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点钟,于家厨子准时送餐,随意吃医院食堂的晚餐赶回房间的幕梓晴,盯着那一餐子的菜,能不犯饿吗?鱼香茄子、鲜蚝豆腐、炖排骨、清蒸鲫鱼、香煎藕饼、鲈鱼汤。这……是一个人的份吗?幕梓晴伸手擦擦口角流出的口水,好丰富哟,怎么跟我吃的差那么多。今天食堂名菜:西红柿炒蕃茄、水胜过蛋的蒸水蛋、炒过火不似鸡但它就叫鸡、外加白米一碗。
泪,不带这样的吧,真是欺负人。
于昊坐在床上,淡淡开口:“我饿了。”
幕梓晴还是使劲盯着饭菜看:“嗯,嗯,我……我知道了。”
把饭菜都端到床边的桌子上,各样菜式都跟于昊交待,用筷子夹着送到于昊嘴边:“啊……”
于昊乖乖张嘴,吃下,咀嚼,吞下。再来一勺子白饭。看得如此滋味,心里低骂:受不了了,你能吃快点吗大爷,别让我闻到这饭菜味,总有一种白吃了一顿的感觉。
再来一口鱼,送到嘴边,吃下,清楚地看见于昊的眉紧紧地皱起“川”字,幕梓晴着急了,抽面纸说:“怎样?有鱼刺吗?抱歉,我没注意到,快,快点吐出来吧。”
于昊不满地说:“我不想吃到姜和葱之类的东西。”
幕梓晴有点呆滞,什么?不是吃到鱼刺?用手里的拿着的面纸反而自然地擦额头上吓出的汗珠。无奈:“是,于少。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于昊勉强吞下口里的菜闲出了嘴,说:“暂时没有。”
幕梓晴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的于少。”
吃过饭后幕梓晴把碗洗洗了,搁到一边待明天厨子再拿回去。之后于昊说想洗澡,幕梓晴便进浴室把水放好,调好水温,走到于昊跟前问他自己能否可以,她很担心,一个手脚受伤,眼睛又不见的人怎么洗澡呀。
于昊冰冷地说:“用不着,我还可以自理。”
幕梓晴伸手撩了撩额头上垂下的发丝,心想:男人嘛,都这样,死要面子,他非要去碰钉子的话就去吧,不然他可不懂得的。轻轻开口:“好吧,有事就出声,我就在门外。”
扶着182公分名为于昊的庞大物体进入浴室,关门,坐回去。一款待看戏的模样坐着,看他什么时候认为自己能力有限向她发出求救信号。抬眼看去挂钟,过了十分钟,还没有声音,怎样这么逞强,不行就说呀,又不笑你。
幕梓晴一人在外头心急如焚,忽然,一起巨响从浴室里蔓延出来,幕梓晴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虽然有预料到,但这也太夸张了吧,以光速的动作来到门前敲了两声,进去了,看见的是一片狼藉。
在浴室中央躺着的于昊黑着脸,身下围着浴巾,衣服也脱去。看似摔倒时,手本能想捉住浴帘,反而拉扯了下来,还把一旁的毛巾什么的都扫了一地都是。幕梓晴拿来一椅子,托起于昊手臂使劲拉起他坐稳,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了。
伸出白皙的手抚整于昊的发,温柔开口:“疼吗?疼就跟我说,这没什么的,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受伤。”
软软的声音,淡淡的语词,于昊听着心情变得恬情,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于昊没有回她,静静地坐着。
幕梓晴知道他现在心情可能会不大多,不回她,自然明了。盯着于昊的身子,每一处都不放过,这可不是变态,担心的就是她的疏忽,没有及时处理伤口。瞄了老半天才放下了战战兢兢的心,如愿以偿没有大碍。
把浴帘、毛巾、其他用品随意地收拾下,时间可不候人,得快让他休息。
先压着于昊:“于少,别乱动呀,我帮你洗头,洗头可不用怕了吧。乖。”
于昊黑线,打趣说:“别伤着我了,我可不想遭罪。”
幕梓晴不出声,以动作取而代之。用放好的温水湿透于昊的丝黑亮发,再把洗发济倒进手中,白皙的指尖温柔而有力地揉搓着,把每一处头额都揉按一篇。
“好了,好了,上身也替你洗好了,于少,至于下身你就自理吧。如你所说。”幕梓晴在旁边拿下一条毛巾,擦干飞溅到衣服上的水。
于昊捉弄她:“什么?不是你说要帮我吗?也不差这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又不是瘫痪了,怎么也不用我那个吧,又是说自己洗的,我可是十分尊重病人的意见,快点啦,赶紧呀,东西我放好了,在你左手边。幕梓晴脸上飘起一朵小红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浴室门。
这小子还有心情捉弄我!真是的,好样呀。
待到于昊入睡后才回到自个儿宿舍,是医院分配的,这样对于她的工作时间也比较方便。
洗了澡出来已经犯着困意,一头倒到床上,不过两分钟就入眠了。
“救我!不要!啊,救命!”一声稚嫩的男童声。
那天幕梓晴去她爸的住处想看看他最近没露过脸不知死去哪里又干什么,到了附近传出了男孩的呼唤声,越走越清晰,但也可以听出男孩没什么力气呐喊了。
这是她的爸的住处不可能有小孩呀,疑惑起来了。走到门前,紧紧地锁上了,应该是在里面锁的吧。走两步到旁边的窗户探去,在里面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见,仔细听也没有了男孩的声音,她在疑惑,这是错觉吗?听错了?她再次走到门前,用手拍了拍大门,喊叫:“幕川!幕川!”她是从不喊他一声“爸爸”,从她记事开始。
“怎么回事?在原地停留了一回儿还是没有听见声音,于是她就准备回去,转身却意外发现,我长高了?手和脚都变长了?伸出熟悉却陌生的手摸索着脸,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就在她还想着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左肩上,很用力地捉着她,痛得她裂牙,想挣脱掉。回头看这是谁时,反而被人一头捧打晕了,倒在了地上,从脑壳传来的痛意是那样的清醒。闭眼前一刻她似乎透过打开了的门看见屋内有一男孩子被绑着坐在地上,脸脏兮兮的,嘴角还流着血,衣服看似华丽却已成破烂,模样迷糊看不清楚。眼神带着迷茫、恐惧、惊吓、悲伤,眸子望向外头她倒地的方向,这般复杂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身上吗?
被头上的痛意痛醒了,一张开眼,看着上方有一个男孩用哀怨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悬挂在天空,飘浮着。
“啊!”完全吓醒了,连忙坐起身,幕梓晴伸出手擦擦额上的汗珠,竞是一手的冷汗。
幕梓晴抬头看着天花板。呆呆的,喃喃其词:“怎么又是这个梦,缠绕我这么多年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结束,这……这次……小男孩,我却看见他了。”因为在此之前的无数次中男孩都未曾出现过,都是被打晕后就晕眩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十三年前的或许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这到底是事实还是一直都只是一个梦,她记不清了,自她晕后再醒来,发现自己在之前住的地主里,到底是真的被人打了一捧晕倒还是在家里摔倒了她分不清那感觉,很模糊,很淡的记忆。越发觉可能只是一个梦,一个跟随着幕梓晴的恶梦。
梦里的男孩还是那般童孩模样,而幕梓晴却是渐渐长大,每次都与现实相连似的。或说这男孩已经死了,在埋冤她的过错,她的见死不救吗?
阿黛这几天病惨了!哭……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