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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回头再看彼岸花

一曲天鹅舞,魂飞坟丘外,痴了相思梦,来世续前缘,佛前千叩首,酸泪满膛巾。

今生一席轻背影,回眸一眼朱齿笑,十世门前夜徘徊,三生世缘已早定,菩萨慈悲世人痴,情痴最是痛心扉,若把真情换长生,何来轮回笑三声?孟婆汤下肠寸断,回头再看彼岸花。“嗡”“嗡”“嗡”

谷枫忽然一阵头昏目眩,奇怪的光影闪过,如坠无比幻境。

花丛间,花儿艳,蝴蝶飞。

“哥哥,快来追我呀,追我啊……”

“小叶子你慢点,呼!”

……

谷枫呆立,双眼无神,若迷雾笼罩,痴呆的模样像是中邪般,让旁边的少女吓了一跳,只记得,问了一句小男孩家在何处,就莫名奇妙的变成这般了。

“喂,你倒是说话啊”少女使劲摇了摇谷枫的身体,希望能唤醒小男孩,可惜一切枉然,那双乌黑却无神的眼珠依然毫无光彩。

彩云伴月风过往,孩提两忘翠湖畔,耳语道尽心酸事,再往前尘走一遭。

“你说天上的繁星点点,是不是住着神仙爷爷,他法力无边,可以实现好多好多的愿望”

“比如向爷爷许愿可以有吃不完的糖果,玩不腻的玩具,永远不重复的童话故事……”

“不会再挨冷受冻,每天都有好多好吃的……”

“哈哈……”

“胡说,天上怎么会有神仙爷爷!”

“明明住着的是神仙奶奶!”

“神仙奶奶可凶了,如果小叶子还是贪嘴偷糖,肯定被罚没晚饭吃,再然后小叶子一定哭个不停,神仙奶奶最讨厌小孩哭了,到时候会拿好多好多辣椒堵上小叶子的嘴……”

“唭!”

“啊!小叶子别捏了,痛……”

“我说是神仙爷爷就是神仙爷爷,爷爷长着白胡子,和蔼又可亲,最喜欢小孩子,会实现任何一个小孩子的愿望,再敢胡说,有你好看!哼!”

“再不敢了……管他是爷爷还是奶奶,总之都依你”

……

一行清泪洗风尘,笛音声息再无由,枯叶落处埋她骨,双膝道尽断甘肠。

“你已化作尘土,我亦两鬓斑白,他日再相见,轮回河畔别忘了挥手……”

一捧土,盖尽芳草凄凉语,哀声起,话不尽今生悔,来世再相见,不忘手牵手,再续今生缘。

“我此去,阳神若成就,必到阴府走一遭,管他阎王小鬼难缠,必查出你投生之所”

山川大泽,青衣苦练,只为再见伊人一面。

一颗金丹吞入腹,阳神忽起游冥河,地府残瓦天庭崩,三生桥上叹轮回。

“天庭已毁,地府早废,灵魂无依无着,化为无尽怨气缠绕整个宇宙虚空,即便是阳神成就,又有何用?”

“小叶子,你是否也化为无比怨气,是否在怨我当年无情,怨我不辞而别,怨我……”

“宇宙已经处在成住坏空的败坏阶段,非是小小阳神可以忤逆,就算大罗金仙,亦难逃劫数,我的实力还是不够,远远不够,小叶子,你一定很辛苦吧?等我……”

“只要达到传说中的混元之境,一定能摆脱宇宙定律,到时候小叶子你一定可以回到我身边……”

“这执念如附骨之蛆,使我不得寸进,小叶子不要怪我斩掉这丝念想,把你暂时忘记,他日成就混元,一定前尘尽复。”

“我为什么要变强?哦,想起来了,因为修行奥妙无比,能得大自在,大逍遥,大欢喜,世间再没有比此更有意义的事了!不过,为什么本心没有应喝?”

“已经达到阳神巅峰,为什么要突破时,总有一抹悲伤隐隐作痛?到底是为什么?”

“哎,还是不行,以我的心境修为,世间万事看淡,因果也不纠缠,怎么会如此?哎,算了,先回孤儿院转转,毕竟有个兄弟还在世间,说不定是因为这份牵挂让道心不得圆满”

……

“长生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它,小叶子郁郁而终,为了它,抛弃亲朋好友,为了它……”

“等等,小叶子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道心竟然有不稳的迹像?奇怪……

不行了,道心挣扎得越来越激烈,快压制不住,还是走吧”“我要走了”

“滚!”

“也好,如此便没有什么执念了吧,阳神也肯定可以突破了”

泰山之巅,月兔金乌交替半载,青衣盘坐,叹息声复起。

“缘起缘灭已然梳理得再清楚不过,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还是不能突破?莫非是这方世界所限?”

“罢了,既然这方世界规则如此,那便换个世界又如何,反正也无甚牵挂了”

轻抚手中虚空之钥,终做决择--是夜,光耀万里,虽惊却悲。

情境急速转换,小树林,男孩女孩相对而泣。

“啪!”

谷枫愣然的回过神来,刚好看到一双玉手停滞在半空,右脸火辣辣的痛传来,梦终是醒了。

眼泪瞬间划过脸颊,并显喷涌之势,借着风势,如珠玉般滴落。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小叶子……”

心如刀割,痛到想就这么死去,人生最见不得错过,一旦错过,便只剩下痛,无法治愈的痛!每抚一次,便让人浑身颤抖,只想找个角落,默默大哭一场。

“不哭不哭,姐姐不是故意打你的,只是你……”少女慌张的拿出手娟,左右相顾后擦拭着,但越是擦干,便越显汹涌。

“呜~呜!我错了,不该打你,不要哭了好吗?呜呜……”毕竟只是懵懂的年纪,少女手足无措的解释着,可惜换来的是更大的哭声,以及,她自己的哭声。

树叶如风铃细语,似在嘲笑两个爱哭鬼,莺鸾低呜,伴一方哀愁正浓。

良久,谷枫止住哭泣,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哭得起劲,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

“想不到,少女的几句话,竟引出我自封的记忆”谷枫内心泛起无边波澜,阳神境界下的封印,即便重生七年,也只是略有松动的迹像,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几语道破,这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随世界规则变化的原因封印逐渐在衰弱,但少女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有缘人”谷枫低语。

何为有缘?万千世界,人丛擦肩,只一眼,便深入骨髓,只一笑,便灵魂深烙,只一语,便云开雾明。

“小叶子……”谷枫喃喃自语,话语藏无尽哀伤。

对阳神境界的自己自封记忆,是一件极困难的事,尝试了无数次,都未能成功,最后一次既成功,亦是失败了。

成功在于达成目的,失败在于已经毫无目的。

“那次封印,连同与感情相关的能力与手段都记不清了,只剩提升实力的执念,又怎么可能突破阳神境界?”

“哎,虽然被封印的自己一直排斥感情,但世界不同了,封印也不牢靠,先有小茜触动心弦,再有谷鸿尽心温情,到今日让这这个丫头直接解开了封印”谷枫思索片刻便明了前因后果,封印虽然解开了,但并不后悔。

“如今的我,才是完整的我,封印了感情的自己,只是草木山石,只能长生久视,哪能再奢望再进一步?怪不得七年来,修道无成,指望草木山石的自己能独辟蹊径?”

“你送我这场机缘,我又说要护你,缘份纠缠已经解不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谷枫渐渐想得透彻,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少女,安慰道:

“不哭,不哭,一点都不疼”谷枫抚着右脸比划道,他想让少女回忆起事件的过程,这样才能把这无缘无故的哭声止住。

七岁的身高和少女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本想搂着肩头把头靠到胸前,却发现这个想法恐怕还得过几年才能实现。

还好少女渐渐停歇,抽泣道:“弟弟真是坚强,若是姐姐肯定要哭一天都不够呢”

“我叫谷枫,姐姐叫什么名字呢,为何独自一人在林中闲逛”谷枫继续转移话题道。

“姐姐叫秦霜,对了,刚才是……刚才在练功,后来看到弟弟在林中发颠,不,不对,是在练着奇怪的功法,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想不到后来弟弟又中邪了,再然后就哭了”少女解释道,她描述中还带着肢体的比划,说到细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有趣。

谷枫暗自偷着乐,恢复感情的他,性格上有很大的改变,最明显的是不复老成之态,更不会喜怒不形于色,修道者是不会勉强喜怒哀乐的,更别提压制着表现出一副木然的样子。

不过让谷枫一直称呼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为姐姐,那是不可能的。

“霜儿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若是做完了,不如送你回家吧”谷枫提议道,经过刚才的一闹,日头已经挂在正中,腹中也是空空如也。

“好啊好啊”秦霜破涕为笑,拉着谷枫不住的介绍着新宿友的情况,不时还掺杂着捉弄人的经过,让谷枫原本不错的心情慢慢晴转多云再转阴,最后一阵阵恶寒之下,赶紧找了个理由开溜。

“呼,好险,真是为那五位师姐们默哀”谷枫心有余悸道,想起秦霜说起的所谓恶作剧,连自己都觉得恐怖,何况是那几位?

“看来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谷枫最后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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