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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身陷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我的项链,你们有谁看到了吗?我洗澡前摘下来放在梳妆台的。”客厅传来了贝莉莉的声音。

“妈妈,我没看到噢。爸爸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过,肯定也没见到。那么只有她偷了……”

“薇薇,说什么呢?”贝莉莉阻止了女儿说下去。

“妈妈,肯定是她!躲在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本来就可疑。”

“肯定是掉在哪里了,我再找找,你也回房间早点睡吧。”贝莉莉说完就回到房间去找项链。艾薇走向另一个房间。

“你看到我妈妈的项链了吗?是不是你拿的?”艾薇来到了尚伊梦的房间,一进门就理直气壮的质问。

“没有,我没有看到。”

“谁信呢!每天偷偷摸摸的,谁知道你都拿了什么东西藏起来了。让我抓到就把你交给警察!”艾薇一边说,一边在尚伊梦的房间里乱翻。

“肯定在这里!看你还封起来不让别人看,肯定在这里!”说着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剪刀就要拆开。

“这个你不能动!不许打开!”尚伊梦上前阻拦。

“我偏打开,肯定就在你这里!”艾薇坚持不肯让步。

“怎么回事啊,你们俩个!薇薇,不是叫你回去睡觉了吗?怎么在这里闹呀!”贝莉莉对艾薇说道,“赶紧回去睡觉!”。

“妈妈,她这个箱子是封着的,还不让我打开看,你的项链肯定藏在里面呢呀!”艾薇撒着娇向母亲说道,她相信母亲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个箱子我知道的。带过来时就是封着的,不会在这里的。项链肯定还是在我房间,你就别在这吵闹啦。你爸爸听到出来不骂你才怪。”贝莉莉并没有遂了艾薇的意愿。

尚伊梦在母亲贝莉莉去故居的时候,收拾好了父亲的遗物,其他的都交给母亲处理,自己只留下父亲的手机和父亲送给她生日的礼物,还有和父亲拍过的照片,一起收在了一个纸箱里,用胶带封好。搬到艾家后,将纸箱放在自己的床下,只有一本父亲赠送的画册和一张他们父女的照片,她放在了抽屉里时常拿出来看,这是是她今年收到的父亲为她准备的礼物,她最喜欢画册的原因是画册扉页上有父亲的寄语赠言,父亲对她的爱,一目了然。

尚伊梦每天回到房间,打开抽屉看着父亲送给她的画册,就更加想念父亲,一串串的眼泪涌出来。“我不是爱哭的人,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她对着画册常问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家里,虽然母亲也很关心她,很疼她,但她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这个家庭,无法对这个家庭敞开心扉。”

“我就要看这里的东西,肯定在这里!”艾薇坚持要看。尚伊梦站着一声不支,但也没有妥协的意思,这箱东西就是她的底线,是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也是她与父亲唯一的回忆所在。

“梦梦……”贝莉莉拗不过艾薇,开始试着说服尚伊梦。

“不行,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我不打开。”尚伊梦眼里含泪,但语气很肯定。

“你那么说,谁信?没拿的话,你就打开让我看看!”艾薇毫不示弱,就是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行。那就是你偷了,你这个小偷!”

“梦梦不会说慌的,那是她的爸爸去世时留给她的东西,不打开就算啦,薇薇回去睡觉!”

贝莉莉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我偏不!”艾薇固执的站着不动。

“吵什么呢,你们娘们几个!吵得我文件都看不下去了。”艾云腾被吵闹声闹得烦躁极了,从书房走了过来。

“爸爸,她偷了妈妈的项链,在这个箱子里,还封起来了不给别人看。”

“薇薇,别这么说姐姐!”艾云腾毕竟是大人,而且只要是理智的正常人就都知道说话的分寸,“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诬陷别人偷东西,知道吗?诬陷别人也是犯罪,警察也会抓你走的。”艾云腾蹲下来抚摸着艾薇的头发,对着艾薇说道。

“就是,爸爸,不信你让她打开看看。这个就是证据。”艾薇指着箱子说道,她动用了父亲的权威,心想,尚伊梦肯定会听爸爸的话。

“这怎么回事啊?”艾云腾转向了妻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洗澡出来,看到放在梳妆台的项链不见了,问问她们谁有看到没。这不,就引起了这事端。薇薇就说在这箱子里,在这里闹个没完。梦梦不会拿的。”

“不是她拿的,那她怎么不敢给我们看里面的东西。”艾薇得理不饶人,抓住一个理由就不撒口。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礼物,他现在人都不在了,我只有这些东西了……”尚伊梦带着哭腔,近似央求的说。

“梦梦,不是叔叔不信你,薇薇一直这么肯定,你就让她看看,没在这里,她就不会闹了。你父亲给你的东西,薇薇不会拿的。你再封好了就是,我们以后也不会动的。”艾云腾劝说着梦梦打开箱子。

“只能这样了么?”尚伊梦看了看母亲,又看了下艾云腾。母亲的脸上显现更多的是无奈,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艾薇坚持的事情,没有谁能改变。艾云藤脸上则是一种不容商量的表情。

“好吧!你们看吧!看完了顺便帮我封上。”尚伊梦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大街上。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没有换衣服,外套也没有拿,只穿了一件睡衣,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秋天的清冷,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情,已经冷到湖底了,她愈加想念爸爸,有他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也不会落入的处境。“爸爸,我好想念你呀!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呢?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我们说好了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呀!爸爸……”尚伊梦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过路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其中有一位大婶问她怎么了,她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和家里意见不合吵了几句嘴,我散散心,一会儿就回去了,谢谢大婶关心。”

“早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大婶说着摇了摇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家庭教育呀……”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尚伊梦孤零零的在大街上乱走,虽然天气寒冷,但她也无处可去。不想回家,就只能在大街上徘徊。此时的艾家,在尚伊梦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种景象。

“这里都有什么呀!”艾薇兴奋的不行。

“薇薇,下次你再这样对待姐姐,妈妈绝不饶你。真是把你宠环了。”贝莉莉严肃的说道。

“都是小孩子,你那么严肃干嘛!别吓坏我宝贝女儿!”艾云腾对着妻子说道,又对女儿笑了笑。

“看来,还是爸爸对我好!”薇薇撇着嘴,扮着鬼脸儿,对贝莉莉说。

“哇,这么多礼物呀!都是在哪里弄的?还有照片呢?这张怎么这么像妈妈!爸爸、妈妈你看……”艾薇发现了新鲜事大叫起来。

“那……那是我早逝的姐姐,他们一家三口拍的。”贝莉莉顺着尚伊梦第一天来时的谎言继续说道。

“爸爸,我可以拿走这个吗?”

“不行!爸爸不是和你说了吗。原封不动的给封好!这里没有你妈妈的项链吧,肯定是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非要打开看来着!”艾云腾猜中了女儿的心里。

“你们给封好吧,我去看看梦梦。”贝莉莉看着这些东西,想到梦梦,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艾云腾答应着。艾云腾整理着一件件陆续打开的礼物,仿佛看到了一个慈爱的父亲,十多年来对女儿的爱。他有些动容。看着照片中男子一家人的照片,很是感慨。对这一家人也开始有了兴趣,好奇这一家人为何只剩下尚伊梦这个女孩孤零零的。艾薇趁着父亲发呆的时候,偷偷拿了一样东西——手机,放在衣兜里面,喊着困了,她要去睡觉,东西让老爸给收拾好,就溜回了房间。

父女真是本性相同,艾薇的父亲虽然没有拿幼稚的礼物,却拿走了一张三口人的合影。这个举动,完全是出于他的好奇心。他打算拿回去调查研究这一家三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何以至此地步。

贝莉莉出了门,一路寻找尚伊梦,早已不见尚伊梦的踪影。她走到十字路口,再三犹豫最终还是走到了另一个方向,与尚伊梦所在的方向恰巧错开了90度的路口。贝莉莉走了很远,感觉到梦梦不会走出这么远,料想一定是方向走错了,赶紧原路返回。这样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她看了看时间,尚伊梦不会回家这么快,于是决定就站在楼下等。一阵风吹来,有些冷,心想,“梦梦,估计也没有穿外套出来,肯定也冷了”。于是到旁边便捷商店里买了2杯热奶茶,走到十字路口。她站在路口的路灯下张望着,等待着分离了数年才相聚的女儿。然而她才发现,在这个家中,自己什么也不能为这个女儿做。连梦梦的本名‘伊薇’也要更改,甚至连女儿真实的身份都要隐瞒。她知道最初是梦梦为她这个不称职的妈妈考虑才没有和艾云腾说出实情,按理说当时自己还是有机会说出来的。自己没有道破,也是出于各种考虑,只怪自己太怯懦了,自己的意识中还是担心梦梦的到来改变现状,改变现有的生活状态,自己太自私了,对不起梦梦。贝莉莉心中充满懊恼与愧疚。她高而瘦削的身影与细长的路灯相伴,两条长长的孤单冰冷的影子斜落在地面。她自以为的幸福生活,究竟有多幸福,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城市夜晚的灯光斑驳陆离,很梦幻,也给人不真实的感觉。想想自己的处境,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梦与之前的生活相差甚远,简直是天壤之别。身边的人,所处的环境,一切都变了模样。尚伊梦怀念过去的生活,想念父亲,想念樊尚,想念在法国的快乐生活,不,只要是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她都是开心的幸福的。然而为何这一场梦就将她十三年来的幸福生活全盘打翻,现在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只能是孑然一身了。宛如身陷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之中。

尚伊梦怕自己的母亲担心,走了一段路,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就转身返回。在十字路口遇到了在夜色中等待自己的母亲贝莉莉。看到母亲等待自己的身影,立刻觉得心里暖和了一些,这股温暖化作温热的眼泪从心里一直流淌出来。

“妈妈!……”尚伊梦抛开所有的顾及,跑到母亲跟前,扑在母亲的怀里。

“好孩子!委屈你了!”贝莉莉心疼的抱着尚伊梦。

“有妈妈等我,有妈妈相信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尚伊梦梨花带雨,却又浮现了微笑。

“妈妈当然相信你!看,冷了吧,手臂都冻得冰凉了。来看看这杯奶茶还热着不?喝一点暖和一下。”

“嗯,奶茶有些凉了,妈妈在这也等了很久吧?!让你担心了~”尚伊梦尝了一口说道。

“走,我们买杯热的喝吧。”贝莉莉看着懂事的女儿,心情也好起来。

“嗯,嗯,我要喝妈妈给我买的奶茶!……”尚伊梦难得的开心,拉着母亲的胳膊走进了快捷商店。

站在楼上阳台的艾薇,看到了楼下两个相偎走进来的身影,嘟着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贝莉莉晚上回到家,叫上艾云腾一起把梳妆台挪开,拐角缝隙也都翻了一遍。终于,金项链在梳妆台的抽屉夹缝里找到了。

艾薇这次没有抓到尚伊梦的把柄,反而看到尚伊梦和妈妈有说有笑的一起回来,心里很是郁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小脑袋瓜又开始冥思苦想,计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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