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关上灯,两人分坐在两张长沙发上,面对着面。可是因为没有灯的原因,两人都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李棋枫徐徐道来他的那段心痛的感情史,陈彤钰也时不时的插几句话,因为没开灯,所以李棋枫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他能猜得出来,她的脸上也一样是满脸哀愁,在感情上,他们还是有些共同点的。等李棋枫讲述完,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大有同是天眼沦落人,相逢合并曾相识的感觉。
陈彤钰:“你爱过叶紫吗?”
李棋枫:“我也说不清楚,我想应该没有,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是把她当姐姐看待!”
陈彤钰:“要是你没有遇到那个韩国女孩,你会爱上叶紫吗?”
李棋枫:“我想我会的,她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恋。”
陈彤钰:“那个叶紫长得漂亮吗?”
李棋枫:“怎么说呢……还行吧。”
陈彤钰:“那和我比起来,谁更美?”
李棋枫:“嗯?这个问题我可以跳过不回答吗?”
陈彤钰:“不行。”
李棋枫:“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不想说谎,更不想伤你的自尊。”
陈彤钰:“喂,你什么意思嘛,你分明是说人家长得丑嘛。”说着李棋枫的身上被什么砸了一下。
李棋枫:“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陈彤钰:“喂,把我的拖鞋还我。”
李棋枫:“我又没穿你的拖鞋。”
陈彤钰:“我刚刚砸你身上了,快点给我,我要上厕所。”“啪”的一声,拖鞋砸在陈彤钰的身上。
陈彤钰:“你个死王八蛋,居然敢砸我,找不痛快吧你。”说着站了起来,摸着黑,走到了李棋枫身边,一阵乱打。李棋枫一边躲闪着,一边求饶。“啊”,陈彤钰大叫一声,屋里又恢复的沉寂,静,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突然李棋枫“啊”的大叫一声:“你干什么,别掐我那里,很疼的。”
陈彤钰:“我就掐你那里,疼死你!”“嗞~~”
李棋枫:“别,别再掐了,我投降。”
陈彤钰:“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我姓什么。”
李棋枫:“喂,我都投降了,你怎么还压着我,你这样压着我,我很累的。”
陈彤钰:“哦,这样呀,我再压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跳了起来。
陈彤钰:“那个……嗯?那个,你为什么不敢再爱那个韩国女孩?”
李棋枫:“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陈彤钰:“切,你那也叫理由。”
李棋枫:“爱是一种责任,既然说出了这个字,就得承担起这份责任,我和她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我不能因为我自私的爱,却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我选择默默地离开她,只要她能过得到幸福,我受多大罪都没有怨言。”
陈彤钰:“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呀,有发展成情圣的希望哟。”
李棋枫:“是不是情种我不知道,我就跟着感觉走,爱情是奇妙的,今生能够得到她的爱,我已经无怨无悔了。”
陈彤钰:“哇!恶心!你就得瑟吧,别以为给你点口水也就泛滥的淹没七大洲了。”
李棋枫:“你没有经历过这种爱情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陈彤钰:“行,算我求你了,别再恶心我了,行不,小女子在这给您作揖了!”
李棋枫:“你能不能别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呢。”
陈彤钰:“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醉生梦死呢,我是一点也没看出你痛苦来着。”
李棋枫:“你,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
陈彤钰:“喂,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还没睡着呢。”
李棋枫:“那,那我就把你打晕!”
陈彤钰:“来呀,谁打晕谁还不知道呢。”
李棋枫:“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陈彤钰:“你猪呀,现在才几点,这么早我睡不着。”
李棋枫:“医书上讲的,早睡对身体好,特别是对女孩子的皮肤,你这么漂亮,天天熬夜,皮肤干燥的像个老太婆的似地。”
陈彤钰:“我真的很漂亮吗?”
李棋枫:“哦,那个,从某个角度上来讲,是!”
陈彤钰:“好,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就……”。
李棋枫:“是不是就早点睡。”
陈彤钰:“不是,更要晚点睡,要是我像老太婆了,我就……”
李棋枫:“你就怎么样?”
陈彤钰:“没什么。”,“他曾经答应过我,等我们老了,他就带着我到乡下隐居,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在房子的周围种满薰衣草,这样我每天早上起来就能闻到薰衣草的花香,可是……”。
李棋枫:“对了,我们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聊些开心的事”,“你还记得小时候,也是在晚上,我妈妈怕我们长蛀牙,晚上睡觉前不让我们吃糖,我们就躲在衣柜里偷偷吃,你还记得那次你差点吃到一只蟑螂,当时你可是吓得哭了,这才让我妈妈发现了。”
陈彤钰:“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也不是跟我抢糖吃,连糖纸都不拨,就放进嘴里,结果差点被呛死。”
李棋枫:“你还记得那年暑假在我姥姥家,你吃桃吃到一只虫子,吓得你一个暑假都不敢再吃桃了。”
陈彤钰:“也不知道是谁,从树上掉了下来,裤子都尿湿了。”
李棋枫:“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陈彤钰:“你就装逼吧,你可别忘了是谁去叫姥姥来的。”
李棋枫:“好像是这样的,我还有点印象。”“唉,那个时候生活多么好呀。”
陈彤钰:“是呀,每天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棋枫:“真怀念姥姥家的那片桃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唉,姥姥去世后我就没有回去过。”
陈彤钰:“嗯,我也很怀念,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看看。”
李棋枫:“对了,要不明年的暑假我们回去看看。”
陈彤钰:“到明年暑假还那么长时间,要不寒假回去?”
李棋枫:“寒假回去,桃树又没结桃子,回去有什么意思。”
陈彤钰:“也是,那就只能耐心……等等了。”
李棋枫:“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呼噜声渐渐在安静的房子里想起,李棋枫轻声叫了几句“小钰”,没有回音:“这个小钰,还说不困,这么会儿就睡了。”
李棋枫借着手机的屏光,拿了张毛毯盖在她的身上。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想起两个呼噜声,一重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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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的一个路口,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停在路边,车里放着劲爆的音乐,陈彤钰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不住的往窗外看几眼。远远地看见李棋枫从校门口走出来,急忙打开副驾驶位,探出头,看着满脸微笑的李棋枫。李棋枫走到跟前,陈彤钰抱怨着说道:“笑什么笑,还好意思笑,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你是不是皮痒了。”李棋枫一边钻进车里,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到图书馆找了点资料,所以耽搁了会儿。”说着,陈彤钰已经发动了车子。
陈彤钰:“小枫,我跟你说件事。”
李棋枫:“什么事?”
陈彤钰:“那个啥,我们学校不是马上要举办运动会吗,你也知道,我们班男生少,那个体育委员又是我的姐们,我不得不帮帮她了,所以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李棋枫:“什么,你怎么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
陈彤钰:“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李棋枫:“既然都已经报上去了,那就算了,只要到时候弃权就行了。”
陈彤钰:“那个,小枫呀,这个可不行,我可是和她打了包票,你一定会参加的,我们全班可就指望你了。”
李棋枫暴跳起来,说道:“什么,你……反正是你报的,要去你去。”
陈彤钰也不乐意的说道:“那可是五千米,我去,也要有女子五千米呀!”
李棋枫就像是屁股被针扎了般的跳起来,头撞在了车顶上。李棋枫捂着头,说:“这倒好,报也就报了,你还报个五千米,你看我这身子骨,五千米不是要我的命吗?”
陈彤钰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李棋枫的身子,说:“是有点不行呀,要不你先上场,实在不行了就退出。”
李棋枫:“你说的倒轻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退出多丢人呀,也后我还怎么在学校混啦。”
陈彤钰也跟着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李棋枫:“你问我,我问谁去。”
陈彤钰:“你先消消气,这不还有几天吗,也后每天早上起来,我就陪你跑步来学校。”
李棋枫:“学校到我们住的地方可不近呀,你能这么早起来,公鸡都能下蛋了。”
陈彤钰:“嘿嘿,你小瞧人了吧,要是我每天早上起来了,怎么办?”
李棋枫:“你要是能起得来,我就参加五千米。”
陈彤钰小声的嘟囔道:“就是我起不来,你不也得参加嘛。”
第二天早上
李棋枫早早就听到一阵阵的敲门声,他坐起身来,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李棋枫打开门,看见陈彤钰穿着身蓝色网球装。
李棋枫:“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陈彤钰:“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陪你跑步吗?”
李棋枫:“哦,是这样呀;不对呀?”
陈彤钰:“怎么不对啦?”
李棋枫回头看了眼窗户,说:“这天还没亮,跑什么步。”
陈彤钰:“等你洗漱一下,天就亮了。”
李棋枫:“你说你自己吧,画个妆就得半个小时。”
陈彤钰:“少罗嗦,赶紧给我进去换衣服。”说着把李棋枫推进了房间。李棋枫也没理会她,心想着:天还早,再睡会儿!想着又把睡衣脱了,钻进被窝里。
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伸手扯了扯被子,扯了半天,连被子的角都没挨到,睁开眼,正看见陈彤钰手拿着被子,满脸红光的看着他。李棋枫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了一声“啊”。陈彤钰急忙背过身去:“你怎么裸睡呀!”李棋枫一边拿着衣服遮挡身体,一边急切的说:“你……你,出去。”陈彤钰也不再忌讳,转过身来,把被子扔给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叫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李棋枫一边刷着牙,一边想着刚刚陈彤钰面红耳赤的样子,暗自笑道:“原来她也会有脸红的时候;还别说,她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是他从来不敢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
李棋枫洗漱好,陈彤钰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客厅等着他。看见他也准备好了出来,说了句:“快点,你看天都亮了。”说完率先走了。李棋枫走到楼下,没有看见陈彤钰的身影,正四处搜寻者时,看见一辆红色的马自达从他身旁开过,车开到他身旁时,车里的人还对着说了句:“走呀。”李棋枫疾步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问正开车的陈彤钰:“你不是说陪我一起跑吗,怎么把车开来了。”
陈彤钰:“我这不是陪着你嘛。”
李棋枫停了下来,看着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自达,谩骂道:“你就这样陪呀,太不够意思了。”陈彤钰一边开着车,一边欢快的哼着小曲,不时的谩骂车外的李棋枫:“你快点,蜗牛呀!”李棋枫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又不跑步,喂什么穿网球服呀?”
陈彤钰没好气的骂道:“白痴呀你,不知道今天有体育课呀,我不穿这个,还穿比基尼呀!”李棋枫“哦”的应了一声,深深吸一口气。
这一幕,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每天都上映着。小区里有些早起晨练的老人不解看着一辆车,旁边跟着一个年轻人跑。有些还以为那个年轻人是神经病,也难怪,谁见过一个人天天追着车跑的。
李棋枫站在操场上,旁边围着他们班的一大群人,有的提着跑鞋,有的拿着水,也有的拿着饮料,更有的在和旁边的人闲聊着。也不知陈彤钰哪里找来的一个前辈,正有鼻子有眼的跟李棋枫讲解着跑五千米的技巧。没过多久,操场上的广播响起:“请参加五千米的同学做好准备,十分钟后起跑线处集合。”李棋枫脱去罩在外面的外套,立即有人接过他的衣服,提着跑鞋把跑鞋放到李棋枫脚边。李棋枫迅速的换上跑鞋,在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指定地点。
李棋枫站在跑道上,神情专注的听着发令枪的声音。“啪”的一声,发令枪响起,每个人都像离了弦的箭,飞速的向前冲。一圈下来,李棋枫就已经是最后一名,落后第一名整整半圈的距离。李棋枫的心也开始有些紧张,他不住的安慰自己:“我不和别人比,我只和自己比!”慢慢的有些开头跑的太快的人速度慢了下来,李棋枫倒也超过了几个。李棋枫班上的那几个男生也在跑道内陪着他一起跑,女生站在跑道边上,递着水。六圈下来,李棋枫感觉心都要裂了,脸上泪水像雨水般不断的往下流,一想到还只跑了一半多,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对手,一个个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突然间,他看见在跑到内测那些陪跑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彤钰看见李棋枫正看着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举起大拇指。李棋枫得到她的鼓励,也加快了速度。七圈,八圈,九圈……有些人已经支撑不住了,跑着的队伍中不断有人退出,李棋枫也看见几个护士抬着一个刚刚还和自己一起跑的人出了操场。跑道两侧的人也开始不断地高呼着:“加油!加油”。
转眼间,还有一圈半了,虽然李棋枫是在最后,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取得什么名次的,但他依旧坚持着跑下去,哪怕是最后一名,他坚信着:我只和自己赛跑。”无意中透过层层夹叠的人群,看到一抹流动着的红,陈彤钰今天正是穿着一身红色运动装。
当穿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李棋枫整个人都觉得虚脱了,借着刚刚的冲劲,勉强的向操场边上跑过去。如果不是他班上那两个男生及时扶着他,他就倒下了。李棋枫整个人贴在那两个男生的肩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每呼出一次,吸进一次,心口就疼一次。半天他才渐渐感到脚底有了力气,蹲坐在草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等他恢复过来,看看周围,很奇怪的没有看见陈彤钰,他又将目光投向更远些的那堆女同学中,依旧没有她的影子。
正在他四处搜寻的时候,肩上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李棋枫转过头,看见陈彤钰正看着他,那专注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贪财的人看着钱一样,尽是贪婪之色。李棋枫看着她奇怪的目光,喘着粗气问道:“看……看什么?”陈彤钰也坐了下来,背靠着他。
陈彤钰:“去年的运动会上,我陪他跑了一圈就跑不动了,我答应了他,今年的运动会上陪他跑五圈,可是……”说着声音渐渐哽咽,最后哭泣着说道:“我没想到我练了一个学期,我能跑六圈了。”呜~呜……
李棋枫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去,轻轻地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陈彤钰把头埋在他胸前,放声大哭。李棋枫的心跳得更快了,听着她的哭声,他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等到陈彤钰的哭声变小了许多,李棋枫轻轻地推开她,旁边坐着的体育委员,眼睛红红的,递了张纸巾给陈彤钰,陈彤钰擦了擦眼泪,从体育委员的手里接过一袋衣服,交到李棋枫手里:“你的衣服我给你拿来了,你去换上这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