好似跟徐岚融为一体似的,青光随着急促的呼气闪烁更甚。

“奶奶的,这么邪门!”又踹又拉的丝毫没见松懈,只是手掌痛彻心扉,手掌伤口也重新撕裂开来,拉扯间水晶上尽是一抹抹血渍。见那渗入血渍的裂痕上下贯通通,想必也在破碎边缘。

“拉不出来,就推掉你,破了你丫的,难不成还成精了不是。”说罢便一咬牙,垫着肩就短距离的撞了上去。

徐岚崩着个脸,一下又一下短促的撞击着,豆大的汗一次比一次多。几个来回,只听“咔~”一声,微红的水晶表面又带着手上的血液延伸出了几处血丝裂痕。徐岚见有戏,变加重了撞击。

“啪~~”一声轻响,双手带着的部分水晶破裂了开来。还没等徐岚高兴,就只见破裂的水晶内蓝光冲天一激,边上光晕四溢,如雾似水的涌了出来并洪水猛兽般向四周蔓了出去。四周的水晶被光雾所带也逐一的增强了光亮,并且越来越强,转眼间四周好似无数把蓝色光剑插立,为中的冲天光柱也直射洞顶。

此等惊现把徐岚看了瓜呆,竟然忘记了疼痛,转身就想跑回楼道。可才迈了两步,那中间光柱连带无数光剑豁然散了开来,只见白蓝强光瞬间罩尽了半个空间。

眼看着周身背强光笼罩过来,接着就是一股无以复加的疼痛向周身袭来。徐岚双腿一软,只感耳鸣不断,脑似浆糊翻腾,身如百般针扎,抱着快炸裂的脑袋就在地上窝了起来。

只见徐岚在地上抽搐不断,一波一波的疼痛漫进全身,抱着欲裂的脑袋狠狠的顶着地面,口水与泪水在脸上一团糟乱。

剧痛中徐岚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带着痛嚎冲锋包往胸前一送一开,从一侧摸出了一个锡纸抱着的防水橡胶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橡胶盒里面的一坨缠满橡胶巴掌大的黑物取了出来。这竟然是一柄纺纱梭形的自制防狼电击器。

拇指在开关一上劲,只听噼啪声直响,听着这电击声,哭腔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怪异抽笑,二话不说便朝自个儿脖上插去,刹那间只感电击部位一凉一麻一辣,脑子一嗡!窝着的身子几个颤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

。。

不夜何曲天籁,单舞红袖谁依。酒糜烂,青丝怀,不悲一曲太贪婪。

。。。。。。。。。。。。。。。。。。

谁人只尺梦间,他影几多天涯。月迷离,秋水寒,只恨离别多两难。

。。。。。。。。。。。。。。。。。

望,缠峦绵岚,何月代酒归家还。

。。。。。。。。。。。。。。。。。

听,清泠澈冷,几载枯骨露齿寒。

。。

*

。。。。。。。。。。。。。。。。。

梦?歌舞佳丽,离别瞬息,望家游子,战乱悲心。各种不相干的镜头一幕幕在脑子里走马灯的串过。

这是哪?没有了地面不现了山壁,独自一人悬浮其间,乏力的双眼望不尽的黑暗,朦胧四周只感觉入梦般似梦似醒,没有了痛楚的身躯带不起丁点力气,疲惫的嘴角带着微动又昏睡过去,独自一人又归于无声无息。

良久,徐岚又再次苏醒。仍旧一望无际的黑暗,依然漂浮着,分不出的上下左右,软瘫的身躯只是自己还拥有着什么的一点证明。多了圈赤白圆环围再身旁,正在缓慢的离自己而去。只是这圆环太大,一时间打量不出到底边缘离自己有多远。黑与白的对比就如同徐岚在这无一物的空间般鲜明。

徐岚遥遥头,回想起了之前最后的一幕,疼痛难忍的自己取出了自制的电击器击晕了自己,难道之后自己被那水晶弄报废了?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依旧是那抹不去疼痛心悸,就是想想都让徐岚生疼。

望着四周莫名其妙的环境,自己悬浮其间要抓没抓要踏没踏,失重的身体不管怎么都使不上力道,但是身上伤势正在奇迹般的缓慢愈合,各处已经渐渐没了疼痛。衣着残破依旧,背包仍在背上。只是背包的拉丝没有合上,里面的大部分物件不知道散落在了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那光环已经远去,可正前方又缓缓的多多出一个光点,由小至大幻成同等摸样的圆环,看样子也会近过自身,让自己串过去。

徐岚脑里一个激灵,便吃力转身去寻之前过身的圆环。这转过来一看,就看见身后由近致远,数多圆环等距离排列缓缓远去,越到远处越是收缩,最终成为一个光点然后消去。自己就如同穿梭于异样的隧道般。

“黄泉路么?”不知道是自己在动,还是这隧道在动,没有饥渴,没有冷暖,只是一味的疲惫。

睡了醒,记不得是外面所谓的第几个清晨。

醒了睡,算不了是外面所谓的第几个夜晚。

早已记不清是第几次重新数落过往光环。

早已想不起最后一顿饭菜的味道。

早已舍弃了种种轻生自残的想法。

一遍遍的人名事名反反复复默然与心。

还未表白的可人儿,是否容颜依旧。

别去的记忆,是否真的就是脑中的模糊光影。

漫长孤寂就连自语的呢喃也悄然无息。

漫无边际的空间,唯一能让徐岚再次睁眼的是那的过往依旧的光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光环过往的速度正在缓慢加剧。

又过了多久?是的,过了多久?已记不得上次思考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望着一环环光圈一个接着一个迎面掠过,似有似无的一种久违感觉浮现心头,好比投入湖面的卵石,一阵涟漪起伏。“像乘坐地铁吗?”随即又目光呆滞的数落起以往记忆中各种地铁站名。

又是一阵孤寂,漫长侵袭。

有人说世间最大的苦楚莫过于那黑暗冰冷的饥饿牢笼,冰冷了自由,饿透了躯骨。但是在我看来还有那漫长无尽的孤苦等待,逝尽了秉性,苦过了霜颜。

眼望着已经应接不暇的光圈,徐岚已经好一阵没合眼了。脑子尽是一个痴癫的念头“。。。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就连嘴里也接近疯狂咒念着。

光圈飞逝般的鱼贯而过,速度愈演愈烈,几乎快到快连成一气形成一洞真真的光壁隧道。嘴里没有停歇,同样的也跟着高亢起来。

光圈的速度更快了。放眼望去,通道前方一抹抹黑白快速的交替冲击着眼球。

身躯威震,竟然看见几许除光圈之外的物体,舰船般残破的躯体从远处落过,四周尽是残破零碎,还有无数人型衣物装饰散落四周。太过遥远,不知道那体积大小,只觉得轮廓古怪,不像是自己所了解的技术范围。

突然引力前起。好像带着拉扯,光圈的速度更快了。望着快速的纹理冲击,眼角开始吃力,一落眼才发现皮肤开始朦胧起来。

看了看手臂,各处像粒子般缓慢灰散。解掉冲锋包,褪去外衣发现浑身都处在一片朦胧中,跟手臂无二样。

身形消散这已不在重要,终于盼来了这所谓的时刻,无尽的等待,泪尽着托出的欣欢,嘶哑着拉扯出的辛酸。

随着一席强光的包裹,缓缓闭上双眼,消散未尽的四肢舒展开来,像拥抱亲人一样,一阵久违的温暖打心里通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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