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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悠然见南山

看到王静瑄沉浸在歌中,方墨忽然有些后悔。当时他选这首歌,其实是想唱给王静瑄听的。从王静瑄拎着蛋糕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无论是她清纯的打扮,还是披肩的长发,就连她的神情,在他眼里都觉得可爱。当她笑了,他就跟着嘴角上扬,当她皱眉,他也忍不住挂心。见到王静瑄微笑着看季天奇唱歌的模样,方墨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明明可以是自己先亮相惊艳全场的,这么深情的歌明明可以自己来演绎的,却因为自己愚蠢的提议,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季天奇。如果说一开始方墨只是觉得王静瑄有意思,对她有兴趣,那么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是对王静瑄动心了。

“天奇,要不要这样嘞,我刚出完丑,你就来惊艳亮相了,明明是方墨点的歌。如果方墨先唱,至少还可以缓冲一下,你一开喉,完了,对比鲜明啊!”李晓辉忍不住碎碎念。

“谁让你是寿星啊。”张逸在一旁乐着,不时挥舞着手机。

“晓辉,你什么意思啊,是夸天奇呢,还是损我呀。意思是我唱歌水平和你唱《姐姐妹妹站起来》差不多啊。”方墨总觉得李晓辉的话哪里怪怪的,思考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打住,大话先别说,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遛遛。”李晓辉幸灾乐祸的说道。虽然没听到过方墨唱歌,但却听到过他哼哼,偶尔还会走个调啥的,想来他唱歌一定不如自己。李晓辉在积极热情的等着从方墨身上找回尊严,却忽略了一点,大部分人带着耳机唱歌,都容易走调。

“开始了,方墨加油,让李晓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去。”陈婷终于找到了插话的切入点,笑着鼓励方墨。她看似轻松的说着话,其实手心全是汗,想与方墨交流,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接聊天又太过唐突,只能先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力再说。多年后王静瑄曾问陈婷,方墨有什么值得让她一见钟情的地方,陈婷笑着说,可能是因为他的衬衫吧,淡蓝色的条纹,很干净,在嘈杂的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他,他就这么坐着,远离尘嚣,超凡脱俗。陈婷的话让王静瑄不由得联想到她书桌上贴着的诗:

结庐在人境,而无马车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陈婷最爱的就是这种超然的意境。而她与方墨的第一次见面,方墨的不羁与脱俗,都让她怦然心动,从此,便深陷其中。

“迷迷蒙蒙,你给的梦,出现裂缝,隐隐作痛,怎么沟通,你都没空,说我不懂,说了没用,他的笑容,有何不同,在你心中,我不再受宠,我的天空,是雨是风,还是彩虹,你在操纵。。。。。。”方墨忘情的唱着,此时这首歌,倒是唱出了他现在的心境,因此他唱的特别投入特别深情。

“哈哈,你的计划落空了,人家唱的比你好多了,你们宿舍一个个都是实力唱将啊,除了你。”张逸奚落着李晓辉。自从王静瑄动了牵线的心思,便借着要走开点歌,不着痕迹的把座位让了出来,让张逸和李晓辉坐在一起,方便他们沟通。

李晓辉一回头,发现坐在身边的人居然变成了张逸,不由得一阵头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克星,专门来克自己的,还是王静瑄这样的性格好,文文静静的,像个女孩子。李晓辉不由得把目光投向王静瑄,高中时期她的大名就如雷贯耳,俩人又经常在办公室碰见,在等老师的时候两个人偶尔也会探讨一些学习上的事,那时候懵懂的爱慕就已经发芽,本来自己可以报考复旦大学的,但听说她的第一志愿是上海交大,他二话不说也来了这里。那次的偶遇,其实也是自己设计的,天知道他找了她多久才偶遇到,这些季天奇都很清楚。但王静瑄却并不知情,因为在过去,李晓辉从来没有对她表露过心迹,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心里只有季天奇,他宁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她,当她永远的朋友。当王静瑄决定离开上海的那一刻,李晓辉曾重新燃起希望,但还没等到他表白,赵鹏就出现了,猝不及防,王静瑄就宣布自己有男朋友了。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好朋友的位置。

“你小子,平时藏着掖着,等着这时候来埋汰我呢。”李晓辉满脸不满。

歌声结束,陈婷带头鼓掌。“不错,比李晓辉好多了,和季天奇实力相当。”

“谢谢陈大美女的鼓励。”方墨说完,便赶紧瞄王静瑄,看她的反应。当看到王静瑄也微笑着鼓掌的时,他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大家都轮番唱了自己的拿手曲目。

张景岚唱的是《拯救》,这是首王静瑄听了都想吐的歌,不是因为歌不好听,而是因为听的实在太多,毕业后凡是去K歌,同行的有年龄稍大的,都会点这首歌,她已经听的腻到不行了。但在2002年,这可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歌了。张景岚很无辜的被王静瑄在心里贴上了“土哥”这个标签。

张逸点了颇具张氏风格的《锉冰进行曲》,让全场气氛都活跃了起来。

陈婷点了《快有爱》,王静瑄笑笑,她的心情全在这首歌里了,也太明显了吧,一看就是陷入爱的小女生。但方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陈婷也就只能算是自娱自乐了。

蔡霄洁唱的是邓丽君的歌,一如她的斯文儒雅。

王静瑄本来是想点《听不到》的,在机器上搜索了半天,居然没有,这才想到,这首歌似乎还没发行。又想唱《说爱你》,结果仍是一样。无奈,只能另外点了一首《对不起我爱你》。《听不到》是大二末与季天奇等人去唱歌时特地唱给他听的歌,那天,大家都喝的有点多了,因为即将面对离别,大家都有些伤感。王静瑄清楚的记得,自己借着酒劲,对大家说要为在座的某人唱一首歌,然后就大声唱了这支歌。虽然不知道季天奇是否知道这首歌就是唱给他听的,但至少自己知道,也算是对自己的暗恋有了个交代。但这首歌放在这时候唱,还真让人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王静瑄是擅长唱歌的,当她的歌声落幕,换来的是激烈的掌声,这中间有姐妹们的鼓励,还有别有用心的人想表现自己。

唱了三个小时后,大家出去吃了些东西,便嘻嘻哈哈的回了学校,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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